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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银子不过十几二十两,这段日子碰上边城大灾,涌来好些卖儿卖女的流民,丫头的身价就更便宜了。哪怕说姜荷莲子生得标致些,但如她那般的丫头市价也绝不会超过五十两。你说过,当初你主动找上皮家去提的这门亲事,刚开始皮家可没答应,是隔了两天才主动找你应下了亲事。他家可是出了名的抠搜,为何愿意答应你的条件,花十倍于市价的价钱来买姜荷莲子?这点你想过没有?”
肖永业一愣,有些不确定道:“或许是皮家听说小贱人八字旺夫……”
肖永业口中的小贱人是他亲生闺女。这个闺女刚出生时,他抱过哄过呵护过,甚至当年他会选择背井离乡,多多少少也是想给这个闺女挣出一份嫁妆,好让她将来体面地出嫁。
只不过,多年之后,物是人非,他早已失去了初心,曾经视若珍宝的闺女成为了他口中的贱人。如今的他甚至不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样,更加无法说出她有什么优点。
旺夫?这套说辞也只是在肖守业和皮家人讨价还价时,他拿出来抬高价钱的。其实他很清楚,这些年在他娘不遗余力地宣传下,姜荷莲子那八字要多差就有多差。旺夫?恐怕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凶命吧!尽管随着他的归来,姜荷莲子克父的传闻不攻自破,可她那名声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皮家绝不可能是听说姜荷莲子命好,才动了娶她做儿媳妇的念头的。
杭清溪挑眉道:“我不知道姜荷莲子的八字是不是真的旺夫,可我知道她的八字确实够旺。不过半年的功夫,先是在镇上开了间很赚钱的糕点铺子,后来就更了不得了,居然跑去府城开了春华堂。那春华堂我没去过,可我听很多人说过那是日进斗金的旺铺。据我想来,皮家怕也是听了这个传闻才同意结亲的。都说那丫头好生了得,不但会做糕点糖果,还会裁衣服、制胭脂、调香料……娶她回去,无异于是搂了一个聚宝盆啊!难怪视财皮家肯出如此高价。这要是换一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李翠薇塞给他,皮家能乐意?肯定当场就会翻脸。其实,要真是逮不到姜荷莲子,那也只能找人代嫁了,但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对象。”
至于这个对象,善解人意的杭清溪早就替肖永业想好了,不是别人,正是肖云裳。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推入火坑
为何杭清溪会将对象定为肖云裳,这话说来话长。
之前肖家人曾在镇上的赵家老铺里住过一段日子,当时肖云裳就搅和得同住在那里的杭清溪不得安生。杭清溪有孕在身,不便和肖云裳斗气,便搬回了娘家。谁知肖云裳阴魂不散,居然找上门来恶心杭清溪。
要吃要穿耍大小姐脾气,一言不合就撒泼,这些还就罢了。肖云裳在一次斗嘴失利之后,居然当着整条北街街坊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勾搭男人,勾搭的还是有妇之夫,不要脸之极,活该后来被男人一脚蹬了。
杭清溪承认,也不知是谁,居然把她曾做过外室的事情传扬了出去,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
可外面谣言传得再厉害,那也只是谣言,谁都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确有其事。那些嘴碎的也就只能在她背后说道说道,至今为止,还不曾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来胡言乱语。
敢这么打她脸的,肖云裳还是头一个!
不管怎么说,肖云裳和她也是正经亲戚,哪怕关系再差,也不该如此当众羞辱她。而且肖云裳所说事关她的贞洁,要不是她有一个做秀才的爹,她的娘家极为得力,她不定就被人沉塘了。
肖云裳实在太过歹毒,她越想越气,都有生撕了肖云裳的心。
只是自己有把柄落在肖永业手上,杭清溪发作不得,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如今眼前就有一个坑死肖云裳的机会,杭清溪当然不会放过,誓要把肖云裳往火坑里推。
如杭清溪所愿,肖永业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我也只有云裳拿得出手了。她的相貌自不必说,那是顶尖的,身段也是百里挑一的,比李家丫头强太多了。再论才干,她读过好几年书,还会一两件乐器,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更不是那些野丫头能比的。偏偏皮家看重的是那些商贾之术,比起小贱人,她怕是、怕是还差点儿,恐怕皮家还是不肯答应呀。”
杭清溪一见肖永业那神色,就知道他把自己的听进去了,就差最后一把火。
杭清溪再接再厉道:“你也晓得,皮家看中姜荷莲子,除了看重她的人品相貌,更重要的是垂涎她那一身本领。前两日你不是从李家哄了好几张方子吗?说好了用那些方子换赵永孝出狱,可你只给了皮家豆制品的方子,卤味的方子还捏在自个儿手上。比起豆制品方子,那些卤味方子才是真的值钱,用得好的话不见得比做糕点、胭脂赚的少。只不过,明儿那关要是过不了,再多的钱也没有命去享,还是‘财去人安乐’的好。
“我给你出个主意,明儿你就把卤味方子和云裳一起送过去,再说说好话。就算皮家会不高兴,但也不至于当场翻脸,这个难关就算是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肖永业又犹豫了起来。
经过杭清溪这么一分析,肖永业深深觉得她出的主意要比厉氏所说的靠谱得多。可是他舍不得那些卤味方子啊!他还打算搅黄赵永孝的生意,年后自个儿开一家卤味铺子,在镇上做独家生意嘞。这要是把方子交了出去,这门生意还能做得成吗?
