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去永宁侯府和杨氏商量婚事,只说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意,让素娘尽早过门。”赵将军原本还有几分不甘,可如今却是恨不得早些把这桩亲事办妥当,不管德宗大长公主一脉如何看赵家,在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后,赵家即刻照办,已是示了弱,而和永宁侯府的亲事以后将是他赵家的一条退路,若将来太华县主得了势,只要赵家识趣,便是伤了筋骨,至少也能有喘息的余地,或者,不用等到将来,只要圣人再一次显露忌惮宁川王的意思,赵家便该投鼠忌器,另择良木而栖了。
第50章
因和永宁侯府的婚事早已商定; 赵家本就有了准备,如今日子提前倒也没有打个措手不及; 只可怜了杨氏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恍恍惚惚的为素娘备嫁; 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只要瞧见女儿必然是娘俩一起抱头痛哭。
永宁侯瞧着杨氏不像个样子,便让郑氏帮着准备; 虽说日子紧了些; 可到底还是妥妥当当的办了下来,只可惜没得了杨氏一句好话不说; 倒怪她不安好心; 把郑氏气了个倒仰; 索性称病不出院子; 随着杨氏折腾。
杨氏再不情愿,十月初一还是迎来了素娘的婚事。
裴蓁倒时,她正由一个妇人给她开脸; 她脸色木然; 眼里又含着泪珠,全然没有一点新嫁娘的喜悦之情。
郑氏是在今日才出了院子的,杨氏那个样子,哪里还能指望她来招呼宾客; 她见了裴蓁,便笑着挽了她的手,又朝她身后看了看; 并未瞧见晋安郡主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便顿了一下。
“外祖母近来不大舒坦,母亲去给她老人家侍疾了。”裴蓁轻声说道。
她话一出口,在场的女眷不免露出了几分异色,德宗大长公主今日不露出倒不让人觉得惊讶,只是宫里的卫皇后没有赏赐,晋安郡主又未到场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昨日郡主送来的贺礼,素娘欢喜的不知怎么说才好了,还想今日郡主过来给她好好给她谢个礼呢!”郑氏掩唇笑道,好歹让人知道晋安郡主是添了妆的。
杨氏抿着嘴角,脸上也未见笑意,见素娘已是在上妆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捂着脸哭着。
郑氏眉头一皱,这样的场合杨氏这般实在是太失礼了,她朝裴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便过去安抚杨氏的情绪,劝了几句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便一狠下在她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掐,随后低声道:“大嫂,一会赵家就要来接人了,你这个样子让赵家人怎么想?左右这桩婚事已是改不了,难不成你让素娘刚一嫁过去便要受赵家人搓磨不成?”
杨氏听了这话一怔,随后便拿帕子抹着眼泪,可她心里苦,哪里是她说不想哭便能不哭的,郑氏见她实在不像个样子,便让丫鬟待了她重新下去梳妆,又见素娘已是打扮整齐,也是娇花一样的美娇娘,只是脸上不见笑模样,不由轻叹一声,握着她的手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是你和赵四郎的姻缘,躲不开也逃不了,日后到了赵家好好照顾赵四郎,赵夫人也不会难为你的。”
素娘听了这话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眼眶中溢满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双拳紧握,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扎进掌心,细嫩的手心都被扎破了皮,她却好似全无感觉一般。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四叔母的话你能听进去几分是几分吧!”郑氏轻叹一声,她该说的也都说了,日后日后,只看素娘自己的造化了。
裴蓁没想到会在这遇见程家小娘子,便拉了她到身边说话,她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又支着额,神态有些娇懒,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程家小娘子搭着话。
“县主,卫家娘子在看您。”程惠娘低声说道。
裴蓁挑了下眉,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见素娘眼中含泪恨恨的望着自己,不由笑了起来,外祖父当年不敢怨恨圣昭帝,便恨上了外祖母,大舅舅也是这般,如今就连她的女儿都有样学样,明面上让素娘嫁过去的是姨母,可她不敢恨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便要恨上自己,这样欺软怕硬,可真叫人轻看了去。
裴蓁抬手压了压鬓上插着的鎏金嵌彩宝的彩蝶簪,那彩蝶做的栩栩如生,被她指尖轻轻一碰,蝶翼便微微颤颤,好似要展翅而去。
“表姐再看什么?是觉得我这彩蝶簪好看吗?”裴蓁歪着头看着素娘,笑吟吟的问道。
素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自是恨透了裴蓁,若不是那日她来府里不知与四叔母说了什么,她父亲又怎会不去退亲,让她嫁给一个废人。
“是好看,表姐你近些,让我仔细瞧瞧那彩蝶簪。”
郑氏心头一跳,忙道:“太华最是大方不过了,你若喜欢她必要送你,等得空了,你在仔细瞧。”说着,看向了裴蓁,使了一个眼色过去。
裴蓁红唇翘了翘,便把那彩蝶簪摘了下来,她捏着兰花指,翘着的指尖修剪的圆润,上面染上淡淡的丹蔻,衬得那手越发的白,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便是手中捏着的彩蝶簪的流光也压不过那一抹白腻。
“既然表姐喜欢,我又怎会小气。”裴蓁下颚微微一扬,让丫鬟把彩蝶簪送到了素娘的手上。
