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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兴地不行,若是这周边可以空无一人,她真恨不得高歌一曲。
一个人若是真的高兴,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就连那发梢,都带着喜庆的意味儿。
一轮蹴鞠比赛结束后,鼓声响起,下一轮便是骑射。
此时沈越起身,众将士一齐欢呼。他从萧婳身旁走过,用两人可见的音量道:你等着朕。
他走下去,骑上了一匹白驹。
小公主的目光不由得随着他走。
她看着他回头与自己对视,他眼眸中的温柔显而易见,即便是离的有些远,她依旧被那灼热的目光烫了个措手不及。
他加紧马腹,纵马奔出,他身姿前倾,自信又张狂,就像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马儿跑到了暮江畔中间,沈越突然调转马头,拉了缰绳,她见他速度极快地长臂一展,右手拉起弓,朝那半空中,三箭齐发。
场面激动,人人都朝沈越那个方向行着注目礼。
萧婳激动地也站起了身子,她也想知道他射中了没有。
距离有些远,还没等萧婳看清楚,只见沈越朝她一人招了手,大声喊道:“婳婳,朕给你射了一只雁狐!”
萧婳可能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忘记这一幕。
那人身上,仿佛亮着一缕光,不仅能将他人照的黯然失色,更是将她的心也弄的魂不守舍。。。。。。
这一刻,她突然原谅他了,彻彻底底地原谅他了。
她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南疆的皇帝。。。。。。
她仿佛又看到了初见之时的他。
他是那般的英俊潇洒,丰神如玉,不可一世地随意牵着她走。。。。。。
萧婳的教养,是骨子里刻出来的,喜怒哀乐,都得携带者端庄二字,这二字即像她的尊严,又像她的骄傲,好似没有了便不能活一般。
可今日的她,终究还是中了邪。。。。。。
她的手提起了厚厚的裙摆,抬起小脚儿就往下跑,甚至起身的时候,还踢翻了一个火炉。。。。。。但她顾不得了,她已神智不清,眼里只望得见他朝她挥舞着的手掌。。。。。。
小公主从未这样畅快过,她跑的这般快,轻风拂过了脸颊,青草扎了脚心儿,淤泥脏了亵袜,她失了她的魂儿。
她跑到了他身边的时候,已是歪了步摇,丢了鞋履。
在沈越的记忆里,此刻的她,比初见之时,好似是更为狼狈。可时至今日,他恍然惊觉,她这番狼狈,美的实在惊人,美的让他窒息。
他一把将她提到了马上,如最初那般,纵马驰聘,一刻不停歇地朝远处奔去。。。。。。
一路上,他与她耳鬓厮磨,缠绵缱绻。
他笑吟吟地望着她道:“婳婳,你跑下来做什么?”
萧婳用手捂住脸,糯糯道:“不。。。。。。不是你冲我招的手么。。。。。。”
沈越在低笑不答。
他低头她脖子上不停地吹起,呼气,继而道:“你是真的香。。。。。。朕满园的梨花都没你香。。。。。。”
小公主不复往日的羞涩,而是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腰身,抬头看着他白皙俊朗的脸庞,怔怔道:“陛下。。。。。。陛下也是好看的。。。。。。”
许是小公主的目光还算真诚,沈越倒是没在乎那“好看”二字,而是畅快地笑了两声。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复以往,而是无比地认真道:“婳婳,你是朕的皇后,是我沈越的妻,无论何时,都是。”
小公主,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点头道:“嗯,臣妾知道。”
这一冷静下来,小公主简直是没眼回想她今日的作为,她怎的就变得如此不端庄,如此野性难驯?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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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带着小公主,“散步”到了傍晚,直到月亮高高挂起,才磨蹭蹭地回到了营帐内。萧婳有些不熟悉这里,她拉着沈越的手道:“陛下,我们还得在这呆几日?”
沈越知道她这东央的公主爱干净,这荒郊野外,梳洗都成问题,想她定是不大乐意久待,便特贴道:“还有两日,若是你觉着辛苦,朕明日便先送你回去。”
小公主怕他觉得自己矫情,连忙摆手道:“不。。。。。。不辛苦!挺好玩的!不辛苦的!”
沈越抱着她,眼睛一刻不停歇地盯着她道:“婳婳,朕怎么觉着今日的你,有些不一样了?”
萧婳刚洗完脸,脸上还有零星地水珠,模样娇憨可人。她连续眨了好几下眼,无辜道:“可臣妾没觉着那儿不一样了啊。。。。。。”
沈越气她装傻充愣,又气自己愿意信,随后便干笑了两声,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道:算是朕自作多情了。。。。。。
沈越长臂环着她,小公主贴着他滚烫的腰身,没多久,就睡着了。
若是以往,她定是睡不着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闻着他的气息,就莫名地感觉到心安,这心一安,困倦便来的快了。。。。。。
睡在营帐里,并不是个容易事儿,至少这夜里,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未停过。
夜半,她好似是被外面的狼叫给唤醒了。
小公主不由得生出了惧意,转身就要去抱他,可一探,她却发现他早已不在了。
这旁边儿的位置,凉了许久啊。
萧婳在屋子里,焦急地等了好久,实在无法入睡,便随意披了件衣裳就准备去御帐找他。
夜里是真的凉,江畔的水好似刚过了汛期,水势还未彻底降下去,依旧是凶猛地“啪啪”作响。月色撩人,远远看去,那暮江的尽头,好似都要和那轮圆月连在了一起,小公主看得入迷,便多伫足了一会儿。。。。。。
须臾,她闭了闭眼,在漆黑一片的眼皮儿内,勾勒着这江畔的美景。
无他,她就想把这美妙的夜色呀,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若是哪一天想念了,便可闭上眼再看一看。
风越来越大,萧婳身着暗色得大氅,衣袂飘起,冷风使劲儿地往她怀里钻。。。。。。
她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回了神,想起了她还要去御营找他得事儿。
可她没走两步,便看到了到了御营外的一抹身影。
小公主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不会吧。。。。。。
她又揉了揉眼。
这个人。。。。。。她是怎样都不会看错的。
他不是萧恒么。。。。。。
可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儿?!
