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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闻言都愣了。
马珺很不好意思扭捏着撒娇:“娘亲啊,童妹妹是女儿金兰交,初次见面,您好歹也要给女儿留些面子呢。”言及此处,马珺忽然惊醒,自己把额头一拍:“哎哟,瞧我糊涂呢。”笑拉怀瑜至美貌妇人跟前:“童家妹妹,这是我娘亲,方才幸亏我娘亲来得巧,把我们都吓坏了。”反头对着妇人笑:“娘啊,这是童家妹妹。”
怀瑜忙着施礼:“侄女拜见许伯母,给许伯母请安!”
许夫人忙着亲手搀扶:“才刚醒转,不用多礼了。”马珺也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我娘亲一贯不喜欢别人家磕头弯腰了,你越是爽朗她才越是喜欢呢!”
瞅着马珺跟她娘亲说话甚是自然随意,她母亲并不在意女儿打断自己话语,怀瑜暗暗讶异,自己一向跟祖父父亲母亲说话,都会三思过后才开口,母亲也不允许怀瑜随便插话,说是女子要谨言慎行,谨开言慢开口。怀瑜前生对此也是奉诺神明,今世大胆了些却是付出了生命代价,那似马珺母女,似乎母女天生就该这般融洽姐妹一般。
一时间,怀瑜眼眸灼灼,羡慕不已。
马珺却忽然一惊一乍问她母亲:“母亲不是说了今日要上东山寺拜神祈福,怎的转到这儿来了?”
许夫人一笑:“一早上了头香,也定下斋菜,是你兄长担心你,我还说不用操心,幸亏听了骁儿来逛逛,不然可要出大事了。”说话握住怀瑜手:“这孩子今日吓着了,你那个啥啥野味宴席还是算了吧,不如随我一起拜拜撒定定神,吃些斋菜更相宜。”
怀瑜讪讪一笑:“我身子并无大碍,一切单凭伯母与姐姐方便。”
马珺似乎很得意自己野味宴,眼珠子转啊转啊的,忽然想到两全其美之法:“不如母亲哥哥先跟我们分享野味宴,回头我们再去东山寺里品斋菜?”
怀瑜眼眸一闪,心头暗自哂笑,童家拜佛祈福必须要沐浴更衣,不说斋戒三日,当日必须断荤腥。这个马珺真敢说。熟料许夫人并不见责,却是浅笑不语,直摇头。
马珺见母亲只是淡笑不语,知道有门道,忙着黏糊上去:“娘啊,您不是一贯说什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么?如何事到临头犹豫了?”
这话一出,怀瑜惊愕不已,却见许夫人许玥云淡风轻,似乎不知这话之意。
更叫怀瑜震惊的是,许夫人竟然额首应承了:“这话也是,只要心诚就好了,随你去吧,只是你童妹妹不敢坐船,你这个野味宴从何而来呢?”
“瞧我的!”马珺笑着一拍手,瞬间自远处柳荫下转出一对母女,小女孩拧着鱼篓子,母亲肩膀扛着木棍绳索火镰刀叉。那妇人身子笨重,怀瑜一眼看出来这人生育在即。那小女儿七八岁模样,一笑露出豁口门牙。
那孕妇早湖边沙土坎上忙碌起来,定架子搭台子,小女儿虽然怯怯的,显见跟马珺等熟识,她慢慢蹭蹭过来,单给马珺行礼,一笑:“大小姐,我娘让问问,野鸡野鸭鱼肉都收拾妥当了,是您们自己个烤着吃,还是我们帮你们考好了?”
马珺很没有大家闺秀的架子,一蹦起身,伸手就摸小女孩发角:“荷花啊,几月不见,你似乎长高呢?”
荷花?
怀瑜心里咯噔一声,忙着细看女孩儿,但见这女孩儿豁牙淡笑,头上梳着一对朝天双丫髻,缠着红丝线。虽然她而今身量幼小,比四年后整整矮了一头,可是怀瑜还是认出这个上一世的救命恩人。
怀瑜眼眸看向远处忙碌的妇女,荷花曾经说过,她母亲因为生育难产去世了,剩下她与父亲相依为命!怀瑜盯着夫人片刻如遭重锤,妇女身上的兰花布衫甚是眼熟,就在几月前,怀瑜曾经穿过这套蓝布碎花衣衫。
怀瑜愣神片刻,马珺已经决定要她母女考好了食用,因为太阳委实有些大了。
荷花答应一声掉头而去,怀瑜脚步却不受控制跨了出去,伸手牵起荷花:“我去瞧瞧你们如何烧烤可好?”
