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唇慢慢弯起,然在化为温柔笑意前便被生生扼止,指尖的温度亦被夺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索绕在四周。
随月没有留意到她这一变化,笑着与岚风上前一边一个扶了她道:“公主快去床上躺着,奴婢这就叫大夫来诊断,若果真的喜脉那就好了。”
“真的那么值得欢喜吗?”她怔怔地望着随月,神色极是怪异。
“那当然。”她理所当然地道:“不止奴婢,其他人知道了定然也为公主高兴。”
岚风在一旁欢喜的直掉泪,“是呐,自碽妃娘娘去后,公主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有了这孩子,公主以后也不至于太寂寞了,而且与殿下的关系也可以缓和些许。”
“是啊,不会寂寞呢!”喃喃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睇视腹间的目光时而温柔时而冷凛,良久方道:“若我说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呢?”
随月与岚风闻言大惊失色,只当是自己听岔了慌然再问:“公主您说什么?”
“我说……”她蓦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不想要这个孩子!”鬓边整颗红宝石琢成的牡丹长簪垂下的珠络簌簌而动,如在风雨中艰难挣扎。
“万万不可!”随月慌然跪下道:“奴婢斗胆求公主收回此念。”
拂晓心中轻轻一震,旋即漠然道:“为什么不可?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世上,就当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不是很好吗?”唇齿不住颤抖,她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令自己可以清晰的说出这些话。
这个孩子会令她对陈相允的恨动摇,会令她渐渐迷失自己,忘了刻骨铭心的恨,而且万一生下来后又……所以绝不能生下来。
随月无语,良久才低低道:“奴婢知道公主恨殿下,恨到不愿替他延绵子嗣,可是孩子无罪,他已经在公主腹中,公主如何可以当他从不曾存在过?”
她怔忡许久,目中有急痛之色,但终还是被强行压下,只余惯有的冷漠在人前,“就算将他生下来也只是受苦罢了,根本不会幸福!”手指浸在融化的冰水中,极冷极冷,但唯有如此她才可以将无法言喻的痛楚压下,那毕竟是自己孕育出来的骨血啊。
岚风还待再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拂晓打断道:“够了,本宫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多说,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许再提起此事。”
随月默默起身,退下前抬眸凝声道:“公主是不想再有任何人成为您的牵绊对吗?就像碽妃一样,因为您再也承受不起另一次打击……
“够了!”伴着这个尖锐的叫声一个巴掌狠狠落在随月脸上,拂晓气极地瞪着她,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出去,都给本宫出去!”
“公主,若有朝一日您后悔了怎么办?孩子还能回来吗?”这是岚风拉着随月退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怔仲许久,终是有泪落下,随月说的没错,她在害怕,害怕这个孩子在成为她最深最深的牵绊后又突然离她而去,她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了!
除了仇恨她已经负担不起任何东西,就这样离开吧,去找一户更好的人家,有爹疼有娘爱,胜过在这里受苦。
话虽如此,心依然有如刀绞一般疼,她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没有这个福份。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红花
第六十九章 红花
是夜,她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找到了正在洗衣裳的四喜,交给她一张纸还有几锭银子,四喜茫然地看着纸上弯弯曲曲的两个字,“这是什么?”
见她果然不识字,拂晓暗中松了口气,以寻常口吻道:“这是药名,我最近有些上火想要抓些药来降降火,你抽个空出府帮我去药铺抓一趟,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你的酬劳。”她是不允许出府的,而随月等人是她身边的人,若冒然出府必然会引来怀疑,思来想去,只有四喜最是恰当。
一听说这些药是给自己的四喜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答应,衣裳也不洗了,双手在衣上擦了几下接过纸道:“行,包在我身边,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抓,朱选侍晚些时候来拿就是了。”说罢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从后院出来,拂晓有些失魂落魄,红花――她交给四喜的纸上写着的只有一味药,那就是红花,寻常人用之有活血通淤之功效,但孕妇用之只会有一个结果――堕胎,所以一般孕妇见了都是避而远之。
骄阳似火,晒得地上下火一般,早上刚浇过水的花草,此刻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无精打采地蔫在两边。
皮肤被晒得灼灼生疼,心底却冰凉不堪,长痛不如短痛……长痛不如短痛……已经决定了就能再退缩!
是夜,连着几日都在刑部审理陈年旧案的陈相允好不容易抽空回了趟府,一进府就见杜松正领着下人在上灯,瞥见陈相允过来纷纷低头请安。陈相允正待问几句近日府中的情况,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撒了一地,哗哗作响,站在他前面的杜松当即喝道:“什么人?”
黑暗中露出一张圆圆的脸,待看清自己撞的人后顿时惊惶失措地跪地道:“奴婢该死惊了殿下,奴婢该死!”
陈相允皱眉打量了她一眼道:“是新进府的吗?怎的走路这般莽撞,一点规矩也没有?”
杜松在一旁道:“回殿下的话,她叫四喜入府有两年了,平常在后院做事,很少来前院,所以不太懂规矩,等会儿奴才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罢了,也没什么事,以后别这样就是了。”随意说了一句正待要走,忽地想到什么又停住脚步道:“你撒了什么东西?”
