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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捏起那荷包,见做工不过普通,还没自己家平时用的荷包精致呢。又往里头掏了掏,掏出十枚铜钱来。
张兰兰皱起了眉头,章太太虽然是官太太,可刘秀毕竟是章凌正儿八经的师妹,又帮着章家照顾老爷子,一见面给这么个破荷包就把人打发回来了?把刘秀当什么了?
张兰兰火气顿时就起来了,往日刘家章家关系好的紧,虽然说章家帮了刘家不少,可刘家也没少照看章家啊!就说章夫子病后,刘秀刘裕刘清,三个孩子哪个不是悉心照料着,当自己家长辈一般?
章夫人倒好,一辈子没见过公公几面,没伺候过一饭一茶,一来就把刘秀往外撵,这做的叫什么事!?真当刘家是不要钱的佣人?
既然一上来就落自家女儿的脸面,那就别怪刘家不给她脸了!
张兰兰素日就是个护短的,此时更见不得女儿受委屈,立刻站了起来,□□儿夏儿来照看着三个小的,对罗婉道:“上次我不是给你画了些新花样,你绣成荷包了么?拿个过来,好歹是我徒儿堂妹来了,怎好没个见面礼。”
罗婉知道婆婆这是要为小姑子出头,忙去屋里,挑了最好的荷包出来。张兰兰从房里拿了个小银元宝,足足有十两,塞在荷包里。
如今刘家不缺钱,十两银子根本不放在眼里,能打了章夫人的脸也算值得。
又对刘秀说:“秀秀,前阵子你刚画好的花鸟图,拿一副最拿得出手的来。”
刘秀应了一声,去画室挑了张已经装裱好的画拿过来。张兰兰又叫刘秀把章夫人给的荷包挂在腰间,而后带着儿媳女儿往私塾去。
刘秀捧着画,跟在母亲身旁,三人走到私塾门口,有守门的生脸小厮将三人拦下。
“三位这是要找谁?”那小厮见来的三个女子均容貌不俗,身上的衣裳也是绫罗绸缎,故而客客气气的问道。
张兰兰瞥那小厮一眼,道:“怎么今个门口多了守门的?”
小厮点头哈腰道:“小的跟我家太太返乡,太太怕闲杂人等打扰老太爷养病,叫小的守在门口。”
“我是你家少爷的师父,这两位是你家少爷的师姐。”张兰兰伸手,从刘秀腰间的荷包里把那十个铜钱掏出来,递给小厮。
小厮得了铜板,笑成朵花,忙开门迎着三位太太小姐进门。
“不用通报,我们同你家老太爷常来往,熟门熟路认识路。”张兰兰道,不管那小厮,领着儿媳女儿径直往章夫子院子走去。
院子外头守着两个婆子,身上衣裳比寻常人家穿的都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于是又被拦了问话,张兰兰已经很不耐烦了,耐着性子同那两个婆子说话,心里头极为不满:这章夫人真拿这里当自己家啊,还当这是京城里的官家府邸?这可是私塾!哪有私塾里两步一问三步一拦,到处是小厮婆子丫鬟的?
院子门口两个婆子显然比门口的小厮难缠多了,问明了张兰兰三人的身份,道:“我们太太说了,老太爷睡了,待醒了再见客,三位若无急事便回去吧。若想等,后头便是花园,三位自个坐回赏赏花,待老太爷醒了再来。”
张兰兰冷笑一声,这谱摆的忒大了。若是真按照官家的做派人,人家官家最讲究体面规矩,客人提着礼上门,纵然老爷子睡着呢,陈氏也得出来亲自迎着。毕竟是侄子的师父,不是外人,哪有这么晾着的道理。
那章太太定是存心为难她们。
张兰兰不欲与几个婆子多费口舌,转身带着人直接去往章凌院子里。
章凌原本同其他学生们一块住在一处,后来人都搬走了,他便单独占了个院子。这院子在私塾最角落的位置,图清净离书房近。章凌的院子门口倒是没人把门,张兰兰叫罗婉刘秀先进去厅堂待着,自己出去转悠了几圈,想着刘裕刘清两人都在私塾住着,便打算去知会两个孩子一声,省得他们不明情况,只听是章凌二婶便生出亲近,冷脸贴人家热屁股。
刘裕刘清如今同住一个院,屋子挨着书房。
张兰兰估摸着时辰,这会两人应该在书房中读书,可谁知道才进了院子门,却瞧见院子中间立着不少小厮,人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张兰兰仔细一瞧,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刘裕刘清的东西!
