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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理论上的经验,他根本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做生意,不知道如何与人商讨。这两日他接手谢家生意,因了对大哥的旧怨,辞退了一大堆老人,换上他自己的心腹,偏偏那些人压根不善经营,短短三日已经亏了数千两,如果真把一切交给他,谢家很快就会彻底完蛋。我们都是靠红利过日子的,他继续这样下去”
江小楼眉眼平静,却是难掩唇畔的一丝讥嘲。
谢月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神情越发温软:“小楼,你不必怀疑我,我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利益着想。”
江小楼笑了笑,开口道:“那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何?”
谢月望着江小楼,深吸一口气:“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化解父亲的心结。希望四妹可以放下过去的嫌隙和怨恨,哪怕是为我们多年的情分着想,回去看一眼父亲。小楼,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她。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但这一切都是为了父亲,是不是?”
江小楼望着谢月,对方的眼睛一派清明,仿佛全心全意都是在为了谢康河着想。谢月很清楚自己对于谢伯父的感激与敬重,为了报答自己的恩人,江小楼会愿意做任何事。
见她良久不言,谢月眼中不由自主涌现了一点泪光,声音非常哀婉动人:“小楼,我知道谢瑜曾经得罪过你,可刚才我和她长谈过,她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不过下不来台而已。四妹早已经嫁给了太子,生生世世都是太子的人,过去那些荒唐的念头她也必定不会再有了,更不会成为小楼你的威胁,彼此都留下些颜面,这样不好吗?如果你有心,我愿意居中调和,希望你们能够携手去父亲面前,告诉他一声,你们已经和好,不再针锋相对。”
江小楼只是看着她,目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谢月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面上却越发殷勤:“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谢瑜就在前面,我领着你去,好好谈一谈,让你们的怨恨冰雪消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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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匆匆才赶出一章,还是晚了:》_
第108章 谢瑜之死
江小楼眼睛微微垂下,似乎正在思考,就在谢月以为没有指望的时候,她才轻轻抬起眸子,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谢月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请。”
江小楼低声吩咐小蝶:“告诉太子妃,她等的机会到了。”
小蝶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是,小姐。”
转过蔷薇花丛,前面便是一座三面依水的飞鱼轩。轩门呈半圆形,如湖面明月初升,一路走上高高的台阶,地坪皆是梅花形状,锦缎绣鞋踏在其上,犹如梅花盛开,隐有暗香浮动。一名青衣小婢无声拱立,静静在轩门外伺候。
金色的阳光下,先是瞧见一双粉红绣白海棠的绣鞋,慢慢抬头时,素色衣裙衬着白皙面孔,唯有一双冷艳的眸子潋滟闪烁,动人心弦。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谢瑜的话里隐隐带着一丝讥讽。
江小楼唇畔笑意淡淡的:“外面人声鼎沸,谢侧妃却独坐小轩,真可谓用心良苦。”
谢瑜仿佛听不出话中深意,眸色深深:“说话何必夹枪带棒,我可不是为了与你争执才在这里等着。”
谢月眼见场面又一次僵持,连忙道:“四妹,不过是一点小误会,说开就没事了,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瑜面上似有触动,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神情,看似平静无波:“我在谢家呆了十多年,虽然众人当我是累赘,可父亲的疼爱却是实实在在,从无半点虚假。每次我受了委屈,他都会千百倍的安慰我;每次受到排挤,他都会送给我最好最美的礼物;每次我偷偷哭泣,父亲都会说不要紧,我永远都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可是后来你来到了谢家,一切就变了。”
见她眼底泛起泪光,谢月连忙递上帕子,柔声劝慰:“四妹——”
谢瑜却不接那帕子,只定定瞧着江小楼,眉梢眼角掠过一抹阴霾:“倘我是谢家的亲生女儿,至少和大姐一样在谢家拥有立足之地,可我偏偏不是,我不过就是个被人丢弃的孤女。若父亲舍弃了我,我不知该往何处去。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因为你抢走了父亲的宠爱,也抢走了我唯一的希望。大哥的个性我很清楚,若非真的喜欢,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他为你做了很多的事,很多从来没有为我做过的事。”
江小楼望着眼前女子,依旧是花容月貌,锦绣朱颜,眸子却已生生染上一层霜色。
如花一般的谢瑜,心头却早如六十老妪,沧桑不堪。
谢月头皮一紧,只觉太阳穴上青筋在突突的跳,声音不由自主发颤:“唉,又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了!如今四妹你可是太子身边最宠爱的人,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地位就大不一样。将来太子殿下荣登大宝,说不准能有贵妃之份,到时候咱们谢家可全都要依仗你呀!”
谢月极怕谢瑜提起她对谢连城的感情,因为这种感情是畸形的,不正常的,更不能为人所谅解,谢瑜每每提起,谢月便露出惶恐的神情,生怕被人听到。
谢瑜殷红的唇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你放心吧,我既敢约你们在这里见面,就自然不会将话传出去。”
谢月尴尬地浮起一丝笑意,她今日被谢瑜邀请来到太子府,却总是与那些官家千金格格不入,若非有重要目的,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怎能不如坐针毡。
江小楼听谢瑜所言,分明没有忘却谢连城,便只是微笑:“既然如此,有什么话就一次都说个清楚,我也想听听看,谢侧妃心中到底有多恨我。”
谢瑜瞳仁瞬间紧缩,目光蓦地一颤:“江小楼,我唯一爱慕、在乎的便是大哥一人,自从你来以后,他的眼睛便只看着你,他的心里也只有你。隐隐的惶恐让我觉得不安,随着他对你感情的加深,我对你的怨恨也就越深。那时候我几乎无数遍的想,若是没有你该有多好,我至少还可以静静看着大哥。哪怕我知道,总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
江小楼闻言倒有三分惊讶:“你能眼睁睁看着谢公子娶妻,为何不能容我?”她与谢连城根本没有任何暧昧行为,这谢瑜是不是疯了?
