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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忍住一巴掌拍了下去,“方才还夸你锋芒毕露,此番你又开始脓包了!”
佩玖竟笑得那是一个“如花似玉”,解下肩上的两壶酒对着雪山一阵狂吼:“老怪,万万年来你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很是寂寞罢?我这有两壶上好的美酒,不如现身我们把酒言欢,你道如何?”
我恨钢不成铜地蹬了那二愣子一眼,此等高人想必早也试出我二人乃是个半吊子神仙,佩玖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了,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是想被扔下这悬崖峭壁去么?我问:“不是四大长老么,你为何只叫一个,得罪其余三个怎么办?”
佩玖还未及回我,突如其来的一阵暴风雪向我二人席卷而来,我用尽全力勉强挡开,不晓得佩玖觉着滋味如何?那老怪又道:“老子不买你的账,滚!”
我看这场景,一言不合打起来那是顷刻间的事,就怕佩玖一时冲动非得施展他那武力。索性今日也不过来探个路,此番路也探得差不多了,打道回府实属上上之策。我拉了拉佩玖衣角,再不提醒他恐怕他要上天了,我道:“参观够了我们回去罢!”
佩玖看了我一眼,将两壶酒两壶酒抛掷空中,美酒顷刻间已不知去向,佩玖道:“老怪,改日再找你把酒言欢,今日我且去也。”
又是一声咆哮:“跟老子滚出去!你信不信老子一把捏死你旁边那女娃子!”
佩玖终于不再挑衅那老怪,转身与我往峭壁方向走去。我琢磨着这老怪许是如佩玖所说,万万年来蹲这执念山之上寂寞得很,生活有些不甚协调,遂只能以粗暴的谈吐方式来宣誓他的存在感。
佩玖双手把玩着一团白雪,道:“你可是好奇这老怪明知我二人并非妖族之人,却未杀我们?”
当然好奇,然这话让我怎么问?我总不能问:我们怎么没死,或是他为何不杀我们罢?见我神游,佩玖继续又说:“他也曾是个神族!”
我脚一打滑,险些栽个大跟斗,好在佩玖及时拉住我,“什么?他竟是神族!那为何他会成为妖族的四大长老之一?”
佩玖摇头道:“没有之一。”
我直觉灵台一阵嗡嗡作响,本就糊涂的灵台又被搅成了一锅糊糨,很是好奇。佩玖继续道“他曾是神族的水伯——天吴神君”
如此说来我倒是明白了几分,若是天吴,他乃当之无愧的神族也。古书曰:天吴,八首八面,虎身,八足八尾,系青黄|色,吐云雾,司水。我问佩玖:“此等德高望重之人何以沦落至此”
谈吐间,我二人已徒步到断臂边上,佩玖止了伐子,回头看了眼百米外高耸如云的雪峰,乃道:“乃因数万年前他犯了个糊涂。”
佩玖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道清了前因后果。简单说来乃是几万年前,彼时天吴神君乃是个爱佛之人,一次天吴神君前往西天听佛祖参禅,学那普度众生之道。
不曾想这佛祖所参之禅一讲便是九九八十一天,天吴神君乃是个急性子,怎受得那般枯燥的打坐生涯。是以,迷离之际稍稍打了个盹,这一打盹儿可就坏了大事。天吴神君这盹一打就是三个月,待他醒来时佛祖佛经已经授完,人也不知去向。
天吴神君硬是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既人已离席,却无人叫他。气急败坏的天吴神君竟一怒之下将佛祖那莲花座椅给扔出了天际。
那佛祖得知后只是噘嘴一笑,道:“那莲坐本就心怀红尘,且让他去历经一番红尘之苦罢,以好了其夙愿,万万年羽化之后自会回来。”
然,这事天吴神君却久久不能释怀,终日哀怨惆怅得很,觉着很是对不住那西天佛祖,遂自行到执念山看守这由佛祖执念所化的麒麟草。以减轻自己曾犯下的罪过,因执念山属于妖族狂山之首,天吴神君镇守之年代过于久远,妖族人便也将天吴神君视为被贬下界的神仙,竟将他当了自家人。
故事听完,我只叹: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打心眼里佩服这天吴神君一,此等执着、此等担当乃世间之少有。忽然又想起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两道目光刷刷扫向佩玖:“这些事你又是如何晓得的?且还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佩玖轻飘飘瞟了我一眼,楞楞地摇了摇头,一声长长的叹气,无不是在说我是朽木不可雕,半响后方道:“似这般轰动八荒一时的大事件师父的书中都有记载,平日里你竟干些上树桃蛋,下海摸鱼,上山斗蛐蛐儿的事。又怎会懂这等学文之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厢我欲一脚将佩玖踹下这万丈深渊的断壁,那厢有人策坐骑自断壁之下直冲云霄而来,且来还人不止一个,领头的我倒是看得很清楚,不是那妖后又是谁?
