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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地飞奔而去。
卢夫人目瞪口呆,忙又唤了一名丫头道:“快去看看跑到哪里了,别叫它惊吓了老夫人……”
见那丫头要去,又急急叫住,嘱咐道:“对了,千万不可伤了这只狗儿!”
此时其他的侍女把地上狼藉众物一一捡起,韦江跟韦洛来到近前,韦江道:“府里哪里来了这样一只狗?夫人可受惊了么?”
卢夫人道:“不碍事,这是你们表哥带回来的,虽看着有些不起眼,倒是个机灵通人性的。”
韦洛道:“表哥怎喜欢这种丑丑的狗子?现在人家都时兴那种长毛雪白狮子球般的狗儿呢。”
卢夫人笑道:“想来自有他的用意,究竟如何我也是不知道的。”
……
卢夫人见她两姊妹来到,便引着进屋里头,落座之际,韦江递了个眼色给韦洛。
韦洛便道:“夫人,表哥既然已经回来,不知可好?”
卢夫人道:“比先前好的多了。可惜方才你们两人不在家,不然就可以见上一见了。”
韦江道:“本是要早些回来的,只是宗小姐苦苦挽留,于是便迟了。”
卢夫人点头:“你们在京内也没别的什么亲戚,能多结交几个朋友彼此走动倒是好的。对了,你们在宗府可好?”
卢夫人所说的宗府,正是时任兵部员外郎的宗楚客之女,也是上次卢夫人宴请之时、同赵雪瑞同时在座的。
之后宗小姐又来过崔府两回,便跟韦江韦洛也熟悉了,彼此互有往来,显得十分热络。倒是赵雪瑞,虽也认得韦江韦洛,却并不十分亲热。
韦江道:“好的很,宗姐姐还想留我们过夜呢,只是因听说表哥回来,便忙不迭地回府探望了,姐姐还让带好,说改日再亲自来拜见夫人。”
卢夫人笑道:“实在是礼数太过周全了。”因又道:“先前我看你们表哥赶路辛苦,脸色有些差,便叫他去歇息了,等他养足了精神,你们再见见吧。”
………
崔晔虽回了院中,一时竟没有睡意。
闭上双眼,便有万般的事涌上心头,齿轮旋转,没有一刻停息。
忽地又想起那个离奇转折的夜晚。
那夜他本在书房里写一份折子,谁知窗外一阵阴风掠过,不知为何竟倦上心头,连个盹儿都没有打,便伏案睡着了。
梦中他像是人在水底,眼前漆黑一片,耳畔亦嗡嗡嘈乱。
正不知所以,有人说:“我不去……”
崔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想起来这是谁:“阿弦?”
对方并未回答,只有一团微光隐隐,笼罩着一道小小身影。
然后猝不及防地,那人影仰天摔落,姿势显得十分绝望!
崔晔想也不想,张开手往那边赶去,当握住她细瘦的手腕把人拽到怀中之时,他奋力一挣。
——水清云白,碧空澄澈,似人间天上。
但他还来不及细看,浑身一震,已经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只是趴在桌上“黄粱一梦”。
浑身却有些冰凉,胸口亦像是有什么在窜动,他来不及多想,一张口,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自此病倒。
就如崔老夫人所说:神智昏昏,仿佛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儿。
但是,时刻觉着手中还握着一个人的手,时刻还想把她紧紧地抱住不放。
仿佛是烙入了心头的执念。
等他略清醒了些后,才知道武后命他在府中静养的口谕。
他本该在府中静养,就像是因不放心阿弦,故意说服窥基前往的时候,让窥基所带的那句话——他本该在长安静静等候她回来。
但是这一场病,大概是把他的理智也摧毁了些许,他……竟等不得了。
而这想见阿弦的念头一旦萌生,就仿佛是春笋雨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身体本有些经受不住车马颠簸,但心里总惦记着要见到她,这个念头,势不可挡。
——直到在永嘉郊野,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这许久的日以继夜、颠沛流离、魂不守舍才尽都结束,心也随之踏实安稳。
也确认了,那一夜他从那水里捉回来的,是她。
蓦地想到在雍州驿馆中,看着阿弦入睡之时的情形。
那会儿他握着她的小手,在下颌处轻轻碰了碰,这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蜻蜓点水,涟漪四漾。
从什么时候起……
——居然有些贪恋,能看着她入睡的模样,或者,能让她看着自己入睡也好。
只要她不在身边,似乎就欠缺了些什么一样。
崔晔抬手,将右手抵在唇下,就像是那夜他握着阿弦的手所做一样,但……
“唔……”
一声低哼,是玄影挤开门走了进来。
他自在地跑到崔晔的榻前,倒身躺下。
崔晔转头看向黑狗,蓦地一笑,垂手在它的头上拢了拢:“怎么,你是替你主人来守着我的么?”他喃喃地说。
“嗯呜。”玄影骄傲地仰头。
崔晔大笑。
………
但还不等崔晔睡沉,就被一件事惊扰而起。
崔升自本部急转回府,本是径直要来见崔晔的,却被韦洛拦住:“二表哥,干什么去?”
崔升道:“有件要紧事寻大哥。”
韦洛巧笑嫣然:“就算天大的事,我也劝你别去,夫人才格外交代,说大表哥一路辛劳,让他好生歇息呢,我姐姐要去见都不成,你这会儿去,小心挨骂。”
崔升闻听,才有些迟疑起来:“是吗?”
韦洛道:“却不知是什么要紧事,能跟我说么?”
崔升犹豫:“跟你不相干的。”
“哼,”韦洛有些不高兴,“你不说就罢了。枉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别去讨骂。”
崔升见她赌气要走,便笑道:“妹妹,你可真是个小心眼儿,也罢,横竖迟早你都会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
低低一阵耳语,韦洛惊道:“你说真的?她、她怎么能这么大胆?”
