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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看到,我想八成儿人家不会打这儿经过啦!”
右首那个叫地理鬼的说道:“卢瘤子,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咱们阴风教要称霸武林是不错呀!可是时间未到,一定要等教主把玄牝神功练好了才行呀!这个和尚知道了咱们的秘密,如果让他走脱,给各派送了信去,让他们预先有了准备,那就没有办法一网打尽啦!”
瘤子好像不服气似的,争辩着说:“教主也是小心过度,像他老人家的武功,不是已经天下无敌了吗,连雪山双怪那样的人物,两个人合手,都没有在他手里走到二十招,因此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就不相信其他各派,还有甚么人物,能够接得教主三十招的。何况这几年来,黑道上顶儿尖儿的人物,差不多都投到咱们教里来哪!就让这个和尚跑掉,又有甚么了不起的!”
地理鬼暍了一口酒,反驳他说:“你晓得甚么?单打独斗,当然没有人是教主的敌手,可是那一派也不只一个高手呀!教主如果不练得出神入化,究竟有点不大妥当,所谓谨慎天下去得,像你这样的冒失鬼,那还能干得出大事来。”
瘤子忙把话题一转,说道:“好了,好了,算你有理,喂!说真的,那个和尚是一个甚么样的人物,七星分堂几名高手,也围他不住。”
地理鬼说:“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蔡堂主从前的一个仇人,蔡堂主那一条胳膊,据说就是他给废了的呢!”
两人正说得高兴,外面有人打着火把喊道:“卢瘤子,地理鬼,堂里传下令来,说不要守啦!那个和尚已经从别处过去了,并且落脚的地方,已经给咱们查出来了,早晚总堂就要派人去毁了他啦!”
两人在里面应了一声,同时回答说:“是老胡吗?进来喝一杯如何,咱哥儿弄了一坛好酒在这儿呢,喝完了一起回去不好吗?”
外边把门一推,走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看到地上摆的酒菜,说了一声:“好呀!你们倒会作乐子,这些酒菜那里来的?”
卢瘤子说:“有得喝就别问啦!你说老和尚落脚的地方已经查出来了,究竟在那儿呀!”
老胡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再吃了一点卤菜,然后才说:“说也不相信,这老和尚就是咱们总堂下边那个凉山禅寺的住持,如果不是七星分堂出了岔子,追踪到此,我们还一直不晓得他,竟是一位武林高手呢?派出去钉梢的人说:老和尚一回到庙里,就打发了三个小和尚下山,不知道是干甚么的,堂主接着报告,正拿不定主意。正好教主手下的护法弟子勾魂使者打这儿经过,当时就说:凉山禅寺那边,总堂已经派人去了,这三个人一定是老和尚派出去送信的,绝对不能让他们过去,好在到中原各省,只有这一条通路,因此与堂主商议,决定就在这儿埋伏等侯,恐怕马上就来啦!”
