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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霍’地抬头,眼角泪光莹然,摇摇欲坠,她攥紧了袖口,复杂的心情交织汇聚,冲击着她的心房,她唤:“娘娘……”似是乞求。
乞求主子不要再问下去了。
此刻她有恨,恨自己不够机敏,能将话囫囵过去;也有怨,怨自己不够细致,不能保护主子周全。
她是从小跟着主子长大的啊,主子的痛,就是她的痛。
主子若伤心欲绝,就像是在她心头剜下一块肉来,活生生血淋淋地。
丽嫔不耐的一掌拍在雕漆几上,看向被吓的战战兢兢地水莲,厉声:“滚出去!”
水莲哪敢在此时触怒丽嫔,她匆忙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说!”
婉兮知道主子素来是没耐心的人,若此时跪着的不是自己,不是看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早就拉下去用那些阴私手段,折磨到肯说为止了。
她将额头深深地磕在大理石铺就的瓷砖上,冰冷的寒意直冲到脑门子上,还不够,她想。
松开的窄袖便依旧随之伏贴于地,显出上头的褶皱纹路,痕迹蜿蜒。
二人一坐一跪,就这么对峙许久,宫殿里一室静默。
丽嫔久久得不到回答,被压下的脾气终于忍不住发作,她一把拖过那茶盏,擦着婉兮的鬓角掷到地上,“砰”地裂开一地碎瓷,茶汤迸溅,脖颈上甚至被刮出了一道细微的口子,流出一痕血线,她恍若未觉。
丽嫔怒气冲天:“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宫不能说!?本宫叫你说!”
那长长的指甲在雕漆木几上刻出深浅的印记,花纹绚丽的甲片也因此断裂开二三片。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她最初甚至以为,婉兮背着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怕被发现,才会那样慌乱无措。直到婉兮那一声娘娘,她才蓦然了悟那可是婉兮啊,是贴着她的心,顺着她的意长大的婉兮,谁都有可能背叛她,只有婉兮是不会的。
那究竟为什么?
她的心却没因为想通这个而好受一些,反而因着那些落下的眼泪而更加不安。
婉兮有多久没哭过了啊。
婉兮她,甚至从来就没有为她自己哭过。
“说吧,本宫没事。”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清亮的嗓音突然低落下去,里头有着说不清的害怕和疲惫。
婉兮知道,自己应该开口了。
挂在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和着她干涩的声音,极力不带任何伤心色彩的叙述平平:“娘娘,前日陈太医说您不曾有事,但奴婢察他神色不对,便在研磨之时再次询问。他终于告诉奴婢,您的病实则是宫寒之象,以后在子嗣上恐怕有些……艰难。”
后头那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也甚是艰难。
半晌,上头的丽嫔却没有任何动静。
婉兮抬头,见主子麻木的坐在那儿,似乎竭力地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动了动指头,却像已经用尽了全部地力气,眼中再无半点神采。
她想起刚刚进来时主子捧着暖炉的笑容,仿佛一朵张扬明媚的玫瑰花儿,如今被人硬生生拔了刺,伤痛地,迅速地,枯萎下去。
婉兮的心又被攥的死紧,她想,这样下去不行。
她得想办法。
对,她得让主子振作起来,对……
“零落成泥碾作尘,”婉兮蓦然开口,逐字逐句,声音颤的厉害,她没有把握能教主子恢复过来,她只能试一试,“只有香如故。主子,您乍听闻这句诗的时候,就笑那薛美人矫情做作。您说,都被碾作尘土了,还要留着香作甚么。您要就是要当开在枝头的,最光彩夺人的那一朵,再没人能抢走您的风采。您还记得么?”
