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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清风苦涩一笑,幽幽道:“你们……还是走吧,看在你们和我有一线渊源的份上,我不想伤害你们。”他是对外面的狐女说的,此刻在六个人中数他最清醒。事实上,从始至终他连一根寒毛都没有颤动过。
狐女们腰肢摆动更疾,眼媚如丝。
“不走吗?那可就别怪我了——”凛清风剑眉一紧,缓缓结出一印:“凛。心。决!”
其下垂的右掌下方,虚旋出一球冰芒。
众女如临大敌。如被惑心术侵入,修真者的灵力会被立即引动,别说结印,哪怕动一动手指都很艰难。狐女的惑心术乃是天下惑心媚人之术的极致,尤其对拥有灵力的修真者危害最大。轻者,可能会瘫痪在地,永远失去灵力。重者将立毙当场,血肉都会被抽干。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凡物有利即有弊,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狐女施展惑心术后,数月才能恢复过来,这也是狐女往往躲在深山老林只拣孤身旅人下手的缘故。而且,一旦遇到修为极高的对手,将其惑心术反弹的话,她们将成为自己惑心术的受害者。
嗡!凛清风等人的四周,蓦然悬出数百冰片。冰片很薄,很脆弱,轻轻一弹指就能将其击碎。可是恰恰是这些弱不禁弹的薄片,敲响了狐女们的催命锣鼓。
叮!叮叮!
冰片此起彼伏地互相激撞,发出清脆的鸣音。没有旋律,也毫无章法。
豁然,少年们身子一松,热血转凉,清醒过来。再看外面,众女的舞姿已无方才的魔力,声音也非方才那般引人幻听,只是一堆俗肉、几许凡音而已。
“你们还不走吗?”凛清风爆喝一声,将场中众人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狐女喷血,纷纷萎靡在地。
那紫衣狐女坐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幽幽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凛清风眼神落寞,一只手颤抖着,轻抚肩上的雪狐银裘,道:“送我这件袍子的人,世代和雪狐交好。你们虽非雪狐,却是狐系一支……我不想让她伤心。”
“是这样……”紫衣狐女惨然一笑,“看你的狐袍上正气浩然,没有一丝邪欲,原来是姬家的后人……罢了!”起身扶起其它狐女,转身欲走。
凛清风叫住了她。“听你口音,似有隐情?何不说出来,小弟也许能帮上忙。”
狐女摇头,“你们的灵力满含煞气,定然身负血仇,哪顾得及我们。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能办到。”
“如果,我执意要帮呢?”凛清风少年气性,冲口说道。
狐女转头看了他片刻,道:“如果你们能活着进城再说吧。”完毕又以密线传音之术送来一道讯息:“城里的亡命之徒都欲取你们的性命,小心十二鬼刹的鬼斧阵和土孙真人的方圆宝鉴。若平安则到城北真武祠一聚,小女子休月……”
凛清风眉头皱起,缓缓点头,目送众狐女去了。
“她们没事吧?”事关姬素,赤心武也上了心。
凛清风缓缓道:“没事,吐那点血无伤大碍,她们可是妖族……”
少年们忽然站到了另一条线上,原本还和狐女彼此对敌,此刻却为她们着想起来。巴布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道这些孩子终究是孩子,只要和自己亲人有一丝联系的就不肯放手。殊不知人世险恶,这样下去以后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险。
但这样又能如何呢?他转念一想,他们肩膀上已经背负了那么沉重的血海深仇,多此一分也算不得什么。
艰难的磨练终归会来的,不管以什么方式。
巴布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智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喂……你在搞什么,笑得这么诡异?不会被那狐女勾起了千年凡心吧?”耿流皇凑过来问道。
巴布忙道:“没……没有!皇少爷,我只是有些纳闷,我们刚到这里,以前都没有来过,城里人为什么要取我们性命呢?嘿,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啊。”
“哼,”旁边凛清风轻哼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们第一次来昭乌,不可能和城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解释就是窥觑他们身上的宝物。
筷竹道:“我们就像那手拿黄金走在街市上的孩子,人家不起歹心才怪。只不过他们起得也恁早了些,我们还没有来呢就已经开始准备抢了……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又怎么知道我们身上有宝物?有些蹊跷。”
几个人沉思不语。
“多想无益,问问不就知道了。”凛清风抬起头,遥遥望向前方的山路。
一丛黑影,在月色下渐渐出现。
※※※来人很多,不下四五十人。
凛清风目光扫过,这些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有不同,能找出来的唯一共同点,都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面目阴冷残酷。
“很盛大的欢迎仪式啊,”耿流皇叹道,“先是狐女,现在又来一批江洋大盗,不知下一波会是什么样的人。”
“管他是什么人,砍了就是!”赤心武心里正有气没处发作。
凛清风的目光越过这群人,投向他们背后的黑暗处,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走散,懂吗?”
其它人点头,耿流皇道:“这样吧,万一我们走散了,就到城北的那个什么真武祠碰头如何?”
旁边池静忽然惊呼道:“那个……那不是那个侏儒吗?”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前几日被狗头龙吞下的那个侏儒缩着头躲在那群人背后,目光狰狞。
“竟然没死?”赤心武愕然道,“不可能的,我亲眼见他被龙吞下,还嚼出血来了!”
