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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头头猛地向前,抓住那根手杖。谢顿挣扎了一下,紧握的手杖还是被抢走了,那头头随手将它丢到一边。
“现在怎么样,老头?”
谢顿开始退缩,他只能等着挨揍了。他们围聚在他身边,每个人都急着想给他两拳。谢顿举起双臂想抵挡他们。假使只面对一两个人,他或许还能施展些角力技巧,闪躲腾挪避开拳头,并伺机反击;但要对付八个人,他根本无法招架。
无论如何,谢顿还是试着迅速侧身躲避攻击,但由于坐骨神经作祟,右腿使不上力。他跌倒在地,完全一筹莫展。
这时,他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发生什么事了?快滚,你们这些混账!不然杀了你们!”
那头头说:“好啊,又来个老头。”
“没你以为的那么老。”那人说完,劈头就给了那头头几耳光,那头头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谢顿惊叫道:“芮奇,是你!”
芮奇向后挥了挥手:“你别插手,爸,快离开这里。”
那头头揉着脸颊骂道:“你死期到了。”
“门都没有!”芮奇抽出一把达尔制的刀子,刀身又长又亮,接着又抽出另一把,现在他双手握着双刀。
谢顿虚弱地说:“还带着刀啊,芮奇?”
“当然,”芮奇说,“没有人能阻止我带刀。”
“我会阻止你。”那头头说着掏出一柄手铳。
说时迟那时快,芮奇手中单刀凌空飞出,瞬即插入那头头喉部。那人爆出一声喘息,喉头咯咯作响,随即仆倒在地,另外七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芮奇弯下腰说道:“我得收回我的刀。”他将刀从那小流氓的喉部拔出,在那人衬衣前胸擦了擦,同时採住那人的右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手铳。
芮奇将手铳扔进身上一个宽大的口袋。“听着,你们这群废物,我不喜欢用手铳,偶尔我会瞄不准。但我用刀可从来没失过手,从来没有!这人已经躺在地上了,你们还剩七个,是打算继续站着,还是要一块滚?”
“抓住他!”其中一位小流氓说,于是七个人一齐向前冲。芮奇退后一步,双刀一前一后闪电般刺出,其中两个小流氓猛刹住脚步,腹部各插了一把刀。
“把刀还我!”芮奇说完,便连切带割地将刀拔出,顺势擦了擦刀身。
“这两个还活着,但撑不了多久。你们五个趁着没躺下,是想再试试,还是要滚?”
那几个小流氓才刚转身,芮奇便喊道:“把这些死的和半死的抬走,我可不要留着!”
他们赶紧把死伤的同伴担在肩上,飞也似的逃走。
苗奇捡起谢顿的手杖。“爸,你还能走吗?”
“有点难,”谢顿说,“我腿扭伤了。”
“那上我的车吧。怎么搞的,你干吗要走路?”
“为什么不行?以前也没发生什么事。”
“你就是非要等到出事才甘心。上车吧,我送你回川陀。”
芮奇默默设定好地面车的路径,然后说:“真可惜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她可以赤手空拳对付他们,五分钟内包准那八个都变成死人。”
泪水刺痛了谢顿双眼。“我知道,芮奇,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念她吗?”
“对不起,爸。”芮奇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麻烦?”谢顿问道。
“婉达告诉我的。她说会有坏人在路上等你,还告诉我出事地点,于是我立刻赶了来。”
“这次你一点也不怀疑?”
“一点也不。现在我们已了解她能感应到你的心灵和你周遭的事物。”
“她有没有说有多少人攻击我?”
“没有,她只是说‘不少’。”
“而你就自己一个人来?”
“我没时间找帮手,爸。何况,我一个就够了。”
“没错,谢谢你,芮奇。”
14
他们回到了川陀,谢顿将右腿歇在一个厚垫上。
芮奇担心地望着他。“爸,”他开口道,“从现在起,不准你再单独一个人在川陀闲逛。”
谢顿皱起眉头。“为什么,就因为一次意外?”
“一次就够了。你七十岁了,没办法照顾自己,而且你的右腿伤成这样,根本没法应付任何紧急状况。何况你有不少敌人……”
“敌人!”
“没错,你自己心里明白。那些鼠辈不是任意找个对象,不是随便找个落单的人打劫。他们大叫‘心理史学!’以确定你的身份,而且还叫你死老头,你以为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
“爸,那是因为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知道川陀发生了什么变化。川陀人难道会不晓得自己的世界正在迅速走下坡?他们难道会不晓得多年来,你的心理史学预测出的就是这个结果?你难道没想到,他们有可能因为预言而责怪预言者?如果一切越来越糟——事实正是如此——会有越多人认为你该为此负责。”
“我无法相信这种事。”
“帝国图书馆有一派人想把你赶出去,你以为是为什么?他们是不想在你被暴民围攻时,遭到池鱼之殃。所以你必须懂得照顾自己。你不能再单独出门,我会陪着你,或者你得有保镖跟在身旁才行。以后一定得这样,爸。”
谢顿显得极不高兴。
芮奇随即软化,又说:“但不会太久的,爸,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新工作,什么样的工作?”谢顿抬起头来。
“教书,在一所大学。”
“哪一所?”
