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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悄悄说笑,从殿内冲出一个人来,气冲冲地跑走。杨悦一怔,心想这不是昨日见到的李德吗?难道他便是杨贵妃的大儿子吴王李恪?杨悦正要说话。李德却目不斜视,一溜烟儿地跑出咸池殿。
杨悦进到殿内,见杨贵妃正皱着眉头,显然刚刚与李恪谈地十分不快。杨悦问道:“师父,刚才便是吴王殿下?”杨贵妃点点头。
杨悦奇道:“吴王殿下叫李恪还是李德?”杨贵妃道:“恪儿的字为德。”杨悦这才明白李恪与李德原来是同一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杨贵妃奇道:“你认得恪儿?”杨悦摇摇头笑道:“见过,但吴王并不认的我。”
杨贵妃惋惜道:“原本打算让你来听恪儿弹琴,那想到他却……有事儿……”
杨悦知道她说的有事儿,其实不过是母子二人吵了一架,李恪撒丫子跑了。杨悦笑道:“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心想其实我早听过了,你却不知道。
杨贵妃摇摇头说道:“只怕一时听不到了。朝臣弹劾他游猎过度,被圣上一怒之下赶到安州上任去了。”
杨悦心道:这封建王朝原来并非想象中那样王子贵族可以胡作非为,原来欢喜打猎也要被大臣管教。安慰贵妃一会儿,被李福拉着去玩儿。
李世民这些王子公主们个个生得异常漂亮。这也难怪,哪个皇帝不选漂亮的妃子,因此儿女们个个天生丽质。更何况李世民的祖上便是美男美女。他的奶奶独孤氏乃是西魏著名美男子独孤信的女儿。说到独孤信,在中国美男史上赫赫有名,名列前三。而且他的美,与潘岳、卫玠的阴柔之美不同,风流倜傥,充满了阳刚之美。他有一次打猎归来,歪带着帽子的潇洒模样被人看到,第二日,全城效仿,都歪带帽子起来。因此有“侧帽风流独孤信”的美名。独孤信美,不用说他的女儿一定也很美。三个女儿分别北周明帝宇文毓的妻子明敬皇后、隋文帝杨坚的皇后独孤迦罗、唐高祖李渊的母亲追谥元贞皇后。一门三后,在中国史上绝无仅有。有这等美貌渊源,美上加美。因此李世民的儿女们也个个身材修长,英俊潇洒。比如杨悦见过的吴王李恪、高阳公主无不是俊美风流,就连这小小的赵王李福和曹王李明,小小年岁也是漂亮可爱。
小赵王李福、曹王李明与杨悦一起在西海池边玩耍。李明似乎天生的胆子很小,怕见生人,与李福大胆顽皮恰好相反。因而被李福呼来喝去,当小兵一样使唤。杨悦心道:这孩子如此胆小,莫非不过是个下嫔或者宫女所生?定是不被人重视,缺少怜爱。像李福这般,他的母亲乃是妃中最贵,皇帝的四夫人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如今,长孙皇后已逝,杨贵妃虽然不是皇后,在宫中地位最高,算是**之长。在妃嫔如云的**,她能与李世民生有三个儿子,便知李世民对她的宠爱。
杨悦见李明可怜,心生怜悯,对他和蔼。见他鼻涕出来,便招他过来,取出手绢帮他擦掉。李福看到,也跑过来,缠着杨悦要擦鼻涕。杨悦笑道:“你又没有鼻涕怎么擦。”
李福不肯,仰着小脸定要杨悦擦,杨悦只好给他比划一下。李福这才满意地笑了,说道:“姊姊,你给我当王妃吧。”
杨悦听了不由好笑,点着他的小鼻头,说道:“小坏蛋,你知道什么是王妃。”
李福道:“当然知道,王妃就是母亲跟父皇那样。”
杨悦笑着摸摸他头说道:“好吧,等你长大了再说。”
李福高兴地跳起来,叫道:“姊姊是我的赵王妃了。”
杨悦笑笑不去理他,看着池中鱼儿游来游去,心想这几日琴艺大长,不知道能不能引鱼儿出来。便向李福说道:“你去帮姊姊把琴拿来。”李福一蹦一跳地跑着去了,李明也跟在他后面一蹦一跳,果然是他的“跟屁虫”。
杨悦对着池水出神,心想:李世民的儿女好像都有点变态。高阳公主放荡误以为自己是男子迷恋自己;吴王李恪对自己的迷恋,错把自己当男人。这个小赵王李福还算最正常的一个,最起码当自己是个女子。
杨悦正出神间,“李福”已将琴取来递给她。杨悦头也不回想着鱼儿在水中自游自在,一曲庄子的《逍遥游》自指端划出,“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神游太虚,音飘天际……一曲终了,杨悦问道:“阿福,看到鱼儿没有?”