杭清溪很耐心地倾听了肖永业的疑虑,心中鄙夷:既想要命,可又不舍得财,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如此贪心,当心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不过杭清溪面不改色,道:“这有什么难以取舍的?方子照给,铺子照开,两件事情又不矛盾。”
“这样也行?”肖永业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皮家家大业大,从来只做大生意,哪里会看得上小小的长乐镇。要了你的方子,肯定是用来在县城里开铺子。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家会在镇上开铺子,抢了你的独家生意。总之,你只管大胆放心的把云裳和卤味方子一起交过去,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杭清溪顿了顿,又道:“当然,这个主意听不听全在你,你自个儿做决定吧。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让大郎察觉了可就不好了,先回了。”
说罢,杭清溪也不等肖永业回话,就扶着丫鬟径直走了。不过她的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她很清楚权衡利弊之后,肖永业定然会采纳自己的建议,把肖云裳送去皮家。如此一来,她这仇算是报彻了。
回到房中,杭清溪凝视了熟睡中的赵大郎好久,方才轻手轻脚地躺了下去。
杭清溪腹中的孩子月份已大,如今她只能够侧躺。赵大郎生怕压到孩子,每晚都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睡觉,每天起来都一阵腰酸背痛。
坦率的讲,嫁给赵大郎并非杭清溪所愿,当初不过是为了掩盖住她未婚先孕一事,方才急急忙忙地找了个下家。
这个赵大郎,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干,抑或是长相,都入不了她的眼。故而,当日苗佑仁再一次缠上来时,她心里其实极为愿意,故作矜持一番后就又和苗佑仁好上了。谁知,她还没从苗佑仁身上捞到多少好处就出事了。
那场大火被浇灭时,不知怎的,她的心气也跟着一起被浇灭了。做了一辈子富贵梦的她忽然清醒了过来,终于意识到青云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与其去攀遥不可及的高枝,倒不如守着丈夫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总是担心那些不光彩的事儿被人发现了。
因而杭清溪接受肖永业的授意,跑去向赵大郎保证日后会和他一起好生过日子时,她倒不是为了暂时稳住赵大郎而信口开河,而是真的出自于本心。后来,赵大郎的反应很让杭清溪满意,不但口头上原谅了她,还付诸于实际行动,处处都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刚提到杭清溪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就踢了她一脚,打断了她纷繁的思绪。
杭清溪轻柔地抚着肚子,良久之后,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娘白氏还以为温良生是因为惧内才把她送了回来,想着日后孩子生了下来,可以抱着孩子去温府要点好处。毕竟温良生至今无子,这孩子可是他的独苗。即便他大老婆再可怕,看在亲生孩儿的份上,温良生多半也会照拂一二。从温家的指头缝儿里漏出来一点儿,那可就足够自家吃喝一辈子了。
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孩子其实是苗佑仁的种。而温良生之所以抛弃了她,约莫也是知道了这里头的内情。
让孩子认亲温家显然是不可能了,而认亲苗家?算了吧,苗佑仁那么多小妾通房,早给他生了一窝窝的庶子庶女,苗家缺什么也不会缺孩子。想要用孩子去苗家捞好处,那是行不通的。
如此一来,这孩子只能靠自己抚养长大了。幸好赵大郎不清楚真相,不光一直对自己嘘寒问暖,对孩子也上心得不得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纵然刚开始时,杭清溪对赵大郎有诸多不满,可赵大郎待她一片真心。处着处着,她也对赵大郎动了几分真情。
至少此刻,杭清溪是真心希望能够和赵大郎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一直相守到白头。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祸从天降
扯得有点远了,话题再回到赵四娘家这边来。
话说赵四娘家投宿的这家客栈名为“双喜”,事实上,不光这家客栈叫双喜,这条街上还有双喜酒楼、双喜布行、双喜磨坊……可以说,这一带五成以上的铺子都叫这个名字。
诚然,“双喜”是个不错的口彩,可用得如此泛滥就有些不寻常了。为此,好奇宝宝赵四娘特地和客栈掌柜打听了一下缘故。
赵四娘这才知道,原来围绕着这一带蜿蜒流淌的小溪名为“双溪”,多少年前,这儿的商铺大多以“双溪”为名,只是铺子大多都不温不火。直到有一天来了个游方和尚,他对施了三升米给他的饭馆老板说,“双溪”这个名儿不好,一听就守不住财,最好改成“双喜”。那老板最是信佛,早晚三炷香那是必需的。既然那位颇有大师范儿的“高僧”这么说了,他哪敢不从,当天就订了块新招牌挂了上去。还真别说,自那往后,那家饭馆的生意大为好转,那老板高兴得逢人就吹自家怎么怎么结了善缘,怎么怎么得了大师点化,以后必定会双喜临门,飞黄腾达。
那约莫是本朝开国时候的事儿,当时佛教已经褪去了国教的色彩,甚至一度被禁。可是作为传承千年的宗教,其在民间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街坊四邻听闻之后,纷纷“易帜”,不过几天功夫,半条街上都是“双喜”了,光双喜客栈就有两三家。
这家双喜客栈临溪而建,白天倒还罢了,街上人声喧闹,遮盖住了溪流声,一旦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就能听到涓涓的流水声。
不过水声虽然细碎,却还不至于让人难以入眠,疲惫了一天的人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唯有江泠听着潺潺水声,回忆起了昨日种种。
记得去年的冬天,母亲的娘家忽然传来外祖母病重的消息,母亲闻讯后顿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