“圣塔尼。”
谢顿双唇微微打颤。“圣塔尼!银河另一端的圣塔尼?那个偏僻世界距离川陀足足有九千秒差距呢!”
“一点都没错,那正是我要到那里去的原因。我这辈子都呆在川陀,爸,我已经受够了。如今在整个帝国中,没有一个世界像川陀衰落得这么快。它已经变成罪恶的渊薮,没有人保护老百姓,而且经济疲软、科技衰退。而圣塔尼这个世界安定繁荣,很有希望。我要到那里建立新生活,带玛妮拉、婉达和贝莉丝一块走,我们两个月后就要动身。”
“你们全都要走?”
“还有你,爸。我们不会把你留在川陀,你要跟我们一块到圣塔尼去。”
谢顿摇了摇头。“不可能,芮奇,你知道的。”
“为什么不可能?”
“你知道为什么,为了谢顿计划,为了我的心理史学。你不会要我放弃我毕生的工作吧?”
“为什么不能?它已经放弃了你。”
“你疯了。”
“不,我没疯。你死守着它又能怎样?你没有信用点,也找不到财源,川陀上已经没有人愿意支持你。”
“我投入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
“没错,这点我承认。但努力了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失败了,爸。失败不是你的错,毕竟你的努力已经获得了这么多成果,只不过你遇到的是个恶化的经济,是个即将衰亡的帝国。最后阻止你继续前进的,正是你多年来预测的那件事。所以说——”
“不,我不会放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继续下去。”
“爸,我告诉你怎么办。如果你真要那么固执,那就带着心理史学一起走,到圣塔尼另起炉灶。那里也许会有足够的信用点,和支持这项计划的热心人士。”
“那些忠心耿耿跟随我的人又怎么办?”
“噢,算了吧,爸。你付不出薪水,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要是把余生耗在这里,你将会孤立无援。走吧,爸。你以为我喜欢这样跟你说话吗?没人愿意这样做,没人有这个胆量告诉你你已经陷入困境。现在,爸,老实告诉我——今天你被人攻击竟然只因为你是哈里·谢顿,你不认为这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吗?”
“我不管什么现不现实,我不会离开川陀。”
芮奇摇摇头。“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爸。你有两个月的时间考虑,好好想一想,好吗?”
15
谢顿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露出笑容。他主持谢顿计划的方式和从前并没有两样:持续心理史学原有的发展,为基地拟订方案,并继续研究元光体。
但他不再露出笑容,他只是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对于心理史学,他已不抱任何希望。他感到一切都已濒临失败。
此时谢顿坐在川陀大学的研究室中,婉达走了进来。谢顿抬头看到她,不觉精神一振。婉达一直很特殊——谢顿说不上来,自己与其他人是在何时开始极其认真地接纳她的见解。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向来就是如此。当婉达还是个小女孩时,便曾以奇妙的方式获悉“柠檬水之死”救了他一命。从童年时期开始,她始终有办法“知道”许多事。
虽然恩德勒斯基医师断定婉达的基因组完全正常,谢顿仍确信他的孙女拥有远超乎常人的精神力量。此外他也确定,在这银河中,甚至在川陀上,一定还有其他类似婉达的人存在。假使他能找到这些精神异人,他们将会对基地有多大的贡献!如此的伟业能否成真,全系在他美丽的孙女身上。谢顿凝望着站在研究室门口的婉达,觉得心像是要碎了一般——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
他怎能承受这种打击?婉达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十八岁,有着长长的金发,脸蛋虽然宽了点,但总是带着笑容,即使现在,她仍是笑容满面。为什么不呢?谢顿想道,她即将前往圣塔尼,投入一个崭新的生活。 他说:“唉,婉达,只剩几天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爷爷。”
谢顿定睛望着她。“为什么?”
婉达走过来,伸出双臂环抱他。“我不去圣塔尼。”
“你爸妈改变心意了?”
“不,他们还是要去。”
“而你不去?为什么?你准备去哪里?”
“我要留在这里陪你,爷爷。”她紧紧抱住他,“可怜的爷爷!”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准你这样做吗?”
“我为这件事和他们争论了好几个礼拜,但最后我赢了。为什么不呢,爷爷?他们要到圣塔尼去,除了彼此,他们还有小贝莉丝。但要是我也跟他们去,把你留在这里,你就孤零零一个人了,我狠不下这个心。”
“但你是怎么让他们同意的?”
“这个嘛,你知道的——我推他们。”
“推?什么意思?”
“用我的心灵力量啊。我能看到你心里想什么,看到他们想什么。这些年来,我看得越来越清楚。而且我能推动他们去做我希望他们做的事。”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一旦被推烦了,便愿意让我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所以我才能留在这里陪你。”
谢顿抬头望着她,心中充满爱怜。“太好了,婉达。可是贝莉丝……”
“别担心贝莉丝,她没有像我这样的心灵。”
“你确定?”谢顿咬住下唇。
“相当确定。何况,爸妈也得有个伴。”
谢顿想高声欢呼,但这样做并不恰当。他必须顾到芮奇与玛妮拉的感受,他们会怎么想?
他说:“婉达,你爸妈怎么办?你能对他们这么无情吗?”
“我不是无情,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