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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蓦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赵思的心头。
“是你?”
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正是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少年。只不过,两年不见,那少年越发出众了。
赵思曾以为,她家江泠的容色就是略输那少年一筹,相差也不会太大。可当那少年再度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风华如许,世间应无人能及。
要在平时,赵思这个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估计已经跑上前去围着人家团团转了,可今天的她却兴致缺缺,甚至在心里生出了几分抗拒。
那少年见赵思的眼中不复当年的炙热,反倒多出了几分提防,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以前要让这个锯嘴葫芦和自己说一句话可有多难,为此赵思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来。现如今人家主动开口了,她却不稀罕了,没好气地回了句:“好不了了!”
“哦,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赵思瞪他:“我问你,苏瑾琛他娘的事儿,是不是你整出来的?”
“苏瑾琛?他不是叫苏瑾吗?”那少年墨色的长眉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他和你一样,也有两个名字呢,赵四。”
呃,马甲掉了,最坑的是,这马甲貌似还是她自己亲手撕掉的。
想到这儿,赵思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人家不过是长得好看些罢了,你就扑上去猛舔。为了讨好人家,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给人家听了,这下好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祁王殿下……”
身份被点破,凤祤煊却一点都不惊讶,微微一笑:“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赵思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如此容色,这般年纪,又是特意过来找她的——提示都这么明显了,她要是再猜不出来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便宜弟弟,就该回炉重造了。
“如你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除了祁王,不作第二人想,”赵思马屁越拍越顺,“人家都说你聪明绝顶,聪明如你肯定早就猜出来了,我……”
反正马甲都掉了,就在赵思打算破罐子破摔,坦白一切的时候,蓦地,她想起了王敏之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是了,眼前这位看上去温雅和善不错,但那只是看上去罢了,论起心狠手辣,天下鲜有人能及。
在这么辣手的主儿面前亲口承认自己不是他姐姐,妄想他会因此而放过并无关联的自己,呵呵,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只怕到时候,别说跑路了,就是明天的太阳还能不能看到都不好说了。
“我就是你的姊姊呀!”说着,赵思就自来熟地拍了拍凤祤煊的肩膀。
凤祤煊略显清冷的目光轻轻掠过他的肩头,赵思有些讪讪的,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爪。
“祁王殿下,咱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也算是姐弟对吧?”赵思开始惊叹,自己的脸皮居然可以厚到这个地步,“苏二公子是姊姊的朋友,不知哪儿得罪了你,看在姊姊的份上,弟弟啊,你就放他一马呗!”
“弟弟?当年你可是喊我哥哥的!”
当年的黑历史还提它作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你揪着这些细节不放,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如果不是有求于凤祤煊,赵思分分钟就要暴走了。
看到赵思鼓着腮帮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凤祤煊阴郁数日的心情霎时间好转了许多。
“我并没有扣住苏瑾琛不放,他是自愿留下的。”凤祤煊道。
谁信呢?眼瞅着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在这个关键时刻,苏瑾琛有什么理由留下呢?赵思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带他过来,你见过他之后,自然就会知道我所说不假。”凤祤煊又道。
赵思撇撇嘴,暗道:你敢让苏瑾琛出来和我当面说清,这就说明你有十足的把握——苏瑾琛一定不会走了。哼,事已至此,见与不见都一样,能有什么意义吗?
“苏瑾琛必定是不会走了,不过……”凤祤煊轻叹一口气,怅然道,“你可以走,只要你愿意的话。”
赵思猛地看向凤祤煊,急急问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祤煊取出一支姻缘签,轻轻摩挲着上面所写的签文:“还记得这支姻缘签吧?苏瑾琛曾对你说过,月圆之夜,许愿池前,惟有你二人一起手执这支签,你们才能回到来处。
“其实,他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事实上,你只要拿着这支签,在月圆之夜站在许愿池前,就可以回去了。”
望着凤祤煊塞到自己手里的签文,赵思一阵愣怔——他这是愿意放我离开的节奏吗?这么痛快,我以为……
凤祤煊仿佛能够看清人的内心一般,说道:“你或许以为,我会设置重重障碍,千方百计地阻止你离开,对吧?
“没错,我并不希望你走,很希望你能够留下。不过,如果你选择了离开,我还是会成全你。因为,我的娘亲曾经对我说过,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将她绑在身边,而是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帮她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放心吧,你在这边父母亲人我自会好好照料,你就不必担忧了。走吧,无牵无挂地走吧!”
听了这番话,不知为何,赵思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苏瑾琛不走,是因为他在这里的母亲卫氏犯下了无法容恕的罪行,他愿意用他的毕生所学,用他的余生,来替卫氏赎罪。前世和今生,他选了今生,”凤祤煊看着赵思,“这是苏瑾琛的选择,赵四,你的选择呢?依旧是选择前世吗?”
