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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勉强的应了一声。
胤祚看她精神不好,爬起来坐在她身边:“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对劲啊,想你白馒头平日里总有一股被放下山的山大王的蛮狠劲,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哎呀呀,前看五百年找不到你这样的人,后看五百年你这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恩和猛扑在胤祚身上,捶了他几下,胤祚哎呦着直躲,却没真爬起来还手,一边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哎哟额滴神啊…女侠呀…大姐呀…饶了小的吧…”
胤祚看起来真的很不正经,但恩和觉得这个世上似乎在没有比胤祚更懂她的心了,她又莫名的觉得难过,打了几下眼泪金豆子一样滚了下来,胤祚还在闭着眼睛胡言乱语,觉得脸上一湿以为恩和真啐了他一脸,睁开眼一看恩和哭了,立时手忙脚乱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你…你…这是…哎呀,你哭什么…啊…是不是我的肉太硬了,打疼手了?是因为这个?你早说嘛,早说我自己打自己就行了,你瞎哭什么?姑娘们的眼泪老值钱了,不兴哭,咱不哭啊…”
一边说着拿自己的袖子给恩和擦眼泪,越擦越多,急得脸都红了,挠了挠头谄笑着道:“我学狗叫怎么样?汪,汪汪…哎呀学牛叫,哞…哞…鸭子是这样叫的,嘎…嘎嘎…”
坐在外头车辕上的小范子憋红了脸,赶车的把式到是嘿嘿笑了两声,想起个戏文里的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孝庄正跟太后宁太妃几个闲话,听见恩和跟胤祚回来了到是有些意外:“也太淘气了,昨儿刚回去,今儿这会又巴巴的赶着回来。”
她虽这样说,脸上却带着笑意,太后就笑眯眯的道:“恩和大概是想您了,说不定午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太后看了看时间觉得也是,又吩咐梅和准备膳食,没一会就见着恩和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人老了就越发容易寂寞,恩和才一个晚上没在孝庄就觉得屋子里空荡荡得,又担心她没睡好没吃好,夜里睡的都不踏实,这会看见了心先软了,弯着腰摸她的脑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和想老祖宗!”
胤祚笑嘻嘻的应和:“小六子也想老祖宗!”
太后和宁太妃在一旁笑,往日里有个恩和在就有个胤祚在跟前,热闹的喜庆,一天不见这两个小猴子,大家竟是都有些想念。
孝庄留了太后和宁太妃一起用了午膳,看着恩和吃的香她自己也多用了一些,等用了膳让他们在屋子里走了走,就打发下去歇觉。
叫了跟着一起出去的廖嬷嬷到跟前问了几句,廖嬷嬷没有隐瞒早上的事情,孝庄前朝后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样浅显的算计她如何看不来,沉了脸慢慢的数着手里的一串佛珠,都说后母难为,前妻留下的孩子又何尝好做,阿鲁氏有了自己的儿子心大了…
恩和买了一大堆的小件玩意,柳枝编的小篮子,真竹子根儿挖的香盒儿,泥胶垛的风炉儿,种子串的手链儿…一两银子可以买一车,让跟前丫头给所有的阿哥公主们都送了一份,太子的是独一份,容琳的,静琳的,七阿哥还有八阿哥的比太子少却比别人的多了一两件东西。
胤祚垮着脸看恩和分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也买点小玩意回来,也好借着机会跟胤禛套套关系,他问恩和:“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恩和看他:“提醒什么?”
胤祚愤愤的道:“你说提醒什么?咱们两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你买了东西,我就什么都没带,你不是故意挤兑我吗?!”
恩和嗤了一声:“看你那心眼,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东西我都买了双份的,送出去的东西有你的名头,一二两的银子我还花的起!”
