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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都被征发走了吗……难道,是军队来了?刚作此想,旁边的妇人们突然又全都疯了似的往外跑,看得陈靖仇和小雪都一愣一愣。
“唉,真是造孽……”此时客栈掌柜从楼上回来了,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只能不住地摇头叹气。看着陈靖仇一脸不解的样子,他缓缓解释道:“上一季度的征兵才刚刚过去,本来镇子上应该能安静三五个月,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几日这里又有部队来驻扎了,而且他们特别奇怪,净抓一些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不知道要干什么!刚才那些妇人都是被抓走的孩子的母亲,镇上本来就只剩下老弱妇孺,她们没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走上了乞讨的路子,希望能攒一点钱,用钱把孩子换回来。”
“可恶!那些人怎么能这样!”陈靖仇登时义愤填膺,“征召青壮年的男子,导致耕作荒废,家破人亡,这已经很不能原谅了!难道朝廷的兵还不够多?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阻止他们!”说着,陈靖仇看了看小雪,“跟不跟我走?”“嗯!”小雪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双目对视之后,她们同时朝着门外走去,完全无视了身后老板的呼喊:“哎呀!你们要小心啊!那些官兵极其凶悍,不好对付的呀!”
这时的黑山镇口,早已经站满了人。镇上所有的老人、女人,还有仅剩下的女孩子们,他们全都出来了,围成了一个依然有些稀稀拉拉的大圈。圈子里,果然有几个面露凶狠的捉刀官兵,每一个人的刀尖,都抵在了一个垂髫男孩的脖颈上,而他们的双脚,全被那些可怜的母亲们紧紧抱住。“各位军爷——好心的军爷——放了我们的孩子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母亲们声泪俱下的哀求看得陈靖仇不禁一阵鼻酸,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那无私的母爱所感动。可是那群官兵的心,却似乎比铁石还要坚硬一般,他们个个硬是抽起一脚,狠狠地将母亲们踹倒在了地上,然后骂骂咧咧:“滚开!你们这群贱民!你们要哭,到了京城找郡主哭去吧!再给老子哼哼唧唧,老子就把这些小兔崽子们全部杀掉!滚!”
“那郡主实在是太狠毒了!”就听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叹口气道,“这些官兵都是京城一个什么郡主的亲兵,他们要抓男孩,是为了杀掉他们,用他们的鲜血,来给那个郡主养颜美容……难道,那个郡主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她难道不会看到那些孩子的亡魂来找她索命吗?”小雪陡然一惊,陈靖仇更是胸腔中怒火直冒。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小雪可爱善良,而那个郡主却如此狠毒?!怒不可遏之下,他刚想拔剑而上,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声却先他一步从北面传来:住手!
转眼一望,只见一个红衣少女随声而现。在人人都着长袍的年代,那女孩却毫不顾忌地穿着无袖短衫,背上别着一把长刀,刀柄上的红穗,伴随着她乌亮的长发,在风中一甩一甩,甚是好看。只是……看着女孩那不同于一般人的微微凸起的颧骨,还有一双瞳仁中夹杂着一点灰色的眼睛,陈靖仇可以判断得出,她应该不是中原人士。“人家家破人亡,母亲跪在地上向你们哭泣,怎么,你们看了这些觉着很开心是不是?”女孩身手果然了得,一下便跃入了人群之中,毫不退让地瞪着凶神恶煞的官兵,“你们隋人个个多行不义,今日,就让本姑娘为民除害吧!”
还不等官兵作出反应,红衣少女的长刀已然出手!陈靖仇下意识地心里一紧,不禁暗暗为这女孩担忧。看她纤瘦的身躯,对上这些膀大腰圆的家伙恐怕……
但,接下来的事实证明,陈靖仇的担心纯属多余。女孩突然化为一道红影,在这些官兵的周围飞掠起来。每一秒钟,他都能听到一声一刀入体的闷响,还有一个官兵的惨叫,不一会儿功夫,少女便杀死了不少官兵,还顺带将那些被恶狼挟持的小男孩们送回了人群中。等到孩子们个个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红衣少女的步法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尉官装束的汉子还留在圈子的中央。
你、你、你……那尉官对红衣少女武功的吃惊程度绝不比陈靖仇的少,见到那么多的手下瞬间被杀,他的手指气得直颤,随着红衣少女的步步逼近,他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红衣少女见他冷汗直冒,不禁“哼”地一声冷笑:“就剩你一个了!受死吧!”说话间,沾在银亮刀尖的血迹已然全部滴落在地,太阳一照,又是一阵寒芒直闪。少女神色一厉,再次举刀准备一击。
可,那尉官突然停住了脚步。一阵放肆地大笑起来。笑了半晌,他突然变脸,阴狠无比地道:“蠢丫头,你以为就你这点功夫,能拿本尉官如何?”话音刚落,他的七窍突然冒出了滚滚黑雾,迅速将整个人笼罩在内。少女不明所以,喝了声“你休想逃”便一个鱼跃扑向尉官。一旁的陈靖仇却产生了某种不祥之感,刚想提醒少女情况不对,但已来不及了。在刀尖就要触到黑雾的一刹那,雾气骤然散去——里面哪里还见着什么尉官,分明只剩下一具身形佝偻、脊柱上还有着尖利骨刺的骷髅!