凛清风目射寒光,紧紧盯住那个侏儒。
旁边筷竹悠悠道:“隐术支流众多,据说其中有一种名为血遁,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借血逃走。所以,会用这种血遁的人往往是不死的,这个侏儒也许是靠这种法子逃走,而我们的秘密也是被他泄漏。”
众人恍然,凛清风的目光却变得更冷了。
有一重浓浓的悲伤在他眉间扩散开来。
耿流皇先注意到他的不对头,问道:“清风,你怎么了?”
凛清风没有回答他:“这群人模样看似丑恶不堪,却都是普通人类,成不了什么气候,倒是隐在他们后面的人让我心惊。还是那句话,大家千万不要分散开,若非分开不可,就由我牵制敌人,由心武护大家冲出血路进城,到真武祠会合。希望进城后他们不会这么嚣张。”
他一口气把这一大段话说完,根本不给其它人说话的余地。
连凛清风都觉得心惊的,会是什么样的人?众人齐齐望向凛清风。
凛清风缓缓转身过来,面对几个少年,双目一泓清明,竟是无忧无喜。“记住我的话了么?”
池静心中一寒,她很少见凛清风这样子。这表示凛清风要全力与对手周旋,他是被激怒了!
天上有云堆聚,月亮一会进去一会出来,那月光使得凛清风的面色忽明忽暗。
风变得更大了,里面开始夹杂着细润的雪粉。
池静把衣服裹严些,紧紧手中的弓,向耿流皇靠了靠。
受此气氛感染,旁边的巴布已开始微微哆嗦起来。
赤心武大刀一顿,扬眉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我撑着!”那威武激扬的气势,让众人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凛清风生出暖意,和赤心武对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那边人群中一个独目恶汉喊道:“喂,娃娃们,想要活命的话就快点把身上的东西呈上来!老子可是要钱不要命!”可是他们离得恁远,看来心里也有恐惧。
凛清风转身,道:“东西?什么东西?”
“小子,别装了!老子知道你怀里有颗七心玲珑,那东西人家可开出万两黄金的天价了!”
凛清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哦?连七心玲珑都知道了,眼力不错嘛。”
旁边耿流皇小声道:“大家小心,我闻到了散灵粉的味道。”
筷竹道:“想靠散灵粉就对付我们?也太小瞧我们几个了吧。不过普通人类为了对付我们真人类,确是发明出很多法子呢。”
有一线火芒突从那边飞来,在众人前几丈远处着地,轰然炸开,带起很多泥土碎石。
烟尘稍落,那边喊话又来:“瞧见了没?若不乖乖交出,到时万炮齐发,将你们炸成一堆肉泥!”
耿流皇环目四望,道:“好像四周布满了这玩意儿。”
筷竹点头道:“不错,方才狐女用惑心术的时候,他们就在布置了。还真有些麻烦。”
赤心武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凛清风笑了笑,探手入怀,片刻掏出一颗光芒璀璨的圆晶。
“是这个吗?”他向那边扬了扬。
那边楞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凛清风真的掏了出来。
“抛过来!快抛过来!”
凛清风笑意更浓,扬声道:“我抛不那么远啊。”手臂一轮,圆晶扔出去,在四五丈远的地方滚了几滚,停住。
他竟扔出去了!耿流皇几人都睁大了眼睛。
远处,一团白茫茫的物事飞过来,抛出一条长鞭,将圆晶缠住,然后飞退回去。
那个侏儒!
凛清风缓缓闭上了眼睛,双耳微耸,胸前结出了一个手印。
旁边,赤心武打了个阿欠,喃喃道:“这小子又在发坏水了。”
那一侧,侏儒飞落众人身旁,长鞭一卷将那圆晶握到手中。其它人露出贪恋的目光,凑首来看。光华流转,晶莹透彻,看上去确非凡品。只是,摸上去怎么那么冷?
喀~~!圆晶忽然迸出一声细润清脆的清响,仿佛玻璃碎裂。
……
这一边,耿流皇呵呵笑道:“清风你也太狠了些,把那么可怕的东西送给人家,会出人命的。”
凛清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很是落寞,叹道:“这些人都是江洋大盗,留着也是祸害,我就送他们先行一步吧。”
轰!
剧烈的爆炸在那边响起,无数道银光飞出,惨叫声中,血光和着碎肉飞起老高。
“走!”凛清风突然轻喝,带着众人飞身前掠。
他们刚刚掠走,数到火芒弯弯坠地,巨大的轰鸣声起伏不断,在他们方才立身处炸开。
众人沿着山路向前飞奔,突然横转向南。几颗炮弹在前方爆炸,先前没有被凛清风那颗假七心玲珑炸死的,这时顺利地报道阎王去也。
六个少年闪电般掠了过去,成功脱离炮弹的威胁。
烟尘灰土渐渐落地。碎肉横尸中,一只灼烧得焦黑的手臂赫然横陈,那宛若婴孩的手掌上,还紧紧握着一支长鞭。寒风吹过,残臂灰土构成般拆裂开来,片刻后化成一滩灰烬。
雪,大了。天际隐有雷声。
※※※一座木桥架于河上。过了河,前方就是昭乌。
遥遥望去,城内一片死寂,街上了无行人,只有那阵阵的寒风呼啸四卷,将酒家店铺的布幔吹得烈烈声响。
“在桥下面不冷吗?”大风把凛清风的长发掠起来,忽起忽伏。
轰!
木屑激飞,一团黑影夹着锋利凛冽的厉气冲天而起。人未至,那森寒的气机已将凛清风遥遥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