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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冥自知百年前那场变故生生将他与陆离分在了天涯的两端,而他不信命,更不信他二人此生只是一段孽缘。攸冥绝望地化为原身在苍梧渊上空悲壮地盘旋,彼时,天雷滚滚,暴雨滂沱。
为找回陆离的魂魄,攸冥不顾众人阻拦,化身烛龙闯了离恨天。亘古以来,凡是已魂归离恨天者皆数天命,万万违背不得。
攸冥终以一身火红的千里之躯在离恨天外受了天刑,先是被滚滚天雷整整劈了他九九八十一天,而后又被道道慌火连连烘烤了七七四十九天。
当他血痕淋漓、奄奄一息地躺在离恨台上时,阴司现身,乃问:“烛龙,你乃盘古开天地第一神人也,与天同寿,此番来我离恨天所为何故?”
一百多日的天邢,攸冥已伤到难以化为人形的竟地,索性龙嘴一张,空旷地回道:“百日前一故人已亡,遂寻访至此!”
阴司又问:“故人是谁?”
攸冥勉强撑起红火地龙生,飞身空中,似根五彩缤纷的纽带,煞是好看,乃道:“故人乃是居于流沙之东,黑水之间,不死山上的魔君陆离。”
那阴司一阵大笑:“那不死山上的魔君乃半神半魔,不由六道而来,亦不入我六道轮回。世世飘于乾坤之间,魂魄聚散皆是命数也!”
得知陆离魂魄尚且还在人世,攸冥一阵仓促回了不死山。眉姬公主自知小女难逃劫数,为让小女安然渡劫,遂允许攸冥入住不死山。岂料攸冥硬生生被世人以讹传讹说成了鸠占鹊巢,又因攸冥委实身份尊贵,世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那八十一道天雷,四十九道荒火将攸冥打回了原型,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人身,只得岁岁年年在苍梧洞中修养。一日,派出去的属下回来报,发现杻阳山上,混沌之地昆虚洞中有一股真气盘踞,那真气虽时有时无,却已是魔性外漏,有不少心术不正之人欲据为己有。
那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攸冥欣喜若狂,强制将伤得体无完肤的龙身化为人形,策鹿蜀摇摇晃晃去昆虚洞中一探究竟。这一探,他更是满心欢喜,那似有若无的真气便是那陆离的主魂。为避免心术不正之人占了去,攸冥用锁魂链将那缕孤魂凝聚其中,遮其起息,以保她安然无恙,只盼若干年后再次幻为人形。
时过境迁,沧海变桑田,桑田化沧海,攸冥这一等,竟活生生等了四千九百个年头,这期间也是他自龙生再次蜕变成|人形的漫长岁月。待他再次出苍梧洞时,陆离已成功幻化为孩提,且做了司命之徒。
又是一日,忽发现房中上古神器幻音琴竟能自动出没房门,他使出灵力一探,大为吃惊,里面竟盘踞着六条魂,攸冥始终难以置信,遂又找来陆离的娘亲辨别一番,得出的结论是:那六条魂是陆离的。
攸冥再三斟酌后,方寻得能让陆离魂归的法子。此法子并非无缘无故,必须遵循因果循环,完成她这一世的使命才可。要完成她此世之使命就得找到引线人,以及陆离将要完成的事。
攸冥几经琢磨,在陆离被司命带回成华门的第十年,派属下帝休前去完成这庄使命,也算是报了攸冥之恩。帝休乃万年前攸冥途径少室山是捡回的树妖,只因那帝休不愿沦为妖族人,一心追寻仙道,机缘巧合下,攸冥便准了帝休跟随于他。
此番帝休需要完成的使命乃是持幻音琴重游少室山这块故地,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宋山人发生冲突,彼时,司命自会领悟,更会将忘尘派往少室山积德行善一番,如此一来,陆离六魂就会回归。
