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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小叫化的锤头,没有碰上|穴道,却啪的一声,落到屁股上面,这下力上加力,那个苦子可就大了,但见他像门板一样,噗的一声,面门朝下,跌了一个狗吃屎,当地都是岩石地面,无巧不巧,嘴巴恰好撞到一块突出来的石角上,登时塞得满嘴泥沙,几颗门牙,全给碰断在嘴巴里面,刚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翻跳起来,小叫化的软索蛇锤,又已夹着风声,磕向头顶,眼见老命一条,就要完蛋,幸好堂中高手,均已齐集此地,旁边一人,赶紧一个箭步,抢上前去,用剑往上一挑,把小叫化的双锤,架向一边,方才救出独眼凶蛟的一条残命。那名高手,武功比起独眼凶蛟,还要稍差一点,双锤虽然让他架开了,可是一双手臂却给震得虎口出血,麻辣辣地几乎抬不起,勉强代替独眼凶蛟,与小叫化斗在一起,更是险招迭见,危险万分。
独眼凶蛟缓过一口气来,赶紧连血带沙子门牙,一齐吐了出来,气得哇哇大叫,招呼其余各人说道:“你们这些死人,还不一齐都上,与我呆在旁边干吗!想等人家一个一个地宰了过来是不是!”
原来这些堂中高手,都在江湖上有一点小小的名气,本来不愿破坏江湖规矩,闻言猛然醒悟,马上一齐而上,分作两起,把黑狗和郝干运,团团围住,这样一来,斗场形势,马上转变,阿黑与小叫化,再也抽不动身,去阻止旁人救火,堂里的喽罗,这样才敢走拢过来,进行救火工作,可是北地天干地燥,一大片房子,差不多已经烧了三分之一,真是损失不小。
俗语说得好,蚁多咬死象,双拳敌不过四手。小叫化子舆阿黑的本领再高,可是独眼凶蛟与毒爪阴魔这一批人,也并不太弱,这一联手进攻,时间稍久,一人一狗,马上处于劣势,但见早先疾若闪电的两道黑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下,逐渐缩小活动范围,反攻为守,勉强在那里支持。
贼党胜算在握,更是精神百倍,刀剑招式,像骤雨一般,向着他们攻去,眼见这一人一狗,不是被贼党打死,也要活活的累杀在那里。
第六章 银铃初现 小丐侠死里逃生 金萍示警 老爷子缅怀往事
前面说到小叫化与阿黑,在秦含柳遇险以后,突然大闹汉中分堂,好像已经知道秦含柳的遭遇,才这样蛮不讲理的大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合道理,读者也许要问,小叫化号称机灵鬼,为甚么不悄悄地去救人,反而那么大闹,岂不是更增加了秦含柳的危险吗!
原来小叫化不像秦含柳,自幼吃了许多灵药,体内含有抗毒素,同时又有点好酒贪杯,因此在笑面狼敬酒的时候,杯杯盏底朝天,涓滴不留,笑面狼因为起首闹事的是他,酒里的蒙汗|药,下得也比秦含柳多些,所以当阿黑把他们两个救出碧玉轩,摆到郊外森林之内的时候,秦含柳能够很早就醒转过来,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直到秦含柳把他背进茅屋,放在老太婆的床上,与小牛子谈了一阵碧玉轩的往事,问清汉中分堂的位置,飞身赶去夺取包袱的时候,他还没有一点醒意,老太婆心目中,始终认为独眼凶蛟,厉害无比,对于秦含柳孤身前往,心里一直感到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虽然秦含柳在临走的时候显示出来的那种旷世无匹的轻功,使老太婆感到惊奇,把他当作仙佛显圣,稍稍增加了一点信心之外,可是一去之后,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心里不免又暗暗着急起来,可是自己和小孩儿,都是一技均无的凡人,空着急又有甚么用呢!看看床上的小客人,还是酣醉未醒的样子,也不管有效没有效,就照普通弄醒醉酒人的法子,倒了一大碗冷水,用布浸湿,敷在他的额头上,巧打巧着,冷水正是解除蒙药的惯用方法,不过没有猛然一口,喷在他的脸上,功效要稍差一点,但没有多久,小叫化还是悠悠地醒转过来。
小叫化自小就在江湖里混,经验阅历,当然比秦含柳强多了,没有想到终日打雁,却让雁啄瞎了眼睛,因此,一醒过来,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秦含柳在那里,由于头脑还没有完全清楚,发现没有见到秦含柳的影子,也不看看环境,错当自己还在酒楼里面,顺手一抓,把小牛子捞在手里,狠声问道:“你们这些狗贼,把我的兄弟弄到那里去了!”