说完,三人互相劝酒,话题又转到风花雪月去了。太白神丐看清楚这几个人,不过是阴风教里跑腿的人物,知道再听下去,也不会有甚么消息了,同时酒瘾再也憋不住了,决心把这几个人戏弄一番。于是重新把屋瓦盖好,跳下地来,把四周的地势看了一看,发现神座背后,墙角塌了一块,形成一个大洞。连忙从那洞里钻进庙里去。
三人正喝在高兴头上,根本没有发现太白神丐进来,只突然看到摆在桌上的东西,蓦地里都跳了起来,呼呼的在空中旋转不已,因此都吓得毛骨悚然,齐声惊叫起来:“妈呀!有鬼。”说完拔腿就跑,头也不敢回,可是刚出山门,又感到一股冷风,在背后嘘了一口,像给一样东西碰了一下,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像转风车一样,呼呼连声地,一连串的翻着筋斗朝外滚去,好不容易,体内那股回旋的力量,慢慢停了下来,把三人累得精疲力倦,摔到地上,好大一会,三人神智略一清醒,更是不敢停留,爬起身来,没命往前奔逃而去。引得太白神丐哈哈的大笑了一阵。
原来太白神丐有一套回旋掌功,可以把回转的力量,传到人物身上,令其旋转不止,直到掌力消失为止。不过这种功夫,必须用手触及那件东西,才能把力量传了过去,与高手相斗,彼此手足均无法沾上对方,这套功夫就失去了效用,不过用来戏要小贼,令其疑神疑鬼,确是最妙不过。
因此,太白神丐溜进庙里以后,躲在神像后面,借着神像的掩护,暗里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供桌的一条腿,用掌力震得桌上的东西,跳入空中旋转,再趁着三人惊慌失措,往外逃跑的时候,一个闪身,窜到山门旁边,每人送上一掌,把三个小贼,翻得晕头转向,作梦也想不到是有人在作弄他们。太白神丐也就很轻易捞着一顿丰富的晚餐,知道阴风教马上就有高手前来,把戏很快就要揭穿。也不在庙里休息了,抓起酒菜,躲到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上,慢慢地喝着,准备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相机救人。
果然不久,林外扰扰嚷嚷地进来七八个贼党,太白神丐认出为首那个五十多岁,面色犁黑的老头,是湖广一带有名的大盗,名叫追命阎罗庞军武,善使一对软索铜锤。手底下确实有点功夫,只是奇怪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紧靠他的,是一个年约廿二一岁的少年,面目丑陋不堪,满脸尽是黝黑的磊块,凸凹不平,与阎罗殿里的夜叉相仿佛,胆小一点的人,看了他这一付长相,就得吓死。身上却穿戴得非常整齐,全是名贵的料子,越发显得不相衬。追命阎罗似乎对他非常尊敬,不知是甚么来头,心里忖度,大概就是那个名叫勾魂使者吴仁的护法弟子。
其余各人,均作劲装打扮,老少不一,手里全都拿着武器,紧跟在两人的身后,刚才遭到太白神丐戏弄的三个,也夹在里面,正在指手划脚的,述说刚才的怪事。
只见大伙儿走到山神庙的门口,先停了下来,由追命阎罗自己走进庙里,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又见他走了出来,对那丑少年说道:“吴老弟,今天晚上,事情有点古怪,里面的东西,确实零零散散,摔得满地都是,你是教主手下的智多星,想想看是甚么道理,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就从来没有遇过邪,绝不相信这里真会有甚么鬼怪!”
原来这个丑少年,果然不出太白神丐所料,就是那个勾魂使者,只见他听完追命阎罗的话后,眉毛往上一扬,想了一想说:“庞堂主,我很同意你的意见,不过事实真相如何,还得让我到里面仔细查看一遍,才能决定。”同时转过头来,对原来守在庙里的三个人说:“卢瘤子,来,与我一道进去!”
瘤子虽然刚才吓破了胆,此刻也不得不依,两人刚进庙门不久,就听得他在里面大喊说:“咦!奇怪呀,我们留下的那些酒菜,怎会全不见了?”
接着一阵寂静,半盏茶久,两人才从庙里出来,只听得那勾魂使者对老头说:“庞堂主,你先进去,发现神像后面有甚么异样没有?”
追命阎罗忙说:“我只在前面略看了一下,没有留意,老弟你发现了甚么?”
勾魂使者得意扬扬地说:“那里有甚么鬼怪,神像后面的灰尘,有些地方刚刚擦掉,那供桌的腿上,还有几个手印,分明是人躲在后面,暗地弄鬼,哼!要是我在这儿,保证叫他当场出丑。”口里正在说大话,斜刺里,忽然一线暗影,奔向他的面门,事前毫无防备,吧的一声,正好打进嘴里,牙齿也被打掉了两个。
勾魂使者忙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吃剩的鸡骨头,气得哇哇大叫,高声骂道:“那里来的狗杂种,胆敢暗算大爷。真有种的就出来同你大爷斗斗好了!”
