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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了想道:“是,那就带到离城二十余里的山神庙去,属下有一回受了伤就是在那里养的伤,人迹罕至,很是适合。”他小心地觑一觑郭英迟疑道:“只是属下不明白,候爷为什么不干脆解决他们呢?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那是妇人之见!”郭英冷声斥道:“杀了他们,只能保娘娘无事,并不能扳倒朱拂晓,她依然是金枝玉叶,堂堂公主。但若留着他们就不一样,你想想,如果把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叶子。”黑衣男人赶紧在一帝提醒。
“对,叶子,如果把他往皇上面前一送,你说会是什么结果?以皇上的手段,朱拂晓这身皮相怕是保不住了,只可惜了那张脸,但都是她自找的。”在旁人看来低调行事的郭英仿佛是个老实人,但黑衣男人很清楚在那低调的背后是什么,毒辣阴狠,像一条行走在人群中的毒蛇。
尽管在郭英身边跟了许久,他有时候仍忍不住从心底窜上来的恐惧,暗自打了个寒颤后道:“候爷说的极是,属下就怕会影响到娘娘的地位,万一当年的事被捅出来……”
“不会,按你的话说,叶子自己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没必要告诉他,只要他的血能和皇上相融就足够证明一切,不会牵连到娘娘。就算真追究起当年的事,咱们也大可安排他人顶罪,对娘娘有百利而无一害。”
郭英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将他们转移出去的事就交给你去办,隐秘一些,千万不要让人瞧见。”
“是。”黑衣男人应了声又问道:“那个女人该怎么处置?是否……”他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被郭英拦住道:“不急,先留着,要对付朱拂晓就要先分化她身边的人,想必现在她与安南王子已经有了矛盾,往后还可以利用这个女人让他们矛盾激化。”
“候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黑衣男人行礼之后疾步离去。
郭英的算盘显比宁妃高明的多,他不光要保妹妹还要除掉拂晓,令其死无葬身之地,其心何等歹毒可想而知。
拂晓对此一无所知,自武定候府出来后就命马车一路往皇宫驶去,无垢一直不明白她去见郭英的原因,找他帮忙无异于与虎谋皮,以拂晓的智商理应不会犯这等错误才对。
疑惑的何止他一个,随月等人也是满脑雾水,晕头转向,连他们中间少了一人也没发现。
“我知道他不会帮我,更知道他这个老狐狸是不会轻易让我套出话来的,但是……”她垂眸一笑,千娇百媚宛如百花齐话,“他会带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这是拂晓回答他们的话,除了无垢隐约有点明白以外,其余人均是一副不解模样。
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口,拂晓下车后理一理尚有些湿的衣衫对无垢道:“就到这里吧,我该进去了。”
“嗯,回去后休息一会儿,我瞧你精神不大好。事以至此,一时三刻急也没用,自己当心身体。”言语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
“我知道,你也是。”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垂落于耳下的珊瑚珠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殷红的光芒,迟疑道:“你……替我向耿夫人问声好。”
“好。”对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无垢轻声答应,视线一点一滴被拉长,直至朱红宫门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中。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营救(1)
第五十五章 营救(1)
京城的平静一日之间被搅翻。禁军挨家挨户搜查,街头巷尾不时可见穿着有别于中原服饰的异邦人,但他们要找的人仿佛凭空消失,怎么也寻不到。
与骚乱京城相反的是异常平静的后宫,往常没什么事都要闹出点小风波的后宫这日却是风平浪静,波澜不起,仿佛一息之间各宫各院都消停了。
拖着沉重的脚回到永昭宫后拂晓合衣往贵妃榻上一躺,打了个哈欠吩咐守在旁边的晚蝶:“两个时辰后叫醒本宫,还有很多事没办,赵贵妃那里也得去一趟,还有四天半……”
话说到一半,人已睡去,剩余的言语皆化做梦中呢喃,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待得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她猛地一惊,抚脸起身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夕阳之光疏疏落于晚蝶秀气的脸上,“回公主的话,已是申时二刻。”
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久吗?目光睨向一直在身边的晚蝶皱眉道:“不是说了两个时辰吗?为什么不叫醒本宫?”
晚蝶垂一垂头低声道:“奴婢看公主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公主一夜未睡两个时辰根本不够休息……”
她话音未落拂晓已一掌拍在榻上怒斥道:“大胆。本宫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疑?”
“奴婢不敢。”晚蝶慌忙跪下,她没料到拂晓会生那么大的气,委委屈屈地替自已辩道:“奴婢只是想公主多睡会儿。”
“本宫哪里来那么多的时间睡。”她横眉怒道:“过了今天本宫只剩下四天能出宫的时间了,你可知有多少事等着本宫去做?你可又知误了这些是什么后果?不是你晚蝶能受得起的!”
晚蝶何曾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心知她是动了真怒,垂头不敢答话,岚风等人见状纷纷替其求情,但拂晓的怒气岂是这么容易打发的,眼看就要下令责罚晚蝶,随月的一句话却令她迟疑了起来。
“公主,晚蝶诚然有错,但她也是为公主着想,不欲见公主累伤了身子,娘娘还在明昧殿里禁着,公主若也累倒下谁还能救娘娘?!”
是啊,晚蝶的错错在其无心之失上,并非真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过,说到底也是关心自己所致。
如此想着神色逐渐缓和下来,盯着脚上的宝相云纹蜀锦鞋尖上的珍珠许久,长叹一口气,起身扶起晚蝶,“罢了,这事本宫就不追究了,但你记住绝不可有下一次!”
见晚蝶感激地点头,她又道:“替本宫梳洗,趁着天还没黑,本宫去长杨宫见一见赵贵妃。”
在替拂晓梳凌云髻的时候。若雪嘴快地问了一句,“公主,他们为什么要掳走叶子和青青姑娘啊?”