奈何世事难料,天不由人愿,造化弄人。这场变故的起因源于那年攸冥救下的一个人——吉玉。攸冥曾探出,陆离四千九百二十年前魂飞魄散之际心中一抹神念飘到了招摇山上,机缘巧合下吉玉得此神念,遂幻化为人形,成了那半神半妖之人。
事关陆离,攸冥又怎会视若无睹。就在陆离幻化为孩提那年,攸冥自狂山的斩神台上救下了吉玉。吉玉在不死山上修养了十七年,终决定另寻他处安身,随后便离开了不死山。攸冥因心系陆离,也没将这档子事放在心上。
一月前,帝休终于有所作为,更是不负众望地在宋山脚下挑起了纷争,忘尘也如计划般地踏上了魂归之路。
彼时,攸冥做梦也没想到吉玉竟自行安生到了宋山脚下,且与忘尘交好,更离奇的是还跟远在少室山的帝休成了亲。帝休在宋山下闹事更深的用意是为了救吉玉,那日忘尘现身时,帝休一时恍惚,竟对她起了杀心。
少室山上若非攸冥去得及时,他自己也难以想象再见佳人,又得等上多少个时过境迁,多少个沧海桑田互换。
夜深人静时,攸冥常常对着月明依稀的苍穹叹气,本是派帝休去完成使命,不曾想却演变成了忘尘来狂山圆滑他二人的命格。每每想起,精致的脸上不禁生出阵阵苦笑,长叹:既是宿命何苦自神伤,只叹造化弄人枉断肠。
千帆过尽,时光荏苒,攸冥再得以见佳人,心中不得不感叹:真真是“物虽非,人却是!”,本以为历经数千年的蜕变后,陆离会变得越发沉稳,奈何,奈何……
一月前,攸冥一阵风将忘尘安然无恙地送去苍梧渊后,对帝休斥责了一番,随即便匆忙地往苍梧渊飞去。他忍住满心的欣喜若狂在洞口踌躇了良久,方举步踏进洞中。
岂料,洞中的光景不禁让他一颗男儿心怦怦直跳,一阵红晕破天荒地布满攸冥的脸颊,他有些错乱地运足灵力方将内心那野兽般的本性给退了去。
再看塌前故作镇定的女子,明眸皓齿不减当年,秀雅绝俗,自带一股神灵之气,神态悠闲,一双眸子依旧美目流盼,两道脸颊梨涡浅笑,颇有远山芙蓉、余霞成绮之态。
☆、第33章 攸冥神君番外2
攸冥心中早已是心潮澎湃,好几次都想大步上前将其揽入怀中。又见她委实可爱得紧,遂在洞中施法暂且止了她的疼痛,使坏捉弄了一番。
少室山茅屋内,夜深人静时,攸冥看忘尘睡得深沉,便整宿目不转睛地盯着怀中之人,就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儿便会消失匿迹,天各一方!
那日攸冥正在不死山下查看魑魅魂,忽然间只觉脑门心一阵颤动,掐指一算,连连皱眉。火急火燎地赶往狂山,干起了足以令四海八荒的人耻笑之事——偷梁换柱。
万万年来,攸冥乃世人口中八荒内最放荡不羁、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他与忘尘拜堂那日,虽不具备天时地利,攸冥仍然满心欢喜,心花怒放。
礼毕后,迫不及待推开房门,见忘尘一袭大红喜袍,头顶红盖头坐立不安地坐在大红喜床上,攸冥的眸中笑意更浓,禁不住又捉弄了她一番。
忘尘那句:“有男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他面上虽笑得人面桃花、春风拂面,然心中既酸楚,又失落。只得无奈叹息:想人间婆娑,全无着落;看万般红紫,过眼成灰。
早在四千九百年前她已将前尘往事忘了去,又何况这世?
在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狂山上,终日与陆离朝夕相伴,笑看她时而嬉笑,时而无赖,时而嗟悼,于攸冥而言,着实算得上偷得浮生半日闲。
那日忘尘打乱了他手中的“江山”,攸冥盯了她许久,他自诩能看透所有人的命数,譬如佩玖与芜荒,譬如帝休与吉玉;他却倾尽毕生所学已参不透忘尘的,是以,强大如他,仍然只能摸着绳子过河!