“好一曲‘逍遥游’。”却不是李福地声音。杨悦回头看,李福不知去了哪里。却是个神采飞扬的中年男子在说话。
杨悦仔细一想原来是在华山遇到的“美髯公”。心想:当日在华山遇到的李德原来是吴王李恪,这个“美髯公”也定然大有来头。身在皇宫,又见他身着绣龙衣袍,心知这次没错,他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世民,忙起身行礼。
李世民笑着止住她,说道:“看来福儿口中所说的‘姊姊’便是你。”杨悦点点头问道:“赵王去了哪里?”
李世民指指她手中的琴说道:“福儿与明儿在一起,让我(注1)将琴送来。”
杨悦一怔,刚才自己出神,没想到竟然是李世民给自己送琴,心道:皇帝看来也并非传说中那样变态,处处威严,让人害怕。这**之中原来也如一般人家,也有温情,儿子也可以指使皇帝老子。
杨悦却不知,李世民今日所为却已惊世骇俗。原来李世民将李恪赶到吴地之官,心中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夸赞李恪才干,也许便不会有人弹劾吴王。贞观十一年,李恪也曾被御史弹劾过一次,那次是因为李世民想册封杨贵妃为皇后。“政治总是政治啊,斗争无处不在。”李世民如何会不明白这种弹劾的根本原因,只是许多事情看似很小,却让人很无奈。他想起半个月前在两仪殿与长孙无忌的一次对话……
先前李世民下旨选良家女充实东宫。太子却派左庶子于志宁婉言拒绝。李世民原本想不通原因,后来才得知原来太子宠爱萧良娣,萧良娣好妒,连太子妃都见不到太子,李治根本不敢再接受新人。因而李世民长叹一声道:“太子仁弱至此,恐非良主。”
见长孙无忌在测,不由责怪道:“阿兄劝我立雉奴,但雉奴如妇人般太过仁弱,恐不能守社稷,怎么办?”
长孙无忌一时无语辩解。因而李世民叹道:“吴王恪英果才干似我一般,我想更立他为太子,怎么样?”
长孙无忌大惊,忙道:“圣上,十月间刚刚行过立嗣典礼,怎可一年之内三变,万万不可。”四月原太子谋反,十月新太子典礼,说此话时刚刚十二月,如果再另立太子,乃是一年之内太子人选三次变化,因而长孙无忌有一年三变之说。
李世民冲口而出,说道:“难道你是因为恪儿不是你的外甥才这样说?”
