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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类导致的,还来假惺惺地安慰别人!”音线逐渐提高,到后来变成了含浑不清的尖锐啼哭,手臂神经质地挥动着,神情接近歇斯底里。
一句话引出她如此激烈的情绪,谁都没有预料到。
凛清风苦笑,只能静静地听她吼叫。
如此,在哭泣和战栗中过了很久,人鱼公主的惊涛骇浪才稍有缓和——事实是,短短一会的哭叫,她全身的精力都被耗尽。
水天之杖摔落,在地板上弹跳着,她则摇晃着仰倒,被紧扑上去的凛清风扶住坐下。
闭着眼,莉雅几乎抖成一团,连坐也坐不稳。
凛清风再顾不得许多,他单膝跪地,将光之力缓缓度送过去,道:“公主,好些了吗?”
又过了好一阵,公主艰难睁开眼睛,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眼神里满是疲惫。她无言地看了凛清风半晌,忽然扑进他的怀抱,呜咽着。想哭啊,可惜大张着嘴巴却哭不出声,只把一阵断断续续的沙哑呜咽送入二人的耳鼓。
若问世上什么样的哭声最憾人心魄?不是那种放纵的嚎啕大哭,而是欲哭无泪、欲泣无声的悲啼。那些浓烈压抑的悲伤如同乱麻粘泥一样纠缠在一起,抽不开,砍不动,只教人无从松懈。
凛清风轻轻抱着她不断抽动的肩膀,心中的块垒尽去,换以一浪盖过一浪的汹涌波涛。
不管她曾是什么,现在都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凛清风的右掌抵在她背心,柔和的白光沿着其背部的经络缓缓走遍四肢,安慰着那脆弱的灵魂。
或许是光之力起了作用,或许已哭够了,脱开凛清风的怀抱,莉雅坐直身子不再哭泣。她脸颊上却仍有泪水淌落,让人看着心疼。
凛清风的手掌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背部,此刻道:“既然不能当成梦,我们就把它拾起来。遗忘并不总是最好的法子——这才是我想说的话。公主,请原谅乘风船上我对你的无礼,清风要向你道歉。”
赤心武在一旁咧嘴笑了,他挠挠头,干脆地席地而坐,竟是一番听长篇故事的架势。
“没事的,”莉雅擦着脸上的泪水,声音里还有抽泣,“我的灵魂长久游荡在这片海域上,染满了虐气,方才没有吓着你们才好。”
凛清风点点头,这番话让他稍稍放下些心事。他鼓励地笑道:“说出来公主可能不会相信,在我们中间就有一个存世近千年的妖怪,可他现在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兼伙伴,我们信任他胜于信任自己……我承认大多数人对异种灵体存在偏见,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可以互相信赖的朋友。”
如果巴布听到这些,不知会怎样激动。
莉雅抬头,眼睛泪汪汪的。看看凛清风,再看看旁边傻笑的赤心武,忽然有一股强大的暖流将她裹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们……你们……”她用双手捂住脸,泪珠子再次从指缝里淌下。
凛清风含笑道:“好了,待我们把仿人彻底解决,再挑一个阳光好的日子来听你的故事。别哭了,你们的眼泪可是杀伤力强劲的武器。”
莉雅顺从的点头,又过了一会,幽幽道:“几万年了,我是第一次尝到哭泣的滋味,真好。”
“啊?几万年?!”凛清风睁大了眼睛。
“嗯,”莉雅点头,“我们现在处于天蛇号强袭舰的内部,这是人类科技的巅峰作品。光柱中的人是天蛇号的舰长,”她指着那具罩在透明盔甲里的骷髅,“她的名字叫宫梦弼,太平洋舰队中最年轻的女上校,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有天甲的DS战士……她被称为不败的血玫瑰。”
莉雅不知是哀伤还是自豪,“我就是宫梦弼,一个死了六万九千五百余年的人。”
第五集 八部龙图 第二章 失之东隅
雪狐背上,耿流皇把方才和仿人的遭遇战简略说了一遍。
众人静静听着,当听他说到结界将他的雷芒压抑住然后被仿人追杀时——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却都能想像得出当时危悬一线的情形。
几个人面色各异。池静满脸关切,紧张地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松须臾。香香沉吟着,她对仿人的那几句话非常在意。鹿易弄着衣服上的一个扣子,眼睛却望着远方。
巴布。
“少爷,你是说,”他躲闪众人的目光,“你是说那个仿人把刀锋直接穿透了你的肩膀,还把你挑起来?”
“我当时逊得很,”耿流皇苦笑着,他没有留意到巴布的表情,“估计仿人还留了手,否则你们只能到天国去见我了。”
“小寅停下!”巴布忽然叫道,他身下的雪狐凌空轧住,周遭平稳流动的风之力迅即紊乱。小寅在十二雪狐中排行第三,变身后体形硕大,若在地面上几乎到巴布的肩部。猛刹住后,它愕然转头,不知巴布的用意。
“我要回去。妈的,我要化了他!”巴布叫道。
巴布沉着脸——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事实上,几乎没有人见到巴布发怒是什么样。
鹿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现在的巴布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把东西往胃袋里塞的家伙,是真地发怒了。不过,这怒气好没来由。
“巴布,”香香皱眉,“我们和仿人是生死相搏,受伤是情理之中,这么冲动做什么。”
“他侮辱皇少爷!我就是气不过。”巴布抗声道。
“说起气不过,”池静道,“有人气得可比你厉害多了。你没听到清风那声怒啸吗?若不是心武及时赶到,清风极可能把他那可怕的变身引出来。他那股怒气,几里之外都能感受得到,真不知他身体里装了什么。”
耿流皇叹道:“唉,清风这家伙竟哭了,让我怎么说他。”
姬哓云问道:“说起清风,他怎么会发那么大脾气,你们可知道吗?”