老太婆一看急了,赶紧扑了过去,也不知那里来的那么一股大力,猛然抓住小叫化的双手,嘴里喝道:“客倌!那是我的孙子呀!”
这样一来,方才阻住小叫化,没有把小牛子摔了出去,小叫化也给她闹得清醒多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茅屋里面,马上把小牛子从手里放了下来,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地问道:“老太太!您们是谁呀!这里是甚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啦!我的兄弟在那儿呀!”
老太婆刚才用力过度,还在那里喘气,给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瞪着两只眼睛,瞠目不知所对。
倒是小牛子,终日在外面打柴,身体每日风吹日晒,到底强壮得多,虽然脖子给小叫化揑痛了,并不感到怎么样难受,不过嘴里埋怨了一句,方才把一切经过,又重新详细的讲了一遍,小叫化一听秦含柳孤身前往冒险,心里马上急了,连忙把阿黑唤了进来,匆匆向小牛子告别,同时嘱咐说:“老太太!我那兄弟,没有跑过江湖,缺乏经验,武功虽然高到顶点,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不定就要受到人家的算计,我得马上赶过去帮忙,万一等到天亮,我们还没有回来,就麻烦老人家派这位兄弟辛苦一趟,到成都给我师父太白神丐报一个信。”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牌,告诉小牛子,那是他们帮里的信物,只要到了成都,随便交给那一个叫化一看,都可以找到他的师父,接着又把怀里揣着的散银,约有十多两,全都留下,交给小牛子做路费,然后问清了汉中分堂的位置,急急忙忙,领着阿黑赶将前去。
一人一犬,用登萍渡水的功夫,跨过汉水,刚一进入汉中分堂前面的树林,阿黑马上嗅出小主人的气味来,两个循着这股气味,接着又从树上发现那两个被秦含柳点了睡|穴的暗桩,小叫化把他们弄醒过来,详细一加盘问,两个暗桩再照早先的话,重复说了一遍,郝干运当然不会相信他们这篇鬼话,用错骨分筋的手法,好好地让他们吃了一顿苦头,方才把真实的情形迫了出来。
原来汉中分堂那个水牢,就在神机堂的背后,毒爪阴魔知道普通的埋伏,绝对困不住两位小侠,因此设计,利用秦含柳的包袱作饵,把神案的消息改装在窗户上,用一根细小的丝线,绷在窗户上面,里面点着灯火,使外面的人,感到耀眼,绝对无法看将出来,然后吩咐各处的暗桩,每隔一段时间,照着前面的话,对说一遍,来人不知底细,那还有不上当的道理。
小叫化郝干运听到如此一说,算计一下时间,知道迟了一步,因为暗桩并不明白全部的计划,只知道秦含柳已经遇害,并不晓得秦含柳只是被困在水窟里面,生命尚无危险,因此,满腔悲痛,化作一团怒火,誓把整个汉中分堂,杀尽烧光,好为他的五弟秦含柳报仇,当时一掌,把两个罪魁祸首的暗桩劈死,接着就带领义犬阿黑,从正门杀了进去。
等到与毒爪阴魔等人对面,双方一答话,更认定秦含柳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自己也就不再想活着回去,结果与毒爪阴魔诸人,大干起来,终于敌不过对方人多,一人一犬均被迫采取守势,预备窥准时机,作拼掉一个就算一个的打算。
人狗由于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心里反而镇静得多了,尤其义犬阿黑,先天原就具有刀枪不入的本能,再加练了那么一身内劲,除了敌人攻向它的两眼,对于其他的招式,根本不理不睬,一律硬打硬接,专门盯紧毒爪阴魔一个人追扑,这样一来,斗场形势,虽然没有多大转变,却把毒爪阴魔迫得团团乱转,弄得老魔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狼狈不堪,不由老羞成怒,带上鹿皮手套,从腰里抓出自己在野人山苦练多年,方才成功的歹毒暗器千毒刺来,老魔这种暗器,因为练制要十几年的功夫。用掉一根,就少一根,短时间绝对无法补充,因此,平日珍若性命,除了初次下山,把仇人诱进一座古墓,大量用了一次以后,所剩已经不多,不是万不得已,绝不愿意使用。今天,也是实在下不了台,才想起它来。
老魔把暗器抓到手里,马上大喝一声说道:“各位请闪开一边,小心误伤了你们,让我来取它的性命!”
