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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纪若雍今晚第一次提高嗓门。对她而言,在极度的狂喜、震惊之后,迎来的是另一种难以承受的支离破碎,令她几乎崩溃。
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她把它们藏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就用力把它们眨回去,而心痛呢?她……
她好像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自己该拿这种可笑的反应怎么办。
湿红的双眼闪过短暂的空洞,突地她笑了,轻轻扬首仰望门口的好友。“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彻头彻尾的当了一回被抛弃的糟糠妻。”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凄迷笑容,几乎让齐雪琳掉下泪来。
压抑不住心头猛然窜起的一把火,齐雪琳拉起裙摆大步跨前。“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激动生气,当事人却窝在沙发舒服睡觉?起来,齐圣吾,你现在马上给我起来说清楚!”
“丫头,你冷静一点——”
吃惊的杜衫泽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见齐雪琳双手用力揪住戴轮的衣襟猛力摇晃。
“什么……”昏沉的戴轮在这一阵触碰惊扰之后努力眨眼清醒,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药效的控制、脱离幽黑深渊,重拾戒备。
“你是谁……杜衫泽?她们是谁——”
蓦地,“啪”的一声!
被甩了一巴掌的戴轮登时震怒,顾不得脸颊忽然爆开的疼痛,迅速转头瞪视胆敢对他动手的女人——
不知何是已经站起身的纪若雍,仍然高举着右手没有收回,纤细的身躯隐隐颤抖。
杜衫泽和齐雪琳都愣住了,哑口无言。
“你这个女人疯了吗?!”
一滴泪流落纪若雍的眼眶,“我宁愿老天没有听见我的祈求……”
戴轮眯眼瞪她,不敢相信自己没来由的挨了这个疯女人一巴掌,竟然觉得她激动含泪的模样……很美?!
“我宁愿你死了,也不要知道你竟然背叛我!”
“背叛?”
瞪着她突然转身离去的背影,震怒错愕的戴轮只能将视线放在其他两人身上,长臂一挥,愤怒指向纪若雍消失的门口。
“那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走在通往超级市场的人行道上,纪若雍怔怔地仰望蔚蓝的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察觉自己在发呆,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停下脚步的。
那场宴会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吧?
她却好像还被囚在那一夜难堪的回忆里久久走不出来,只会镇日发呆,让雪琳连跟她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她并没有再追问好友或杜衫泽关于“戴轮”的事。
暂时没有。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是不是遭到背叛、是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当了一回被抛弃的糟糠妻,她发誓自己一定会弄清楚!
那么做并不是指望能够得到齐圣吾的道歉或是什么的,只是认为就算要离婚走人,也得清清楚楚的做个结束,这就是她的个性。
是啊,离婚。
如果在这段婚姻里,她的身份只能是个苦苦等待丈夫回家、自怨自艾的糟糠妻,那就太小看她纪若雍了!
多少拾回一些冷静与勇气的她,悄悄握了握手提包,吸气抬头往前走。经过社区里的一幢独栋别墅前,不由得分神望了望别墅前的那个小女孩。
她很难不去注意她,因她用橡皮扎绑的发辫都散落了,几绺发丝不断垂落在她的面前遮挡住视线,然后又被她脏兮兮的小手不耐烦地反复拨开。
女孩身上穿着一件沾了污泥的粉蓝长洋装,纪若雍看得出衣服的质料应该很不错,只可惜现在大概只能拿来当抹布使用。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原本坐在门口台阶上低垂着小脸,拿着树枝拨弄地面的女孩抬起头来迎望她的双眼,扯开嘴角纯真地笑了笑。
纪若雍回以一抹浅笑,然后走开。
听社区管理员说,有人买下这一幢闲置已久的别墅,原来是真的。女孩的父母应该是忙着搬家才没照顾她吧?
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纪若雍继续原订计划,到超级市场采买晚餐的食材与日用品,当她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而那个小女孩竟然还蹲在那里!
她忍不住走上前,放轻音量蹲下身。“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吗?”屋子里乌漆抹黑的一点灯光都没有,难道小女孩被锁在门外?
“爸爸生病了在睡觉。”
“妈妈呢?”
“妈妈还在外面玩,没有回家。”
怎么感觉她的家庭好像……不太健康?纪若雍扯着笑容。“难道没有其他人照顾你吗?”
“管家奶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帮佣阿姨因为时间到了,所以已经回家。”小女孩扔掉手中的树枝,兴奋攀握的手臂在纪若雍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鲜明的污泥印。“阿姨要陪我玩吗?”
纪若雍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小女孩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凝眸瞅视眼前这一张发丝凌乱却天真无邪的脸庞,一股同情与不舍自她的心头油然而生,她忍不住伸手为女孩整理狼狈的外表,继而怜爱地轻摸她圆巧的小头颅。
“等一下再陪你玩,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爸爸吃了药还没睡醒,不能打电话叫披萨。阿姨饿了吗?”小女孩眨着纯真圆瞳仰望她,“要我叫爸爸起床吗?”
如果她爸爸一直不醒,小女孩就得继续孤零零的坐在门口挨饿吗?她没来由的对这一对失职的父母感到愤怒!只是在此之前……“阿姨不想吃披萨,我想吃面,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小女孩欣喜的点头如捣蒜的模样,让纪若雍心疼不已。
说她多管闲事也无所谓,但是她认为自己有必要跟女孩的父母见个面,提醒一下他们该尽的责任!
拉起女孩,为她拍掉洋装上的尘土,纪若雍不嫌脏地牵着沾着污泥的小手,轻轻推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往里面走。
“爸爸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吗?”
“有。可是阿姨不像坏人啊!”