追命阎罗等人,也都摆好架势,严加戒备,可是四周静悄悄地,并没有半点回音。
勾魂使者究竟不愧是一个阴险人物,马上发现自己失态,知道再骂无益,马上沉上气来,正在这时,突然看到树林外边,嗖的一声,一道绿色火箭,曳着一条明亮的尾巴,划空而过。
这是他们事先订好暗号,林中诸人,此时已顾不得再去搜寻那隐身的敌人,在追命阎罗和勾魂使者两人指挥之下,迅速散开,各自找到一块阴暗的地方,掩藏起来。
太白神丐,虽然趁着勾魂使者没有留意,用一根鸡腿骨,挫了一下他的锐气,心里却知道这两个人的手底下很硬,没有到时候,暂时还现身不得。因此,任他们乱骂一通,没有出声,仍然自顾自的在树顶上喝他的老酒。
此时,看到驿道尽头,远远地驰来三条黑影,疾如奔马,看上去轻功都已有了相当火候,转眼之间,来人已经走进树林里面,在朦朦的月色下,隐隐约约看出是三个年轻的和尚,年龄都在二十左右,每个人斜背着一个包袱,包袱上端,露出一把剑柄。
前面两个,长得唇红齿白,非常清秀,后面一个,虽然面如锅底,但五官端正,尤其显得聪慧。
三人走到树林里面,脚步都放慢下来,只听得后面那个黑脸和尚在说:“师兄,你也真是多虑,雷波虽然有阴风教的分堂,也不见得就知道我们是干甚么的,在那里落店,又有甚么关系,何必一定要争着赶路,你看,现在这么晚了,到甚么地方去找宿地去!”
前面那个年纪稍大的答话说:“三弟,你不要埋怨,临走时师父怎么吩咐来着,要知此事关系未来武林一场浩劫,雷波可说就是他们的下院,高手非常多,师父在七星关那边一闹,难道这里现在还会不知道,万一落在他们的眼里,惹出事来,丢掉性命还是小事,任务不能完成,岂不有负师恩。有道谨慎天下去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现在已经离开雷波很远了,记得从前去这条路的时候,前面不远有一座山神庙,我们三个就到那里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早再赶路不很好吗!”
黑脸和尚还是嘟着嘴说:“哼,就是泄了行藏,又有甚么了不起,要是他们敢出来阻挠,我们就把他那个窑子垛给捣了,省得留下来害人。”
话没讲完,猛听得林内嘿嘿几声冷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好大的口气,怕不见得吧!”
紧接着,唰唰几声,从四面的暗影里,接连窜出四五个人来,成一个圆圈,把他们困在当中,迎面的就是追命阎罗,不过勾魂使者却没有现身,这是只见他开口说道:“相好的,老夫在此等侯多时了,还是乖乖地跟着我们走吧!”
前面那个小和尚,知道刚才把话说漏,今晚想要过去,只怕要有一番惊险,自己是智圆大师的首徒,绝不能表示畏惧,因此,使了一个眼色,招呼两个师弟加强戒备,自己却挺身而出,假装糊涂的说:“在下赛韦陀钟浩,与师弟玉面金刚杜辉,黑罗汉姚明三人,奉师命下山,办理一点小事,与老前辈素昧平生,不知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
追命阎罗仰头一阵哈哈大笑,轻蔑地说:“小娃儿,还真有你的,真人面前,不用说假话了,老夫就是阴风教雷波分堂的舵主,追命阎罗庞军武,刚才不是想要挑了我的窑垛子吗?那么现在就请动手,老夫倒要瞧瞧你们,究竟有几分艺业,否则老夫就要不客气的把你们留下来了!”
黑脸和尚早已沉不住气,一个箭步,抢到前面,从背后把宝剑拔了下来,在手中一抡,大声喝道:“师兄,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