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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这个小徒弟身上,似乎已经能看到当初那个红衣明艳的天梁祭司的轮廓了。
“不错,如今倒是当得起流月城剑术第一人之称了。”
姚计容虽然从未当面夸赞过姜祈在剑术方面的资质,但是私下在沧溟面前,对于这个与自己有半师之谊的小姑娘,她一直都是十分欣赏的。若不是沧溟先一步收了徒,她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孩子收入门下。
“那也是计容姐姐教得好。”
十五岁的姜祈个子拔高了不少,大大的杏眼明亮可爱,脸蛋还带着些孩提时的婴儿肥,却已经显出姣好的轮廓了。
“既然剑术已成,”沧溟绕过花树,踱着步走来,“空出时间了,便多帮为师做些事情如何。”
收剑入鞘,与姚计容一同行礼后,姜祈便飞快地蹭到沧溟身边,看得姚计容不由默默掩面,都这么大的人了,性情一直没变过……
虽然说是沧溟临时决定让姜祈帮忙做事,但最近两年里,她也不是没有指点过徒弟如何批改简单的公文,也经常让姜祈做做书记文职,所以对于自家师父的心血来潮,姜祈并没有感到太惊讶,但是……
“这、这么多文件?!”
粗略估计,姜祈发现沧溟推给她的差不多有近八成的工作量,她果断扭头看沧溟。
“其实不多呀,”沧溟笑着揉了揉徒弟的脑袋,“废话太多的退回去让他们重写,觉得可以通过的就拿给我签字,有私人恩怨的压半个月再做处理,无关紧要的什么时候想到了就随便审一下……很简单的~”
“那……我试一下,要是做得不好,师父可不要骂我!”
沧溟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责怪过你了?”
“嗯嗯~师父对我最好了,才舍不得责怪我呢~~~”一边说着,姜祈抱起了那一大摞简牍,往外间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姜祈带着两卷竹简回来了。
“师父……这个,你看看……”
沧溟放下笔,接过竹简展开,内容是神殿要求将神农寿诞的筹备工作交给城主府全权负责,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城主府出钱出力,神殿策划执行,顺便还打了申请,要求以后每个月的祭典都简化处理。
流月城人口虽然也有几千,但是一来城民有神血庇佑,可以不饮不食而活,二来与外界隔绝,不存在人员往来问题,所以城主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都不是特别复杂。除了各处的人事调动,定期维护城内设施以及人口民事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协助神殿筹备每年一次的神农寿诞与每个月一次的祭典。
而重中之重就是预算经费问题——沧溟每次跟沈夜吵架几乎都是围绕费用展开,然后矛盾在去年神农寿诞前夕爆发了。
那次沧溟说什么也不肯再增加预算,于是沈夜一生气就甩袖子不管,把事情全扔给了部下,接着到了寿诞前夕他才发现,筹备工作连一半都没做好,更重要的是,寿诞上要表演的项目也还没有确定……
最后迫不得已的大祭司只好亲自上台与民同乐了一把。
于是今年他直接把烫手山药扔给了沧溟。
看着公事公办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深深恶意,沧溟已经可以想象沈夜此时是一副何等得意的可恶嘴脸。
“这件事……小祈,全权交给你了。”
她迅速学会了沈夜去年的做法,“预算跟去年一样,只要别拉我上台一切随意。”
……湿乎乎你怎么这样!
没有自带死皮赖脸技能以及点满了师父说什么都对技能的姜祈欲哭无泪。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姜祈有气无力地看着谢衣,“要不是你去年出的馊点子,大祭司也不会一气之下把筹划神农寿诞的所有事情都扔到我们这边来!”
“所以小祈来找我讨主意了?”
“你闯的祸让我来收拾,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衣笑了笑,接过沧溟签了字的简牍:“寿诞转为城主府筹备,今年由你负责,祭典简化的提议驳回……还有两个月才到神农寿诞,时间足够了吧。”
“……总之小谢,不准再出乱七八糟的主意了。”
虽然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是姜祈始终比谢衣矮了一头,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蛋看上去圆嘟嘟的,手感应该不错……
——但是谢衣很清楚,要是城主以外的人戳了姜祈的脸,或者揉她脑袋,下场通常都很惨。
尽管很早就认识了,不过两人是最近几年渐渐才熟悉起来的。当时谢衣刚刚担任破军祭司,法术与偃术均有所成,开始计划制造燃烧五色石的偃甲炉,寒冬时节为族人供暖。为了这个目的,谢衣一方面天天给城主府写报告申请经费,论证偃甲炉供暖的可行性,一方面到处寻找能够承受五色石燃烧高温的材料,辗转打听之后结识了在铸造方面有很深造诣的姜麓……
姜祈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忘记那天回到家就看见谢衣挽着袖子打扫满地炉灰的模样——简直就是惊悚好吗!
“小祈这几天要回家一趟对吧?”谢衣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正好我也有些问题要去找姜大师请教,干脆一起商量下怎么准备寿诞?”