攸冥起初认为,忘尘只要取得那麒麟草,解了吉玉身上的狂水之毒,便算完成她自己的使命,魂归指日可待。是以那日将忘尘自丹|穴山送回醉方休后,他便去了执念山,用天罩法围住整坐山,试探了四头麒麟神兽的底细。
凡被天罩法罩住之地,外人是看不出有何异常的!攸冥与麒麟神兽自当天傍晚打到次日夜深,整整一天一夜,他也只不过受了些轻伤罢了。
几日后,衣衣前来闹事,攸冥很是清楚衣衣心中所想,也明白她姐妹二人的恩怨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又想着帝休只有借此机会赎其罪过,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遂有意将忘尘气走,不曾想忘尘的反应倒是今他有些意外,见她恼怒,攸冥似笑非笑,心中颇为满意!
许是冥冥之中天也注定,攸冥未算到的是:不待自己处理完帝休之事,忘尘却浑浑噩噩地踏入浮屠殿,误打误撞地进了无花宫的迷障中。攸冥事先给帝休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并非真正地魂归离恨天。
岂料帝休之“死”竟激发了忘尘的魔性,攸冥一度认为忘尘会在彼时魂归,却终是雷声大雨点小,虚惊一场。
见忘尘褪去心魔忘当场晕厥,攸冥心急如焚,不惜损万年神力为她疗伤!不舍昼夜地守在塌前三天三夜。
前日夜里,攸冥见忘尘安然醒来,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是落下,寻思着也该去准备那下弦月之事了!走到门槛边时,又回头看了忘尘良久,终是没忍住,乃道:“还望他日再见时,你能真正做到冰释前嫌!”,不再看她迷惘的表情,大步出了门去。因为攸冥晓得,彼时的忘尘又怎会真正领悟……
今日算得上是阳光明媚,凉风习习,一大早攸冥象征性地去无花宫绕了一圈,果真被那伙儿妖议论得津津乐道,见目的也达到,他便趁乱身策鹿蜀直向执念山奔去。
忘尘说得没错,他确实骗了她,并无下弦月参禅一说,要引开那麒麟神兽,攸冥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舍他取谁?只有他自己亲力亲为,方能给忘尘足够的安全。
攸冥一身玄衣飘飘,负手而立站在麒麟阵边上,脸上的冷漠与那延绵的冰雪如出一辙。神手一挥,使出天罩法将执念山整体罩住,他深知以佩玖现在之力,还看不出执念山被他施法包围的痕迹。
真身进入麒麟阵不多时,攸冥大老远便看到苍茫的雪地中,一女子愣愣地杵在原地,无助得不知何去何从。攸冥怀抱双臂,见她惊慌失措,很是不忍,遂喊道:“忘尘!”
顷刻间,忘尘一个猛回头,想都没想便朝攸冥跑来,几千个花开花落,层林尽染,冰雪融化,终是盼得这么个心甘情愿的拥抱!攸冥满心欢喜,张开手臂,用力地揽住了怀中之人。许是兴奋过度,一时不觉,竟笑出了声!
麒麟阵中变换多端,时而狂雪,时而冰快,攸冥一身修为早已化作原形与麒麟神兽厮打。彼时已与凡人无异,为保护忘尘他受了不少伤!
雪壁边上,锋利的冰块直击向攸冥后背,阵阵钻心的疼痛直抵心头,他却对忘尘笑得很是无所畏惧。就当他感受到怀中之人默默流泪时,禁不住剑眉紧锁,内心悲喜交加,悲的是:她流泪了!喜的是:她居然流泪了!
此后,忘尘独自进入幻阵,攸冥终是拖着血步,无力地靠在麒麟草赤干旁,他很是清楚,自己越发支撑不住了;攸冥也晓得定是自己的原形已受重伤,他吃力地捂着胸口笑得牵强,暗自嗟悼,自己终不如世人所说的那般无法无天!
忘尘再次出现时,攸冥瞥见她眸中的关心,焦虑与不安。他由衷地感到欣慰,与此同时也生出无边的不舍,无边的寂寥,攸冥一度认为,今日也许就是他的羽化之期。
忍着心中剧痛,看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