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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后来他偷偷在外养了好几个外室,可外室生的尽是闺女,谁也没能给他生出个带把儿的来。更让他忧心的是,这几年他的精力大不如前,养着的那些外室索性连闺女都不生了。难道自个儿这辈子就注定后继无人了?
这个时候,肖云裳说她怀了自个儿的孩子,算算日子,还真是自个儿的。又请来经验老道的神婆来给她摸肚子,都说她这一胎是个儿子。
就冲着肖云裳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纵然她的娘家人捅下了大娄子,皮茂声还是决意保她,甚至为此不惜和做了多年夫妻的范氏翻脸。
可皮茂声虽是一家之主,可他主外,内宅之事还是把持在范氏手里。
哪怕皮茂声派心腹嬷嬷护着,也只能保证肖云裳不死,却不能保证她不在范氏手里受委屈。
肖云裳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在皮府的日子越来越难熬。如果不是她还能把满腔的委屈发泄到丫鬟身上,她几乎就要被范氏逼疯。
可范氏一点儿都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一直往死里作践肖云裳,手段还不断升级,这让肖云裳越发觉得自个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肖云裳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可怎么办?只能变本加厉地把这些委屈转嫁到丫鬟身上呗。
于是,皮家的那些丫鬟们就遭殃了,尤其是贴身服侍肖云裳的那几个,她们个个脸上都挂着彩,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原先肖云裳还只是寻个由头,责打身边的丫鬟一番。渐渐的,她连个由头都不找了,一有不顺心,就对丫鬟们非打即骂。到了后来,扇丫鬟的耳光,掐丫鬟的嫩肉,已经不足以让她出气,她发展到借助利器来整治人。
她最常用的利器就是她头上的金簪,一个不如意,她就顺手从头上拔下金簪,拿那金簪朝丫鬟的身上、头脸上戳去。哪怕遭灾的丫鬟再怎么讨饶,不戳到见红,她是一定不会收手的。
可她就是动用了这么过激的折磨人手段,她心中的委屈也没能减去多少,反倒是与日俱增。
原来,不光是范氏越来越难缠,就连病榻上的皮智杰脾气也越发暴躁起来。头上压着这么两座大山,她的日子能好过才怪。
这一日,肖云裳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皮智杰服药。
她舀起一勺汤药,用嘴吹凉后,缓缓喂入皮智杰的口中。一边喂药一边还给皮智杰吃他最喜欢的蜜饯。
一切都好好的,可皮智杰突然就发了狂,一下子将嘴里嚼了两下的蜜饯全吐在了肖云裳的脸上。这还没完,他一只手抓住肖云裳的头发,一只手拿着夺来的药碗下死力气痛砸肖云裳。
别看皮智杰是个傻子,他依旧是范氏的心头肉。范氏一直将他喂养得很好,养了一身肥膘,发起疯来力量惊人。
肖云裳先是被打蒙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只觉剧痛钻心,一面闪躲,一面哀求。
可皮智杰这个武疯子,无论肖云裳如何哀求,他都无动于衷,拽着肖云裳的头发照打不误。
肖云裳根本挣脱不出皮智杰的魔掌,忙唤人过来解救她。
今天范氏去庙里上香,临行前把皮茂声的奶娘方嬷嬷一起叫走了。
方嬷嬷深得皮茂声的信任,就被他指派过来照顾肖云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按理说,方嬷嬷不该离开肖云裳的左右,跟着范氏走。只是一则范氏催的急,她不好忤逆当家主母的意思,二则她想范氏都走了,皮家就也没有其他人敢伤害肖云裳,就听从范氏的命令,和她一起敬香去了。
如今方嬷嬷不在,家里的丫鬟见了这一幕,非但不上前来,相互间对视一眼后,反而一个个地退出房去,还“贴心”地带上房门,让皮智杰更好地“发挥”。
绝望的肖云裳为了不死在这里,举起床上的瓷枕就朝皮智杰砸去。也不知砸了多少下,皮智杰终于松开了手。
逃出魔抓的肖云裳只觉头皮剧痛,似乎整个脑袋都肿了一圈,不禁揉了又揉。过了许久,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肖云裳回过神来才发现,先前还生龙活虎的皮智杰这会儿居然满头满脸都是血,而且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肖云裳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手伸到皮智杰的鼻子下探了探。
还好没有断气。
不过,肖云裳并没有就此安下心来。她很清楚,尽管皮智杰没死,可自己确实打伤了他。范氏现在是不在家,等她回来了绝对饶不了自己。
肖云裳越想越怕,便想方设法避过一众下人,悄悄跑去向她的祖母厉氏求助。
肖云裳刚嫁过来的时候,皮家对厉氏还算客气,不但好吃好喝地款待着,还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甚至拨了一个粗使丫头供她使唤。一时之间,厉氏又过上了以前在老家过的那种老太太的幸福生活。
就因为到了皮家后,厉氏重新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她对强行送她们祖孙来皮家的肖守业都不怎么怨恨了。当肖云裳提出要将她的爹娘接来县城享福时,厉氏也没有开口反对。只要有好日子过,厉氏其实挺好说话的。
只不过,厉氏的好日子没过上多久,就戛然而止了。
自从肖氏父子案发后,厉氏就被赶到了后院里的柴房里,每天都有堆积成山的粗活儿在等着她。要是哪天活儿没干完,或是干完了却没干好,那天的饭就没有厉氏的份儿了。
为了能够吃上口饭,厉氏每天都黏在后院里拼命干活。如今要想找她,去后院准没错。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藏身之处
肖云裳找到厉氏的时候,她正坐在后院的井边给杂役洗衣裳。
厉氏听了事情的经过,认真思量一番后,决定在去庙里敬香的范氏回来之前,找个机会带着肖云裳一起跑路。
近来厉氏一直都在后院里干活儿,经常和各处的下人打交道,早就把府里的情况摸清了。她知道范氏治家不严,后门那儿虽也设有门房,那里的门房却不是时时刻刻都坚守着岗位,时不时就会跑去别处与人闲聊。
合该厉氏祖孙今日有命,此时后门的门房又去别处嗑瓜子磨牙了,使得后门无人把守,厉氏领着肖云裳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皮府,其间竟无一人阻拦。
尽管很顺利地出了皮府,但精明的厉氏并没有立刻松懈下来。
厉氏寻思,范氏很快就会派人追上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藏哪儿好呢?肖家在县城的新家固然不行,就是远在乡下的老赵家也不安全。想了一圈后,她带着肖云裳偷偷跑去了长乐镇上的杭家。
不去肖家和老赵家能够理解,这是因为这两个处所都摆在明面上,范氏要抓他们,首先就会想到那儿,去那儿无异于自投罗网。可为什么要去杭家呢?厉氏和杭家的交情应该很一般吧,去那儿就能保证杭家肯定会收留她们,不会把她们给卖了?
