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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心中暖暖的湿湿的,却是堆起满脸笑意:“孙女不要金山银山,只要爷爷您健康长寿就好!”
童老爷子笑眯眯看着孙女拍胸脯子:“冲着我孙女这份孝顺,爷爷我一定活到九十九!”
童老爷子索性是要到宜城坐镇,怀瑜便陪着祖父一路唠嗑,怀瑜把之前说过一切事情重头再说一遍,总之是吃喝拉撒事情,事无巨细,无不涉猎。半个时辰似乎转瞬即逝,怀瑜临下车忽然再次想起大伯父密道银钱来历,因道:“祖父,不是孙女小人之心,您一定要主意大伯父,我真是担心他铤而走险,触犯律法。”
童老爷子这回没有皱眉却是肃静了面色,拍拍怀瑜手:“我已经揪住了王家姐妹狐狸尾巴,放心吧,童家今日局面谁也别想破坏!”
怀瑜依然忧心忡忡:“爷爷,我曾经托赵飞华替我打听小玉兰出身,却是毫无线索,似乎整个人从天而降。她若是求财还好些,就怕她是罪不在酒,我担心她会祸及我满门!爷爷您没发觉,那王舅爷与王玉兰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童老爷子眼皮一跳,复又一笑,拍拍怀瑜:“安心,我已经叫人监视他们,但凡他们有一丝一毫不轨行踪,都不会逃脱我的耳目!”
怀瑜闻言,这才略略安心,不免拉着祖父撒娇:“我天天担心之不敢说,不想爷爷老谋深算,孙女不及!”
童老爷子笑着一弹孙女脑门:“你这个小狐狸还不足呢。”紧着一叹:“你这倒像我,只是你父亲,唉,你父亲清廉公正我是不愁,只怕他太过书生意气,容易轻信他人,你要与十七叔多替你父亲想着些。”
怀瑜下了车驾,却见外公须发皓白已经等候在码头之上,慢慢一车全部是各种各样药材,除此之外,老爷子写下十几张药方,春秋预防,伤风感冒头痛脑热应有尽有,又给怀瑜一本自己这些年来治病手札,让怀瑜仔细研究。再三叮嘱怀瑜,不要擅自改动现有配方,特别是剂量一定慎重,拿不准的事情一定要请当地名医斟酌行事。
最后又把白氏几包药材特特交待一边,叮嘱怀瑜要每月替母亲号脉,一旦确认,马上停药再换秘方,又把安胎秘方特特交待一遍。怀瑜不由拉着外公撒娇:“记住了,记住了,您都说了八百遍了,外公!”
白外公却不放过:“你父亲每月有公文进城,实在有什么疑难,记得给外公捎信来!”
怀瑜点头啄米一般:“嗯嗯,无论有事无事,我每月都会给外公一封平安家书!”
一切交代妥帖,童如山也跟一般送别亲朋故旧一一辞别,这一闹,天已经大亮。行礼已经安放良久,一家人这才不得不洒泪而别。
却是怀瑜上船,眼睛瞄着岸边,良久却不见荷花一家人前来,心知荷花父亲大约拒绝了车夫一职了。怀瑜顿时心头茫然,荷花父女是怀瑜恩人。只因这是前世之恩,虚无缥缈。怀瑜不能直接奉送金银珠宝,遂想着如何提携她们一家子过上好日子。只是荷花父亲似乎不是做商贾材料,只会撒网打鱼苦巴巴挣口食。
这几个月下来,虽然怀瑜吩咐家里跟荷花家签订长期订购合约,所得也只能仅够温饱,荷花家里如今还是茅草棚子栖身,怀瑜看在眼里甚是焦急,遂想让荷花父亲出任衙门车夫一职,车夫年奉四十两,却只是雇佣,无需身入贱籍,如果跟随怀瑜家三年,那时大家有了交集,怀瑜再提携荷花与她心生弟弟,荷花之父也有了几分见识与人脉,手里也有了银子,在做什么都容易,怀瑜希望经过潜移默化一番改造,让他们一家子翻身做个人上人。是故,怀瑜之前通过海旺家里传话,荷花父亲却因为怀瑜一家前往异地没有历史答应,直说要考虑考虑。
却是几天过去,毫无音讯,怀瑜叹息回坐抬眸看向远处却见远处一哨人马飞驰而来。怀瑜还道是有人送别自家来迟了。抬眸细看,却见押后一辆马车下来两人,却是马珺与她的贴身丫头素荣。老远朝着怀瑜招手:“二妹?二妹?”