荷花一笑豁牙毕现:“当然好,不过,您请等一等!”
荷花一只手掩住嘴巴笑嘻嘻跑道一棵碗口粗细柳树下,嗖嗖嗖几下上了树梢,伸手这段五六枝六条,随手一圈一别,穿来穿去编成树冠,一只手掩住嘴巴豁牙,一只手递给怀瑜,眼睛小城弯月牙:“给你!”
马珺抓住荷花:“哎哟,你个小丫头,竟然厚此薄彼,哼哼,不想被胳肢,就。。。。。。”
马珺尚在嘴里哈气,荷花已经笑得双手乱摆:“哎哟,哎哟,大小姐不要,我这就上树折柳条!”
她们闹腾功夫,怀瑜已经走到荷花娘亲身边,伸手将头上的柳叶帽子戴在她头上:“我可以帮什么忙?”
妇人憨厚一笑,伸手摘下柳叶帽递回怀瑜:“小姐戴着吧,我们一年四季在水上,风里来雨里去,遇见太阳就是好运气,何曾怕过太阳呢!”
怀瑜想着前世受了她女儿丈夫救命之恩,想着如果挽救这妇人一命,岂不是报了恩德?瞅瞅他腹部,艰难开口搭讪:“大嫂,您这摸样,快发财了哈?”
妇人腼腆一笑:“嗯,就在下个月。”
怀瑜看着她硕大肚子,暗暗思忖她二胎如何出了问题了,莫不是胎位不正,或者是双生子:“您这不会是双生子吧?”
妇人茫然摇头,无所谓一笑:“不知道,也没请人看过。”
怀瑜忙道:“我母亲就会妇科,不如大嫂那日去我家里,叫我母亲替您瞅瞅?”
妇人一笑摇头,隐有嘲讽之意:“不需要,我们穷人家家谁兴这个看先生,女人生孩子又不算病!”
妇人言罢折身去添柴禾,恰逢马珺许玥怀瑰几个带着柳叶树冠过来,怀瑜便再没有开口机会了。马珺许玥更是挤挤挨挨自己动手,怀瑰青柳也跟着兴头,只有怀瑜心怀郁闷,眼见荷花不时瞅着自己微笑,因挪到荷花跟前与她拉呱:“你家里住在哪儿?”
荷花将手一划:“转过这边山嘴背阴处就是我家茅屋,不过。。。。。。”荷花说话间甚是扭捏腼腆,怀瑜知道,她怕客人临门。怀瑜前生也有此感触,父亲过世之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怀瑜最怕客人临门,一没有好茶饭,二没有好茶水,很怕怠慢客人。
怀瑜了然一笑:“哦,我家住在城外十里童家坳,荷花妹子若是有空可以前去游玩,届时我会好好招待你哟!”
怀瑜如此一说,乃是给荷花留下线索,倘若她母亲真正有难求告无门,可以去童家坳求救自己。
荷花豁牙一笑:“好啊,可是,我跟您也不沾亲又不熟呢?”
怀瑜指指头上柳叶冠:“你送了我柳叶花冠啊,我收了你的礼品就表示从今而后,我们两个是朋友了,难道,你不乐意啊?”
荷花忙着摆手,惊喜交加:“我们真是朋友啊?”
“当然啊!”怀瑜想了想又加一句:“我外公与母亲都会医术,家里坛坛罐罐可好玩呢!”
“哦?”荷花却并不在意,随意点头,显然医术两个字对她们这样人家来说并无什么特别印象与感触。荷花在心里纠结,一双黑亮亮眼睛把怀瑜头上脚下打量,这位姐姐通身绫罗,头戴金玉,只怕家里也跟父亲所说那般,用金砖铺地呢?哈,这样金砖若是咱们家里有一块就可以把柴泥墙壁换成木板新强,冬日里也不怕风雪雨水了。
荷花满眼渴求,却是想问不敢问,别人家里地上金砖大约也不能随便挖取吧。荷花不由黯然神伤,有钱人家都拿金砖铺地了,我们家几时才能换新墙壁呢,泥巴墙冬日真是冷得很啊!