香香道:“按理说清风那么要强的性子不该如此轻易动怒,莫非以前受过什么刺激?”
“香香净瞎说,”池静道,“清风哪受过啥刺激啊,他从小就是这样的。”她瞥了耿流皇一眼,“他和心武、流皇三个自小就是死党,外出受训的时候也都是他们三个结成一组。在他们三个里数他的智性最高,常常第一个发现危险,所以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他,受伤最多的也是他……知道为什么吗?”
几人中除了耿流皇外就数她最有发言权,大家都等着她的结论,连耿流皇也很好奇小静观察出了什么。
“因为,”小姑娘道,“清风和心武都是自小就失去娘亲的孩子。我娘曾对我说,这样的人最重兄弟感情了。清风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一见到兄弟受伤就会发疯的人。还记得那次狩猎凿齿的事么?”
耿流皇苦笑,“怎么可能忘记。”
“凿齿是很残暴的灵兽,牙齿要露出来三尺长。”池静比划着,“那次我们受命围捕,将它堵在一个悬崖上,结果流皇冒进,被凿齿给打到山崖下去了。这下可把清风激怒了……当时真是可怕!”小姑娘打了个激灵,“清风他……他用柄短剑,不到一尺长的那种,硬生生把那凿齿给肢解了,就在所有人面前。那时清风才十二岁不到。”
几个女孩被骇得花容失色。
“后来怎么样了?”姬哓云颤声问道。
“后来,清风被凛叔重重地责骂了一顿。凛叔说即使对凿齿这样的凶兽,清风的行为也太过残暴,不符真人类清心归本的要义,所以责令他到后山面壁三个月。”池静道。
耿流皇道:“那家伙的性子真是要不得,不过若非我鲁莽也不会出那样的事,后来我不也和心武一起被罚到后山拔草?那次面壁也有好处的,清风就是在那三个月里悟通九义冰龙决的奥义。”
“刚才我见清风的样子不似那么激动。”姬哓云道。
耿流皇道:“那就是清风的厉害之处了,一旦清醒过来,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很庆幸清风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同时也替那个仿人感到悲哀。如果我是他,绝对有多远逃多远,而不会躲到地洞里去……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躲得过凛心决的搜索。”
这一点上众人深感认同。
香香瞧着巴布:“我说,你还打算回去吗?”
巴布讪讪道:“算了吧,弄得我心头跳跳的,我可不想回去瞅见一幅鲜血淋漓的情景。”
※※※
那边人们讨论的时候,天蛇号里,凛清风正在一个牢笼前审视着他的猎物。
上下四方,有六根针状的金属锥对准一点,它们吐出两个半椭球的无色能量场扣和一体,成一个罕见的贝壳状结界。
仿人就在里面。其背部射出两柱形似火焰的蓝色光气,将他虚托在结界中。他肩上的蝠翼齐肩断了一只,另一只斜斜拖在肋下。可怕的是他的双脚,上面的肌肉不知被什么剥了去,露出金属色的骨骼,咯吱咯吱伸缩着,令人心生烦恶。
仿人很老实地呆在核心处,似对四外的贝壳状结界极为畏惧。
“说来也真是可笑,”莉雅手里把玩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盒子,“这个笼子本来是给真人类准备的,它的属性可以压抑一切有机体的神经信号,并稀释其体内的灵力。没想到时隔数万年后,锁进内部的竟是人类科技的造物。这算不算是讽刺呢?”
“科技?”凛清风迟疑道。
他释放出的灵力被这结界吸收,然后沿着一个奇异的通道传送到天蛇号主舱中的那个光柱里。遥遥的,光柱中那具透明的甲有生命般缓缓涨缩着,引得他的元婴也随之起伏。要知道,主舱和这里距离了数十间大舱,还有厚度无法度量的数层金属隔墙。
事实上,方才他进入主舱之始,就已经感受到了一层莫名的关联。
“是的,科技,另外一种看世界和操纵世界的方式。这两个字,几乎可以代表过去的整个文明。如果没有科技,你们所称呼的这个仿人就不会出现,当然天蛇号也不会出现,我们也不会通过这样一个奇异的方式相遇于此,世界也绝不会是现在这番样子……”莉雅幽幽道。
“仿人竟是科技的造物?我对这个很感兴趣。”赤心武双目放光。
“以后我们有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我对灵力的原理非常好奇,虽然莫名其妙地获得了感知灵力的能力,心里也很想和你们这些专家讨论一番……”
“既然能够造出这样的笼子,对灵力的原理应该很清楚才对?”凛清风疑问道。
“这个笼子并非是人类的原创想法,它来自于所罗门,和那副天甲一样。”莉雅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连接天甲和这个能罩的超导线路已经老化了。时间过得太久,它们的最大设计寿命不过九十万小时,现在能启动都是异数。仿人就等着能罩熄灭的时候呢。”
“九十万……小时?”
“嗯,大约一百年左右,现在你们看,已经过了将近七万年。对了,小时是以前的说法,两个小时等于现今的一个时辰。”
“科技真是了不得,”凛清风叹道,“不说这艘巨大无比的船、那个奇异的天甲,就说这个仿人竟也是人造的。强如天师,恐怕也不能凭空造出一个生命来吧。”
“倒不必妄自菲薄。科技并非是万能的,否则也不会导致地球六七万年的黑暗。现如今,除了这艘残缺欲碎的天蛇号和仿人,恐怕世上再寻不到高层科技的痕迹。倒是冰川期后,真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