郑氏心里刚松了一口气,素娘再次开了口:“表妹怎么不过来与我说说话,莫不是觉得愧对与我?”素娘说着便笑了起来,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裴蓁却是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中的罗扇,轻笑一声:“表姐说的什么胡话,这样大喜的日子,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
“就是,我看你这是太紧张了。”郑氏随口附和着,脸上的笑意已有些维持不住。
素娘紧抿着唇,脸色已有些铁青,她由着郑氏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裴蓁,忽儿的露出一个笑脸,点头道:“四叔母说的是,是我太紧张了,我倒是忘记了赵家和我卫家一样,都是武将,想来规矩也是和府里差不离。”
“什么武将不武将的,这天底下的规矩都是一样的。”郑氏心里叫苦,生怕这话被裴蓁传到德宗大长公主的耳中,让她以为卫家有要挟之意。
裴蓁淡淡一笑,只觉得素娘太蠢了,赵家连嫡子多折了尚不敢和外祖母发难,又岂会因为她而起事,便是她得了赵四郎的欢心,一个费了的嫡幼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素娘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郑氏拿话堵了回去,正巧外面赵家的人来迎亲了,郑氏赶紧让接了帕子蒙在素娘的头上,又四处寻着杨氏。
杨氏正在一旁咬牙流着泪,却顾及着赵家来了人,不敢在哭出声来。
有小娘子透过支起的窗户朝外看了一眼,不由“咦”了一声,之后看向素娘的目光便带了同情之色。
杨氏顺着窗户一看,险些晕了过去,原来前来迎亲的非是赵四郎,而是他的兄长赵三郎代为迎亲,这样的大事上,赵四郎都不曾露面,可想而之他是真如传言中那般是落下了残疾,竟连床都下不了。
杨氏再也绷不住,哭出了声来,她这一哭,惹得素娘也是泣不成声,让人听了心里免不了生出几分同情之意。
陪着赵三郎来结亲的人也都知道赵四郎的事,这桩亲事说是喜事可却透不出欢喜之意,哪里又会有不开眼的人起哄打趣,
永宁侯府的郎君自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赵三郎,只喊了郑氏之子卫景云背了素娘出去。
“素娘。”杨氏哭喊一声,手扶着门框,看着卫景云背着女儿出门,悔不当初,只恨自己害了女儿。
赵三郎自然是听见她这一声喊,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下一瞬却被屋内盈盈起身的小娘子夺去了目光。
裴蓁自是有所察觉,毕竟那目光像出鞘了剑一样,锋利至极,她回头瞧去,红唇轻轻勾起,目光却平静,并没有因为那锐利的目光所吓住。
“那是太华县主。”有人在赵三郎耳边提示道,能陪着他带替赵四郎迎亲的自是都是赵家的至交好友,对于这桩亲事的由来也知略知一二,更知赵四郎落得这般下场的缘由,生怕赵三郎一个冲动在永宁侯府闯下大祸。
赵三郎先是一怔,之后目光彻底冷了下来,神情难掩森然的深深望着裴蓁。
裴蓁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目染上了挑衅的笑意,莫说她不惧他赵三郎,便是心有惧意,她也不会对赵三郎示弱。
“三郎。”赵三郎的好友低唤一声,随后朝着裴蓁的方向拱了拱手。
裴蓁长眉轻挑起来,摇在手中的扇子一顿,彻底转过了身,对上赵三郎阴沉的目光。
院子里的人见赵三郎干站在那里,卫景云已是背了素娘出来,他还不上前迎过来,脸上本就尴尬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裴蓁从屋中走了出来,一步步走的气定神闲,分明没有把赵三郎放在眼中,似乎他不怕有所异动。
“怎么还不迎亲?一会误了吉时。”
她脆声开了口,也打破了院子里沉重的气氛,众人纷纷开口,催着赵三郎赶紧迎了素娘上花轿,别耽搁了吉时。
赵三郎嘴角勾了下,朝裴蓁一拱手:“赵家受教了。”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在看见太华县主之后,明知道此时不应该争口舌之利,却管不住自己的嘴。
裴蓁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随后仰起了下巴,鲜红欲滴的娇唇一扯,那张神情平静的娇媚容颜上便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赵家她尚且不惧,赵三郎又能奈她何。
第51章
启圣二十一年这一年; 德宗大长公主留在京城的时间比往年都长,卫皇后的意思是这一年就不要反悔洛邑了; 等来年开春再回去; 德宗大长公主本也有此意; 却在接到一封信后立即带着裴蓁马不停蹄的回了洛邑。
到洛邑时已是月中,马车不曾停歇的直奔德宗大长公主的府邸,裴蓁也不用人扶着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随后走到前面的车架上; 小心翼翼的扶着德宗大长公主下来。
“快。”德宗大长公主声音有些急促,颧骨上的肉不经意的抖动下。
“您慢着点; 莫何查少爷已经在房内等着您了。”留守在公主府的周嬷嬷在另一边扶着德宗大长公主; 口中不住的劝道。
夜里的气温已经低了; 凉风迎面刮来把德宗大长公主的斗篷吹的飒飒作响; 裴蓁微低着头,神色是罕见的凝重,刚一到正院; 里面就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看见德宗大长公主便跪下叩了头。
“祖母,单于病了,他想见您一面。”
德宗大长公主抓在斗篷边的手指不禁一紧:“进屋在说。”她打断了男子的话,急步进了正堂。
屋内早已备下了热茶; 德宗大长公主连着喝了几大口才算稳住了心神,她看向男子,声音透着冷意:“莫何查; 到底是怎么回事?木那塔怎么会突然病倒?”
“上个月单于和父亲去狩猎,不幸中了埋伏,身上中了三箭,每一箭都命中要害,好不容易才把这条命捡了回来。”莫何查眼眶红的吓人,话音中透出一股狠厉。
德宗大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咬牙道:“是谁干的?”
“是突厥人。”莫何查咬牙切齿的说道。
裴蓁神色微动,眼底异光闪过,抬头望着莫何查,问道:“高阿朵舅舅可是带兵打了过去?”
“不错,此仇不报,实难解心头之恨。”莫何查点了点头,搭在腰间短刀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眼中簇拥着燃烧不尽的杀意。
裴蓁不由朝着德宗大长公主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