“嘎嘎嘎——其实也算个挺正点的妞儿,可惜!”骷髅毛毛剌剌的声音传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双只有骨节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刀身。——因为没有血肉,自然也无所谓痛感,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长刀从少女手中夺了过来,随手扔到了一边。同时,它另外的一只手也朝着少女的肩头狠狠一推。
“啊!”随着一声惨呼,原本还占尽上风的红衣少女,竟被一推而出了一丈开来!她重重地跌坐在地,同时,陈靖仇听到了一声关节脱臼的闷响。旁边的人们见到那尉官居然变成了妖怪,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留下,一个个全带着自己的孩子躲回了自己的家,并紧紧闩住了房门。
“原来是只妖怪!哪里走!”陈靖仇此时的心情,又是高兴又是沉重。高兴的是好在伤人的并不是我们的同类,而沉重……就在于那妖怪绝对也不好对付!此时,他又想到了那位黑鸽子姑娘。当日,他们正和鲛鱼精斗得你死我活,渐露下风之时,只见两把飞刀横来,一下就穿透了鱼精的心脏。那是多么精妙的功夫,还有那一团比火符明亮温暖数倍的火焰——要是此刻她还在就好了。但,这样的幻想,他只能容忍自己抱得这一时而已。因为这句话喊出的时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自己、小雪,还有那个已经受伤脱臼的红衣少女了!
“嘎嘎,又来了两个小鬼?”骷髅哈哈一笑,“这下好了,死了那些没用的,你们这些活人祭品,正好给本尉官一人独包,美事一件啊!”骷髅的笑声本就可怖,组成它的片片骨骼,也随着它的笑“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恶心至极。陈靖仇深吸一口气,和小雪互递了一个眼神,与此同时,长袖一抖。谁也没有看清一张深棕色的符纸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又是怎么样变成了一只小熊头状的小怪。
“土灵爪!破!”陈靖仇向着土符鬼遥遥一指,小熊头(至少陈靖仇自己是这么叫的)的双耳便顺从地伸长,与此同时,骷髅的脚下,一根根尖锐的地刺破土而出。“陈哥哥,不行!它、它也是土——”小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出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骷髅怪笑一声,猛一挥手,看似坚硬的地刺就这样一下子被打成了两截!猛烈的掌风同样也没放过小熊头,可怜的小家伙就像破布头一样被掌风丢了出去,狠狠地砸到了旁边的屋顶上,它的双耳很快耷拉了下来,不敢再动了。
“它叫‘刀痨鬼’,书上说,它也是土属性的妖物,用土属性的法术打它,没什么用的!”趁着骷髅看着小熊头被甩出去的空档,小雪赶紧向陈靖仇说出了她想说的话。没想到她短短几天之内,竟把《神魔异事录》背得比陈靖仇还要熟。“那、那能怎么办?”此时的陈靖仇,为了不让骷髅有点喘息的机会,早已拔出铁剑与它对上了,一边支架着骷髅恶心的双手,他一边时不时地回眼,问小雪,“我的木系法术,只有叶舞术练到了家,可是那法术切肉可以,像它这种全身都是骨头的,没办法啊!”说话间,自然有点分心,刀痨鬼的骷髅手很快又伸了过来,指关节处,长着足可比拟短剑的骨刺。反手一划之下,陈靖仇反应不及,左胳膊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刀痨鬼还要再进,却见一只银制铁环迎面飞来,它连忙横手一挡,铁环才飞旋着回到了主人于小雪的手上。
陈哥哥,你没事吧!小雪一边将铁环接回手上,跑到了陈靖仇身边,握住了他受伤的手臂,用手指在伤口上轻轻一点。空气中,像是突然冒出了无数的火星,还带着淡淡的蓝色,它们快乐地聚集在一起,而后飞入了陈靖仇的伤口内。
仿佛是被清凉的井水浸泡的感觉。陈靖仇觉得一阵没有来由的舒爽。伤口的疼痛消失了,就连皮肉,也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原本还鲜血淋漓的伤口,皮肤竟然变得和新生儿一般白嫩。“小雪,你的气疗术真行!”陈靖仇不由得赞叹一声,“你知道吗,我师父要练成你这个火候,起码也用了五六年……”才刚说到这里,突然,他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竟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又是胡乱地往前摸索,可是,却空空如也。眼前不知为何物,伸出手去,竟然不见五指。接着,又是一阵没有来由的压迫感,就在他的北边——“陈哥哥,那是黑岩之光!”耳畔,传来了小雪微弱的声音,“小心北边!你的前面!”陈靖仇猛一咬牙:“我管你在哪,豁出去了!”说着双足一蹬离开地面,长长的铁剑,瞬间被舞出了三朵剑花,整个人也变得如同水中游鱼,矫健地朝着他心中的北方飞窜了出去。随着几声“叮叮”声响,他知道长剑一定是命中了目标,同时,自己的视力也恢复了正常。只见那刀痨鬼的双手已经被他废去了一只,但由于它本身就只有骨架,没有血肉,所以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痛苦,它只是用怪异的嗓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将它的手砍去了一只的少年。
你、你们不是普通人!否则,没人能逃得了我的黑岩之光——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人!”陈靖仇豪情万丈地道,同时,目光精芒一闪。“但凡是世间之物,就算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强大,也都会有它们的弱点的。”师父过去的谆谆教导,回响在他的耳畔,“靖仇,每个人都会想尽各种办法来隐藏,或是保护它们的弱点,所以,在很多时候,或许最强、最难以攻破的地方,就是它们的弱点所在!”是了!他已经注意到了,那刀痨鬼的咽喉以下,有一块骨头与众不同。其他部分的骨骼,都是异常坚硬,可比拟锐利的武器,而这一小截却看起来十分柔韧,还能够随着刀痨鬼说话一伸一缩。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陈靖仇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叶舞术!”
当无数柔韧的绿叶轻飘飘地从空气中幻化而出,以优雅的姿势飞向刀痨鬼的时候,它轻蔑地一边用手随意拨开了树叶,一边哈哈大笑道:“木克土没错,但是你以为这些叶子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