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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橙色的褙子是个小立领,周围滚了银丝软边; 配着身上的银丝勾边梨花,很是雅致,这件褙子瞧着好看; 是晼然头一回穿; 却觉得脖子磨得有些厉害,怕这会儿脖颈都红了一道。
晼然挺直着脖子,望着对面的宋子涵,半晌才问道:“是子涵哥哥跟贤妃娘娘说了; 所以贤妃娘娘才宣我入宫的吗?”
她到底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偏这里是古代; 不是她想甩脸子走人,便能走了去的。
她信宋子涵的真心实意; 但更相信; 就凭着面前的这一切; 她可以随便贤妃摆布; 她到底骨子里是现代人; 不愿意被人如同奴婢一般使唤着; 指东不许往西。
宋子涵说了那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 不想却被晼然冷冰冰的说了这句,一时愣住了。
“晼妹妹,我……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见不着你,我……我没法子,才会去寻二皇子,你是女眷,二皇子说,贤妃娘娘宣召你,才更好些,你放心,我与你在这里说话,没人知晓,也没人听得见。
我怕你以为,我是用贤妃娘娘来压你,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你,想要亲口与你说一说,我……”宋子涵越说越急,似乎他将事情办砸了,他似乎见到晼然微微倔强的眼神,才想到,就凭着两人在这里说的这几句话,贤妃娘娘想要定下两人亲事,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晼妹妹,你……不愿意嫁给我吗?难道……你想嫁给二皇子,三皇子吗?”宋子涵眼眸微垂,这是他最不想相信的事情,但这个想法又会在某个深夜,无声无息的冒出来,像是啃噬着他的心。
晼然太好了,一颦一笑,说是一顾倾城也不为过,她值得所有人疼爱,凭着她如今辅国公女儿的身份,便是嫁给皇子做正妃,也是成的。
晼然咬着唇,掩住自己的惧意,她紧紧攥着手心里的帕子,若她吭个声,贤妃娘娘会不会转头就把她纳给二皇子?
贤妃娘娘这样的人,自诩高贵,连小杨氏都能来嫌弃她的身份,更别说贤妃娘娘了,必不会将她这样一个继室女儿,许给二皇子做正妃的。
宋子涵一句话,将她推到一个万劫不复之地,晼然只要想到聂佑娴如今的日子,就觉得身上打着寒颤,柳枝摇晃,后背凉沁沁的。
“晼晼,你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正在等着你。”一清润低哑的声音,从影壁后传来。
下一刻,窦瑾晖一身玄色直裰,浑身蕴着寒意,从影壁后转出身来。
晼然似是终于能喘出气来,原离着宋子涵三四步远,再不敢挪动,这会儿见着窦瑾晖,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窦瑾晖长腿一伸,不过两步,就到晼然跟前,晼然似是找到主心骨一样,两根手指捏着窦瑾晖的玄色滚边袖摆:“表哥。”
窦瑾晖上下打量晼然一眼,目光落在那拇指与食指上,两根指尖只捏了一个小小的边,却很是使了一番力气,指甲都有些泛白,再看另一只手心里的帕子,已经揉皱了,像是一条受了惊吓的猫儿,炸着毛,身上打着颤栗。
窦瑾晖怒意渐沉,前头的话没听到,后头一句,却是听见了的,晼然显然知道这话的份量,连答也不敢答了。
宋子涵没想到窦瑾晖会在这里出现,也不知自己的话,窦瑾晖到底听了多少去,又当窦瑾晖是晼然的表哥,低垂了头说道:“窦兄,我只是有些话,要与晼妹妹说……”