围攻的高手,有的听了他的话,躲向一边,有的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相信他还会有甚么厉害的武功,因此没有理他,仍旧围攻不止,老魔心毒,认定那些不肯听话的人,是存心轻视,让他难,这一掌是毒爪阴魔毕生的功力所在,黑犬再强也被他迫得顿了一顿,老魔就是争取这一瞬间的工夫,但见他借着黑犬内劲反震过来的回力,身形猛然后退,左手朝前一撒,不分敌我,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把千毒刺用线指功打了出去。斗场上马上一阵大乱,惨叫连声,人犬一齐倒在地上,乱滚乱叫,痛苦不堪。阿黑中刺最多,毒性发作,当时神智不清,发起狂来,在地上滚了几转以后,猛然窜了起来,见人就咬,那些侥幸躲开了毒刺的人,在它这一阵追咬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
那边小叫化本就处在劣势,看见阿黑已经中了人的暗算,不知那来一股蛮力,只见他软索蛇锤,一轮急舞,乒里乓那一阵乱响,围攻他的独眼凶蛟和几名高手,手里的兵器,竟然给他磕掉一大半,围攻的圈子,骤然露出一段很大的空隙,小叫化也不再管他们,疯狂一般地冲出包围,迳向义犬阿黑那边奔去。
可是还没有跑到几步,当头就给毒爪阴魔拦住,老魔头在黑犬那边受的一股气恼,这下完全发泄到小叫化的头上,但见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伸手一把,就将小叫化抓了起来,高举过顶,同时嘴里说道:“小家伙,你们想死在一道,老夫就成全你吧!”
说完,猛的一下,就把小叫化往那发了狂的黑犬身上,猛掷过去。人大相撞,同时倒地,阿黑此时已经精疲力竭,眼睛更是认不得人,尽了最后一点气力,一口紧紧咬住小叫化的足踝,死也不放,千毒刺的毒液,也就从阿黑的口里,慢慢地向小叫化的身上传播过去。
毒爪阴魔与独眼凶蛟两个,可说是恨透了这一人一犬,用暗器把人打倒以后,似乎还不甘心,找了两个火把拿在手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举起手来,正要去烧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声鹤唳,接着一阵银铃响声,从半空里传了下来,那阵声音,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威力,一会儿彷佛奔涛骇浪,听得使人感到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驾着一叶扁舟,四顾茫茫,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种人生渺茫的感觉,一忽儿又如长江大河,滚滚向前,令人兴起一种奋发进取的意志,一忽儿又如梵音四起,天地一片祥和,令人宛如置身净土,尘念俱消,性灵一片空寂,使人有不得不放下屠刀的意念。这一阵美妙的音律,把众人感动得忘其所以,静静地呆在那儿,随着音律的变化忽悲忽喜,忽迷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