这里面的缘故说来话长,还得从杭家的杭清溪这个人开始说起。
杭家的掌上明珠杭清溪贪慕虚荣,一心一意想要攀高枝。她先是攀上了温家的大公子温良生,做了温良生的外室。后来见温良生对她日渐冷淡,便转而搭上了苗佑仁。不料做事不密,被发现端倪的温良生遣回了杭家。
回家之后,杭清溪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给孩子找个便宜爹,就挑上了赵大郎。嫁人之后,杭清溪倒也安分了一段时间,可她和赵大郎去县城买首饰的时候,再次遇上了苗佑仁。
苗佑仁也不知是品味独特,还是哪根筋不对,以前也没见他有多喜欢杭清溪,可当他看到赵二郎陪伴着已为人妇且大着肚子的杭清溪时,忽然嫉火中烧,二话不说就打断了赵大郎的腿,还要求杭清溪继续做他的相好。杭清溪正巴不得,半推半就地又和苗佑仁好了起来。
只是苗佑仁性格冒失,做事毫无顾忌,第一回上门来找杭清溪就被肖永业撞上了。不过肖永业非但没有叫破,还主动替他们遮掩,借此揽下拉皮条的活计来。
由于苗佑仁出手阔绰,肖永业给他们拉皮条,没少从中得到好处。肖永业尝到了甜头,就想要将这活计长长久久地干下去,于是他特地在赵家老铺附近租了一间院子,专供两人私会使用。在他想来,这样就可以避免两人私会的时候再被人撞见。
然而两人私会的次数实在太多,终于还是让赵大郎给发现了。再想起那条被苗佑仁打瘸的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赵大郎就对苗佑仁动了杀心,为了一击即中,他连凶器都事先准备好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赵大郎基本掌握了苗佑仁的上门规律。案发当晚,赵大郎料定苗佑仁很快会到,便借故将杭清溪远远支走。等到苗佑仁又来小院找杭清溪时,守株待兔的赵大郎狠狠刺了他一刀。
虽然赵大郎有心要苗佑仁的命,可这还是他第一次举刀,准头实在有限,没能刺到要害,只刺中了肩膀。或许是刺破了肩膀上的大动脉,苗佑仁一时血流如注,很快就倒地不起。
别看苗佑仁倒地不起,事实上,他当时伤得并不重。只不过是赵大郎生怕一击不中,在刀口上撒了些蒙汗药。就是赵大郎本人也完全没想到,那些从游方郎中那儿买来的蒙汗药极为霸道,苗佑仁不过是沾了些在伤口上,就被迷倒在地,立刻不省人事。
尽管赵大郎心心念念地要杀了苗佑仁,可他从前连只鸡都没杀过。当时他看到自己一手鲜血顿时慌了,再看苗佑仁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样,心下就越发着慌了。惊慌失措之下,他也不去查看苗佑仁是真死还是假死,丢下手中的刀就赶紧从后门脱出,去找他爹赵永年商议对策。
就在此时,负责把风的肖永业听见声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就进来找苗佑仁,看见苗佑仁晕倒在地,忙将他救醒。
然而,苗佑仁不识好歹,居然在这个时候埋怨起肖永业没把好风,认为他之所以受伤全怨肖永业的失职,嘴里一直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可以说,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些不知死活的言语成功地激怒了肖永业,盛怒中的他捡起地上的刀就朝苗佑仁的胸口捅了一刀,然后迅速逃离。
等到赵永年和赵大郎赶回来时,苗佑仁已经断了气。赵永年为了帮儿子脱罪,更为了躲避巨额债务,决定假死。于是他趁着夜色将苗佑仁的尸身背去赵家老铺,然后放了一把火。
不过他二人只是想伪造一个赵永年意外死于火灾的现场,可没想过要将罪责推到赵二郎头上。赵二郎无辜受累,不过是肖永业恨毒了赵永年,想要顺手弄死他一个儿子罢了。
原本肖永业是想冲赵大郎下手的,毕竟比起不受宠的赵二郎,弄死心爱的赵大郎更能让赵永年心痛,再加上赵大郎也不无辜,嫁祸在他身上更加顺理成章。
可是赵大郎要比赵二郎机警得多,而且有赵永年帮他出谋划策,实在不容易下手。
还有就是,杭清溪坚决反对,说什么都不肯去嫁祸赵大郎。
当然更重要的是,苗佑仁之死,赵大郎脱不了干系,他自己同样脱不了干系,不说别的,真正的凶案现场还是他出面租来的。要是真把一切都推到赵大郎身上,难保他不会为了自救说出些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