丽嫔的嘴唇蠕动,许久,沙哑的嗓音传来,还是那一句话:“我说了,我没事。”
此时的碧桃是决计不知道咸福宫的那对主仆曾拿她在皇帝威逼利诱时伪装文艺少女照搬陆游的咏梅词上有过一番探讨的。
她此时正亲自接过皇后赏下来的菊花簪陷入深思。
大冬天的赏菊花簪,真是奇特。皇后难道是想说怀念她这个受宠的薛贵人没入宫之前的那个秋天嘛?好、好牵强啊。
她牵袖口掩唇文雅地打了个呵欠。
算了不想了。
反正晚上是除夕宴,她带上就是了。皇帝他老婆出的难题,就找他解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码的好艰难啊……哭戏甚难码,我深深觉得写的不到位,不过突然挺喜欢婉兮的。
、宫宴
晚上除夕宴,碧桃照旧是早上那一身葫芦景补子及蟒衣,只将妆容描绘的更精致些,毕竟是皇家宴席,这样正式的场合她得极力将自己往妖精那方面打扮才能衬托出皇后的雍容大气啊。
好吧开个玩笑。
但也不能一色儿水清清山秀秀的呀,人看了不会觉得你与众不同气质超然,只会觉得你不把皇家宴会放在心上。且她又不能打扮的华贵大气抢皇后的风头,于是就让奉紫挽了妩媚娇柔的堕马髻,在一双欲哭时方显粉色眼眶的桃花眼上描了细细的桃粉色,更在那弯月牙眉间贴了彩色光纸裁就的桃花形约黄。
真成了一株水灵灵粉嫩嫩的桃花儿树,夜幕的凉风儿一摇,就能轻颤着落下桃花儿来。
赞美神佛,那粉色的眼影就是从系统自带的包裹里拿到手的。
里头的构制很奇特,点它会出来一张底色为黑的单子,但是上面什么物品也没有。起初碧桃还以为系统在耍她,直到她单击双击各种尝试到炸毛了,对着那张单子喊“你特么出来几个字你会死嘛!?”
然后单子上突然多了一张图和一行字,图缩的小看不清,那字有四个,写的是——康熙字典。
碧桃晕眩了。
她该不会得到了多啦A梦的百宝箱吧。
于是她尝试性地又叫了一声:“给我一百万?”
黑色。
黑色。
黑色。
三秒过后,黑色的底单上,什么都没有出现。
于是她悟了,这是个碰运气的事儿。凑巧她要的东西包裹里有,才会让她拿到手。
从那以后她在无聊的时候就会乐颠颠儿的做实验,还真让她拿出了一盒十二色眼影盒、一副扑克牌、一瓶蜜桃多和一张整蛊贴。
整蛊贴那东西,是2030年左右的时候发明的。因为一部未来向幻想电影《天灵灵,地灵灵》的出现,初看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播放的是古代神婆之类的东西,很有兴致的买了家庭版3D票,一看居然不是就开始骂制片骂导演。
这部剧拍的其实很失败,场景诡异,演员平平,未来高科技的感觉完全没能传递给观众。但很奇妙的是,里面高中生之间玩闹出现的整蛊道具,却意外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之后整蛊潮风靡全球,将古风潮拍在了沙滩上。
因为对政斗宫斗各种阴暗斗的疲软,对谍战枪战各种战的疲惫。整蛊这种非阴谋非阳谋的小把戏,让众人的生活开始欢跃无比。
直到商家之间的竞争白热化,各种恶劣的整蛊道具的出现,给公众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政府才加以整治,通过宏观调控明令禁止了整蛊道具的生产。
其实碧桃出生的时候那玩意也差不多快淡出人们的视线了,但是谁叫她出生在红色家族呢,她小的时候,她那些哥哥就很喜欢拿着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整蛊道具欺负她,她对这些东西可是知之甚深。
因为之后,她愤怒的举着小拳头扬言要给他们好看的时候,爷爷很乐呵的为她找来了一大堆,甚至许多是哥哥们都不曾有的稀有道具。她也很欢乐的都悄悄的用在了‘疼’她的哥哥们身上。
在那之后,哥哥们见到她都规规矩矩的,就差单膝跪地表一声忠心“为女王服务,臣等万死不辞!”了。
回忆结束。
碧桃收起心里的一点思念,将它妥帖收藏在心底身处。她手痒痒的拿着那张整蛊贴,非常想把它用掉,哎,可惜最近都没有妃嫔找她麻烦,都冲着隔壁肚子里有娃的人去了。她也不能随意下手啊。
那是很小的只有指甲盖儿那么大的梅花形贴纸,碧桃将手指轻轻一抬,莹润的指尖托着恣意绽放的红梅,格外炫目。
在现代,商家做出各色的外形是为了好区分辨认,且大家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所以明明是整人的东西,却越做越精致好看。众人被华丽的外表唬住了,整人成功率也是直线上升。
但是放到古代嘛。
碧桃纯良的眨眨眼,谁会猜到这么一指甲盖儿大的东西,能高度刺激人的大脑,激发人的欲望,让她不受控制的做出自己最想做的事?