胤祚一顿,脸上转瞬就堆起了笑,凑到恩和跟前,满嘴好话:“你简直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转世,不但心肠好,连人都美的跟朵花一样。”他瞟见桌子上的一束茉莉花,接着道:“你插的这一束茉莉花都被比的黯然失色,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就凋谢…”
屋子里的宫女嬷嬷们被他逗的笑的前仰后合,恩和气的踩了他一脚,又推了他一把,转身出了屋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在女子跟前姿态可以放得极低,也根本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地痞流氓都没法跟他比,四九城的恶霸见了他都要黯然失色,什么茉莉花比不上她,应该城墙的厚度比不上胤祚的脸,刀枪不入,针扎不破,水泼不入,城墙要是能修得这么坚实,简直就是万民之福!
59惩罚
即便已经托了恩和的福气;家中很是富足,谢嬷嬷还是保留了以前的习惯;屋子里从不点大灯,到了夜里若无事也就点一盏小油灯;米粒大小的灯光;在漆黑的屋子里越发显得单薄微弱,张成媳妇根本看不来谢嬷嬷脸上的神情;福了福身子;习惯的坐在脚踏上:“妈叫我来。。。。。。”
谢嬷嬷的声音有些空洞:“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教好红玉;若早知道她是如今的样子;我到宁愿不生。”
这话说的极重,张成媳妇吓了一跳:“妈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她毕竟还是孩子,好好教导几年性子也就转过来了。”
谢嬷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我不想那孩子竟然有了那样见不得人的心思;福晋那么聪慧,肯定知道是红玉下的手,要不是福晋,红玉这会早不知道被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能姑息了她,找你来就是跟你说,你给红玉远远的找一户人家,不拘是干什么的,早早打发她嫁出去,我们母女一场,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以后她过的好是她的本事,过不好那是她应得的报应,以后也只当家里从来没有过红玉。”
张成媳妇听的越发糊涂:“红玉到底做了什么?”
谢嬷嬷这才怔怔的落了泪:“真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她竟然给福晋喝的参汤里下药呀!”
张成媳妇猛然站了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她,她。。。。。”她半响才道:“她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呀!”她说着也哭了起来:“我跟她哥一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做的不好堕了福晋的脸面,没想到她倒好,竟然敢。。。。。。”她越想越悲凉,大哭道:“这还有什么脸面再给福晋做事呀!”
谢嬷嬷拉着张成媳妇的手:“福晋是个明白人,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张成媳妇一把甩开了谢嬷嬷的手:“妈说的简单!主子爷能饶过咱们?果真是咱们家的好女儿,生生要了一家人的命!也罢,既妈说这话,我定给红玉好好找一户人家嫁了!”
怒火和恐惧失望悲凉让张成媳妇几乎要生生撕了红玉,她转身出了屋子,迎着夜里凉风进了自己的院子,找了人吩咐。
恩和正坐在炕上逗弄孩子,听说谢嬷嬷告了病假,微微有些出神,半响才叹息了一声,一会持觞从外头进来,在恩和耳边低语了几句:“主子爷把珊瑚买进煤窑子去了,珊瑚到是认了什么事都是她做的。”
恩和瞧了一眼在外间做针线的玳瑁:“下头的丫头你尽快□出来。”
持觞便明白了过来,微微颔首。
胤祚这两天有些忙,等着皇子册封完之后,府内的人员是要按着制度增减的,像太监一流的人肯定会多不少,他一是要先预定下各处的长官,在一个还要让知根知底的人进府当差,上下就要打点一番。长史,头等护卫,二等护,三等,典仪各,牧长,典膳,管领,司库,司匠、司牧都要定下来,像长史肯定是邱先生来做,岳岩做典仪,张闰年,大泽大江自然都做的是一等侍卫。
他心里有个大概了才去跟恩和商量,去了屋子桃子正在哭,五斤和哼哧真要恩和抱,恩和手忙脚乱,胤祚忙去里面换了件衣裳,又洗了手脸接过了桃子,原先看着桃子是跟恩和亲,如今瞧着这丫头就只喜欢她阿玛,一到胤祚怀里立时不哭了,小姑娘葡萄一样黑亮的眼被眼泪冲刷的愈加清澈透亮,小手蜷在一起,委屈的直吸鼻子,把胤祚给心疼坏了:“瞧把我们桃子委屈的,不哭了,阿玛在呢!”
