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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荆棘丛在整片树林里的比重并不大,等他们将整片荆棘丛清理完,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当然,一路上,他们再没让陆雨寒帮忙,实际上有她也快不到哪里去——当他们终于能走在柔软的泥土里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树林茂密,毒虫自然也多,不过这完全难不倒陈靖仇和他的伙伴们,只需要简简单单一个木灵护壁,毒虫们就再也不能近他们的身,待到夕阳将要西斜之时,陈靖仇掐指一算,应该,已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了!
“师父,您累不累?要是累了的话,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吧。”陈靖仇看陈辅脸色有些难看了,忙问。“累倒不至于……”陈辅摇了摇头,但却下意识地摸向了脸:“靖仇……倒是为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难受……是不是,那个什么晒伤,又要复发了?”
陈靖仇一看:果然不错,师父的脸,果然慢慢开始变成了红色!可是……现在不是正午,头顶又有如此茂密的树林为他们挡住阳光,炀炎之伤,怎么会开始复发的?!明明古月仙人说过,只有被太阳暴晒之时,才要多加小心的呀!“小雪,冰晶草液还有没有?”他一时半会儿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忙转身问。“有、有……”小雪一边答,一边在行李中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瓶子,外边还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呀,陈哥哥,草液剩的不多了!”陈靖仇接过瓶子一看,真的,只剩下薄薄一层。可是,眼见着师父的脸越来越红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把最后一点冰晶草液倒出来,涂在了师父的脸上。
“陈公子的师父,是怎么了啊?”队伍之中,只有陆雨寒不知道陈辅被晒伤的事情,她好奇地想要凑过去,却被玉儿拦住:“别过去!那草液性寒,连瓶子都结了冰,你不会武功,小心冻着你!”
哦……陆雨寒有些无聊地应了一声,眼神刚转,却在无意识之中,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箭头!一支银光闪闪的钢箭,正隐没在一片灌木之后,本来还隐藏得相当好,可风一吹,就完全暴露了出来!它的目标,看上去好像是——“陈公子,老师父,小心!”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猛然冲到了陈靖仇师徒的前面,与此同时,那支银色的箭,也瞬间从那灌木丛中发射了出来!她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看着越飞越近、已然模糊成为一道细长光芒的银箭,她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竟然傻傻地,直接用那条刚才才被荆棘划伤的手臂,下意识地往前一挡!
在场诸人全都愣住了。当他们终于全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陆雨寒本就受伤的手臂,已经被一支细长的钢箭贯穿了。她痛苦地捂着手臂,跌坐在了地上,整张脸都变成了纸一般的惨白色。反应最快的还要数玉儿,她第一个注意到了,刚才箭矢发出的地方,响起了草丛被拨动的沙沙声。“哪个小人!”她恨恨地拔刀要追,可这声音却慢慢地小了。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去追本来就不妥,既然人家先跑了,还是……陆姑娘的伤势要紧!她回到陆雨寒的身边,蹲下,“你忍着点啊!”说完,夹住那支银色箭矢的尾羽,用力一拔——
“好险没伤到骨头……”在那一瞬间,激射而出的血液差点没溅得她满脸都是,有些不忍地看向那一个已经能完全透得光的精细的小洞,还好,没有看到白森森的骨骼。此时的陆雨寒,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相当微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过去。“小雪,你快来帮忙!”这下可把所有人都急坏了,大家只好放弃了继续往前走的打算,在林子里过一夜再说了。
于是,当天夜晚……
“陆姐姐,好点了没?”在为陆雨寒做完最后一点包扎之后,小雪问。“嗯……我……没……没关系,还……还能忍……”后者笑了笑,却明显还是有气无力地回答,“小雪妹妹……你别再为我忙了,瞧你……满头都是汗……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小雪满不在乎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在陆雨寒的身旁坐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陆姐姐的那一天,我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玉儿姐姐一样……我……该不该告诉她呢?
刚想到这里,陆雨寒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怎么了……小雪妹妹?你……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小雪犹豫了好一阵。看到陆雨寒有些期待的眼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声道:“陆姐姐……我们……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啊……?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小雪的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晕:“我从第一眼看见陆姐姐你的时候,我就觉得……陆姐姐你给我的感觉,就和玉儿姐姐一样,好像很亲很亲,可是……我以前,应该没有见过你吧?”