“我、我……”本已下定决心的赵思开始迷惘了。
不等赵思想好,凤祤煊便已飘然离开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都有时候(终章)
婚礼,又称昏礼,按照燕国的习俗,婚礼都是在黄昏时分举行的。
赵思源和赵二娘的婚礼也不例外,在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候,进入了最为隆重的环节——拜堂成亲。
与此同时,赵思悄悄离开喧嚣异常的赵四娘家,几乎一步一回头的经后门向外走去。
“三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刚要跨出门槛,赵思被人叫住了,转头一看,原来是程昱。
程昱对赵思说,他想要调去赵四娘家在云州新设的分号,希望赵思能够成全。
赵思有些诧异:“如今我家所有的茶楼生意都由我二姐掌管,你身为茶楼的大掌柜,如果想要调动,应该和我二姐说才是,为何要和不相干的我说呢?”
程昱低头不语。
赵思忽然想起一些往事来,心下有些明白过来,便让下人取了纸笔过来,亲笔写了一纸调令。
赵思将调令递给程昱,忍不住说道:“就这么走了?都不去和她道声别?”
程昱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还是不了吧。有些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是啊,相见不如怀念。
有些人之间,相隔多年、误会重重,却依旧能够修成正果,比方说不久前成亲的陆恒一和宋云脂;有些人之间,纵使情深、奈何缘浅,此生注定不会有结果,比方说……
罢了罢了,相见不如不见。
原本赵思还在纠结,要不要和江泠见上一面,至此,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来了,怎么不和四娘打个招呼呢?我看得出来,四娘在犹豫,”姜荷莲子一直隐在后院的一角,望着赵思远去的身影,她不禁问身畔的江泠道,“你要是出去挽留,四娘多半会留下的,为何不试试呢?”
眼见赵思所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化成一个小黑点,最后终归于无,江泠慢慢道:“她不会走的。”
“你这么笃定?”姜荷莲子低头理了理袖子,斑驳的树影映照在她的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要是真走了呢?那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泠和姜荷莲子前世便有交集,又因同一契机而重生,彼此也算了解。他自然知道,姜荷莲子疑心他是为了复仇而接近赵思,心中对他多有不满。
别有用心吗?是的,姜荷莲子猜得很对。
江泠原想巧言解释一番,可此时想想,怪没意思的。
于是,他把即将出口的辩词收回,临时改口道:“在此我得向你说一声迟来的抱歉,要不是我这个侍卫太过无能,你就不必经受烈火焚身的痛楚,于盛年而亡了。”
“抱歉吗?不必了,”姜荷莲子淡淡一笑,“那一世我最后的留恋都已不再,纵使龟龄鹤寿,又有何用?其实,我挺喜欢那样的结局的。”
“你也这样想?”江泠心说我俩也算是知音了,忽然他瞥见了姜荷莲子腕上的金莲子,不禁微微一怔:“这几枚金莲子,也和你一起回来了?”
姜荷莲子虽不喜江泠钻营的作风,但她深知江泠并非无的放矢之人,见他问得认真,便答道:“怎么会?这是我回来之后,仿照前世的那些重新做的。”
“原来如此。”
尽管得知此物并非前世之物,江泠的思绪还是不自觉的被它们牵去了前世。
前世里,祁王无故失踪,姜荷莲子心中牵挂,便去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为他祈福。
当时,江泠身为燕云卫的一员,奉命保护姜荷莲子。
那一日,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到了离开的时候,车夫忽然发现姜荷莲子所乘的马车坏了。
彼时祁王虽已不在府中,祁王府却依旧权倾天下。临时抽调一辆新的马车过来,对在祁王府中地位超凡的姜荷莲子来说,没有丝毫难度。
就在此时,大相国寺的主持出现了,说这也是缘分,劝姜荷莲子在寺中留宿一晚。
这位主持乃是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既然他都开口了,姜荷莲子不好不给他面子,便从善如流地留下了来。
到了半夜,姜荷莲子留宿的居士寮房忽然起火。火势实在太大,姜荷莲子身困火海之中不得脱身,江泠等几名燕云卫便冒着生命危险进入火场救她。结果,江泠虽找到了她,却没能将她救出去。
火海之中,江泠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仿佛看到了金光一闪,发出金光的东西,不是别的,似乎正是姜荷莲子手腕上的金莲子。
“隔了一世都不忘……”陡然间江泠联想起她这一世的名字,笑了笑,“想来这几枚金莲子是他送的吧?”
“是他送的没错,”自己的心思忽然被戳破,姜荷莲子有些羞涩,忙找了个理由遮掩,“不过我这么喜欢,最主要还是因为它是由高僧开光过的。”
这个理由一听就好假,江泠却认了真:“高僧?哪位高僧?”
“慈航大师。”
“就是那位大相国寺的主持?”
“正是。”
虽说给金器开光属于和尚的日常业务之一,再寻常不过了,可听说这事儿居然又和大相国寺扯上了关系,不知为何,江泠的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看到江泠的脸色有些凝重,姜荷莲子问道:“怎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或许不知道,前世那场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