☆、第22章 执念山上执念深
不待我拉佩玖后退,人也被他带退了数杖之远,这厢妖后将将冒了个头,那厢白羽大鸟一声卖力的长啸,九天公主自九天长空扑来,好一个闪亮登场。我对着佩玖一阵苦笑:“我们似乎中计了呢,你说我是不是脓包得很?”
佩玖调侃道:“你早就该觉悟了,而今你能这般精确地定位自己实属不易。”
都生死一线了他还有心思与我做那口角之争才是实属不易。想他定是面上故作镇定,然我也不好拆穿他,毕竟他也算得是个铁骨铮铮的八尺男儿,师兄妹一场,适当的时候理应为他撑撑场面。
此番妖后来势汹汹,看来今日这武只得用在这执念山上了。我用玉无殇捏了个决变回真身,问佩玖:“你打得赢几个?”
“若没你在身边的话,兴许会打个旗鼓相当,如今这光景……”不待他吹嘘完,我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且不论胜负如何,咱气势得磅礴,万不能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万世美誉。”
那厢妖后已策坐骑翻上云霄,与衣衣并排顿于空中,身后一群妖兵妖将可谓是浩浩荡荡,几十种各式各样的坐骑乌央乌央地嘶吼着。我一阵扼腕长叹,这九天公主忒不给神族长脸了,竟在这晴天白云下“与妖共舞”。就我与佩玖这等半吊子,也能让妖族这般兴师动众,妖后如此看重我二人,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欣慰?
我还未及礼貌性地像妖后问声好,那衣衣忙着一拔头筹,被天雷劈过后,好似恨我已到骨髓。我这无妄之灾可谓是无妄得深沉,那九天公主小脸拧得颇为狂妄,死盯着我道:“今日这执念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做那偷梁换柱之事,勇气可嘉嘛!”
这疾恶如仇得口吻真真算得上“此恨绵绵无绝期”。我顺势弹开身上的雪花,回道:“你怎么就跟那柳条枝一样,怎么折都折不断,哪儿哪儿都有你?”
看她那怒发冲冠的阵势,若不是妖后阻止她,想必已策大鸟向我扑来了。妖后终于收起了往日里惯有的典范笑容,轻哼了声,挑眉道:“我当是何方神圣敢来此造次,区区两个半仙竟也敢混入我大妖族。”
佩玖飘忽的声音自风雪中飘了出去,“妖后此番劳师动众是怕打不过我二人么?”
我寻思着这妖后许是已知晓我二人乃出于成华门中,毕竟师父有威望在哪儿,妖后仍有几分忌惮。清了清了嗓子道:“素闻狂山终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与师兄一时兴起,便随意进来逛上一逛。然进入狂山已有些时日,就我二人这等半吊子竟也未被察觉,我等皆为妖族往后的生死存亡而堪忧啊。”
听我说话,妖后两道目光刷刷刷向我扫来,似乎也是恨我得很,许是我多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她竟未觉,这让她面子有些挂不住。毕竟是历经过风霜的人,失态只是须臾,漫不经心瞟了我一眼:“你算什么,无名鼠辈还敢来我狂山盗麒麟草?真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今日无论如何你二人休想活着走出这执念山。”
说起麒麟草,我方想起往日里吉玉所受之苦,此等毒妇,吉玉又怎会是她的对手。佩玖传音于我:“稍后若是打起来,尽量躲我后面!”