“有什么话,宋兄与我说便是,我自会转告表妹。”窦瑾晖神色清冷,压制着怒火,温柔与晼然说道:“你过去,太子妃的婢女彩虹在这儿等着。”
此刻晼然不过与那影壁两步远,她刚刚不敢走过去,是因为那公公说,影壁后头是贤妃娘娘跟前的婢女,没想到,那影壁后头根本没人。
“但……是贤妃娘娘宣召我入宫的……”晼然扬起白净的小脸来,无助的望着窦瑾晖。
“太子妃会与你同去。”窦瑾晖伸出手,握了握晼然微凉的指尖,似是隔着衣袖,传递温暖给她。
晼然长长的松了口气,有聂佑娴在,贤妃便是怎么着,也不会逼了她,答应什么的。
晼然提裙往影壁后去,不放心的回看了窦瑾晖一眼,窦瑾晖露出一个安稳的笑意来,眉眼俱是温柔了许多:“我一会儿在东宫等你,与你一块归府。”
晼然彻底放下心来,跟从聂佑娴从贤妃宫中出来,再往东宫去,她不必担忧半道又冒出一个外男来。
晼然走后,窦瑾晖俊朗的五官瞬间沉寂下来,望着宋子涵:“我说过,让你离晼晼远一些。”
宋子涵认真想来,才想到那是幼年的时候,他拿书给晼然,将晼然堵在书架上。
宋子涵抿了抿唇,极认真的与窦瑾晖说道:“窦兄,我喜欢晼妹妹,我要娶晼妹妹为妻,上一次是我找错了媒人……”
“找谁也不成!”窦瑾晖眉目微凛,迸发出一股寒意来,盯着宋子涵不放,声音压低了些:“你知道你在这里见晼晼,会是什么后果?你要成为二皇子的臣子,要随着二皇子的心意,是你的事儿,你让晼晼成为旁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头一个不依!”
“我没有,我就是喜欢晼妹妹,我喜欢她,想要天天瞧见她,我……”宋子涵没说完,就被窦瑾晖拉住了衣领,直接抵在了影壁上。
窦瑾晖与宋子涵不过咫尺间的距离,声音里似是淬了冰:“你不要以为,你说着这样的话,寻了贤妃娘娘与二皇子,就能得到晼晼,你用这样的法子逼迫晼晼,我不会放过你,再有下回,别说我不看在从前的情份,我最后说一遍,你离晼晼远一些,永远不要再靠近她。”
窦瑾晖松开宋子涵,转身离开,宋子涵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
他似乎将事情越弄越复杂,他明明没想要逼迫,没有……没有想让晼妹妹成为案板上的鱼……
有小公公笑着来寻他:“小宋大人可与晼姑娘说过话了?”
宋子涵似是突然就清醒过来,笑着与那小公公说道:“才远远瞧见了人,就被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给带走了,罢了,许是我当真与晼姑娘……没缘分,我这就去见二皇子,多谢二皇子为我这般安排。”
那小公公眼珠转了一圈,似笑非笑道:“那小宋大人,可真是枉费二皇子这般安排了,小宋大人不知道,二皇子为了让小宋大人见着晼姑娘,可是在贤妃娘娘跟前磨了小半日功夫呢。”
宋子涵此刻才懂得窦瑾晖口中的话,什么叫做案板上的鱼肉,而他现在……骑虎难下。
宋子涵清朗一笑,塞给那小公公一锭银两:“多谢公公安排,二皇子那里,我会好好解释的。”
小公公收了银子,脸面好看了不少:“小宋大人放心,这回见不着,下回总能见着的,不过就是二皇子与贤妃娘娘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宋子涵皱了皱眉,跟随小公公往二皇子的寝宫去,斟酌着话语。
“晼妹妹似乎还恼着,到底年纪小,还任性着,日后我寻了机会,再见她吧,这回多亏了二皇子殿下了。”宋子涵一揖到底道。
二皇子还是少年郎,却很是老成,转过身来,温和一笑:“这样还不成吗?你这青梅竹马,真真是个有脾气的,不如一会儿让我母妃敲打敲打她,这样任性可不成?日后你这后宅起火,父皇如何能重用了你?”