梅,谐音“霉”,贴上这个,被整蛊的人通常都走霉运。
心里最深的欲望被□裸曝光在大众眼皮子底下,可不是倒了八百字血霉?尴尬的想直接休克的人都有。
当然,因为电力储蓄的不足,如果不是贴在脑袋上,离脑袋太远就只会产生轻微通电的感觉,一分钟后失效。
“主子,时辰到了,咱们可不能在皇上皇后后头到。”暮云见她在灯下看‘花’看的认真,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虽然也好奇小姐怎么会在额头上贴张纸儿(这个朝代时空额黄还并未出现),那粉又是如何研制的,但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小姐这样妆扮让人眼前一亮,心绪仿佛都被牵动着,也就忘了追问。
碧桃哼唧:“以后我也要耍大牌。”
日子处的越久,她也愈发随意起来,一些常用的话不自觉就会出口。好在几个丫鬟适应力都很强,她们始终认为,小姐是经常关在屋里看书长知识了,她们不懂是因为她们知识太浅薄。
其实哪里知道,她那是在玩“多啦A梦百宝袋游戏”,乐此不疲。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配合的扶着暮云的手起身,而后道:“今儿让芸缕跟着我去罢。”
“主子?”暮云惊奇。
一旁垂头候着的芸缕则是喜不自禁,忙上前扶了碧桃另一边,和暮云笑道:“奴婢定会尽心服侍主子,不会教姐姐失望的。”
暮云想着,也是得让她锻炼锻炼,便点头叮嘱:“可千万记得主子吃不得辛辣之物,莫要取用。”
“奴婢省得。”芸缕如小鸡啄米般应着声,笑的灿烂。
入宫这么多年,她总算等到了。
碧桃也笑,从来芸缕要么谨慎如奉紫,要么沉稳如暮云,很少见她笑的这般青春活泼。她看人素来是准的,且也暗自动用过宫里的小部分势力调查过芸缕,这丫头机遇不好,赶上的都是已经有了心腹和一定势力的妃嫔,皆是领了三等宫女的俸,远远支开做杂事。
后来知道有新主子入宫,觉得是个机会,方四处扬笑脸赔小心的被分配到芳华阁里来。
碧桃喜欢用懂得上进又有本事的丫鬟,她觉得凭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是很好的生活态度。就这样,芸缕一头撞了上来,有了出头之日。
踏入专设宫宴及娱乐的麟德殿,闻耳边太监扬嗓儿唱一声:“储秀宫,薛贵人到——”
声音亮极,全然不似寻常嫔妃那样随意应付。
顿时席上言笑晏晏的众人都回头,目光聚拢,压力骤增。若不是碧桃出身大家,只怕要吓的腿软。
她见状回以众人一个如花般明媚娇艳的笑,一路款款而行,如信步闲庭,悠然恣意。
众妃先是被她难得的盛装惊艳,继而攥紧丝帕,妒火在眼中燃燃升起。
就是薛绿萼,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妹妹是真的不一样了,早就不是原本那个只能怯弱的跟在她后头,看着她风光人前得意非凡的人了。
梁上挂着一排精巧的彩色宫灯,细木框架是统一的制式,镶上的绢纱却绘有多种琳琅彩画,明亮的烛火透过多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