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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奇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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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中那股热力,竟缓缓上升,随意而动,欲其向上则上,要它向下就下,十分舒畅如意。 老妇又道: “现在你试试以神运气,让那热力由下而上,循右至左,在全身百骸中循行一遍,然后从纳紫府丹田,归存小腹下。” 林三郎如她所说,默行一遍,但热力万行到左胸“将台”|穴上,忽然滞阻不能移动,似被什么东西阻塞住一般,他骇然道:“老前辈……” 那老妇人不待他说话,笑着道: “可是在左胸处遇到阻凝吗?不要紧,你试试加力催动那股热流,冲它一冲!” 林三郎暗运真气,用力冲了两次,竟霍然而过,顿时全身都能转动了,|穴道居然被他运气冲开。 他心中大喜,但仍然不敢擅动,直到真气顺利地运行一个周天,老妇人大大松了一口气,移开两腕,从杯里摸出—只药瓶,倒了六粒药丸,自己与林三郎各吞一粒,又将其余的四粒化开,敷在手腕创口上! 经过这番忙乱,她已经喘息不堪,神情显得十分萎靡,靠在树上,不住的喘气。 林三郎双目一睁,自觉两眼夜中视物,竟然跟白天一样清晰,从地上跃起身来,更觉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大喜道: “老前辈,这方法果然十分灵效,晚辈自觉精神充沛,已大异从前。” 老妇面上含着一丝慰藉的笑容,缓缓说道: “原要这样才好,要不然,怎能代我去救玉梅,杀程尧?” 林三郎忽然发觉那老妇不只神情萎顿,而且形容遽然苍老了许多,惊问道: “老前辈,您不舒服吗?可是太累了?” 老妇笑道: “虽有些累,但不要紧,能以我这残废之身,造就一朵武林奇葩,就是再累一些,也是值得的,孩子,我无法看见你这时的神光模样,你且运运掌力,寻一棵一丈以外的树木,劈一掌给我听一听,好么?” 林三郎应声扭头一看,见约有一丈五六远处,有一棵碗口般粗细的小树,便拿桩站好,叫道: “老前辈您听着,我这就要发掌了!” 话声一落,圈臂一掌,向那小树遥劈过去! 他不知自己功力深浅,这一掌,竟用了全力,哪知掌出之后,陡听一股尖锐的风声,怒卷而出,那小树“卡嚓”一声响,早已齐腰折断,震飞到丈余之外。 林三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掌力会突然有这种威力,反倒愣在当场,话也说不出来。谁知那老妇侧耳听了听,竟摇摇头道: “太小了,再选一棵大些的。” 林三郎忙游目又找了一棵足有汤盆粗细的大树,蓄势运劲,抖手又是一掌。 这一掌过处,狂飙飞卷,只听“蓬”地一声闷哼,那么粗一株大树竟吃他一掌震断,残枝落叶,散落一地。 他自忖这一次老妇人总算满意了,不料她依然摇摇头,笑道: “不行,还要找一棵更粗的,你站在两丈发掌,看看能震断得了么?” 林三郎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又找了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树,退立到两丈以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左臂一圈,右掌尽力劈了出去! 这一次,居然只听到轻微的劲风声响,哪知两丈外那棵大树,竟“轰”地一声暴响,横倒了下去! 