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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歌舞伎不好当
燕孝王十四年七月卯日,质子府饮宴,参加者十数人众。燕太子善酒,以坛饮之。倏尔酒醉,宽衣舞蹈,谓之曰:“以酒助兴。”
赵公子、魏公子惊吓,脱衣欲包裹之。奈何太子大力,推倒赵公子,抚其颊,大言爱慕之。
赵公子惊愕,随之脸现喜色。
而魏公子恼羞,握其手,问曰:“因何不慕吾?”
太子曰:“汝脸黑。”
此后,魏公子常以膏粉敷脸,数月方休。
《燕世家——太子燕丹篇三章》
……
三春不知道他的志向有多大,但她知道他就是这种人,一旦有了目标,若不达成是决不罢休。而这样的他,似乎比在村里的时候要有生气的多,那时的他看着就像长在山中的一株杉树,虽也接受阳光,却并见长大多少,大约是营养缺失的缘故吧。
其实有时候抱负得以施展也是一种好营养,把心中的欲望压抑着,躲在那个小山村过活,他该是下了多少决心才做到这样的牺牲啊?而现在珠走了,对于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可以放开手脚,做那些他梦寐以求的大事。而她一定会帮他的,帮他得到想要的,也算是对这两年收留她的报答。
从没见过她这么温柔的眼神,青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在这么热的天,被她这样暖暖的眼神看着,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他假装凶狠地瞪她,冷冷一笑,“你不要以为我与你亲近,便是喜爱了。”
这样的话,他说过无数次,每一回她想与他亲近时他都会说这句,然后把她狠狠地推开。
以前三春很讨厌他这样,不过这会儿却一改以往的哀怨,嬉笑一声道:“君只知喜爱,却可知有喜而无爱?”
青错愕,一时没领会她的意思。
其实三春这话很明白,就是她喜欢他,但并不是爱,以前她总是缠着他,但这无关情爱,是因为她的身边只有他,太多的孤独,太多的寂寞,心就像灰尘一样到处飞着,却根本找不到落脚点,只能攀附着他寻找心灵的依托。
而现在,她会学着站起来,学着独自生活,学着面对从前的一切……
因为潜意识的逃避,让她错过了许多,她也是时候该找回失去的记忆了,她要知道当初是哪个混蛋把她害得那么惨?然后狠狠敲上他的头,也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失忆。
两人对视的视线瞬间被人群隔断,青无暇再去想她是什么意思。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忽有种淡淡的失落……就好像养了很久的女儿突然跟他说要嫁人了。
他咬了咬牙,暗自懊恼自己的想法,他还没成亲呢,又哪儿来的女儿?
在这样极度拥挤的状态下,这支车队也不知是怎么挨进城里的,磨磨蹭蹭,从中午走到了傍晚。眼看着日已西斜,队伍停了下来,他们终于到达了在郢城的第一站。
管事早已安排好了住宿,那是个极宽大的院落,住上百人也不觉狭小。以裳大家的魅力,有的是贵族愿意提供住宿,据说这一套大院子就是迷恋她的贵族提供的。
这里房间的布置精致典雅,所吃的食物美味无比,与这一路的风餐露宿相比,简直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三春忽有些羡慕,做女人就要像裳大家这样,光凭个人魅力就能让无数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包吃包住还包车马费,简直是划算之极的买卖。
青看她咬着箸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箸头在她头顶一敲,“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歌舞伎可不是人人做得的。”
“如何有此一说?”三春不解,歌舞伎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吗?
青又狠狠敲了她一下,这丫头还以为天上会掉下馅饼来吗?想得到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故意道:“做歌舞伎要有美貌,你有吗?”
“有啊。”她高高地昂起头。她的脸蛋可是一流的。
“要身材极好,上凸下翘,你有吗?”
三春不好意思的含了含胸,下翘她有,至于上凸最起码比不上鹊兰。他也真是的,没事提这个干嘛,让人觉得怪难为情的。
青正想一棍子打得再没想法,哪管她害羞不害羞。他道:“歌舞伎不只歌唱舞蹈,除外还要做许多非所愿之事,你行吗?”
三春不耻下问,“比如……?”
看她那么一脸求知的样子,青更想泼她一头冷水。
“比如……陪睡,或当做礼物送出。”
他说的还算比较含蓄,其实歌舞伎不过是那些贵族们的玩物,喜欢的时候玩乐一番,不喜就弃如敝屣,任他们自生自灭,弄死,送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他们眼里他们都不是人,最多只是长得漂亮的玩偶。女伎还算好,男伎就更悲惨了,被插过某个地方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低人一等的,都更为让人瞧不起。
也不仅是这些歌舞伎,这个时代的女人皆可能有此遭遇,只要不是正室妻子,做人家的小妾,都有可能被当做礼物送人,那些君侯大臣身边的这个姬,那个姬的,其实只是面上看着好看,说白了不过是人家的小妾,生的孩子是庶子,迎进门的时候无需拜堂,被休离的时候连纸休书都不用写。
在这样男权至上的世界,女人和卑贱的下人都可以不被当成人,女人识字是笑话,女人会剑术更是笑话中的笑话,也因为此青才会格外奇怪,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三春这样的女儿?