崔升苦笑道:“除了她,整个大唐也没有人敢这样。”
韦洛啧啧:“那这下怎么办,二圣会不会龙颜震怒?”
崔升叹道:“我要将此事尽快告诉哥哥才好……”
韦洛惊讶:“为什么,十八子的事为何要尽快告诉表哥?”
“这还用问?”崔升奇怪地看看她。
韦洛歪头道:“我当然不明白,倒是听说过十八子曾经救过表哥之类的,但她现在是女官了,应该跟表哥不相干吧?何必拿这种事去烦他呢?”
崔升道:“妹妹,你有所不知……”
崔升才说到这里,就听得一声狗叫,他抬头看时,却见是玄影立在前方九曲桥头。
韦洛见状,吓得躲到崔升身后:“好可怕,这只丑东西又来了。”
崔升哭笑不得,这会儿玄影扭身走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崔升叫了两声。崔升本也听说过玄影的典故,见状心头一动,便在韦洛肩头拍拍:“别怕,它是在叫我呢。”
轻轻地把韦洛推开,崔升迈步过桥,果然,玄影见他跟上,自己便颠颠在前带路。不多时,竟来到了崔晔的住处。
崔升诧异莫名,低头盯着玄影:“哥哥不是在歇息么?你这会儿把我叫来干什么?”
玄影蹲在地上,无辜地看着他。
崔升道:“那好,倘若惊扰了哥哥,责罚下来的话,我就说是你干的……”
正在此刻,里头崔晔淡淡道:“你在外头嘀咕什么,还不进来。”
崔升一震,忙答应“是”,推门而入。
崔晔靠在床边儿,转头看他一眼:“这会儿你不是该在刑部么,怎么回来了?”
崔升道:“我得了个消息,想快点告诉哥哥。”
“什么消息。”他漫不经心地说,一边儿道,“茶。”
崔升眼疾手快上前,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尚且热的,便倒了一杯,双手递上。
见崔晔接过去,轻轻啜了口,崔升才说道:“如今外面都在传,说是……户部的女官上了一道折子。”
崔晔的手势一停,微微抬头。
崔升的心有些忐忑:“主要是折子上的内容有点……”
“是什么?”他将茶盏放低,沉声问。
崔升道:“女官建议……裁减宫廷跟各皇亲贵戚的开支用度,节省钱粮,以填补括州、永嘉等地的灾情损失,还有……”
话未说完,崔晔便声声咳嗽起来。
第212章 冲个喜
崔升不敢再说; 忙走上前,先接了他手中的茶盏过去,又忙扶住崔晔:“哥哥莫急; 保重身子要紧。”
“现在……”崔晔勉强压制胸口翻涌的气息; 暂停住嗽声,“圣上、可有批示?”
崔升道:“还无消息,听说折子是直接递到门下省,众位纳言过目; 一时沸然; 又递到了中书省; 这会儿应该已进了宫了; 我打听到这消息后,就即刻赶回来了。”
崔晔凝眸:“那; 她这是越级上奏,并没跟许侍郎等商议么?”
“看样子并没有。听说……还是亲笔所书,因为那字……”崔升本要趁机吐槽; 想想不是时候; 又急忙打住。
“那字怎么了?”崔晔问道。
“没、没什么……”
崔晔瞥他一眼; 垂眸不语。
崔升悄然问道:“哥哥; 小弦子会不会有危险?”
“你都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崔晔问。
崔升迟疑道:“无非; 都在说小弦子胆子太大……还有的说她是邀功自重,不把天子的威严放在眼里。众说纷纭。”当然还有些趁机落井下石的更难听的话,崔升不愿提起。
崔晔却也依稀猜到,长长地叹了口气; 将头往后一仰,缓缓闭上双眼。
崔升拿不准他的意思:“哥哥,小弦子是真惹祸了吗?”
崔晔不答,恍若未闻。崔升也不敢再问,见他似要闭目养神的模样,便小声道:“若哥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去吧,”崔晔这才回话,“去打听着,有什么动向派人回来告诉就成了。”
崔升应声,蹑手蹑脚退出房中。
才带上门一转头,就看见韦家姐妹从前方而来,两人都着艳色衫裙,泥金帔子,行动处衣带飘动,娇丽如画,让人眼前一亮。
崔升走前数步,迎上两人。
韦洛先问道:“二表哥,可见过表哥了?他醒了吗?”
崔升道:“是,只是哥哥毕竟有些体弱,我未敢久留。”
韦江面有忧虑之色,悄声道:“表哥睡着了么?我还想来瞧瞧他好不好呢。”
韦洛回身从丫头手中接过一个食盒,举高给崔升看:“你瞧,姐姐还亲自给表哥熬制了长生粥呢。”
韦江似有些不好意思,嫣然一笑。
崔升见状,便笑道:“既然如此,表妹不如去看一看。”
韦江敛手行礼:“多谢二表哥。”自己从韦洛手中将食盒接了过来,往崔晔房中而去。
剩下韦洛问道:“二表哥,你跟表哥说了十八子的事了?他怎么说?”
崔升道:“我一说,哥哥就咳嗽的不成声,我倒是后悔自己冒失了。”
“可不是么?”韦洛嘟了嘟嘴:“表哥本该在府内静养,如何又无端端跑去南边儿,姐姐跟我都担心的很,生怕他路上有个差池,本来姐姐想随他而行,好歹路上有个照应,偏偏他竟执意不肯,好不容易盼着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且让他好好歇歇嘛,何必拿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来烦他。”
崔升心想:“小弦子的事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
面上却笑道:“说的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韦江提着食盒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