长孙无忌急忙拜倒道:“圣上,并非臣有私心。只是太子性格仁厚,真乃是守业的良主。再说,立皇储何等大事,关系到国家命运,圣上岂能如儿戏一般,朝立夕改,满朝臣子如何再相信圣上。”
李世民一时不能回答,长孙无忌又道:“四月时,圣上如果更立吴王,臣没有话说,此时更立吴王,臣请圣上三思。”
李世民沉思良久,知长孙无忌所说终是实情,不得不作罢。
等到吴王被御史再次弹劾,李世民才想到自己当时对吴王的夸赞其实也是一种过失。贞观十一年那次弹劾吴王与其|乳母之子赌博,这次弹劾他游猎过度。小儿博采之戏本自平常,不过玩乐而矣,便是李世民儿时也常玩此戏。这次弹劾他游猎虽然另有目的,却也是事实。自十月以来,吴王李恪一直在华山游猎,一个多月过去还不曾回来。李世民不由恼怒李恪竟然授人以柄。因而大怒,将其招回,一顿责骂。
只是吴王恪不知怎么,看上去失魂落魄。难道是因为立嗣无望,心灰意冷?李世民望着这个一向最让自己称心如意的儿子,有点后悔,不免又温言说道:“父子虽是至亲,但是我儿如果有罪,国家的法津却不能徇私。”长叹一声又告诫道:“当年汉帝已立昭帝,燕王旦不服,阴谋不轨,被霍光诛杀。为人臣子,不可不戒。”见吴王恪眼中含泪点头,心中过意不去,挥手让他到内宫去辞别母亲,再到安州上任。
待吴王走后,李世民怔了多时。他自然明白自己如此做也是无可奈何,同时也是保护儿子的一种方法。吴王虽然被责,但也是告诉朝臣,表明自己对吴王的疏远,不会让其威胁到太子之位……但杨贵妃在几个儿子中一向最为安心的便是李恪,担心贵妃因此心中抑郁,因而想到咸池殿安慰贵妃。
刚到咸池殿,正好遇上李福取琴出来。听他说要给“姊姊”送琴,想起长孙无忌说过的那个“公主”,便让李福将琴给他,他来送琴。李福见父皇去送琴怎敢不给,将琴给了李世民,自己与李明玩去了。
李世民拿琴递给杨悦,杨悦头也未回,一直以为是李福。李世民也不打扰她,静静听她弹奏。神游大海,思入太虚,扶摇之上……周身舒泰。**中琴艺最高的当属杨贵妃,听了杨悦琴声感觉比杨贵妃更进一步。暗暗纳罕:有这样一位才女公主,自己怎么一直不知?
见杨悦向自己行礼,才知杨悦并非公主,心中暗笑:儿女太多,老子竟然认不出谁是自己女儿。想起前些日子杨贵妃说过收了一弟子,莫非便是眼前之人?见杨悦姿容绝色,神采飘逸,**之中竟无人能及。或许有容貌可以与之相比,但身材却万万不及;或许身材可与之相比,但神韵却万万不及;或者神韵可与之相比,但才情却万成不及……李世民看遍万千花色,未曾见到如杨悦一般令人神心皆醉的美人,比曹子建笔下的洛神,屈子口中的湘妃还要胜出,只觉万种风情,千般姿态,一时神情恍惚。
这是杨悦看到的第三双同样的眼睛和同样的眼神。第一个是高阳公主,第二个是李恪,这第三个便是李世民。心想:这父子三人眼睛长得还真像,连眼神都传染。前两人很搞笑,将她当做男人来看,这个到是把自己当做女人,只是……李世民是历史上有名的明君,气宇非凡,风流倜傥,也是个英雄人物,只是他**佳丽三千,我杨悦岂会混入此中。
更况一夫多妻制下的男子所谓的“爱”,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不值一哂。即便是除去这一点,在杨悦看来,李世民对她的这种“喜爱”其实与喜欢一件东西没什么区别。就好比是看到美玉大家自然喜欢,尽管说不出它的价值何在,也会千方百计的据为己有。这正是杨悦所不能接受的,杨悦从不认为自己的外貌有多么高明或者了不起,反而认为自己的才华与思想才是自己真正的骄傲,而她的爱人必须首先是她的知己,了解并能够欣赏她内在的美。而李世民与她刚刚见面不过半个时辰便拼发出的爱意,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种占有欲而矣。何况他的爱人未免也太多了,长孙无垢是他的最爱,杨贵妃也是他的挚爱,那个“慵美人”显然也是他的深爱的人,他这种博情烂爱,怎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作为拥有现代人“对等爱情”观念的杨悦来说,如何能够接受?
“李世民与高阳公主的爱其实没什么区别。”杨悦轻蔑地想。同样是一种发骚,见到喜爱的人就不想放过。只不过在男权社会里,一个不被允许,一个却正大光明;当然从个人的内心来说,一个是自觉的道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