我正准备回点什么,佩玖便一副玩世不恭地与妖后道:“我这师妹向来生性顽劣,前些日子竟拿别人的大婚当儿戏,且还玩得不亦乐乎,委实该好生管教管教!”
我许是在雪地中站久了,脚根有些站不稳,身子晃得厉害。佩玖这等不畏强权、不被恶势力而屈服的勇气值得表扬,话说回来佩玖是怕这妖后不将我二人挫骨扬灰,是以使劲儿地添火加油么?
妖后那双妖眼愤怒似喷火,捏着双手咬着牙齿极力克制,只见那九天公主低头在她耳边碎碎念了一番。妖后猛一抬头,喷火的眸子瞥过我,再对雪峰一阵喊,声音不大也不小,道:“天吴老怪,今有人擅闯执念山,欲盗取麒麟草,你做何感想!”
一阵雪风刮过,咆哮声响起:“老子不管你们的私人恩怨,要打架就快些打,老子还等着看热闹,费那么多话作甚?”
这声音之震撼力,如若此山有鸟,那便是“千山鸟飞绝”;如若此山有人,那便是“万径人踪灭”。想这天吴神君许是不屑于趟这趟回水,我回道:“天吴神君乃四海八荒当之无愧的有责任、有担当的上神,定不屑于为难我等这般后起之辈罢?”
又是一阵雪风刮过,咆哮声再起:“你这女娃子好会巧言令色,可惜老子不受你这套恭维,赶紧滚!”
四个声音交响重叠,震耳欲聋。那九天公主好似迫不及待要灭了我,又对着妖后耳边碎碎念一番。刹那间妖后已是杀气外溢,杀心大起。
佩玖眼中划过一丝冷漠,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缓缓道:“有我在,别怕!”。这话以往他说过没千遍至少也有百遍,唯有这次给我以别样的感觉,真实得不容置疑,我愣了须臾,用力地点头!
半空中各式各样的坐骑乌央乌央,妖后双手一摊,双手各持弯刀一把,一声今下,乌央乌央地妖兵策坐骑直向我二人扑来。我就算再不及,然,也不能拖佩玖后腿,使出桃木剑守好防线。
这场实力悬殊的打拼,他们占了绝对优势,砰然巨响,妖后一道火球像雪地击来,佩玖运足了灵力一个巧妙的转换术,将火球原封不动地打回去,打在正扑到一半路程的几头坐骑身上,瞬间化为焦土。
蜂拥而来的坐骑我打得无比吃力,纵使往日里学得再多,也敌不过这各式各样招招致命的妖兵妖将,执念山上顷刻间也是战火弥漫,光芒变幻,黑烟阵阵。
佩玖一边护我一边与妖后等人斗法,寡不敌众,桃木剑仍旧剑舞得飞快,无半点情面可留。这厢我方劈开个妖兵,那厢又飞来个妖将,我忙里偷闲与佩玖道:“佩玖,如若今日我二人就葬身于这执念山上,你最想说什么?”
佩玖施法化解了极速飞来的一团火,再劈开一头坐骑,喘气道:“没有如若,你不会死,我亦不会!”
空中雪花乱舞,寒风凛冽。这厢佩玖竭力突围,我亦拖着一身冰蚕红衣竭尽全力地力求自保。刀光剑影间,那厢云层中突如其来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向乌央乌央杀来的妖兵妖将。有的坐骑被劈为两包半,有的妖兵正举着刀欣喜若狂地朝我扑来,才发现头也不晓得飞身何处!
这等杀戮,令我心尖儿上一阵颤动,战火弥漫、光芒变幻间只听佩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