“哎呦两位哥,就别为难我们了。”屋子里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我们家小姐住进来,外男住着不方便,两位都是读书人,还请行行好,自己搬回家住,省得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张兰兰冲进屋,见刘裕刘清脸色铁青,跟三个小厮对峙。
“我们是夫子的学生,你们有何权利赶我们走?”刘裕气的浑身发抖。
张兰兰一瞧就明白了,无需解释。
她一脚跨进门来,彻底的恼怒了,对刘裕刘清道:“人家既然赶人,咱赖在这也不好看,你们这就回家去,跟家里人知会声,叫上铺子里的伙计们回来搬东西。”
又对那几个小厮道:“我们的东西我们自己搬,你们若是乱动,丢了坏了的,这可是举人老爷的东西,你们自己掂量着点!”
一听举人的名号,几个小厮客气了些,放下东西拱手道:“那我们就放着,还请各位早些搬出去,太太吩咐要在天黑之前整顿完毕。”
张兰兰哼了一声,带着儿子小叔拂袖而去,几人到章凌院子与刘秀罗婉汇合。
“简直欺人太甚!”张兰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瞧那章枫大人门清的一个人,顶顶聪明的探花郎,怎么娶了这么个回来!?”
众人沉默,这委屈受大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清娃裕娃,你们回家张罗搬东西的事。”张兰兰吩咐道,“秀秀,你对私塾路熟,你悄悄去找凌儿的小厮,叫他给凌儿报个信,说他师父在他院子里等他,叫他速速来见。”
众人闻言,分别办事去了。
婆媳两个在堂屋坐着等,罗婉叹了口气,道:“娘,若是凌儿来了,依旧向着他二婶……”
“若他这般狼心狗肺……”张兰兰咬牙切齿,“这种徒弟我不要也罢!”
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章凌急切的声音:“师父师姐来了?”
章凌跑进屋,身后跟着刘秀并他的小厮:“出什么事了?”
刘秀只说师父叫他来,多一句不肯说,路上他追问的急了,刘秀只冷着脸瞪他一眼。秀秀素来都温婉的很,如今这样反常,叫章凌心中忐忑不安。
“你们官家的规矩多,若是为师哪点冲撞了,还请多担待。”张兰兰不冷不热道。
章凌见师父师姐们各个脸色难看,都快急哭了。还是罗婉心软,瞧他急成这样,拉着他坐下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怎么会?”章凌简直不可置信,“我在信里都给二叔说了啊,二叔知道两家关系亲如一家,二婶怎么会?兴许二叔没告诉二婶?”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张兰兰轻轻敲了敲桌子。
章凌闭上嘴,确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二叔做事向来周到,二婶堂妹回乡前,定会仔细嘱咐,一定不会遗漏刘家的事。那么二婶她究竟为何这般无礼?
“我寻她问问去!”章凌也冒了火气,他的师门、好友哪能叫人随意侮辱,哪怕那个人是他二婶!
“你不必去了。”张兰兰眼睛瞧着门外,“你二婶来了。”
陈氏领着章薇,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外,眼睛盯着张兰兰瞧。这就是传说中的牡丹大师,连皇上都赞誉的那个?
