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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勉强你！”
她迟疑了一下：“我跟他的故事在那里开始，也在那里终结。我跟他彻底结束了，明天他会去美国，而我会开始我的新生活。
“在他的身边那么长时间，我却常常感到孤独。而你让我感觉很温暖。”
“小娴！”他轻轻地喊了她一声，目光闪躲，终于说出，“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向前走了一步，将她搂入怀里，柔声说：“感到温暖吗？不再孤独了吧？”
她被他的话烘得浑身暖洋洋，感动地说：“很温暖！过几天是我家人的祭日，你可以陪我回趟四川吗？”
“好！”他心里乐开了花。
……
第二天，玉涛去了美国，同时白百合也去美国治疗。古云飞、郁青、叶紫都去给他们送别，但是小娴没有去。后来，古云飞陪小娴回到她的老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俩先去她姑姑家，姑父上班去了，要下一周才回来，表妹去县城上高中，所以家里只有姑姑一人。
小娴的姑姑喜出望外，连忙拉住她的手，问个不停。
“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这位是？”
“他叫古云飞，是我的男朋友！”小娴说。
“姑姑，您好！”古云飞连忙向她问候。
她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啧啧称道：“小伙子长得够精神，帅气！”
古云飞笑着把礼物递给她，说：“这是给姑姑、姑父还有表妹的礼物！”
“来就来吧，还买这么多东西。”她接过礼物，热情地招呼他俩进去坐。
第二天一早，古云飞推着自行车跟小娴出门，她姑姑在后面： “还是我去集市买吧！”
“不用了，姑姑，您在家歇着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他欢快地说道。
“那你们小心点啊！”姑姑嘱咐道。
“姑姑，你放心！”古云飞稳稳地载着小娴。
“你骑自行车技术怎样？”小娴在后面问。
“没问题！”
她笑了笑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宿舍离浴室很远，有一次，我跟舍友去洗澡，她骑自行车载我，她以前很少载人，结果那次我就摔了，真的是‘五体投地’，所以以后就有点怕坐自行车。”
他忍俊不禁，问：“那人是郁青吗？”
“不说！还笑我。”
来到下坡，他突然撒把，车快速地冲了下去，她有点害怕，不得不抱住他的腰。
他笑了笑，更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不知不觉就到了集市，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他俩逛了逛，买了菜跟祭祀用品。走出集市，只见街道两边有不少小摊，有卖吃的，卖饰品的……街上人来人往，水泄不通。他推着车，走在前面。他惊叹道：“这么多人！”
“因为今天赶集。”
“哦！”
“喂，云飞，你看！”她拉他来到一个糖画小摊前面。一个木制方形小柜，上面放一块经过磨制的大理石板，一边有一块同样大小的正方形木盘，木盘上有各种动物的图案和一支能旋转的竹箭。另一边立着一根顶端绑有稻草的竹棍，上面插了一个龙形的糖画。一位老师傅坐在小摊的后面，用小汤勺舀起溶化了的糖汁，在石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画出造型，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就做好了，他随即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插在竹棍的顶端。
“好久没吃过了，我们都转一下吧！”她突发童心，对他说道。
“行啊，你先转！”
她拨动了竹箭，它飞快地转起来，渐渐慢下来，最后它指向了鱼。于是老师傅快速地给她做了鱼形的糖画。她欣喜地接过它，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就是小时候的味道！你尝一下！”她把“鱼”递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说：“对，是小时候的味道。”
他问老师傅：“我可以自己做吗？很快！”
老师傅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他欢欢喜喜地走过去坐好，像模像样地做了起来。她盯着他，心想他这是要做什么？
“做好了！”他欣喜地拿着作品，起身付了钱，说，“谢谢你，师傅！”他把作品交给她：“送给你！”
“写的什么？”她接过来，仔细地瞅着，他的作品居然是6个字：Cai Xiaoxian； I love you（蔡小娴，我爱你）！
“喜欢我的礼物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还有说这样的话，有点肉麻，我快起鸡皮疙瘩了！”
他撇了撇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不过我喜欢。”她笑着说道，然后把“鱼”递给他，说，“你吃这个吧。”
他看了看周围，为难地说：“这么多人，男生吃不大好吧！”
“真要面子！”她不快地说了一句。
“给我吧！反正都不认识！”他说着从她手里“夺”过“鱼”，然后两人吃着糖画，他推着车，并肩跟她往回走。没走多远，天突然下起雨来。他俩快速跑着，就近躲在了屋檐下。他把车停好，查看了车筐里的东西，还好祭祀用品用塑料袋封好了，没有淋湿。他对她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把伞回来！”说着，他冲进了雨里。
夏天的雨来得突然且猛烈，一瞬间的时间，已由起初稀稀疏疏的雨滴转为倾盆大雨，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大街，一眨眼的功夫，街道变得很空旷，两旁的小摊几乎都收了起来，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路人在雨中拼命地奔跑着，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此情此景，让她联想到从前……