女人该会的她基本不会,反倒把他放在柜子里的一些书简都翻了一个遍。还有那经过名师指点的剑术,也令人惊奇。他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拜了一位宗师,而就算是各国的王族也不会找宗师去教一位公主的。她身上满满的全是问号,神秘的让人充满不解,而现在不仅她想知道自己是谁,他也有点好奇了。
三春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摸了摸鼻子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青摇头,只道:“不要以为裳大家风光,她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玩物。”否则当年奉凌君对她那么喜爱,却也没表露出娶她进门的意思,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不堪匹配。
三春对他所说的这些似懂非懂,她似乎没有做过女人,至少从她的记忆中根本不知道女人会怎样,甚至对男女之间的界限也很模糊,在她眼里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其间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哦。”她打了个哈欠打算先去睡觉,至于他的教诲,明天再说吧。
第十八章 奉凌君好宴
在宅院里住了一夜,第二日歌舞队就得到奉凌侯的宴请。
当然说宴请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人家请客,让他们去做一场表演。
三春对这位传说中的奉凌君很有几分好奇,据说他很会享受,也就是通常说的那种很会吃喝玩乐的那种君侯。他虽是楚王的弟弟,却对政事一点不关心。冬来梅前吹笛,雪水烹茶;秋来放鹰逐犬,纵马围猎;夏至泛舟湖上,观美人歌舞;春日蹴鞠走马,赏花宴客,真是风流快活,好不肆意。不过也因为此,倒成了楚王最得心的一个弟弟。
传说各国王室玩的最好的一些游戏都是他创作的,他很擅长美食,还会酿酒,家里养的厨子要比武士还多。
不过……也有人说,这个奉凌君有钱却极小气,每日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买双靴子也要令仆人讨价还价没完。只是这种说法从来没人信服而已。
这样会吃会玩的极品贵族,所办的宴会定然美食成山,美女如云,只要是男人没有想被邀请饮宴的,即便做护卫在里面偷喝一杯酒也是好的。
奉凌君府的宴会设在府内的庭院,在一片小树林中设了许多案座,有树荫遮着,坐在其上也不怕太阳晒着,微微徐徐吹来还有几分凉爽,更难的是此时百花盛放,还能欣赏到花园里各种奇花异草,听一听鸟鸣虫叫。
三春和青捡了个边角的位置站住,这地方视线极好,院中景象可一览无余,还轻易难被人瞧见,乃是观景看人,且可偷懒耍滑的不二之选。
极目四望,眼前人影幢幢。天井中建了一个围栏式的高阔主堂,正中一处以云石砌成高台,三个身着彩衣的女子俏生生立在台上,左侧女子正揽着古琴垂首弹唱。四围两丈远的地方摆满案几,落座皆是男子,一个个锦衣宽袍满身的贵气。在他们身侧各跪一个妙龄少女,不时被他们揽过去一阵卖力狼啃。
三春看得感慨,要是杀上战场儿郎们对敌人也能如此卖力,这个国家就太有前途了。
别过脸,看到几案上的一道道精致异常的美食,顿时刺激得人胃部膨大,嘴角隐隐有液体流下。
青素知她的脾性,不由向前面挡了挡,遮住她的视线,真怕她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抢食。
君侯府自有武士护卫,像他们这样不入流的剑士最多只能远远看着,想靠近去也是不容易。
正瞧着,忽见奉凌君携着一位红装女子走来。那女子娇柔美艳,倚在他怀中频频献媚,那模样似是裳大家。
这是三春第一次见到奉凌君,虽没有传说中那神乎其神的美貌,倒也是身材凛凛,相貌堂堂。以裳大家的眼光,她挑中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差。
奉凌君被裳大家搀扶着落座,随后示意众人尽情畅饮。在他旁边几座上所坐的,据说乃是各国来参加宴会的贵族,有赵国,也有秦国。都是与楚国素来相交甚好的。
青说这两年赵国和秦国频频派使者出使各国,意图拉拢打击,这会儿看来倒也不假。楚这样的大国自是要拉拢的,只是不知他们要打击的又是哪个?
离得太远,也瞧不太真切那些人的模样,不过其中一个一身雪白的公子很让人印象深刻。三春总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心中不免懊恼,要是能靠近点看看就好了。
可惜人太多,来来往往的人潮阻隔住视线,即使掂着脚也不可能看清。他们干脆也不浪费眼睛,转而看向别处。这一瞧竟让他们瞧见一个稀罕景。
青曾见过某些贵族在府中摆“流水酒局”,那是让数十名穿着单薄衣衫的女奴跪在地上,每人手中捧一截劈开的竹片,数十竹片连接在一起,如一条长龙,有人在龙头倒酒,酒顺着竹片流下,流到龙尾的位置。有宾客若饮,可取竹筒盛之,据说沾上竹香的酒味道更醇香,而且这样既可以畅饮美酒,还能欣赏美人光裸的胴体。若是按捺不住想动动手,也有现成的肉体可摸。
他就亲眼看见一个贵族,猥亵的女奴胸上摸一把,然后狠狠一捏,欣赏她发抖微颤的表情。女奴若受疼不过,稍动一下,竹片就会歪斜,然后整座长龙也会瞬间倒塌,酒水洒落一地。
主家的酒宴被毁,自要惩罚女奴。或者受鞭挞之刑,或者斩去手臂,而那惹祸的贵族反而看女奴受刑,看得哈哈大笑。
他跟三春说起过这事,当时她咬牙切齿地怒问,“如此不要脸的人是谁啊?”
他苦笑,却不肯答。还能是谁,那个最恨的大哥而已。
当年那些往事在心中一闪而过,让他心中恨意更浓……
因着这长龙流水酒太过奢华,也太没人性,各国都已经明令禁止了,但也有不少贵族都不听禁令,此行屡禁不止,原因无非是这样摆酒很有面子。不过奉凌君却没有这样做,他的酒摆的独具一格,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一群艳丽的女子举起细长的长袖子翩然起舞,都是细腰长裙,斜裙绕襟,腰系宽带,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