先前拂晓在与陈相允及叶老爹说话的时候,他们都被留在了外面,所以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两人被抓走了。
有疑惑的不止若雪,其他人也是一样,抓青青还能说是可以威胁到陈相允,那么叶子呢?他什么都不是。
“你们不明白。”对着铜镜取一枝蔷薇晶垂珠步瑶端端正正地插在发鬓上,步瑶末梢掠过鬓发下的脸颊冰冰凉凉,从肌肤一直沁到心中。殿外夕阳西下,雨早已停下,橘红色的光芒毫无阻碍地照进殿内,映落脸上仿佛涂了一层胭脂,透着凄绝动人的美……
长杨宫遍种奇树,夏季郁郁葱葱到了初秋也翠绿动人,全不见凋零之意,又有人工凿成的假山流水,泉声淙淙,倒比其他地方多了份盎然生机。
秋意未深桂花树已开始吐蕊,一路走来。点点金色伴着芬芳香味煞是动人。彼时赵贵妃身子已大好,正在滴水檐下喂虎皮鹦鹉,才三个月大,在专人的调教下已会说几句简单的话,譬如娘娘、吉祥之类的。
见到拂晓来,赵贵妃远远招手笑吟吟道:“刚还在念叨你呢,可巧就来了。”她止住拂晓见礼,“又没外人别行那些虚礼,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仔细瞧了一阵后,怜惜地抚抚拂晓的脸,“好像瘦了些,精神也没上次见着好了,怎么?事情很为难吗?”
“嗯。”拂晓低低应了声,扶着赵贵妃进内,博山炉中燃着百合香,清香幽远,甚是好闻,“娘娘,梅香不是暴毙,是被人下毒所害,与母妃无关。”
赵贵妃悚然一惊,挥手遣退殿内侍候的宫人后方道:“可知是谁?”
“当是宁妃无疑。”提起这个名字,平静声音泛起一丝辛辣的意味,如刚刚从磨刀石上下来的利刃,期待着那抹猩红颜色。
“原因呢?”赤金护甲微微翘起,一如她此刻惊訝的心情。
“宁妃与母妃积怨许久,在以前就处处针对母妃与拂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以梅香为饵陷害母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素白手指轻执袖口。指甲是用花房特别培育出的凤仙花染成的绯红之色。
“你说梅香中毒,是出于当初你带进来的那人所言?是什么毒?”赵贵妃稍稍一想就将当初遇到的事和此时联系了进来。
“是,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在宫中是没有的。”拂晓肯定地说道。
“这么说来是从宫外带进来的喽。”赵贵妃恻一恻头,贴垂在额头的透明冰棱晶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掩映在余辉下仿佛也有了自己的颜色。
“你想借此来证明你母妃的清白以及证明宁妃有罪?”拧眉的动作令她眼角皱纹更加明显,差不了多少的年纪,但她比宁妃看着老了许多,想是因为平常要事无巨细操心六宫事务的缘故吧。
袖口是用蹙金丝线绣成的鸾纹,手抚上去没有丝毫刺感,“能不能指证宁妃有罪拂晓并不在意,只要能证明母妃无罪便好。”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两全齐美的办法,既救了母妃又不用暴光十七年前的旧事,虽然让宁妃逃过一劫令她不甘,但往后有的是机会找她算帐,在宫中唯一不愁找的就是是非,何况她还有许多时间。
陈年旧事一旦清算,牵连实在太大,宁妃固然死罪难逃,但她也极有可能赔上性命,这样玉石俱焚的事她是不愿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件事烂在心里,永不提起。
“这事……恐怕不易办。”赵贵妃一边摇头一边道:“当初梅香死的时候太医院都是验过的。均判定其为过度责打以致暴毙,而今你却突然说她是中了毒,试问如何叫人信服?”
“这个可以让他们去验梅香的尸体,银针下去确会变青。”
话音未落便被赵贵妃打断,“这不算什么,人死的久了,尸体会产生尸毒,莫说变青就是变黑也不奇怪。何况……”她认真地盯着拂晓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若太医甚至皇上问起你怎么知道梅香是中毒而死,你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们你让王子偷偷带不相干的男人进宫吗?到时不止碽妃救不出来连你自己都要搭进去。所以此事万不可行。”
被她这么一说拂晓也沉默了,她不是没想过但总想着也许赵贵妃有别的办法所以才大胆一提。
她的失望令赵贵妃有所动容,叹一叹道:“你查了这么久就只查到这些吗?”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在拂晓脸上流转,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拂晓无能,令贵妃失望了。”她垂下身去,裙摆沉沉坠地似有千斤重,有些事她虽知道却不能说。
“失望的不是本宫而是你母妃,唉。”如此说着赵贵妃沉默了下去,良久起身走至殿门处,遥望暮色四合的天空喃喃道:“看来碽妃这个禁足怕是难解了。”
“对了,拂晓。”她忽地回过头来,声如凉凉初雪,“你可知十七年前皇上对宁妃和碽妃所做的一个承诺?”
拂晓心中一突道:“听父皇说起过,谁先生皇子便封谁为妃,拂晓虽早生却为女儿身,所以宁妃被封为妃。”
赵贵妃仰起脸,神情悠远似在回忆当年之事,唇角渐渐抿起一丝疑惑的弧度,“是啊,若你是男儿身,那么今时今日就轮不到宁妃嚣张了,有一件事你怕是还没有听说,皇上……”模糊的神情在这一刻清晰化为无奈的苦笑,“已经决定择日晋封宁妃为贵妃。”
“贵妃?”拂晓微微一惊,这个消息一直有在宫中风传,但得到确切回答却还是头一遭,“父皇真的已经下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