怀瑜正要逗引荷花多说些信息,荷花娘却是一声声催促起来,荷花随着娘亲呼喝陀螺似的转悠起来,再也无暇询问金砖铺地之事。她母女却忙碌不堪,怀瑜也只好打住话题,不免意犹未尽。抬眸间却见许夫人也过来了,正笑吟吟看着盯着自己瞧,怀瑜不免一笑:“伯母还是回去等着吧,这里太阳晒得很。”
许夫人抿唇展颜:“童姑娘认得她母女?”
怀瑜顿时警觉自己行止有违规格女儿娴静矜持,只得掩饰一笑:“没有,我只是见她挺着大肚子来回奔波有些担忧,我家里的嫂嫂怀了孩子。。。。。。”
怀瑜忽然打住了,姑娘家家说这些似乎不大妥当。
许夫人却是了然一笑,有钱人家少奶奶孩子上身起恨不得整日躺着安胎,生下孩子还要三灾八难,那似穷人家经得起摔打。这位娘子还只是做些轻松事情,有些孕妇临时临月还要担柴挑水上山下河许夫人不知道见过许多。
许夫人自来这里,一双眼睛就在怀瑜与自家女儿侄女儿身上逡巡,许家马家都是后宅清明,没有别人家的阴暗龌龊,女儿侄女儿都是疏阔性子,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嫉恶如仇。这嫉恶如仇反过来说就是有些冲动,她很怕女儿识人不明,交友不慎,被人利用。如今看来,这个童家孩子虽则有着超越年纪城府,好在心底纯良,心里想着女儿眼力还不错,不枉她今日特特走这一趟了。
许夫人心里这般想着脸上笑意更加温煦,伸手牵起怀瑜许玥:“都过去坐下吧,你们这样挤挤攘攘帮不上忙还要妨碍他们母女们。”
马珺见母亲前者怀瑜,居中一插,一手拉着怀瑜,一手拽着母亲娇笑:“娘啊,您不能抢了我的位置!”回头对着怀瑜嘻嘻笑:“你也一样哟!”
怀瑜只是静静笑,心里是满满羡慕,前生此刻,自己似乎也有过这样招摇时刻,那时自己撒娇不许父亲出外会诗文,而是留在家里陪伴自己,在父亲猴搂着自己摘下紫藤上那一串遗留的葡萄时候,自己也曾经这样肆意欢畅过。那是一种得意的张狂,似乎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自己笑声,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自己父亲多么宠溺自己。
而今父亲虽然归来,怀瑜却没有了当初理直气壮阻止父亲出游的勇气。
马珺见怀瑜手里空空如也,笑吟吟的递上一碟子蘸好拉酱的烤鱼:“嗨,不会是生气吧?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就把我娘当成亲娘我也没意见,诺,吃吧,我娘片的。”
众人正在美滋滋尝鲜,闻言扑哧一笑。
许玥尤其笑的声音大:“哎哟,姑妈,您看看表姐,又在跟人吃醋呢!”
许夫人笑的恬静宠溺:“你们两个闹惯得无关紧,不要吓着两位童姑娘才好!快些吃吧,等下你姑父要着急了。”
一众人得令,开始忙碌嘴巴,许夫人吃得很少,她一直在细心替怀瑜们剔骨剔出鱼刺,还不住口的叮嘱各位姑娘:“慢一点啊,卡了喉咙不是玩的,坏嗓子呢!”
众人都道美味,唯有怀瑜食不知味。
除了这些野味烧烤,马家仆从还带有两个特大食盒,内有各种精致点心,又有酥香的兰花豆与花生米,糖蜜核桃仁,再有一系列卤制品。
席天幕地吃东西少了许多拘谨,怀瑜们一群人正在大肆咀嚼,忽听得马蹄声急,却见远远有三两匹快马于绿荫间忽隐忽现,飞驰而来,马珺抬眸之间,嘴巴微张‘哦!’顿时紧张起来,伸手拉扯她母亲衣袖:“遭呢,哥哥来了!”
许玥原本笑意盈盈,仰头之间却是一嗤:“又是关家两兄妹,真是的,她又没掉了魂儿,成天缠着人!”
一直笑意盈盈许夫人却正色道:“月儿别胡说,倒低是你老祖宗侄女儿,听见了可就麻烦大了!”
说话间,一种姑娘家家慌忙丢了手里的碗盏吃食,一个二个悄悄抹嘴正衣,很自觉地排排立在许夫人身后,除了许玥满脸不耐,其余马珺怀瑜怀瑰再有丫头婆子,俱是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