怀瑜忙不迭返身下船,拉住马珺嗔怪:“马姐姐啊,你这个阵仗是不是太吓人了些?”
马珺抿嘴笑:“你说他们啊?”说着拐拐胳膊示意怀瑜:“自己看呗!”
怀瑜抬眸再细瞧,却见打头小将已经跟父亲搭上话,看身形怀瑜已经心坎突突一跳,听清楚声音却是粉面一热:那人不是马骁是谁呢?
只是马骁一本正经跟怀瑜父亲童如山搭话,眼神专注,并不旁逸斜出。怀瑜听说马骁这是代父下去巡查,拉住马珺撅嘴:“唉,还以为特特来送我呢!”
马珺拿手一捏怀瑜腮帮:“真是没良心,你倒是听谁说过哥哥上衙门妹妹送呢,人家可是兵行诡道,在家说好的走陆路,临了又改了,说是要检查水运航道,免得秋下运粮出了差错。”
怀瑜忙着赔笑:“知道了,说玩话呢!”瞧一眼马骁方向有些疑惑:“你兄长没有军衔,如何这般威严赫赫下去巡查,岂不叫人诟病?”
马珺抿嘴轻笑。嘀嘀咕咕一番解说。原来马珺兄长在京跟随老外公学艺期间,曾经因为老外公之故随扈皇上游猎,没想到皇上忽然遇熊惊马,皇上养尊处优吓呆了,侍卫当时隔在十丈开外,根本来不及救援,身边只有马珺老外公这个心腹老将。范家老爷子一辈子忠心耿耿,想也没想就舍身喂熊,以求庇护陛下,马骁则临危不惧,稳稳高踞马上,趁着狗熊直立扑向老外公瞬间,一箭正中狗熊胸前月亮心门。
马珺笑道:“庞然大物轰然坍塌了,我兄长也吓傻了,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当时虽然各自修长,其实只有十二岁,后怕之下,哑口几个时辰发不出声音。圣上让宫中所有太医会诊,结果太医们还没拿出方案,我兄长自己好了。”
怀瑜顿时明白了:“圣上赏赐了你兄长官位?”
马珺额首:“嗯嗯,三等伯爵,别小看我兄长哟,他在京都可是有御赐府邸哟。只是我老外公怕我兄长年幼居功成了小霸王,所以我兄长并未单独开府,圣旨内容也控制在小范围之内。许多人都以为当日救驾的是范家我儿郎呢,其实我老外公家子嗣全部从文,我外公除了爵位世袭给了我小表兄,其余的刀枪剑戟兵书之类全部有我兄长继承了,告诉你哟,我兄长名字就是我老外公所起,取得就是骁勇善战之意!”
马珺言罢笑吟吟看着怀瑜:“我兄长厉害吧。”
马珺悄悄告诉怀瑜:“归县也有我父亲兵马驻扎,我兄长每年来来往往,巡查押运没少往那边去,人头地面很是熟悉,我兄长这次目的是协助游击将军训练水兵,以备山路不通将来好走水路。像是要住些日子,你父亲到任,可寻个机会让我兄长替你父亲引荐粮道兵马,他们寻日不过是操练,你们跟他们打好关系 ,关键时刻也好借力。”言罢诡异一笑:“你大约知道了罢,你父亲代理前任可是上下打点谋求你父亲职位,结果一场空,定然不会甘心,你必要提醒你父亲,特特注意此人,他可是在归县做了六年典吏,三年县丞,又以县丞代管县令之职两年多,可谓盘根错节,上上下下都喂饱了。”
马珺一边说一边在怀瑜手心里写下一个‘林’字。耳语道:“扭成一股绳了,他原本是县令,我舅外公,就是许玥外公说了一句‘一个两榜进士屈居秀才之下岂不叫人贻笑大方。’这才把你父亲跟他掉了个儿。这上下心思你可想象了。切切告之你父亲,要当心!”
怀瑜愕然之下,深深一福身:“谢谢姐姐!”然后又再一幅身:“替我谢谢伯父伯母,大恩大德必定铭记于心。”
马珺扑哧一笑,袖管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来在怀瑜眼前晃悠:“这可是谢错了人了,这些情报可不是我父母搜集,乃是我托付兄长得来哟!”