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智商全部放在师父与剑术上面的姜祈想了半天,也没找到那种奇怪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于是作罢,点头同意了谢衣的提议。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忙,你有空了通知我就行。”
不怎么忙不怎么忙不怎么忙……
在姜祈看来,谢衣所谓的不怎么忙,完全是建立在沈夜把寿诞筹备工作推到了城主府的基础上。
身上差点被姜祈充满怨念的眼神开了个洞的谢衣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再吃标题
作者有话要说:逗比的作者又想不到标题了(┳_┳)
一只开窍了,一只七窍开六窍……艾玛一周目第十章都圈叉了,二周目才开始萌芽,果然我还是偏向纯爱风【口胡
除了第一天遇到了麻烦,正式开始帮沧溟处理事务之后的几天里,姜祈做得还算顺利,于是时间也就宽裕了一些,可以抽空回家一趟。
因为小徒弟帮忙减轻了不少工作量的缘故,沧溟也非常满意,所以对于姜祈工作之余偶尔溜出去放风的自奔散行为,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小孩子嘛,还是活泼一点比较好,当然,不能像谢衣那样活泼过了头三天两头折腾师父。
——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家小徒弟就是被那个活泼过了头三天两头折腾师父的熊孩子以准备神农寿诞为借口约出去的时候,沧溟的肠子都悔青了。
姜祈家虽然在流月城最北端,距离位于矩木主干附近的城主府相当远,不过这些年姜祈武艺大有进展,最开始步行需要半天的路程,现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家里空无一人的景象早就习惯了。如非必要,姜麓一般都不会离开铸造工房,现在姜祈剑术已有所成,他也想为她铸一把好剑,至于被敲诈走的飞虹砂和乌金陨铁……反正就一个闺女,自己死了这些东西还不是一样要给她,现在不过是早一点而已。
——想通这个问题之后,也就不会舍不得砸进珍贵材料了。
如今正逢腊月,屋外滴水成冰,但是铸造工房里却非常暖和。姜麓的法术没学得多高明,烈火熔金之法却是极为精深,以灵力燃起的火焰温度非常高,除了熔铸各种矿石,供自家取暖绰绰有余。
其他城民扛不住北属城的严寒,纷纷搬离此地,方便了姜麓整日泡在工房里制造噪音,又反过来导致这一家子更加不想离开这儿。时间一久,城北这片基本就荒废了,除了姜麓一家,再无人烟。
而谢衣来过几次之后,也发现了这里人烟稀少的好处,新做的偃甲带到这里来试用,就算闹出了什么乱子,也不会被发现,更加没人给他师尊打小报告……
——等姜祈注意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有谢衣专用的椅子了。
看到谢衣也蹲在铸造工房,姜祈一点都不意外,用法术赶路,自然比用轻功快很多。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接受自己先天不足没法使用灵力的现实了。
没有灵力,就等于无法使用法术,无法使用法术,就代表她不能燃起淬炼金石的灵火……无法燃起灵火,就表明她无法同父祖一样,成为流月城首屈一指的铸造大师。
姜麓心疼女儿身无灵力,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铸造材料,再珍贵也舍得给她随意摆弄。虽然无法打造带有灵性的兵刃,却可以用本就含有灵力的材料制作各种精巧绝伦又带有法术功效饰品……
看着炉火中渐渐融化的乌金陨铁,姜祈摇了摇头,压下了突然涌上来的幼时记忆。
“小祈,我帮你找了历年神农寿诞的资料。”谢衣取出了一大堆简牍,“你可以参考下,只要最近三百年内没重复,大概能蒙混过去。”
一份简牍是一年的记录,从流月城封闭那年到现在……多少年来着?
看着堆满了整个院子的竹简,姜祈这才想起来,谢衣如今正是生灭厅主事……她觉得大祭司绝对是派他徒弟来报复她这么多年坚持不懈在沧溟面前给他添堵的仇。
看来以后还要更加把劲给他添堵,才能一雪今日之耻!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门槛上,拿起最近的一份简牍开始阅览,脑中疯狂地思索着各种抹黑大祭司的方案。
这一次大祭司真的是无辜的,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于是他打了个喷嚏。
有沧溟提前打的底子,姜祈现在处理文件的速度用一目十行来形容都不够,可数目到底是太多,一个上午加大半个下午过去了,她还剩一小半竹简没动过。饶是如此,一旁帮忙记录谢衣已经叹为观止了。
“小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他将手中的笔掉了个头,用笔杆戳了戳记录各种寿诞节目出现年份与次数的竹简,“这么多资料,一天不到就能看完了。”
闻言,姜祈将看过的记录放在一边,扭头看向谢衣:“我记得生灭厅里的文书比这个还要多很多。”
“……能别提这个吗?”
谢衣默默掩面,提起来都是泪。他要有这处理公文的速度,也不用天天溜号把工作推给风琊,事情败露还要挨沈夜的训了。幸好风琊虽然跟他不对盘,偶尔还喜欢研读一些艰涩拗口的奇怪古文,正事上却从来不犯浑,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纰漏,要不然沈夜早就挽起袖子收拾这俩混蛋了。
姜祈歪了一下脑袋:“……总觉得,好像说了什么刺激你的话。”
一边说着,她动了动腿,想站起来活动下筋骨。门槛上坐了大半天,四肢直发麻,加上屋外太冷,小腿以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这一动,半边身子直接倒向身边的竹简堆。
谢衣手疾眼快,抓住姜祈的手腕,用力拉向自己这边,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飞快地捏诀施法,挡住了即将落到两人身上的竹简。
“可是身体不适?”谢衣想起前几天翻到的一卷医书,上面提到女子成年后每个月都会流失一定量的血液,姜祈虽然个子矮了点,年纪却只比自己小两岁,难道是到了失血期?
姜祈摇了摇头:“不是……腿冻麻了……”
“城主没教你如何用法术保暖?”
像这种在流月城里实用性很强的简单法术,不管是神殿还是城主府,基本上随便扯个人都会用……谢衣并不知道,唯一的例外就在自己眼前。
“……不学法术。”似乎是被刚才的小意外吓到了,姜祈移开了视线,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
沧溟对弟子近乎溺爱的过度保护、沈夜提到姜祈时眼中偶尔闪过的轻蔑、瞳时不时抱怨当初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