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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
“假设,”铎丝以坚定的口吻说,“‘零墨水致死’的意思是指某一项杀害哈里的阴谋,其中的主谋者是一个或几个非数学家。婉达跟你一样没听过‘零墨水’这个称呼,而她又非常喜爱柠檬水,那么在她听来,这几个字不就很像‘柠檬水之死’吗?”
“你是说,当时竟然有人藏在爸的研究室里?好啊,那有几个人呢?”
“婉达说她梦中有两个人。我自己的感觉是,其中之一不是别人,正是执政团的韩德·厄拉尔上校,当时他正在观看元光体的示范,而且必定和另一个人讨论到除掉哈里的事。”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妈。你是说,厄拉尔上校跟另一个人在爸的研究室讨论谋杀爸,却不知道有个小女孩躲在椅子里偷听他们的谈话?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
“如果他们提到零墨水,那么另外那个人一定是个数学家。”
“非常有可能。”
“完全不可能。就算是真的好了,那个数学家会是谁?谢顿计划中至少有五十名数学家。”
“目前为止,我只接触过了几个,另外我也和一些非数学家谈过,但我还没发现任何线索。当然,问话不能太公开。”
“总之,你从那些人身上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危险阴谋的线索。”
“没错。”
“我并不惊讶。你找不出线索是因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只要这样温和地盘问,他们就会崩溃,把阴谋泄露出来?芮奇,我不能对任何人逼供,假如我惊扰了你爸的哪位宝贝数学家,你能想像他会说什么吗?”
接着,她的声调突然明显转变:“芮奇,你最近有没有跟雨果聊过?”
“没有,最近没有。他不是社交动物,你知道。如果把心理史学从他身上抽走,他就会垮成一副干尸。”
铎丝想到那种景象,不禁做个鬼脸。“最近我跟他谈过两次,我觉得他似乎有点无神。我不是指身体上的疲倦,而是他仿佛对这个世界浑然不觉。”
“没错,那就是雨果。”
“他最近情况变糟了吗?”
芮奇想了下。“有可能,你知道,他年纪越来越大了。但谁不是呢?只有你例外,妈。”
“你说雨果会不会工作得过了头,变得有点撑不住,芮奇?”
“谁?雨果?撑不撑得住对他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让他继续研究心理史学,他就会一辈子都那么低声喃喃自语。”
“我不这么认为。他对一件事很感兴趣,非常有兴趣,那就是接班。”
“接什么班?”
“有次我向雨果提到你爸也许有退休的念头,结果雨果坚信——绝对坚信——自己会是接班人。”
“我并不惊讶。我想没有人会反对这点,爸一定也这么想。”
“但在我看来,他的表现似乎有点反常。他以为我是想暗示他,你爸已经放弃他,而属意另外的人选。你能想像有人这样怀疑你爸吗?”
“这倒是很奇怪……”芮奇沉默下来,凝视着母亲一会儿,才继续说,“妈,你该不是要说,雨果可能就是你口中那个阴谋的核心人物?他想除掉爸,然后取代他?”
“没有这个可能吗?”
“不可能,妈,完全不可能。要说雨果有什么不对劲,除了工作过度,不会有别的。整天整夜不停瞪着那些方程式——或是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会发疯的。”
铎丝突然站了起来:“你说得对。”
芮奇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你刚刚的话给了我一个新想法——而且是关键性的想法。”铎丝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24
铎丝以责备的口气对谢顿说:你竟然又瞒着我一个人跑到帝国图书馆去,而且整整四天不跟我联络。”
夫妻两人在全息屏幕上望着对方的影像。谢顿为了研究工作,今天才刚从皇区的帝国图书馆回来。他从研究室拨了通全息电话给铎丝,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回到川陀,即使在盛怒中,铎丝仍是那么美丽,谢顿不禁这么想,他好希望能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铎丝,”他试图安抚,“我不是单独去的,有好几个人陪着我。虽然时局不怎么安定,但对一名学者而言,没有比帝国图书馆更安全的地方了。我想,今后我造访那座图书馆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你要继续瞒着我出门吗?”
“铎丝,我不能老是活在你那种死亡恐惧里。我也不要你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惊扰那些图书馆员,他们又不是执政团。我需要他们的协助,我不希望惹他们生气。无论如何,我想我应该——我们应该在图书馆附近找栋房子。”
铎丝一脸不高兴地摇了摇头,随即改变话题。“你可知道最近我跟雨果聊了两次?”
“很好,你能这样做真好,他需要跟外界接触。”
“他的确需要,因为他有些不对劲。他变得有些恍惚、疏远,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雨果。而且,奇怪得很,据我判断,他可能只对一件事热衷,就是决心在你退休后接替你的职位。”
“雨果自然会是接班人,如果他活得比我久的话。”
“你不希望他活得比你久吗?”
“这个嘛,他是比我年轻十一岁,可是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
“你真正的意思是,雨果的情况的确不妙。虽然他比你年轻许多,外表和动作却显得比你老。这种情形似乎是最近才出现的,他是不是生病了?”