林三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连退了三步…… 却听那老妇哈哈笑道: “这等内力,才可以胜得那老狗程尧,不过,比起那钢拐老贼还嫌不足,我不知你那套掌法步法是否够妙,总之此去还是多多谨慎!” 林三郎在谷中又住了五天,将内功心法和羊皮上所载分搏招法牢牢记住,老妇又授他点|穴认|穴之法,催促他离山,林三郎拜辞之际,含泪问道: “老前辈授我精血,便是晚辈父母,此去定当从程尧手中,救回玉梅姑娘,但程尧迁离此山已有多日,不明他的去处,却向何处去寻他呢?” 老妇笑道: “他的去处怎能瞒得了我,从他匆匆离开大洪山看来,老狗决未远走,他另有一处巢|穴,建在小洪山上,你只要径赴鄂北宜城,追上小洪山,定能寻到他。” 林三郎又道: “玉梅姑娘自幼远离慈母,晚辈此去,不知该以什么言语转致,才能使她忆起前情,相信晚辈的话?” 老妇沉思半晌,叹道: “她离我怀抱,不过周岁,纵有信物,她也不记得,你只好以私情相引,告诉她本来姓朱,我娘家姓黄,原名素贞,叫她来此见我一面,我自能道出她身上暗痣,不由她不信。” 林三郎虔诚叩了三个头,起身正要离去,黄氏又将他唤住,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说道: “程尧老狗除了武功高绝之外,专练有各种歹毒毒药,其中有一种‘冷香散’,迎风迷人,一个时辰中便能丧命,最是歹毒不过,这瓶解药你带在身旁,以防万一。” 林三郎拜谢收下,依依不舍离开了深谷,觅路出山。 到了山脚,林三郎驻足回头遥望,只见大洪山势绵延不绝,翠屏峰隐隐在望,他忽然心中一动,暗忖道:他被丐帮几个老叫化打落悬崖,这些日不知师父被他们搜到没有?假若被丐帮中人找到那竹林后的山洞,师父|穴道被制,双腿又残废,岂不束手被擒,命送在他们手里? 思念及此,越加心中狂跳,当下且不出山,掉头觅路径奔翠屏峰来。 这—次,林三郎已远非初次上山时可比,内力充沛,手上毒伤又已痊愈,轻车熟路,疾驰如飞,哪消盏茶之久,已到了断崖。 那断崖上绳索依旧分系在两端,林三郎毫不迟疑,双手交替,轻轻易易便渡过了断崖,回忆初次登山时,险些过不了这个险崖,心里不免好笑。 越过“请君入瓮”甬道,低头寻觅,草地上血迹宛在,旧地重游,益增感慨,林三郎此时怀技登山,了无畏惧,放声发出一声长啸,迈步如飞,不多久,到了竹林前。 竹林景物依旧,山风拂过,林中依然是那么沙沙作响,他双手厂—分,劈开竹林,匆匆赶到山洞洞口! 洞外冷寂无声,人踪渺然,林三郎轻轻换了两声:“师父!”见无人回应,情知有变,双掌交错护住前胸,肩头一晃,抢进山洞…… 果然,洞里已不见了苗森的踪影,地上散落着花白毛发,那是苗森脱落了的胡须,此外,靠洞口有许多杂乱的足印,苗森躺卧的洞底地上,有一大滩鲜血! 林三郎俯身用鼻子嗅那滩血迹,腥气已淡,大部份都干涸结成了血块,可见是几天前留下来的,这么看来,丐帮长老必然已经搜到苗森,而且经过一场格斗之后,不知是谁负了伤,口吐出这一滩鲜血! 苗森的武功虽然高强,但双腿已残,内伤未愈,遽然间怎能抵住丐帮三名长老,那负伤落败之人,八成便是苗森,何况他腿已经坏了,好端端又怎会从山洞中消失? 林三郎—阵心悸,返身奔越竹林,又到小屋中搜寻了一遍,连那三名丐帮长老也已经不知去向,不禁仰天叹道: “师父!师父!三郎害了您,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休要怨我,只要查出那杀害您老人家的凶手,三郎无论如何,也要替你手刃仇人,并如您老人家嘱咐,全力夺取那另外八块绿玉龟壳……” 他独自一人在翠屏峰上徘徊良久,既惦念玉梅去向,又牵挂苗森生死,面对翠屏山,感慨万状,直到午刻将近,才洒泪离了大洪山! 一路急急西行,林三郎心中说不出来的忧郁,回想罗浮山中遇见苗森,这些日子仿佛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凶杀与诡诈,柔情和奇遇,接二连三全部降临到自己身上,短短几天,他从一个残废人霍然而愈,更在一夜之间,由一个毫无内功修为的平凡人,一变成了内家好手,如今他的功力虽不能说是武林第一流顶尖人物,至少已不在江湖中苦修数十年高手之下。 