小的时候，她背着书包上学，放学后，遇上了下雨。别的小孩都是有家长打伞来接，只有她一个人在校门口等待许久后，依然等不到家长，只能是孤零零地冒雨跑回家。雨哗哗地下着，淋湿了她的衣服，衣服是纱质的，淋湿后贴在肉上，又冰又冷，她顾不了这些，将书包紧紧捂在怀里，弓着背，拼命地往家赶，空荡荡地街道上，只剩下她急促的脚步声。那一次她真的很伤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妈妈在身边跟妈妈不在身边的区别。回到家后，她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这天发生的事情。
妈妈走后的小日记
（二）
亲爱的妈妈：
在您走后的十多天下了一场雨，那次我没带雨伞，只好一个人顶着雨回家。那时我的衣服已淋湿了，妈妈如果你在，那我的衣服就不会淋湿了。
“小娴，你在想什么？”古云飞买伞回来了。
她慢慢地说道：“我在想我小的时候，妈妈出去打工，有一次我放学遇到下雨，没有人给我送伞，我一个人淋着雨跑回家。”
他看到她的眼里闪过泪花，心疼地问道：“你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也不算，就是比较孤单。”她注意到他拿着雨伞，于是说道，“我们回去吧！”
于是他把伞递给她：“你坐在后面打伞，我带你回去。”他注意到车座是湿的，然后脱下外面的衬衫。
“你这是干嘛？”她惊讶地问道。
“座位湿了！”他说着俯下身仔仔细细地把车座跟后座擦了一遍。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想：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她感到心里甜滋滋，像是喝了蜜一样。
“好了，你坐吧！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好好骑车！”他冲她爽朗地一笑。
“好！”她突然注意到他的左胳膊上有个痕迹，像是牙印。她指着那个印记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牙印。”
“谁咬了你，咬得真狠！”
他感到无语，笑而不答。
“狗吗？不像是狗咬的啊？”
他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说：“是你！”
“我？”她一头雾水。
“你忘了，去年公司发生火灾。”
她想起来了，她当时以为郁青在火中，要冲进去救她，他拦住了她，她情急之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感到窘死了，不敢看他。
“我又没怪你，其实这个牙印挺好的。我记得《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小的时候在蛛儿手背上咬了一口，留下了痕迹，所以蛛儿一辈子都记得他。因为这个牙印，我也会记得你一辈子！”
她抬起头来，满脸绯红。
“这么害羞，好久没见你这个样子了，其实……”他其实想的是可爱，但见她这样娇羞的样子，恰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他的大脑突然空白了，直直地盯着她。
她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尴尬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哦。”他恍然醒悟，也觉得有点尴尬。他把衬衫塞在车筐里，然后载着她回家，她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轻轻挽着他的腰。她突然想到小时候问过奶奶的一个问题“幸福是什么”，她现在觉得幸福就是找一个像云飞这样温暖的人过一辈子……
中午，小娴跟姑姑在厨房里做菜，古云飞凑了过来，倚在门边说：“姑姑，我来帮你吧！您去歇歇，我跟小娴做就行了。”
“不用了！”小娴的姑姑推辞道。
“没关系！”古云飞说着已经走进了厨房，厨房很小，于是小娴的姑姑被“挤”了出去。她走出厨房，一边笑着一边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一会儿都舍不得分开。”
“你会做菜吗？”小娴很是怀疑这一点。
“我会……切菜！”他看到菜板上的土豆，指着它说，“是要切丝儿？”
“嗯。”
他洗过手，拿起整个土豆，从头至尾不紧不慢地切成片，土豆片如同倒塌堆叠在一起的扑克牌，他切完片之后，骤然加快了速度，“噔噔”地切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土豆片就变成了大小均匀的丝儿。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切完一个土豆。
“怎么样？这切菜的功夫还行吧！”他得意地说道。
“挺厉害的，没想到！”
“我妈跟我说，男孩子还是要懂点厨艺，要不然会被老婆看扁。所以，我就学了切土豆丝儿。”他说完，又麻利地切起来。
都说会在厨房里做事的男人具有相当的魅力，因为他懂得生活。有人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同样，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也成立。虽然古云飞还不会做菜，但小娴觉得他切菜的样子也很迷人，能像他那样又快又好地切出土豆丝儿，除了他，这样的人她现实中还真没见过，包括她自己，也达不到这样的技术。
菜都准备好了，现在只剩炒了。她先往锅里倒上油，等待油温升高，再下菜。
“系上围裙吧！”他拿过围裙说道。
见她右手拿着锅铲，左手端着盘子，于是他帮她系上，当他的手环抱她的腰时，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去抱一抱，他十分克制自己，才抑制了这种冲动，他在她的腰后系了一个结。
接着她就像一个大厨一样，很短的时间里，神奇般地变出了几道佳肴。他帮她一一端上桌，她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厨房，然后解围裙，准备吃饭。岂料，他打的是死结，她怎么也解不开。
“云飞，你过来一下！”她向他招手。
他走过来，问：“怎么了？”
“围裙解不开，你把我解一下！”
他站到她身后帮她，可是也解不开，他一边解一边说：“怎么会成死结了呢？”
他用力一扯，“哗”地一声，围裙的带子断了。她转过身，看到他尴尬地拿着破碎的围裙。
“先放好吧！吃过饭再来缝它。”她平静地说道。
“哦！”他放下围裙，跟她一同出去。
吃完饭，趁着姑姑收拾碗筷的时间，小娴找到针线缝补围裙，他坐在旁边专注地看着她一针一线缝补的样子；她终于缝好了，看到他出神的样子，问：“你怎么了？”
“我已经迷失了方向，无处可逃，想对你好，守护你，永远永远！”
2
下午，古云飞陪小娴去祭奠。他们在坟前燃烧纸钱，小娴悲伤地说道：“奶奶、爸爸、妈妈，我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