侄子在旁边瞧着,陈氏客客气气的招呼刘家人,张兰兰一脸皮笑肉不笑。
“我听说我徒弟的二婶来了,故而上门拜会。”张兰兰同陈氏落座,嘴角噙着笑,道:“我们乡下小民哪知道贵人事忙,不巧连人影都没见着。正打算托我这徒儿将礼物转交呢,哪想到贵人亲临,真真是不胜惶恐。”
张兰兰句句绵里藏针,陈氏眼角抽动几下,没想到牡丹大师竟然这般牙尖嘴利,先前还以为她是个普通农妇,不过画的绣样画多了,自成一派而已。
不等陈氏接话,张兰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塞到章薇手里,道:“我徒弟的堂妹是我的小辈,这是一点见面礼。我们乡下贫穷礼薄,不比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出手阔绰。”说着,眼睛瞟了一下刘秀腰间的荷包,陈氏顿时觉得脸上一热。
张兰兰给的荷包鼓鼓的,能瞧出里头是个元宝的形状。
章凌在旁垂头立着,只觉得脸上臊的慌,二婶真是太没礼数了。
“我听说京城的规矩,送给小辈的银钱不过拿去玩的,装银钱的东西才是真个的好东西”张兰兰喝了口茶,笑着盯着陈氏,道:“原先我是不信的,可今个瞧见太太给我们秀秀的荷包,我才信了。果然里头的东西不重要,最贵重的是荷包。我想着既然是送给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就效仿大户人家的规矩,荷包里的银子不算什么,我那荷包上的图案,可是我亲手所绘,我的关门大徒弟亲手绣上去的。”
章薇下意识的低头瞧那荷包,见上头的图案果真奇绝,知道牡丹大师说的不假。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望向刘秀腰间的荷包,都瞧出来不过是个粗制滥造的普通荷包,压根不值什么钱。可张兰兰却说,荷包里头的东西比那荷包还不值钱,可想而知里头才有多少东西。
☆、第69章 公爹出走
陈氏老道,心里虽然臊的慌,面上不显。章薇却嫩的多,她娘做的事她知道,如今被人找上门来打脸,章薇脸上早就挂不住,羞的满脸通红,手里捏着那荷包,感觉跟捏个火炭没啥两样。
“今个我们初来,乱糟糟的,怠慢了几位,真是对不住。”陈氏捏着帕子笑道,“我们自然是备了见面礼的,只不过方才东西都在行李里搁着没拿出来,身上只带了那个荷包,就随手给了。一会叫婆子亲自送到府上去。”
原以为刘秀是个乡下小姑娘好糊弄,谁知道她娘这般不好惹,竟带着人上门来,陈氏在京中多年,自诩手腕高明,没想到竟然栽在个乡下妇人手里。
“礼什么的不重要,夫人的心意我们知晓了就行。”张兰兰笑眯眯道,在座谁都不是傻子,陈氏纵然这会解释的再圆满,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张兰兰笑了笑,道:“我们听说夫人小姐远道而来,特地登门拜访。”
说罢,对刘秀试了眼色,刘秀捧着画卷上前放在陈氏面前的桌上。
“不过是随手画的,不成敬意。”张兰兰摊开画卷。
陈氏章薇一听她们送的礼是画,忙朝画上看去,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幅花鸟图,却不同于她们往日见过的任何花鸟图。眼前这幅画,画上的喜鹊简直跟真的一样,每一根羽毛都惟妙惟肖;那树与花朵,连叶子的纹路花瓣上的露珠都放佛真的一样!
早就听闻牡丹大师画技卓绝,天下无双,得皇上亲口赞誉,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氏和章薇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不过因牡丹大师的画作极少,现世的四五副作品如今都被收于禁宫之中,成了皇上的私人收藏品,世人根本无缘相见。
陈氏与女儿只听过其名,未曾见过其真迹,时间久了难免觉得那牡丹大师不过尔尔,兴许是沽名钓誉之辈。
如今竟亲眼瞧见牡丹大师的画作,大师还说将那画作增给她们。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连陈氏这种高官太太都难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