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家抓过现行。可这丁家人吧,老太太呆在家里不干活,小儿子和他娘一个德行,镇日四处闲逛。大儿子更不着调儿,十里八乡哪儿有赌局哪儿就有他。家里就靠孩子他爹隔三差五给人去当短工,还有童养媳拼死浆洗衣服来维持生计。按理说,所赚的钱能勉强糊个口就了不起了,可偏偏他家里老是传出肉香来,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这一回丁家小子被抓了正行,同时也就印证了别人对他家的猜测。那几个失窃过的人家首先就站了出来,要求丁家交出赃物或是予以赔偿。
杨钱氏见势不妙,就打算故技重施。
只可惜这些失主都没有赵四娘家那么宽容的心,个个都打算较真到底。毕竟住在城北的人家手头都很拮据,丢些鸡狗对富贵人家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于是,几个壮实的妇人也不多啰嗦,直接把在地上打滚的杨钱氏给按住,先是堵住她那张不断发出嚎叫的嘴,紧接着就找来绳子把她给捆了。原想把那丁家小子一块儿给办了的,可一转眼的工夫,那小子就独个儿跑了。
没抓住倒也罢了,失主也不多耽搁,就直接进屋去了。赃物估计是寻不回来了,这不要紧,咱就拿其他东西来抵,很快屋里就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响。
说实话,但凡失窃案件,都讲究个捉贼拿赃。既然当时没能拿住现行,如今又没有真凭实据,就不好进人家家里随便乱搜,更不好随便拿人家东西。平常时候,里正就该站出去阻止这一过激行径。
不过今天,不管是里正,还是其他乡邻,一点想管的意思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失主们把丁家翻了个底朝天,心里头的那团火气才稍稍消了一点。
大伙儿的气是消了,可这户丁家人憋了一肚子闷气又该找谁发泄呢?不消说,遭罪的自然是他家那童养媳了。
可怜小杨氏蹲在河边洗了一天衣裳,累得都直不起腰来。及至傍晚,得赶回去烧饭的她抱着满满一盆衣裳匆匆跑回来,刚走进丁家大门就被杨钱氏扇了个巴掌。别看杨钱氏老太太一个,手劲儿特别大,一巴掌就把小杨氏连人带盆掀翻在地。这还不算,一肚子火的她还用她那异常有力的小脚去踩倒地不起的小杨氏,还专拣人家脆弱的地方猛踹。不一会儿,小杨氏就发出憋闷的呜咽声。
若是可以,小杨氏也想高声痛哭一场,奈何她的孩子就在不远处瑟瑟发抖。她这无能的娘亲不能带着孩子走出丁家这个吃人的地方,就只有尽量不发出悲声,免得孩子会忍不住扑过来救她。
唉,她的孩子委实不像丁家人,太过善良孝顺。尽管她再三告诫说,不许在她挨打时靠过来,可孩子总往她这儿扑,想用他幼小的身躯为娘亲挡住残酷的狂风暴雨,每每挨打都不改初心。
小杨氏有这份慈母心肠,可杨钱氏对待一脉相传的玄孙却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即便玄孙再怎么苦求,她都不会手软,火气上来了连着玄孙一起打那也是常有的事儿,此时尤其恼怒的她就更不会手软了。一时间,小杨氏再怎么善于忍痛也承受不住了,呼痛声渐渐大了起来。其间还夹杂着小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人听着尤为不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该来的
说起来,赵永孝的婚事几乎是由赵四娘家一力操办。至于其他“亲人”,呵呵,且不谈在赵家村的赵老爷子夫妇,光说近在咫尺的赵永年一家,一家五口竟连个人影儿都没出现,甚至不曾托人送份贺礼过来。
尽管如此,赵永孝成婚,却不好不请父兄。
于是赵永孝愣是在百忙中抽空跑了趟老赵家,将请柬双手奉上。
可结果赵永孝祝福的话没听到一句,反倒挨了一顿数落。甚至余怒未消的赵老爷子明确表示,赵永孝爱咋地咋地,反正老赵家绝不会有人去喝他的喜酒。
赵永年一家不出席倒罢了,可要是作为男方家长的赵老爷子夫妇居然也不来,可以想见,届时喜宴上赵永孝会有多难堪。毕竟赵永孝一没死爹二没死娘,可爹娘却双双缺席,这是几个意思?不就是在向众人暗示赵永孝不孝,想让前来赴宴的人们戳他的脊梁骨呢!
这要是换做赵永忠,肯定会扒在老赵家苦苦哀求,想尽办法去满足他那欲壑难填的爹娘,从而换来二老的大驾光临。
可吃着同样水米长大的赵永孝行事却不同于他的三哥,事先和李翠萍通过气的他倒也光棍,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不来?切,那就拉倒呗!
这可让赵老爷子夫妇咋办哟?俩人预想了一肚子条件,正准备狮子大开口呢,结果那不孝子愣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给他们。
哼,不孝的东西,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于是,赵乔氏在村里头逢人就数落赵永孝的不是。经过上回里正的敲打,她倒也不敢明说他不孝,可话里话外的,那意思也差不离几,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对赵永孝极其不满,是决不会去喝喜酒的。
可这会儿。赵二郎居然找上门儿来了,还说是家里让他来恭贺他四叔的。咦,难道是老赵家天良发现了?
不像!
会有人家送贺礼就送一坛酒来吗?再穷的人家也干不出这种事儿来,不管是啥。好歹凑成一双不是?
