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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棍来得凶猛,白衣大王顺势而闪,折扇顺势而起,顿闪两道银光,孙悟空躲闪不及,面上顿得一痒,划出两道血口。
白衣大王轻哼一声,脚步斗起,直冲而至,孙悟空铁板桥开,背贴路石侧身一脚,直踢白衣大王胸上,再将一手撑地而起,木棍凌空便落。
白衣大王望之甚急,顾不得手中折扇,直退而开,木棍落得一空,孙悟空顺势而进,却不想脚下忽得一松,身子一空,竟是直飞起来。
“猴子,这等本事还想与本王来斗!”白衣大王目出凶光,长尾一甩,直把孙悟空甩将出去,“嗡”得一声鸣响,从腰间出得一柄长剑,起手便刺。
孙悟空身无修为,在半空中又将失力,这一剑直下,正在胸前豁出一道血口,身子一滞,权作陨石砸进山林之中,白衣大王趁势而入,落山林中,却不见孙悟空踪影。
四面风动,夜深无影,白衣大王眼眉冷皱自是不敢大意,手中长剑一摆,直颤闪闪寒光:“猴子,莫要逃了,本大王知你在何处。”
话音方落,便听林动声响,孙悟空擎木棍凌空而下,白衣大王嘴角一挑,回身便是一剑,直把木棍刺穿,过猴子肩膀而过,正定一旁参天木上:“猴子,这等把戏,也想袭我?”
孙悟空以前铜头铁骨自是不惧这等凡兵,可被白衣大王长剑透肩而过,那间刺痛难忍,心头顿得一颤,自己已不是曾经的齐天大圣!
白衣大王得势,自然欺上身来,孙悟空心中大急,顾不得肩上疼痛,一手将那剑拔了,起身便逃!
众小妖见孙悟空遁去,忙要去追,白衣大王微微一笑,把长剑收入手中:“不急,那厮既是山中猴子,性命便由山中猴子做主,明日尔等随本王一起来看好戏……”
月黑风高,孙悟空在林中一路狂奔多时,未见人追来,方才瘫痪一般,直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粗气,肩膀上的血口,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疼痛,俺……俺老孙不是齐天大圣,呵呵……俺老孙不是齐天大圣!
想当初,自己大闹天宫,独斗十万天兵天将,如何回想如今这般模样!现如今,莫说保护师徒四人西去,便是自保都难!如此落差,宛若从三十三重天直跌入十八层地府一般,周身凄凉,心头万般酸楚,又岂是一言可以说出!
孙悟空眼眉出泪,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林中木上:“无能,无能!俺老孙无能啊!”
“啊!”孙悟空大叫,疯了一般,直砸得双拳出血,手骨麻痛!
不知过得多时,孙悟空累了、乏了,周身无得丝毫气力,只能躺在林中大口喘息,便在此时,林中响起一声叹息,所来之人,正是老猴孙灵。
原是孙灵见孙悟空怒气冲冲而走,着实放心不下,这才暗中追来,见他发泄完毕,这才现出身来,手中拿些草药,将那伤口包扎好了,才踌躇道:“石……石儿,爷爷不知你今日为何如此,也不知……不知你还是不是我的孙儿,只是……只是你,莫要忘了这名字的意义。”
孙悟空心头失落,望老猴一眼,却是不愿言语,孙灵叹息道:“传闻圣祖乃是石中之灵,如今圣祖不再,我等却不可忘了花果山往日荣光……”
第六章 心猿说,十二字箴言
孙悟空当年灵台方寸山学艺归来,将花果山猴属皆赐姓孙,时间一久,花果山众猴自然以孙氏猴族自居,只是真假美猴王事后,花果山一日不如一日,众猴子猴孙亦是饱受欺凌,越是如此,花果山众猴属对孙悟空的思念之情越甚,如此积压日久,美猴王大圣之名,不知何时也转换成圣祖。
在众猴心中,圣祖不仅仅是一个美猴王、花果山领袖,而更多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心底的神明所在,便是孙石之名,也是孙灵依大圣出生传说而定,孙悟空听之如此,心头不由一颤,那间双眼朦胧,瞬间被泪水淹没。
良久之后,孙悟空才道:“若……若是圣祖不再归来,我等……我等又当如何?”
百十年载,对修炼之人自是算不得如何,可对寻常之人来说,如此时久,却是一生三代有余,便有信念传承,这般时日,怕也消弭殆尽。
孙灵一笑,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孙氏猴族不灭,圣祖定当归来!”
孙悟空一愣,如鲠在喉一般:“若是……若是圣祖非你等想象那般,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不……不是什么齐天大圣,我等又当如何?”
孙灵道:“天地动,心猿回,灾厄至,大圣归,此十二字箴言乃是仙人所言,如何有假?”
仙人!此一言,如旱地炸雷一般,在孙悟空脑中轰响,莫非有人已知晓自己得回!
天地动,心猿回,灾厄至,大圣归!是人未卜先知,还是又若如来一般,全然是个圈套?孙悟空心中大颤,忙起身按住孙灵:“此事当真?莫要欺俺老孙!”
孙灵忙做禁声之状:“小心,小心一些,莫要伤了你的筋骨,此话乃是四健猴爷所说,那话便刻在水帘洞石碣之上,若是不信,你自可问周山儿郎。”
石碣之上,怎会是在那处!孙悟空顿足,今日与白衣大王一战,已是必败无疑,若去水帘洞,去寻混世魔王忌讳,想是必无命在,可那石碣,却是非看不可!