冷风刮地树叶“沙沙”地响个不停,在这月色下,平添了几分阴森地感觉。
67。萧婳篇8
第六十七章
萧婳原地怔住了; 萧桓他一个东央的大皇子,来南疆有何事?
不对。
这很不对。
萧婳望着御营的方向; 眯起眼睛; 开始判断起了她想法的正误。
御营外近卫兵层层把守; 若不是得了沈越的准许,萧桓是绝对进不去的; 他能进去,便说明这便是一早就策划好的。
小公主到底是了解闵后和萧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本性; 她有很明确的预感; 这萧桓能出现在这儿,绝对不简单。
莫不是。。。。。。与哥哥有关?
这么一想; 小公主的整个神经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 若是她现在堂而皇之地走过去,且不说沈越是绝不会让她见到萧桓的。就以沈越和萧桓这两只老狐狸的性格,也必会对她起疑; 从而多加防范。
到时候,她便是什么都无法知晓了。
萧婳心想: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不打草惊蛇。
小公主跑回营帐; 拿起了油灯,毅然决然地扔在了缦帘上,火沾上了棉丝,绵延的速度可谓是极快。转瞬之间; 这连绵不断的火势便照亮了这夜色。。。。。。
萧婳披着玄色的大氅; 想也不想地就往御帐前冲。
她得争分夺秒; 机会只有这一次,哪怕能让她听到一句都好。
火势立即吸引了大量近卫兵的注意。
她清楚地听到四周到处在喊着: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那是皇后娘娘的营帐!”
“来人!都过来!全都过来!”
走水不是小事,既然惊动了大量的近卫兵,自然也会惊动到了他。
等她跑到了御营一旁的时候,沈越和萧桓刚好草草地结束了对话。
如小公主所愿,果然让她听到了几句话。
不过也这是这几句话,让萧婳的心凉了个彻彻底底。
“这是我所掌握的东央的布防图,陛下若是能助我拿回皇位,摘了萧景之的项上人头,届时,我愿用东央四个富庶的州来作为回报。”萧桓道。
“四个州?大皇子可真是大方。。。。。。”
沈越还未说完,便有近卫兵来报,说是皇后娘娘的营帐着火了。
此话一出,沈越立即道:“什么?!”
接着,沈越转身便就没了影子。
萧婳早也想好对策,她给自己抹了一脸灰,转身便向林子里跑去。。。。。。
她狠了狠心,还用头撞了树。
乍一看去,倒是真的营造出了一种在慌乱中逃命的错觉。。。。。。
小公主心道:想必这样,沈越便能相信,这失火是个意外了吧。。。。。。
*
待萧婳醒来后,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他一脸焦急的眼神。
她见他眉头紧锁,急声对着她道:“婳婳,醒了?”
萧婳确实有些头晕,她抬手扶着额头,久久未动。片刻后,感觉周遭事物都清晰了些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朕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会走了水?”
小公主早知道他会这样问,便立即回道:“臣妾起来口渴,起来倒水。。。。。。不小心。。。。。。”
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婳婳,你好好休息,朕先出去一下。”沈越道。
人一走,萧婳便闭上了眼,她觉得她与沈越,当真的没有缘分。每每她开始对他抱有期望的时候,总是能被他伤个透心凉。。。。。。
原来。。。。。。她的三哥哥已经登基了,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活在他给她编织的梦里,被这些种种假象,骗的像个傻子一样团团转!
她绝不会让他毁了哥哥,无论要冒多大的风险,她也要回东央去!
*
沈越送走了萧桓以后,他烦躁不安地揉了揉眉心。抬手叫了一个他得力地近卫兵,冷冷道:“你给朕盯着皇后,尤其是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更要仔细着。”
话音一顿,又继续道:“不过。。。。。。无论你看见她做什么,都莫要拦着她。”
由于皇后娘娘出了事,身体又有不适,便早早拔营,提前回了宫。
回宫后,两人如往常一样,一起用膳,同榻而眠。
当日夜夜里,萧婳辗转反侧,直至天色将明,都没能入睡。
她仿佛置身于那深不见底又水流湍急的江河之中。
压的她无法喘息。
她转身去看那好似已经睡熟了人,眼眶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了一行泪水。
她将这泪水蹭到了被褥上,深深起吸了两口气。
别说,这还是她来到南疆以后,第一次哭。
小公主倒不是觉着多悲伤,只是回想着和他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禁让她觉得怅然若失。
天家的事,她见的多,若是她只旁人,心里也不会怪他,毕竟乱世之下,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对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