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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水晶正坐在水妈妈的病床前,双手握着她的手,不住地揉捏着,又把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去温暖它。听见他们进来,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摩挲着母亲的手。
两人骇然发现,她的脸上泪水纵横。
林芳快步过去,用手按了按水妈妈的颈侧,然后再看着石兴勇,摇了摇头。
石兴勇也呆了,但很快他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走到水晶面前,抓住她的手,沉痛地道:“姐,你……别这样了,妈已经走了,伤心也没用了,我们还是给她准备身后的事吧。来,把准备好了的寿衣拿出来,我们一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吧,让她安安心心上路。”
水晶似乎有些清醒了。她从自己枕头下拿出前几天准备的寿衣,她吃力地搬动着母亲有些僵硬的身体,为她穿寿衣。她在医院见过几次别人穿寿衣的情形,所以勉强还能做得有条不紊。
为母亲穿好了衣服,她坐下来,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心里也一阵冰凉。她始终有些不能相信,母亲就这么走了。
她觉得异常寒冷,脸上的泪水也变得冰凉冰凉的,她颤抖了起来。
石兴勇不忍见她这么悲痛,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妈这个病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她没受多大的痛苦。你看,她神态很安详,她应该是真的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吧。我们不应该为她伤心,你说对吧?”
她感受到了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温热的手。她松开了母亲冰凉的手,颤抖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想要从他手上汲取一丝温暖,来缓解心底痛彻心肺的寒冷。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把她按到自己胸口,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部,来缓解她的悲痛和紧张。
连日来的操劳和巨大的悲痛把水晶击倒了。
她在石兴勇的胸前晕迷着,恍惚中,这个怀抱似乎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但她心底仍留着一丝清醒,知道这样不妥,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力不从心,身子直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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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荆棘鸟
更新时间201178 21:50:26 字数:2133
石兴勇见情势不对,再看水晶脸色和嘴唇白得吓人,心下着忙,赶紧兜手把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陪护床上,然后在病房门口大叫“医生”。
邵强听到林芳的通知已经赶来了,听到石兴勇叫人,加快脚步跑过来,见了水晶的情形,马上准备了药品和针剂,叫林芳给她注射了。
石兴勇给水心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水心在电话那头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一听说母亲去世的消息,顿时没了声音,接着就呜咽了起来。
两个护工推了手术车来了,用白布单把遗体裹了,抬上手术车。
水心赶来了,揭了床单,看了母亲最后一眼,哭成了个泪人儿。
石兴勇低声劝慰着水心,却被她一顿抢白,怪他没及时通知她。他也只好叹口气,再去看看床上的水晶,用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
水晶听见了水心的哭声,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来,一阵恍惚,屋子里的东西在眼前旋转。邵强让她躺下休息,她摇了一下头,闭了眼,定了定神,便下床来,见母亲空荡荡的床,泪水不禁又流下来。她轻轻抹去眼泪,走到水心面前,握了她的手,忍着内心的伤痛道:“你不要太伤心了。妈走得很安详,她是在睡梦中走的。看到我们伤心,她会不安心的。”
水心甩开她的手,叫道:“不要你假惺惺来劝我。你不伤心,还不许别人伤心?妈不在了,我就没什么亲人了。你从来都是和我作对的,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的仇人!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水晶闭上眼,流下泪来,心如刀绞,心想:你好歹还有小勇,有个依靠。伤心的时候有人来安慰劝解。我呢?我才是什么都没有。但她忽然又想起了儿子,哦,对了,点点,我还有点点啊。点点,妈妈好想你,妈妈需要你呀!过几天,妈妈就去把你接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对石兴勇道:“妈说了,她要在佛音寺火化,这事得赶紧去联系。”
水心在旁听了,抬头道:“我和小勇一起去联系吧,他有车。小勇,丈母娘死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单位总不会不借车给你吧?”
“嗯,我跟领导说一声,应该没问题。反正单位上有多余的车。”
“那也好。你们去吧。哦,对了,这是妈的存折,你们拿去,先用着,不够时,我这里再想办法。”
石兴勇忙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再说,妈看病的钱都是你垫着的,我们还没出钱呢。”
水心一把从石兴勇手上拿过存折,一看:“嗬,妈还真能积家呢,有两万八千多呢。葬礼是用不完的,还能剩一些。先放在我这里,用多少算多少,事后再来算帐。”
石心勇知道水心是为了和水晶赌气,才拿这笔钱的。他们并不缺钱,没有孩子,就没有太多的开销。他的工资基本上都作为家里开支用度,还有节余,一年下来还有不少积蓄。水心的钱从不交出来,他也不过问,但他明白,水心有个小金库,里面的钱绝对不在少数,因为她是管人事的,并且她本性贪婪,一定在人事安排上捞了不少好处。
水晶不以为意:“好的,你们先去找一下宏尘吧,水心你也熟的,可能办事方便些。”
“不用你唠叨,我知道该找谁!”