宋子涵道:“二皇子所虑甚是,若是下官才任职,便想着赶快迎娶了辅国公之女,怕皇上会怀疑下官的决心,又认为下官撑不起吏部这摊事儿来,反倒给二皇子丢了脸,这女子也要晾上一晾,待下官坐稳了吏部的差事,想来晼妹妹这气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二皇子深看了宋子涵一眼,笑道:“也是,晼姑娘才十三,的确是不急,不过你放心,你好好当差,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安心就是,不过是个女人。”
宋子涵忍着手心的汗迹,张口说道:“昨日下官仔细瞧了去岁的任职名单,发现前户部尚书夏大人,自请往江南去了,听闻贤妃娘娘的一个外甥是在江南任职的,下官认为,贤妃娘娘此刻还是该避嫌才是。”
“这话怎么说?”二皇子问道。
不说宋子涵这厢,晼然在贤妃处,倒也没说上两句话,但凡涉及家里头的事儿,有关姻缘的,聂佑娴一并岔了去,贤妃显见是不大高兴了,象征性的让晼然揉了两下,就送了客。
在路上,晼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不知道周围有多少眼睛盯着的。
直到进了东宫,聂佑娴方道:“好了,总算能自在说话。”
晼然这会儿已经安心多了,端着茶,咕咚咕咚喝了半盅,在贤妃宫里,连茶汤都不敢多喝了去。
“你……没被占便宜吧?”聂佑娴打发了宫女,一句话问的晼然差点儿没将茶汤喷出来。
“你想什么呢?”晼然用帕子擦了嘴,瞧着那帕子皱成一团,塞进袖笼里头,聂佑娴自然的将自己崭新的帕子递给她。
聂佑娴也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太子回来,就让我赶快去贤妃宫里,脸黑的要命,吓死我了,这个宋子涵真的是,好好的人,怎么就跟二皇子弄到一处去了,也不知你们之间的事儿,有没有听见,有没有人瞧见。”
聂佑娴说完这话,怒的拍了小几子:“这宋子涵办得叫什么事儿?贤妃那样的人,莫说是你们真见着面了,便是见不着,她都能给说出几分来,太可气了,连宫里也敢动手!若不是太子得了消息,我没赶过去,还不知怎么着?”
晼然惊讶道:“不是我母亲吩咐人给你传话的?”
聂佑娴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今个儿我早间就去了太后那,彩虹根本没出宫去……”
聂佑娴话音刚落,彩虹就进了来,禀道:“太子妃,软轿已经安排好了,窦大人在外头等着晼姑娘了。”
聂佑娴还想跟晼然说话,好阵子没见了,她舍不得将晼然宣入宫来……
“罢了,你赶紧走吧,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聂佑娴侧过脸去,也不送晼然,与彩虹说道:“你送晼姑娘出去,外头怕炸了锅了,早些回去,早些让她们安心。”
晼然瞧着聂佑娴的模样,说不出的心酸,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你好好的,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你再墨迹,我扣下你,不然走了。”聂佑娴不想让晼然瞧见自己红了的眼眶,不耐烦的摆手撵人。
晼然自己在宫里都吓得不轻,怕罗氏在外头胡思乱想,更是没个边,也不敢耽搁,跟着彩虹乘了软轿,往宫门口去。
才出了宫门,就见窦瑾晖换了件蜜合色织锦直裰,站在马车边等她,见她过来,温柔的道了句:“先上车,回府。”
晼然直到钻进马车,车帘撂下来,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窦瑾晖就坐在她对面,盯着她,没说话,脑海里一直是晼然用两根手指,用力捏着自己袖摆的模样,那强装的镇定,被人一眼就看穿的镇定……
“当时……很害怕?”窦瑾晖问。
晼然眼珠乱转,轻声嘀咕了句:“也没有,就……想着,如果真的被赐了婚,我就劝子涵哥哥做太子殿下的细作,虽然这条路难了些,但若是走的稳妥了,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