“因为我无法容忍他真心爱上一个女人!”谢瑜猛然道,冷冽的气息瞬间扑到江小楼身上,带着愈来愈浓烈的敌意。
江小楼转眸望去,小蝶已经悄悄回到了自己身后,轻轻向她眨了眨眼睛。
谢瑜一双明眸似隐约有恨意流动:“娶妻生子不过是一个人的正常生活,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没有你,大哥只会找一个寻常的女子,出于责任却不是出于心。我可以容忍他娶妻生子,但不能容忍他爱人。如果你是我,你应当明白这一点。”
谢瑜的逻辑十分奇怪,江小楼无法理解,可以容忍一个人娶妻生子却不能容忍他真心爱上一个人,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谢月心中越发惶急不安,口中却越发柔软:“四妹,瞧你怎么还说这些事!”
谢瑜陡然轻笑一声:“大姐不愿意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当初我进入太子府,就是为了摆脱出家为尼的命运,希冀有朝一日凌驾于众人之上!我要让你们都知道,那个被你们弃若蔽履的谢家四小姐,从今以后会成为展翅凤凰,只有受人仰视的份,再无一丝被践踏的可能!”
谢月强忍住心头恼恨,面上无比谦卑:“四妹,我们都知道错了,从前总是计较那些蝇头小利,直到父亲重病,我们才意识到谢家缺了哪个人都不完整。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过去那些事就宽恕了吧。”
谢瑜扯开唇,轻叹一声:“时过境迁,我们的身份都和过去不同。若还拘泥以前的仇怨,只会让人趁虚而入。”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片刻,转头望向江小楼,“没有娘家的倚仗,我在太子府举步维艰,纵然生下儿子也未必能保住。现在我需要谢家,所以才同意与你讲和,你意下如何?”
江小楼轻轻扬起眉头:“谢侧妃是真心的?”
谢瑜面上慢慢变得平静,看不出一丝的心绪:“谢家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商门,毕竟也是豪富之家,总比我孤身一人要强得多。”
力量总是越聚越多,谢瑜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江小楼却是不动声色,毫无反应。
“江小楼,刚才…发生了一件事,恐怕连你都以为,是我策划的吧?”
江小楼眉峰一挑,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谢瑜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必须提醒你,这府中有人故意引导,让你以为一切都是我的所为,她正好坐山观虎斗,乐得轻松自在。”
谢瑜字字句句,分明直指太子妃,江小楼对她凝视良久,方才低声说:“谢侧妃果真心思细腻,无所不知。”
谢瑜只是淡淡微笑,眼底似有火光闪烁:“挑拨离间,引人上钩,就是她最大的本事。挑动你我纷争,她却坐收渔翁之力。你信么,若是你真的不自量力与她联手,下一个要死的就是你!”
今天可真是有趣,先是太子妃,再是谢瑜,这两个身份敌对的女人都向江小楼伸出了橄榄枝…江小楼不禁弯起唇畔:“与太子妃相比,我自然更相信四小姐。”
她叫对方四小姐,显然有几分亲近之意,谢瑜不免笑意更深,一丝喜悦已无法抑制的流露出来。
“既然如此,咱们明日一早便同回谢府,告诉父亲我们已经冰释前嫌。”谢瑜这样说道。
江小楼还未动作,谢月已经心急地上前拉过她的手:“小楼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带着遗憾离去么?”
江小楼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慢慢向谢瑜走去。
谢瑜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始终面带微笑,然而宽大的袖口掩映下,白皙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攥紧了,紧得几乎连指甲上鲜红的丹蔻都隐隐发青。
江小楼默默瞧着她的笑意,眼底的冷漠越来越浓。
谢瑜站起身,轻轻挽住江小楼的手臂:“来,我们一起去花园,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十分要好。”
素白的裙裾拂过地面,开出朵朵淡梅,带出异香扑鼻,她的动作轻柔如水,笑容无比温和,任是谁也不忍拒绝。
小蝶惊诧地看着这一幕,小姐竟然真的相信谢四小姐这只狐狸,难道是疯了不成!
江小楼和谢瑜慢慢走出去,谢瑜抓住江小楼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近似一种焦虑的情绪笼罩了她。眼看要下台阶,谢瑜忽然侧头,望着江小楼,笑容几似没有:“江小楼,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只可惜这辈子我们都做不了朋友——”
江小楼正欲答话,谢瑜却突然踩了个空,整个人竟然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江小楼被那大力一带,差点也跟着踩空,好在身后小蝶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裙带,江小楼堪堪站稳,却听见尖锐的叫声响起。
“四妹——老天啊!”
谢月连滚带爬地冲到谢瑜身边,只觉浑身发冷:“四妹,你怎么样?!”小轩外的婢女飞快地冲过来,谢瑜却已经满面发青,额头冷汗滚滚。
江小楼快步下了台阶,恰在此刻,谢瑜从谢月的臂弯中望了她一眼。那双极尽冷艳的眸子,绽出凌厉的光芒。一种近乎可怕的痛快,让谢瑜的脸部表情变得极为可怖、狰狞。然而这情绪只是一瞬之间,很快就化为无边无际的痛苦。
谢月勉强撑起谢瑜,却觉得自己手上湿漉漉的,不自觉低头一瞧,却是鲜红一片,不由几乎惊厥。
原本在花园里听戏的众人闻讯赶来,太子第一个到来,瞧见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一把上前从谢月的怀中抢过谢瑜,感觉她身子轻得如同薄薄一张,心越发抽紧了,俊朗的面上满是震惊:“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