五斤一到恩和怀里就寻着奶吃,恩和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解开衣裳喂奶,胤祚一转眼瞧见,眼睛直了直,忙又咳嗽了一声,抱着桃子坐在榻上,瞧着窗台的一盆文竹说话:“院子里的人手总要安顿好,你有什么想法?”
恩和看见胤祚那坐的笔直的样子,轻笑着道:“人你看着安置就是了,我如今也没有精力。”她才说完,自己又怔了怔,什么时候她对胤祚就信任到了这地步?
胤祚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逗弄着怀里的桃子,跟孩子认真的说话,桃子并不能懂,只是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胤祚,父女两在这秋日的秋日的阳光里,镀了一身柔和的光,美好的仿佛是一幅画卷,看的恩和觉得心里涨满的几乎酸涩了起来。
有丫头进来道:“谢嬷嬷和张嫂子来给福晋请安。”
恩和收起情绪看了一眼胤祚:“快让进来。”
两人的神情都算不上好,甚至谢嬷嬷是明显哭过的,进门两个人都跪下磕头,恩和一怔,也明白了过来,叹息了一声:“我是知道嬷嬷和嫂子的,快起来。”
张成媳妇道:“奴婢跟妈做主,把红玉嫁到甘肃去了,嫁的是个庄户人家,咱们家也是一般人家,只给陪了些寻常的衣物,别的都没有,因走的匆忙,也没来给福晋磕头,因此奴婢和妈专门进来给福晋磕头。”
甘肃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穷苦,嫁给农户又什么都没有陪,一家子也算是舍了这个女儿了。恩和有些替谢嬷嬷难过,但却绝对不是对红玉的同情,她让丫头扶了谢嬷嬷和张成媳妇起来,叹息着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吧,这事只当是过去了,等过上几年,就做主给虎子脱了籍,让孩子也在外头正正经经的考个功名出来!”
张成媳妇惊喜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恩和又看胤祚,胤祚颔首道:“你们福晋说的很是,谢嬷嬷奶了你们福晋一场,你们又为了你们福晋的事情兢兢业业,你们的好,我跟你们福晋都看在眼里,以后等孩子大了,就放出去考个功名!”
张成媳妇以及张成谢嬷嬷,这几个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因为一个红玉就舍弃了这么几个难得的忠仆,在说,事情做到这胤祚也还算满意。
连谢嬷嬷也跟着落了泪,有些话又不能说出口,就只跟张成媳妇跪下磕头:“奴婢生生世世都给福晋做牛做马!”
张成媳妇原想着以后必定不能再用他们了,没想竟还得了这么大的恩典,大起大落也忍不住落泪,只觉得若以后不为恩和肝脑涂地,鞠躬精粹,实在是连个人都不够格。
屋子里的大丫头到都知道是什么事,旁人就有些疑惑,王嬷嬷听说就只叹气,是想到恩和的处置,又越发觉得恩和值得忠心,这事情说白了还是因为福晋念着谢嬷嬷的恩情才没有往大里闹,福晋心善也心软,若她做事认真上心,以后对家里也能多几分荫庇。
冷风刀子一样刮过,红玉穿着单薄的衣裳,被绑在牛车上,冷的打了个哆嗦,她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前一夜还是在她散发着桂花清香的雕花大床上睡着,吃着用着寻常官家都难见的好东西,怎的一大早就稀里糊涂的被她嫂子绑了,扔到了车上?她哭着喊着要见她妈,她嫂子就站在她面前冷笑:“咱们家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的太岁,竟有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还想见妈?你还有脸?我只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