纪若雍轻轻抿起唇角,“能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紧紧牵着她的手,仰起小脸,眼神里的单纯与信赖着实柔软了她的心,仅仅只在刹那间就抓住她全部的关心,也让她生起一股想要好好疼爱女孩的冲动。
“我叫萱蜜!对了,阿姨,你可以多煮一碗面给我爸爸吃吗?”
纪若雍僵立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动弹不得,任由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倾泄。
如果晓得那碗面是留给他吃的,她会事先加砒霜。
不对……应该说假如早就知道这幢房子是他的,而这个叫萱蜜的小女孩原来就是他多年来背叛自己的证据,她说什么都不会踏进这里,更遑论为他们父女俩煮上一顿饭!
压抑着汹涌喧腾的情绪,悄悄揪紧手边的抹布,她瞪着小女孩欣喜雀跃地跳下椅子,奔向饭厅入口处的男人。
因为纪若雍的出现而皱眉戒备的戴轮,在女儿扑上前的瞬间堆起了温柔宠溺的笑容,惺忪凌乱的俊脸不自觉地散发出浓浓的父爱——
她看得心头一阵刺痛,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对她这个妻子,他流露出来的情绪是提防戒备,然而面对他的女儿,他却是满心的欢喜与疼爱。
该死的男人!
他怎么敢在她面前毫无羞愧的显露这一切?在他眼中,她这个妻子就如此的微不足道,连让他流露歉疚的资格都没有?!
纪若雍咬着唇,用力眨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资格看到她落泪,他不配!
扔下手中的抹布,她默不作声的伸手解开身上的围裙。
“我不知道我们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她蹙紧眉头瞅视他,抱着女儿的戴轮双眼在那件粉色围裙上转了一圈,接着淡然落在她疏离愠怒的脸庞上。
“我并不意外,”将围裙摺好放在桌面上,她抬起眼睫迎视他。“你连家里有个妻子都可以把她遗忘了,其他东西就更加微不足道!”
“你!”
原本打算发脾气的戴轮忌惮地瞥了怀里的女儿一眼,吸口气调整情绪后,才再开口,压低的嗓音隐隐透露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你跟你老公的情况,我大概听杜衫泽提过了,我可以体谅你的心情,不跟你计较那天晚上你甩我巴掌的事——”
“为什么你说的好像跟你没有关系的样子?”
“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我是戴轮,不是齐圣吾!这是我衷心的建议,希望你可以尽快改掉乱认老公的毛病!”
纪若雍只觉得自己的手气得都发抖了。
乱认老公?这个男人居然把她说得这么难听?!
抛弃她另组家庭就已经很不是人了,现在他竟然还没有一丝愧疚的把过错推给她,而又出言诬蔑?纪若雍深深地、愤怒地笔直瞪视他的眼,“再也没有老公了,对我来说,我的丈夫已经死了!”
她眼瞳里的愤怒,让戴轮没来由的一窒,听出她话里的颤抖与决绝,更教他的心毫无预警的隐隐作痛——
笑、笑死人了!人家要跟老公决裂,他在这里心痛个什么劲?一定是因为病还没好的关系,连反应都怪得不得了……
“爸爸,阿姨煮的面好好吃,我们也帮你留了一碗哦!”
萱蜜的童言童语稍稍柔和了四周的气氛,戴轮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迟疑几秒之后,再度将视线移向纪若雍。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照顾我女儿。”
“不需要道谢,我并没有那么高尚,如果早知道是你们,我连大门都不会踏进来!”
纪若雍冷冷地走过他们身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下一秒,她却突地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会儿。“你不觉得你应该多放点心思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吗?她年纪还那么小,身边却没有人照顾她。”
“原本有个管家,但因为这段时间她请长假,我一时找不到人替补——”
“那都是借口!”
刹那间,戴轮有些恼了。
“你说的对,是借口!如果你真的那么关心萱蜜的话,不如新管家的职务就交给你担任?”
纪若雍狠瞪他一眼,“不可能!”
“那就不劳你躁心了!”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视着对方,僵滞紧绷的对立就悬在彼此之间。
不想在纪若雍面前矮了气势的戴轮凝眸看她,那一双盈亮眼瞳里的愤怒与不甘示弱教他火冒三丈,可是心头的另一个角落,对于自己能够这样近距离地瞅看这一张生气灵动的容颜,他……
他竟然觉得感谢?!
“阿姨要回去了?你不是说还要表演削苹果给我看吗?”
闻言,弯身拿起手提包的纪若雍迟疑了几秒,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回应小女孩的话,可是……要她毫无怨怼的对待丈夫在外头生的女儿,谈何容易?
五岁的女儿。
这原本只是一个“听别人说”的名词,如今却是一个真实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呵护疼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态度对待萱蜜。
“阿姨,不要那么早回去好不好?”
咬了咬唇,心情纷乱的纪若雍最后选择头也不回的离开,硬下心肠无视身后的稚嫩呼唤。
第四章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没多久前头便传来怦然的关门声,戴轮的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强烈的……
伤心?
她的离开仿佛是他难以承受的痛,开口挽留的冲动是那么地强烈,教他惊讶之余,也不由得暗自困惑。
自己是怎么了?那女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那么他突然的感触究竟所为何来?
“爸爸快点吃面,真的很好吃哦!”
萱蜜轻软的嗓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他抱着亲亲女儿走向餐桌坐了下来,小女孩已经迫不及待的再度抓起汤匙筷子捞面条。
女儿猴急的模样惹笑了戴轮,感冒生病的他对于任何事物都感到索然无味,所以只是瞥了眼前铺放着青菜玉米的简单汤面一眼,直到萱蜜又催促了一次,他才兴致缺缺地吃了一口,没想到那滋味让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