“回殿下的话,是朱选侍让奴婢帮忙去抓的药材。”四喜的如实回答惹来陈相允好一阵皱眉,奇怪,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宠幸过的选侍里有姓朱的?随手拿过一盏风灯往地上一照,果见散落着一张黄纸以及一片片风干后红红黄黄的花瓣,只一眼陈相允便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当即脸色大变,一把抓起正要将这些花瓣捡回纸中的四喜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朱选侍让你去药铺抓的药?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是什么药?”
四喜被突然变脸的他吓了一大跳,慌然道:“她……说是清火的药,写了张纸给我让我把纸给药铺抓药就行了,我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朱选侍……朱选侍……陈相允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那个女人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四喜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啊是啊,可漂亮了,奴婢长这么大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就像仙女一样。”至于到底怎么个漂亮法她又描述不出来。
姓朱,而且又长的极为漂亮,整个府里就只有两人,朱拂晓……还是朱如水?
不论是哪一个,她们叫四喜去买红花做什么?若身体有恙直接请大夫来看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遣个后院的下人出去买,这其实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红花……本来尚有几分血色的脸在思及红花用处后登时褪尽,难道……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脖颈,他将四喜往杜松处一推,命杜松看住后疾奔而去,一路不停直至揽月楼,顾不得叫人通报,径直推开请安的人进去,青青正在里面换衣,见有人闯入慌得连忙掩衣相遮,待看清是陈相允后才松了口气,嗔怪道:“殿下怎么这样跑进来了,把妾身吓了好大一跳。”
见青青安然无恙,陈相允微微松气,但仍不放心,揽住她半露的香肩细细打量,口中不住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要紧吗?”
青青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皱眉道:“妾身很好,倒是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到她亲口说自己没事,陈相允长吁一口气松下了绷紧的神经,正要解释,喜色突然难以抑制地飞上眉梢,他一把抱住青青兴奋地转着圈,裹在身上的轻衣飞起似轮转之风车,“真好!青青你真好!”
青青惊叫道:“殿下快放我下来,头好晕。”
陈相允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轻轻将她放下,“瞧我都高兴的糊涂了,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受不得惊。”
“两个人?”青青诧异地看着他,从刚才开始一切就显的很奇怪,“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陈相允捏着她下巴眼中尽是宠溺之色,“怎么,还想瞒着,然后给我一个惊喜吗?”
“什么惊喜?”青青满面疑色,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殿下今天好生奇怪,说的话妾身一句都听不懂。”
见其神情不像有假,陈相允心中微微一沉,但仍笑道:“你老实告诉本王,是不是有孩子了?”
青青神色一怔,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旋即又无力地垂落,颓然摇首道:“没有呢,妾身月事刚刚才来过并没有怀孕,殿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相允像被谁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所有的兴奋与高兴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若不是你那还有谁?”
青青隐约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微微一惊,眸中黯然之色更趋深重,但仍勉力笑道:“是哪位妹妹有孕了吗?真是恭喜殿下。”
陈相允见状连忙拉过她冰凉的手安慰道:“是不是有这回事还不知道呢,都怪我太过兴奋,直以为是你呢。”他紧一紧掌中没有温度的手,“是不是又令你想到以前的事了?”
青青垂目不语,她很想说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三年前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每回想起都像有把尖刀在剜心一般。
“对不起。”他满怀歉疚,当年若非他大意,容妃怎会有机会害青青,一碗不值几个钱的红花打落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孩儿。就算他后来处死了容妃又能如何,孩子始终是回不来了,青青亦为此抑郁许久。也不知是否报应,自那之后,府内再没有人怀孕。
青青柔柔一笑,秀丽干净的脸庞被轻泻于室内的灯光照的几重明几重暗,“殿下没有对不起青青,是青青自己不当心,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倒是今日究竟出了何事,会令殿下以为妾身有孕?”
陈相允当下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青青悚然变色,没有人比身受其害的她更知道红花的危害性,“难道又有人要走当年容妃的老路?”
“八九不离十。”陈相允冷笑一声,一边派人去玲珑阁请朱如水,一边着人快马加鞭去王宫传太医,这事怎么着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正文 第七十章 强留(1)
第七十章 强留(1)
第七十章强留
很快,朱如水来了,被匆促叫来的她鬓发有些毛躁,一只鎏金双蝶簪斜簪在髻上,垂下的细细流苏有几根与发丝缠在了一起。
陈相允没有解释叫她来的原因,只命她坐在一边,随后就一言不发,这般怪异的举动令如水心有不安,忐忑地望向青青,希望她能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青青看懂了她的意思,却不便出声,只能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燥。
这样枯燥的坐了半个多时辰后,太医终于到了,在陈相允的示意下拉过朱如水,扣指于纤细的手腕上,片刻,松手摇头道:“回三殿下,朱妃并无喜脉。”
喜脉?朱如水尚在诧异之余陈相允已叫人传了四喜过来,指着朱妃道:“她可是你见过的朱选侍?”
四喜惶惶不安地打量了一眼朱如水,缩了缩脖子小怕道:“不是,那位朱选侍比朱妃还要漂亮几分。”
这话一出,在座几人都猜到了她口中那位朱选侍的身份,整个王府中,能比朱如水更漂亮的且又姓朱的唯独一人。
一丝怒气在陈相允比女人还漂亮的黑眸中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