我也没印象了……或许……我们在东莱见过面吧……陆雨寒笑了笑:你和玉儿应该,也不是一族人吧……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后心又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就连气甚至也顺了起来。但,她很快就注意到,小雪的眼皮耷拉了下来,不一会儿,她的头就无力地歪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陈靖仇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呵欠,接着,就是四个仆倒在地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是惊讶而不是惊恐——正看到自己的面前,一个身着白袍、浑身上下被白雾笼罩着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头乌发有些柔顺得不像话地垂着,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但那目光里,却带着无比妖异的气息。他的一只手上,还把玩着一把青色的折扇。
白琏走到她的面前,嘴角微微一勾,对她笑道:“真没想到,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竟然是这副模样,雨寒姐……我应该可以这样叫你吧。”
陆雨寒也笑了,无话,不过眼神告诉他:当然可以。
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将小雪放到一边,然后直接抓起陆雨寒受伤的手臂,将小雪才辛辛苦苦扎好的绷带又解开了。说实话,自从他一碰到自己,陆雨寒就觉得很不舒服,光是那双手抓起人来活像鸡爪子也就罢了,更让人不舒服的还是他身上的白雾,阴湿之气极重,对于本就性阴的女孩子,再加上又受了伤,那感觉,更是雪上加霜了。“哎哟,怎么这么狠哪……”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露出来的那个还在流血的精细的小洞,白琏还是忍不住“呀”了一声,一边展开他的灵虚扇。随着一道绿光,古云生和古清清兄妹俩出现了,他们一睁开眼,自然就看到了陆雨寒臂上那个精细的小洞,几乎是同时,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清清更是尖叫了起来:“小、小刚侯!”
——她永远也忘不了,几百年前,那个身着蓝甲的魁梧身影,还有,那一支几乎要了她的命、又将她活活折磨了数百年的箭!
“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古云生有气无力地问,即使是练了“化灵血云”,力量大增的他就连胆子也增加了无数倍,可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打个寒噤,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一点一点慢慢流失!“他为什么……为什么还在人间……为什么?”
白琏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略带欣赏地叹道:“没想到,那小子的箭术,竟然精进了这么多!伤口竟然一点粗糙的痕迹也没有……不过他也真是的,怎么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着,就要将一只手指按到陆雨寒的伤口之上。可是,在即将触到那个小洞的时候,一只纤柔的手掌挡住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望向自己,仿佛在告诉自己:不要。
“怎么?”他面带愠色地望向陆雨寒,“你还要把这个伤带到长沙去?就凭你现在这副德性,几个小毛贼都能要了你的命,到时候真的面对宇文太师了,你怎么办?”
我自有我的想法,你别管了,行不行?陆雨寒勉勉强强地一笑。
白琏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雨寒姐,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帮你。”
“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可是……你又服我什么?”
白琏微微将头一偏,朝古云生兄妹和声道:“我姐受的这个伤,比你们当年怎么样?”见二人迟迟不答,脸色铁青,他又笑了:“他们曾经一人挨过那家伙一箭,为了治那个箭伤,就足足荒废了几百年。他们可比你现在这副模样强上千倍万倍,你……可真能忍耐。”
哈哈,是吗。陆雨寒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的事不重要。倒是你……你跟我好好解释清楚,你身上这么重的妖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在用那个“化灵血云”?!
“哈,还不是陈靖仇那个傻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炼妖怪惹的祸。”白琏有些无奈地答。可这时,古云生偏偏无巧不巧地插上了一句:“或许,也有我的原因吧。白大人,已经把这个招式,传授给我了。”
——什么?!陆雨寒瞪大了眼睛,身体不住发颤,显然是给气出来的:“白琏,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化灵血云的危害有多大!你自己不在意变成现在这鬼模样也就算了,可是……你怎么可以把这种魔功,教给仙兽去练呢?!”
一时间,整个气氛都如冻结了一般。“这位……这位姑娘……你说什么?”半晌,才听见古清清失魂落魄的声音,“你说我大哥……怎么了?你再说一遍?”“清清!没你的事,一边去!”却听古云生立刻很不耐烦地就打断了清清的质问,并且把她赶到了一边。“大哥!你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猛一跺脚,就随着绿光消失在了当场。“清清!清清!”古云生看了看面带愠色的陆雨寒,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白琏,最终只得一脸无奈地也跟着一起消失,大约,他要和清清解释个半天了。
半晌……
“雨寒姐,我清楚我在做什么。”白琏的目光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黯淡,他的语气,也是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不管怎么样,我的本心还是不会变的。我知道,你痛恨撒旦和他的魔族,可是……如今这种世道,放弃练功,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现实不是吗?或许,等将来有了个太平盛世,我就会远远地离开,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封印起来,慢慢化去这身妖气……至于那只云生兽,我告诉过他后果,可是他执意要练,我也没办法。我会多注意他的,绝对不会教他为祸人间,你放心。”
我当然信得过你。陆雨寒忽然叹了口气,转眼望向身边毫无知觉的于小雪,忍不住用手理了理她纯白色的发丝。“白琏,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小雪妹妹,万不可让她有半点闪失!”
“我知道。”白琏点点头:我会慢慢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她能分得清,到底她站在哪一边才是对的。他说完,身周白雾渐趋浓重,他的身形也在雾中慢慢模糊。忽然,又向陆雨寒伸出了一只手,手心里握着一件物事:“回去之前,送你这个。”
“这是什么……?”对方有些犹豫地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用力一握:“嗯?粽子?都凉透了。你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