赵二郎也知道就送一小坛子酒不像话,可他爹看钱看得紧,十四岁的他竟连一文钱私房钱都没有,就手上这坛酒还是他悄悄从铺子里匀出来的,别的他再也拿不出了。
虽然看不上老赵家的作风。可李家人也会去不为难一个孩子,得知他其实是想借机找赵四娘,就把他领去了豆腐坊的后院儿——这会儿赵四娘姐妹几个正跟着宋氏和姜氏在布置新房。
对于赵二郎的到来,大家都感到很吃惊,但还是热情招呼了他。
尽管赵二郎吞吞吐吐的样子,赵元娘和赵四娘还是隐约猜到了他的真正来意。
于是,姐妹俩把他领到了后门外,见四下无人,也不瞒他,直接告之他爹在外面的勾当。
感念赵二郎对宋氏的救命之恩。赵元娘又特地提醒他道,最好防着他爹一点,他那外室怕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难保会撺掇他爹对他娘不利。
记得上一世里,就是在这个秋天,赵二郎的娘亲乔氏忽然得了急症,不过十来天的工夫就过世了。
平时原本很康健的人在短时间内忽然死亡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只是当时赵元娘自身难保,且她也万想不到世上竟会有人下手谋害为他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故而那时候她纵然心存疑惑却也没有再往深处想。
而今。赵元娘知道赵永年具备杀妻动机,再仔细回想起来,乔氏病重后,赵永年就把她送回了老赵家。说是让她回来安心养病。却没给她请附近医术最高的申大夫来看诊,而是让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游方郎中一直医治乔氏到死。
此外,前世赵乔氏派赵元娘去照料乔氏,赵元娘清楚地记得乔氏死前不停地呕吐腹泻,一头浓密的头发近乎掉光,甚至连牙齿也掉了几颗——如今想来。这不像是得了重病,倒像是中了剧毒。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赵元娘的猜测罢了,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实据。而且就算真是赵永年下毒谋害,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世他偷养外室的勾当已被赵四娘察觉,就算他有作恶的心,估计被敲打过的他也那没作恶的胆了,至多是为难为难乔氏,当不至于害人性命。
因而,赵元娘只是语焉不详地提点了一二,见赵二郎郑重点头后,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然而,此后发生的种种证明赵元娘放心得太早,她实在是低估了赵永年和他姘头的恶毒程度,谋杀再一次上演,更让人难受的是,赵二郎甚至于赵永孝夫妇和李家都搭了进去。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赵元娘都忍不住懊悔——当初要是没有多嘴提醒赵二郎就好了,那样的话,乔氏或许依旧难逃一死,但结果多半就不会那样惨烈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暂且不提,还说当前。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赵永孝的婚礼如期举行。
大家原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均想,老赵家的人不来参加更好,毕竟,谁也不希望在大喜的日子看到些黑着脸的搅局之人。至于男方高堂缺席的影响,大家也想开了,就算会有好事之徒说些闲话又如何,那就随他们说去好了,嘴长在人家身上,自家管不着,也没那工夫管,过好日子才最要紧。
然而,不知咋的,前两天还在唧唧歪歪的赵老爷子居然再次出尔反尔,那天晌午饭前,就见他领着一大家子人哄了过来。
最神奇的是,老两口还满脸堆笑,甚至打着前来帮忙的名义,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在院子里指手画脚起来,摆出一副好不热心的模样。
可惜好景不长,赵乔氏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当她看着那熟悉的院子,再想到好久未见的大闺女,心里极不是滋味,憋不住就想做怪。
好在出门前赵乔氏得了赵老爷子的严令,且她知道族长也在受邀之列,迫于二人的威严,总算没在大喜之日闹出不痛快来。只是脸上不免来出来了一些。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感到很欣慰——来了就好啊,大伙儿对老赵家的要求真心不高。
先前赵永孝表现得那么光棍,可他心里应该还是很在意他爹娘能否出席婚宴的吧?
看到赵永孝从眼底流露出的喜悦。赵四娘开始纠结了,要不这回就放自家老爹一马——哼,真以为我不知道呢!老赵家人会这么配合,还不是你拿钱买来的结果!
仿佛是感受到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一直低头装鹌鹑的赵永忠悄悄侧头瞄了一眼。不幸正对上赵四娘那似笑非笑的小眼神,心虚的他立马埋头装蒜。
正如赵四娘所料,今儿赵老爷子夫妇会这么“慈爱”,完全是赵永忠立下的“功劳”。
如今赵四娘家由赵四娘管账,每一笔收支她都会认真核算,哪怕是差了一文钱,她也会较真到底。
不过,这么“锱铢必较”的赵四娘在平日里手却很松,她每个月都会给家人分发大笔的零花钱,而赵永忠作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得到的零花钱自然也是最多的。这不,才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赵永忠口袋里的散碎银子加起来就快有十两之多了。
于是这些钱在关键时刻就起到重要作用了。这不,当白花花的银子全部转移到赵乔氏口袋里头的时候,终于买来了二老会心一笑。
自知犯下大错的赵永忠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张皮,借此来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不过,此刻的他心里除了忐忑之外,同时竟很愉悦,他觉着吧,这钱花得值!
看到自己老爹那副呵呵傻笑的蠢样。赵四娘只觉一阵心塞。
无奈之下,赵四娘只得宽慰自己道,反正也没几个钱,算不上啥大损失。不打紧的啊!咱不生气啊!对了,原来“皇亲国戚”的出场费这么低,区区几两银子就能打发啦!哈哈,哈哈哈!
却不想,正是由于此次赵四娘的轻轻放过,没能让赵永忠长点记性。不久之后,他又再次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只是那时就没有这次这么幸运了,他的所为使得赵四娘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