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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种反应,坚迪柏就觉得羞愧不已——难道自己对那么小的恩惠,都变得如此感激不已吗?
这时,一名书记从会议厅走出来,告诉坚迪柏圆桌会议请他列席,他马上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坚迪柏对这位书记有很深刻的认识——他对每一位发言者应该受到何等的殷勤侍奉,心里有一个精确无比的标准。此时此刻,坚迪柏所受到的待遇差到极点,即使只是一名书记,也认为他等于已经被定罪了。
其他的发言者全部围桌而坐,每一位都穿着开庭专用的黑袍,表情分外严肃。首席发言者桑帝斯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却未让自己脸上挤出一丝友善的表情。而三位女性发言者之一的德拉米,甚至根本没看他一眼。
首席发言者开始说:“史陀·坚迪柏发言者,由于你的不当行为,如今你已经遭到弹劾。你曾经当着我们的面,以含糊的言语,指控圆桌会议有人涉嫌叛逆与谋杀,却又提不出任何实证。你的话中之意,是要第二基地的所有成员——包括首席发言者与每一位发言者——全都接受彻底的精神结构分析,以便确定究竟什么人不再可信。这种言行足以分化我们的社会,倘若众人的向心力消失,第二基地便无法控制复杂而带有潜在敌意的银河,更不能确保第二帝国能够如期建立。
“你这些犯了大忌的言语,既然我们都已亲耳听到,我们就省略掉宣读正式起诉书的程序,直接进入下一个程序。史陀·坚迪柏发言者,你有任何的答辩吗?”
德拉米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不过眼睛仍然没有望向坚迪柏。
坚迪柏说:“如果事实能够视同辩辞,那么我就有话要说。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我们的安全体系已经出现漏洞,可能有一个乃至数个第二基地的成员,已经遭到外在精神力量的控制——在座诸位也并非没有可能——而这对第二基地造成了空前的危机。如果说,你们急于举行这场审判,真的是因为不敢浪费时间,那么诸位可能也模糊地体察到危机的严重性。然而果真如此的话,在我正式要求立即举行审判之后,你们为何又拖延了两天?在此我要特别声明,由于这个致命的危机迫在眉睫,我才不得不说出那番惹祸的话,假如我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我才真的不配当一名发言者。”
“他只不过又在重复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首席发言者。”德拉米轻声说道。
坚迪柏的座位被刻意搬动过,使他比其他人距离圆桌更远——这代表他已经遭到罢黜。他索性将座椅再往后挪,像是表明自己毫不在乎,然后猛然起立。
他说:“你们是否准备不顾法定程序,此刻便要定我的罪,还是准许我提出详细的答辩?”
首席发言者回答说:“这并不是一个没有法律根据的集会,发言者。由于没有多少前例可循,我们愿意采取倾向你的立场,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我们这些凡人的心灵,有可能偏离绝对的公正,那么我们宁可让罪人逍遥法外,也不希望冤枉任何无辜。因此,尽管目前这件案子如此重大,不容我们轻易错放罪嫌,我们仍准许你依照自己的方式陈述辩辞,而且你可以有充分的时间,直到全体一致决议要你停止——包括本席在内——”(最后半句话他特别提高音量)“我的声明已经够清楚了。”
坚迪柏说:“那么,让我首先向诸位报告,那名最近被逐出端点星的第一基地人葛兰·崔维兹——首席发言者和我都相信,他就是那个潜在危机的先头部队——所驾驶的太空船,突然间无缘无故转向了。”
“发言者应公布情报的来源,”德拉米轻声说道:“发言者怎么会知道的?”(根据她的语调判断,她口中的“发言者”指的并不是他的头衔。)
“我是从首席发言者那里获悉这个消息的,”坚迪柏说:“可是我自己也曾经查证过。然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由于我对会议厅的安全防范并不放心,请准许我对情报的来源保密。”
首席发言者道:“对于德拉米发言者的动议,本席暂时不做裁决,让我们暂且不过问情报的来源,继续进行原先的程序。不过假如等一下圆桌会议决议要获得答案,坚迪柏发言者就必须提出来。”
德拉米又说:“倘若这位发言者现在不愿提供答案,我想到的唯一合理假设,就是他手下有一特务——一名他私下雇用、不需凡事对圆桌会议负责的特务。像这样的一个人,是否会遵守第二基地成员的行为规范,我们实在无法确定。”
这话惹得首席发言者有点不高兴,他说:“你的言外之意我全部明白了,德拉米发言者,不需要你再一字一句说给我听。”
“我提到这一点,只是想让它列入纪录,首席发言者。因为这样等于是罪上加罪,而在原先的弹劾案中却没有这一条。我想顺便提一下,弹劾议案一直未曾逐条宣读,在此我提议将这一条也加上去。”
首席发言者说:“我让书记将这一条加上,等到适当的时候,再来修饰正式的措辞——坚迪柏发言者,”(至少他口中的“发言者”是指坚迪柏的头衔)“你的答辩等于在开倒车,请继续。”
于是坚迪柏又说:“这位崔维兹不但改变方向,朝着我们无法预料的目标前去,他的运动速度也是前所未见。根据我所获得的情报——这点连首席发言者也尚未知晓——他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就运动了将近一万秒差距。”
“藉由一次跃迁?”一位发言者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
“藉由将近三十次跃迁,一次接着一次,其间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坚迪柏答道:“这比单独一次跃迁的情形更加难以想像。即使我们现在找到他的下落,也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跟上,而一旦被他发觉,他又有心逃脱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再追得上他——你们却只顾着对弹劾案这种游戏下工夫,就为了替这个案子添油加醋,让两天的时间白白溜走。”