邵强和林芳帮着水晶收拾了水妈妈的遗物,看着她摇摇晃晃提着走出房门,邵强赶上前去,抢过包,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几天感冒还没好,又出了这个事情,这个样子,走不到家,恐怕就倒在大街上了。”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邵强拦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到水晶楼下。邵强抢先付了钱,提着包先下了车,转身扶水晶下车。
水晶对他笑笑,有气没力地说:“我还没那么娇气。不过,今天也真谢谢你了。”
“嗐,别说那些,你还是赶紧进屋躺着吧。”
两人上了楼,水晶开了门,邵强把包放在外间的布艺沙发上,对水晶道:“你先进去躺着,先休息好了再说。我刚才给你拿了药,还揣在我身上呢,先吃了吧。”见了桌上的开水瓶,拿过来晃了晃,道:“我下去给你买瓶矿泉水来,把药吃了。”转身开了门,咚咚跑下楼去。
水晶只觉得身子疲软得很,支持不住,便和身倒在床上,闭了眼睛,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只听邵强摇晃着她的肩道:“怎么被子也不盖就睡了?来,把药吃了再睡。”喂她吃了药,帮她脱了外衣,拉了被子盖了。
手机铃声把水晶惊醒,她迷迷糊糊地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接听。电话是石兴勇打来的,说佛音寺有关火化的事已经谈好了,交了一千元材料费,现在他们正在另外找车,准备把尸体运到佛音寺,但找了几个车都不愿意。他们准备再多加钱找车,让她先到医院等着。
睡了一觉,水晶感觉好多了,人也有精神些了,只是有些肚饿。她穿好衣服,走到外间,却见邵强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书。
邵强见她出来,关切地问:“好些没有?再睡一会嘛。”
水晶微笑着摇摇头:“好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上班?”
“怎么,刚好些了,就想赶我走了啊?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嘿嘿,告诉你,我请老王帮我代班,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让你一个人呆着。”
水晶心里一阵温暖,微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怎么好麻烦你。”
“咳,别说这些了。你这里的书可真多!借我看看,行不?”
水晶一看,他拿的是《荆棘鸟》,心里一动。
这本书她看过几遍,非常熟悉里面的情节。大意是一个叫麦琪的美丽姑娘,爱上了神父拉尔夫,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当儿子长大了,又把他送回到拉尔夫身边当了一名神父。儿子意外身亡,拉尔夫才知道真相。这个故事中那凄美缠绵、绵延了半个世纪的爱情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她佩服麦琪对待爱情的勇敢和执着,同时又觉悲哀,刻骨铭心的爱情往往伴随着痛苦和牺牲,它有时需要一个人一生无怨无悔的付出,体味着永久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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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会不会抱错了
更新时间201179 10:00:27 字数:2017
“呃,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本书也不肯借?”邵强见水晶只顾出神,对自己没理会,便问道。
“哦,你拿去吧。瞎说些什么呀,我是那样的人吗?”水晶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嗔怪道。
邵强笑嘻嘻地看着她,却不说话,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她扭过头,想起一事:“折腾你这半天,饿了没有?家里没吃的,好久没开伙了。这段时间一直是以院为家呢。到外面去吃吧,我请客!等会儿我还有事。”想到母亲永远离开了,心里又难受起来。
“那就走吧。我还真饿了,简直吃得下一头牛了。难得我们的水医生请一次客,这是我的荣幸呢。不过,说好了啊,你请客,我付钱。”却见水晶对这话没有反应,知道她又在为母亲难过,心思根本没在这里,便赶紧拿话岔开,说些其它有趣的事。
水晶向医院请了几天假。姐妹俩和石兴勇一起把母亲送回了佛音寺。
母亲的遗体送到佛音寺后,就由僧人和居士接手安排,张罗着一切。他们把遗体安置在火化场前的专用灵堂里正中的灵床上,身上覆着黄布。灵床下点了一盏菜油灯。这盏灯俗称长明灯,在尸体停放期间不能熄灭,寓意为人死后的魂灵照亮到黄泉的路,使之不迷途。前面立了一个灵牌。灵牌前一个烛架,燃着一对大红烛(寺庙里是不用白烛的),哔哔剥剥地响。烛架前一口大铁锅,专用来烧冥纸。冥纸也就是本地产的草纸,一捆一捆堆放在屋角。屋子里摆满了蒲团。
水晶和水心就跪在铁锅前一张张烧着冥纸。石兴勇一直跑前跑后,张罗着,给居士递烟,发红包。
下午石兴勇就回城去了,他还得接点点放学,第二天还得送他到幼儿园。
晚上,做过晚课,妙禅、宏尘等一众僧人鱼贯而入,对水晶姐妹合十行礼。两人合十答礼。
几年不见,水晶看见,妙禅须发皆白,比之前几年明显有了老态,面相却仍然庄严平和,自有一股威重的气势。
宏尘一直低垂着眼帘,目不斜视。
妙禅率众人团团围坐在水妈妈的遗体旁,一边敲木鱼,一边用低沉的音调起音唱经。宏尘一边击磐,一边唱和。众僧人也低声唱和。
梵唱缓缓飘出,如叹如赞,如咏如歌,跌宕婉转,回肠荡气,而后木鱼和磐的节奏逐渐转急,声音也逐渐增强,形成一股强大的神奇的声浪,却仍平稳柔和,丝毫不显突兀。天地间似乎完全被这梵唱充斥着。这声音从每个人的毛孔渗入,在身体内产生了神奇的效应,让人感觉身体在飞升,在蒸腾,在广阔的天地间翱翔,无比自由,无比宁静,无比欢畅。
不知不觉中,水晶流下泪来,可这泪水中没有一丝悲伤和痛苦。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妙禅和宏尘为什么会那么执着,那么无怨无悔地走在这条路上。他们是在用大慈悲的心肠在播洒善良的种子,扫却人们心灵上的尘埃,拯救人们罪恶的心灵啊。
梵唱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夜深露重了,在宏尘的劝说下,妙禅才停止了唱经。众僧人又鱼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