这时候,他矫捷地赶路,迈步之间,总在三五尺以上,步履沉稳,精神奕奕,两眼蕴蓄着威棱的神光,只不过他没有镜子,自己不觉得罢了。 第二天一清早,赶到了宜城。 这儿是小洪山之南,循溪水可通囊樊,市面极盛。 林三郎无心观赏,匆匆用了饮食,购了些干粮,便到渡头寻船渡河,恨不得一步就赶到小洪山,晤见玉梅。 谁知偏巧这渡口仅得一只渡船,林三郎到时,正好已开往对岸,必须等它从对岸载人返来,才能渡他过去,林三郎焦急地在附近找了一遍,竟再无别船可渡,一气之下,只好寻了块石头盘膝坐下,就用这候船的一会空闲,默默运行内功心法。 江边本没旁的客人,四野空旷,只有江水拍岸,发出低微的浪涛声,林三郎打坐不到片刻,已觉神凝气定,那江水声音,渐渐变得如万马奔腾股怒吼,当他神游五虚的时候,哪怕一只针的落地声,练武人听来,也如闷雷轰响,所以大凡打坐入定之时,往往能远听到数里外飞花落叶声响。 林三郎正当物我俱忘之际,忽听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向江边走辛! 江口渡河之处,行人往来本甚平常,但林三郎蓦地觉得这一阵脚步声不止一人,而且已到近处,足音却平稳而低微,显然来人必不是等闲人物,不是身负绝学的江湖豪客,也定是骇人听闻的武林高手。 他心中一动,两眼突地一睁,抬头看去,却顿感心头微微一震…… 原来这时江边已并肩站着一男一女,那女的年约四五十岁,穿一身大红色紧身衣裙,头上青丝虽已花白,但眉目之间,仍不脱秀丽之气,只见她肩后斜插着一张长弓,弓身也是漆的朱红之色。 她身旁那个男的,年纪与红衣女子仿佛不差许多,长像却分外特别,一颗头大如巴斗,身子却显得矮小粗短,但两只手掌,竟又巨如扇面,极是惊人。 林三郎一见那红衣女子,心里忽然一动,总觉这面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觉便多看了她几眼。 那红衣女子,似也有所觉,眼波流转,也不停地打量了林三郎一阵,忽然低声向身旁的大头矮子说道: “你瞧这孩子年纪不大,一双眼神,却灼灼逼人,看来非有数十年苦修不可,这可不是有些奇特吗?” 大头矮子像貌威猛,冷眼扫了林三郎一眼,鼻孔里冷哼一声道: “武力与年岁不符的人,除了邪魔外教,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林三郎一听矮子出口就辱及自己,心中不由大忿,两眼不禁暴出两道慑人的光芒,他本想立时发作,也骂那矮子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拼命赶往小洪山,前途艰困,已经够应付了,何苦又招惹是非,想到这里,才将一腔怒火,缓缓泄去。 红衣女子目不转睛的望着林三郎,忽又轻声说道: “这孩子神光稳而不浮,定力极强,竟然修的禅门正宗心法,必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外道可比,你不信么?” 矮子不耐烦地冷笑两声道: “管他是禅门正宗,道家罡气,不犯在姓罗的手中,算他运气,否则,三掌要不了他的小命才怪!” 林三郎听到这里,一股怒火,登时又升了上来,正要发作,不想渡船恰在这时候抵岸,那红衣女子移步走向渡船,矮子也迈步跟了过去,林三郎轻提一口气,也从大石上跃了起来。 渡船上正有客人落岸,林三郎扫目一瞥,只见一个灰色人影,从船上一闪而下,大步从红衣女子身侧擦过,扬长而去! 林三郎心中又是一动,暗喜忖道:“那不是程尧手下的灰衣弟子?看来黄老前辈所猜一点也不错,玉梅准在小洪山了。” 思念之际,那红衣女子与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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