怀瑜笑道:“那也得谢谢伯父伯母养得好儿女,否则,我如何能有这样能干姐姐呢!”
、83谋定定(17:44)
马珺虽听出怀瑜话里狡辩;却很受用;笑得眸如月牙;捏捏怀瑜手心儿:“看看我兄长给你礼物!”
怀瑜抬眸;却见马骁正把一对白色鸽子递给怀瑾,怀瑾最喜欢逗趣祖父那些鸟儿了,平白得了一对信鸽;高兴地颠颠的;一声大哥一声谢的跟人套近乎:“ 大哥也要去归县啊,我下课了可以跟大哥学习放鸽子么?我可以去军营玩么?可以骑马么?”
马骁满口答应:“这个自然!”说话间一拍马首,示意怀瑾从马脖子上爬上去。
怀瑾喜得直蹦,抱住马脖子就上;差点要猴到马骁马上去。
童三爷却笑眯眯拧住了儿子:“小儿最是粘人;小将军公务在身,却莫听他胡闹!”
马骁眼角余光一直罩住妹妹方向,本想再表现表现,听闻童三爷如此说法,只得抱拳作别:“如此学生这就上船了,学生愿为先生开道,请勿推辞!”
这一路上几百里水路,荒年可是出过江匪,太平年景却也出现了许多靠着客商抽风吃饭码头,比如什么水深地界替你指引航道,浅滩当然需要有人帮忙拉纤,即便你自家有人也必须请他们帮忙,否则就堵着河口江面不许你通过。再有船只泊岸要瞭哨费等等切切,五花八门,却都是有官府牵头,反正无事也要拦一拦,软磨硬泡要你拿银子,实际就是明抢不敢,改成暗夺了。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都是不成文惯例。就是官府想管也管不过来,除非你沿途住兵,有时候其实兵祸比这些民间诈术更难缠。但凡打此经过船只,不是商贾就是官府,这些人虽然讨厌,却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让人难以承受。
是故,谁也不会因此而告上官府,官府也管不过来。
蔡家是老江湖,凭是黑道白道,一贯是银子开路,反正最后羊毛出在羊身上,有客户付账。童三爷家这一趟,蔡家不过意思意思收的友情价,若是一路有官兵护航,沿途的关卡畅通无阻也就少赔些了。
蔡文豪乐得有这个跟马家近乎的时机,这样的天赐良机岂肯错过,不等童三爷开口,忙着抱拳道谢:“这一路就仰仗少将军了。”
马珺这边跟怀瑜说完了悄悄话,大大方方上前拜见童三爷。
马骁也跟妹妹马珺话别,顺道对着怀瑜微笑额首:“童姑娘安好!”
怀瑜大大方方一福身:“有劳少将军了。”
马珺一旁嗤笑:“瞧你们,母亲都说了,大家可以称呼世兄世妹,这样称呼太客气了。”言罢拉住兄长责备:“这可是兄长你不好,怀瑜是我金兰姐妹,你称呼二妹就是,什么童姑娘,罗姑娘,酸腐!”
马骁当着童如山岂敢叫二妹?又怕童如山责备,暗暗拿眼瞪妹妹。
马珺毫不在意,依旧嘻嘻笑。怀瑜则是微笑不语。世兄世妹这话马家以高就低可以直说,怀瑜家可以听着,接着,若是上赶着攀附就没意思了。
童三爷闻言,想起自家这一次上京科考下来跟许家范家交集,范老爷子出题,许大人阅卷,这师生关系已经确定了。虽是高攀,在外人眼里,童如山已经算得范家一党了。
虽然君子不党,师生故旧还是认得。既然人家许夫人不嫌弃通过女儿传话,自家也不好太过失礼,因微笑发话道:“怀瑾,上前见过马家姐姐。”
怀瑾规规矩矩行礼,笑眯眯叫了声:“马姐姐好!”
“怀瑾弟弟好乖哟!”
马珺闻言十分高兴,毫不客气伸出柔荑揉捏怀瑾粉嫩脸颊,吩咐素荣递上荷包 ,拍拍怀瑾脸颊:“看看喜欢不?”
怀瑾看时,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