首席发言者勉力隐藏起怒意,毫不动容地说:“请告诉我们,坚迪柏发言者,你认为这代表什么意义。”
“这就是一个警讯,首席发言者,代表第一基地的科技不断突飞猛进,如今他们比普芮姆·帕佛的时代强大太多了。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又能自由采取行动,我们绝对无法应付。”
德拉米突然起立发言:“首席发言者,我们的时间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应该被这种‘老祖母说的曲速故事’吓到。不论第一基地的机械装置如何惊人,反正一旦危机来临,他们的心灵都会在我们控制之下。”
“你对这一点有何解释,坚迪柏发言者?”首席发言者问道。
“等一下我们自然会讨论到心灵的问题,此时此刻,我只想强调,第一基地的科技力量不但占了绝对优势,而且还在持续增强之中。”
首席发言者说:“开始陈述下一条,坚迪柏发言者。你的第一条答辩,我必须告诉你,我认为与弹劾案本身并没有太大关联。”
由圆桌会议其他成员的动作与姿势,可以看出他们全部赞成这个说法。
坚迪柏说:“我这就跳到下一条。崔维兹在这趟旅程中还有一个同伴,”(他顿了一下,在心中搜寻着那个名字)“一个名叫詹诺夫·裴洛拉特的人。他是一个没什么大用的学者,一生致力于探讨有关地球的神话与传说。”
德拉米说:“你对他这个人那么清楚吗?我猜想,这又是那个秘密情报来源提供的?”她俨然成了这次审判的检察官,而且显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
“没错,我对他这个人的确那么清楚。”坚迪柏缓缓答道。“几个月以前,端点星的市长——一位精力充沛而能干的女性——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突然对这名学者产生兴趣,当然,我也因此开始注意他。我并未将这一切据为已有,我所获得的所有情报,全都已经转呈首席发言者。”
“我可以证明这一点。”首席发言者低声说道。
一名年老的发言者问道:“你所谓的地球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传说中常常提到的起源世界?也就是当年在帝国时代,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题目?”
坚迪柏点了点头。“如果是德拉米发言者,她一定会说地球是在那些‘老祖母说的曲速故事’里——我怀疑裴洛拉特的梦想,是要到川陀的银河图书馆来,好好查阅一下有关地球的资料。因为他在端点星上,无法藉着馆际合作借阅银河图书馆的藏书。
“当他与崔维兹从端点星出发时,他一定以为毕生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我们原来也在等待这两个人,期望藉着这个机会查清他们的底细——这当然是为了我们本身着想。结果,诸位现在已经知道,他们不会来了。他们转往其他的目的地,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准备去哪里,也不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德拉米又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们不来这里,我们当然不会有任何损失。事实上,既然他们那么轻易就忽略我们,便可推知第一基地还不知道川陀的真面目,所以我们应该为普芮姆·帕佛的成就再度喝彩。”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圆睑看起来就像天使一般纯真。
坚迪柏说:“假使我们不加深思的话,也许真的会得到这个令人欣慰的答案。然而他们这次突然转向,有没有可能并非他们未曾看出川陀的重要性?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让在川陀的我们有机会调查这两个人,预防我们知晓地球的重要性?”
圆桌会议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任何人——”德拉米冷冷地说:“都可以发明一些骇人听闻的说法,然后洋洋洒洒地胡扯一通。可是你杜撰的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第二基地如何看待地球,为什么又会有人关心?它是否真的是那颗起源行星,或者只是一个神话,以及人类究竟有没有单一发源地这些问题,当然应该只有历史学家、人类学家、民间故事搜集者——比如你口中的这位裴洛拉特——才会感到兴趣,这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关我们什么事?”坚迪柏说:“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图书馆里没有任何地球的资料?”
此刻,圆桌会议首度出现了敌意以外的气氛。
德拉米问道:“真的没有吗?”
坚迪柏以相当冷静的口气说:“当我一接到消息,说崔维兹和裴洛拉特可能会来这里,准备寻找有关地球的资料,我自然很快做了些准备工作。我特别到银河图书馆去,叫电脑列出这些资料的完整目录,结果电脑却什么都没找到,那时我就感到事情不单纯——想想看,不是只有少量的资料,不是一点点,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们却坚持要我再等两天,才愿意举行这次的审判。在此期间,我又听说那两个第一基地人不会来了,这就使我更加好奇,我必须想办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你们还浑浑噩噩——就像俗语所说的那样,屋顶塌了还只顾着品尝美酒——我藉着这个空档,翻阅了几本自己收藏的历史书籍。我读到一些章节,特别提到帝国末期有关‘起源问题’的研究,书中列出并引用到一些文献,传统印刷与胶卷都有。然后我又回到图书馆去,亲自动手寻找那些文献,我向诸位保证,那里的确什么也没有。”
德拉米说:“即使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