孙悟空心中悸动,暗道需得寻一法子,重入水帘洞为好,孙灵望猴子一眼,自知他的想法,当下又道:“莫想去看那石碣,自那混世魔王占下花果山,我族在山中便无立锥之地,莫说入水帘洞,便出金渠洞,都是甚难。”
经历白衣一事,孙悟空自知孙灵所言非假,心中虽急,却也只得安下心来,静待时机,便是如此,孙悟空心中终于升腾起一丝希望,不仅石碣所言,更为花果山众儿郎如此信任。
今日事起,孙灵溪旁居所,已是不能再回,孙悟空无奈,只得随孙灵往旁处老友处暂居,路上猴子也才知晓,那白衣大王乃是山蟒成道,唤作白衣秀才,统领金渠洞域。
花果山七十二洞,水帘洞只是其中之一,每处洞府皆有首领,孙悟空倒也知晓,两人行得个把时辰,便至孙灵老友孙起居住,三人寒暄一阵,孙灵只说夜深归晚,不愿归家,自不提虎先锋与那白衣秀才之事。
孙起似也习惯,也不多问,邀两人入草房之中,无有酒食,只得一二干瘪果子食了,便要分散睡去。
孙悟空只道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自然富足瑰美,不愁温饱,不想百十年载,却是如此落败之景,此情此景,自是心绪难凝,感慨良多。
顶上月光撒将下来,正映房中,孙悟空眼望虚空,心想孙灵所言,天地动,心猿回,灾厄至,大圣归,到底何人所书?恩师菩提祖师?兄长镇元子?亦或是西天秃驴?
既然有人早知自己重归,那西方如来可曾知晓?自己此番跳出西游棋局,是否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再入另一棋局?还有自己那脑海中一段道文,又是何人所留?乱了,全然乱了,孙悟空脑中似一团乱麻一般,无有丝毫头绪,只觉得越想越疲,越想越疲,不知过得多少时候,便将昏昏沉沉听得房外言语:
“那厮真在此处?”
“大王寻人,小老儿怎肯言假,那厮今日与孙灵那老不死的一同至此!”
“好!今日擒了那厮,算你功德一件!”
言罢,窗外便出悉悉索索人动声响,孙悟空龇牙,暗道孙起出卖自己,当下起身要走,却不想眼前一黑,一人影直跃而下,正把猴子压在身下:“孙石被我抓住了,速来擒他!”
孙悟空大怒,起手便砸,直把那人摔将出去,回身来望,却不不见孙灵影子,当下顾不得许多,跃窗便走,方出房门,便见滕网铺张而下,正把他罩在其中!
孙悟空大急,双手把藤网扯开,跪身便走,四面围下之人,见他要走,纷纷拥上前来,孙悟空鱼跃而起,一拳击退来敌,又要来打,却是一愣,眼前之人,非是金渠洞小妖,却是花果山猴子!
孙悟空当下失神,正被群猴一拥而上,绑了个结实,四面火光亮起,尽是花果山猴子猴孙,中间挤出两妖一猴,那猴正是孙起。
孙悟空如何也不会想到,时至于此,擒自己之人,竟是自己后世子孙,当下心中打翻了酱油铺一般,那件酸的、辣的、苦的、咸的全部汇聚一起,不知如何滋味。
孙起眯眼向前:“孙石,你还有何话要说?”
有何话说?孙悟空听之苦笑,此情此景自己能有何话来说!
孙起嘿嘿一笑,又道:“孙石你这泼才好生的胆子,白衣大王岂是你能惹的!今日你犯下大错,便白衣大王能容你,我等也不能容你!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进入落入我的手中,真是你的命数,来人,将他绑了,送往白衣大王洞中。”
自己为儿郎如此,儿郎便如此待己?孙悟空手中拳头,攥起放下,放下又攥起,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那两妖看得一喜,却道:“此事不劳你了,我两人收去便是。”
“若这猴子被两位带走,小老儿如何有功可言?”孙起听之一笑,起身向前,用力拍打着孙悟空脑袋,“好个猴子,果真是个贱骨头!”
便在此时,孙起侧身一掩,手中忽得多出一柄骨刀,转身一摆,抓起孙悟空手臂,便往胸口来刺,“噗”得一响,那血雾顿得喷涌而出:“孽……孽障害我……”
第七章 下山,大圣重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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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族长死了!族长死了!”
孙起在金渠洞多有威信,深得众猴拥戴,众猴见得此番情景,顿时怒从心起,哪管三七二十一,齐齐拥上前来,抓住孙悟空便踹打起来!
这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孙悟空方才失神,如何反应得及,登时便被淹没猴群之中,跟随孙起前来取人小妖,自是在一旁看得欢喜,窝里斗最好,也好省了自己气力。
待天露微明,孙悟空已是气息奄奄,两小妖看得戏谑,也不愿前来探看,摆摆手,着众人把尸首扔进后山,两妖便回金渠洞复命。
三五猴子将孙悟空抬了便往后山而去,约莫个把时辰,便见四面青葱苍翠,溪水潺流清冽方才停驻脚步,领头猴儿见地方已到,放下悟空便行转走。
不觉间日上三竿,孙悟空听得周遭声响,这才睁开眼来,孙起为何自刎?自己被群猴围攻,又如何会在此处?
孙悟空挣扎想要起身,奈何周身散架一般,全然使不上丝毫气力,当下只得暗吸几口凉气,躺在地上不敢动静,便在此时,林中走出一人,正是老猴孙灵:“石儿醒了?今日能留性命,全是你的造化,若得时机,便往孙起坟上多上几炷清香,也算还了他的恩情。
听孙灵这般说法,孙悟空更是一头雾水:“到……到是出了何事?”
孙灵叹息一口,将其中缘由缓缓说来,花果山之后,皆是四健将马、流、崩、芭之后,一脉相承之下,关系自然亲近,何况幼时,孙灵还曾救过孙起性命。
昨日孙灵、孙悟空两人至孙起住处不久,便有金渠洞小妖寻人,孙起见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