“生理上吗?我想不至于,他有定期接受身体检查的习惯。不过,我承认他似乎筋疲力尽了。我曾劝他休几个月的假,如果他愿意,一年我也批准。我还建议他干脆暂时离开川陀,离计划越远越好,我们绝对可以资助他待在葛托润,那是一个怡人的度假世界,离川陀只有几光年的距离。”
铎丝不耐烦地摇摇头。“不用说,他当然不肯。我建议他休个假,他的反应像是根本不懂休假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拒绝。”
“所以说,我们能怎么办呢?”谢顿道。
铎丝说:“我们可以回想一下。雨果为计划工作了四分之一世纪,体力似乎一直没什么问题。现在他却突然变得那么虚弱。这不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关系,他还不满五十岁。”
“你在暗示有别的可能性吗?”
“没错。你和雨果使用那个电子阐析器多久了?”
“大约两年,也许更久一点。”
“我想不论是谁用元光体,都会用到电子阐析器吧?”
“没错。”
“主要是雨果和你在用?”
“是的。”
“而雨果使用的时间又比你多?”
“是的,雨果将全副心力集中于元光体和它的方程式。我没那么幸运,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行政事务上。”
“电子阐析器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
谢顿显得有些惊讶。“据我所知,没有任何重大影响。”
“这样的话,哈里,为什么电子阐析器运作的两年多来,你变得比过去容易疲倦、心神不宁,甚至有点——魂不守舍,我想知道原因。”
“我老了,铎丝。”
“乱讲。谁说六十岁就老了?别再拿年纪当借口。雨果虽然比你年轻,但由于更常暴露在电子阐析器前,结果变得比你更疲倦、更心神不宁,而且在我看来,比你更魂不守舍。他想成为接班人已经到了孩子气的程度,你难道看不出其中的涵义吗?”
“上了年纪和工作过度,那就是其中的涵义。”
“不,是电子阐析器。长久以来它对你们两人都造成了影响。”
顿了一会之后,谢顿说:“我没有证据反驳你,铎丝,但我也看不出你的话有什么可能性。电子阐析器是会产生特殊的电磁场,但人类原本就一直处于这类电磁场中,它不会造成任何特殊的伤害。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弃之不用。要是没有它,谢顿计划无法继续进展下去。”
“哈里,我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跟我合作。待在计划建筑群中,别再背着我到处乱跑,也别再背着我做不寻常的事。了解吗?”
“铎丝,我怎么能答应?你这是逼我穿疯人紧身衣。”
“只是暂时性的——几天,最多一个礼拜。”
“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相信我,”铎丝说,“我会把一切弄清楚。”
25
谢顿轻轻敲出一个老式的密码,阿马瑞尔抬起头来。“哈里,难得你想到来看我。”
“我应该常来的。从前我们成天都在一起,而现在呢?好几百人挡在我们之间,几乎耗去了我们大部分的心力。对了,你听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执政团准备开征人头税,金额相当可观,明天便会在川陀全视上宣布。可惜的是,目前征收范围只有川陀,外围世界还得等一阵子。我原本寄望这次征税会是全帝国性的,但我显然低估了将军的谨慎程度。”
阿马瑞尔说:“只要川陀就够了,外围世界会知道不久就轮到他们。”
“现在我们得等着看结果了。”
“结果就是新税制一公布,人民的怒吼便立刻淹没川陀,而在新税制实施之前,暴动也许就会发生。”
“你确定?”
阿马瑞尔立刻激活元光体,将相关段落放大。“你自己看吧,哈里。这是对目前这个特殊状况的预测,我看不出会有什么差错。如果这个预测没有实现,就代表心理史学至今的研究成果完全错误。我不相信这种事。”
“我会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谢顿微微一笑,然后又说,“最近还好吗,雨果?”
“还算好……够好了。那你呢?听说你想辞职,铎丝也向我提过这事。”
“别理铎丝,最近这些天来她没什么事不提的。她疑神疑鬼,坚持这计划中暗藏着危险。”
“什么危险?”
“还是别问的好。她每次都这样一意孤行,最后变得不可理喻。”
“看到我作单身汉的好处了?”然后阿马瑞尔压低声音,“如果你真准备辞职,哈里,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谢顿说:“当然是由你接班,我难道还还会有别的计划吗?”
阿马瑞尔露出了笑容。
26
在主楼的小会议室内,泰姆外尔·林恩听着铎丝的叙述,脸上逐渐浮现困惑与愤怒的表情。最后,他终于冒出一句:“不可能!”
他摸了摸下巴,谨慎地说道:“我无意冒犯,凡纳比里博士,但你的说法简直是荒……不可能是真的。心理史学计划中,不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能证明你的怀疑。有的话我一定会知道,但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你千万别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铎丝倔强地说,“我还找到了证据。”
林恩说:“我无意冒犯,凡纳比里博士,但一个人如果一心想证明某件事,只要他够聪明,绝对能找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或至少是他自以为是证据的东西。”
“你在暗示我有妄想症吗?”
“你对大师非常关心——这点我始终和你是一样的——但你的关心似乎有点过头了。”
铎丝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