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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了一次,他才兴致缺缺地吃了一口,没想到那滋味让他整个人怔了一下。
他忍不住再低头望了望瓷碗,确定自己刚刚入口的就是方才那一碗不起眼的普通汤面。
“很好吃吧?阿姨告诉我,她会变魔术哦!”
“变魔术?”
萱蜜的圆瞳一闪一眨的,“对啊!阿姨偷偷跟我说,她有办法借到仙女的魔法棒哦,所以可以把我不喜欢的青菜变得好吃。这是秘密,爸爸不可以跟别人讲!”
“好,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瞪着眼前这晚汤面,他忽然感到饥肠辘辘起来。
戴轮唏哩呼噜的吃着面条,几乎要忍不住怀疑,或许纪若雍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具有神奇的魔法。
不过是超市贩卖的普通面条,包装袋都还放在流理台旁:青菜、玉米罐,没有一样食材是希奇特殊的,可是为什么吃在嘴里就是感觉特别顺口鲜甜,由味蕾传递到脑海里的除了美味之外,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
熟悉感?
仿佛在记忆深处,他曾经不止一次尝过这样的味道,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宛如隐藏在回忆迷雾里的丝线,教他想抓却抓不住。
真是的!戴轮烦躁地伸手柔了柔额头,难掩懊恼。
打从遇见纪若雍那一刻起,他就好像一个螺丝松脱的机器人,虽然号称精密无敌,却始终找不到潜藏在自己身体里那个神出鬼没、伺机而动的恼人Bug!
难道他真的如纪若雍缩说的,和她有过牵扯?
“爸爸,妈妈呢?”
“嗯?”
收回思绪的戴轮望向女儿,看见她嘴角边的菜屑,伸手温柔地替她捻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妈妈还在德国玩啊。”
“可是上个月她说在意大利,再上个月在西班牙,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玩累回到我们的身边?”
戴轮轻笑着挲了挲女孩的头顶,“萱蜜觉得寂寞吗?有爸爸陪你啊!”
“可是刚刚阿姨说爸爸生病了,需要有人照顾你。”
他温柔摩挲的大手顿了顿,“她这么说?”
小女孩点点头,为了吃最后一口面,整张小脸几乎都要埋进瓷碗里。
“那一定是因为她不知道躺在楼上的人就是我,才会这么说的。”直觉开口的戴轮,浑然没有察觉自己语气里的恼怒与赌气。
“阿姨有煮饮料给爸爸喝哦,就放在那个水壶里,我看到她把一朵朵的小花丢进锅子里煮,阿姨说那个是菊花。”
菊花?他以为她扔的是砒霜咧……至少也会吐口口水吧?戴轮顺着女儿指引的方向望去,看着那一壶浅褐色的茶汤,竟有须臾的失神。
“阿姨还帮我洗澡换衣服。”
什么?他忍不住微微坐直身,“她到底还做了哪些事?”
“我在外头跟蚂蚁玩啊,可是阿姨说脏兮兮的小孩没有洗干净之前不能吃饭,所以就帮我洗香香了。”萱蜜得意地指着自己的头发,“还有洗头!”
想不到……她是个热心温柔又懂得照顾别人的人?
转头凝视女儿纯真喜悦的容颜,戴轮有些歉疚地轻摸她的头。“鲍尔太太因为家里有时跟我请长假,又一直找不到适任的新管家,只能靠临时帮佣顶替,我还得忙新公司的事情,但是又不能没有人来照顾你……”
“所以要打电话叫妈妈回家——”
“你妈妈没有玩够是不会认得回家的路的,这个问题让爸爸来想办法,OK?”
“不然请刚刚那个阿姨来照顾我啊!我喜欢她,她有仙女的魔法棒,又知道什么花可以煮,我想请阿姨教我!”
戴轮摇头苦笑,小孩的世界真轻松,说的跟唱的都一样好听,她是没看见刚才他们俩暗潮汹涌的模样吗?
“爸爸不是也喜欢吃阿姨煮的东西?”
“我喜欢又有什么用?总之,那个阿姨不会再来了。”而且谁知道下次她会不会把砒霜当冷盘,老鼠药当调味料?
“我可以帮忙想办法啊!”
“你要想什么办法?”人小鬼大的。
“我可以问海绵宝宝啊,他跟派大星会帮我想办法的!”
女孩兴高采烈的模样与雀跃的声音,让戴轮无言以对之余,有不免感到好笑。
“那顺便帮我问一下蟹老板,我的感冒为什么一直好不了?”
“没问题!”
看着萱蜜拍胸脯保证的认真模样,跳着飒眉的戴轮一时无语。
“唉,吃药吃药。”
“爸爸,吃蟹堡可以治百病——”
“你的广告夸大不实,所以我还是相信普拿疼。”
纪若雍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萱蜜。
不对,应该说,她没想到戴轮竟然不负责任到仍然让他的女儿孤零零的蹲在家门口拨树枝玩泥土!
该说他们家的家教方针很朴实吗?
现在小孩子玩的几乎都是游戏电玩,坐在冷气房里不是打电脑就是看电视,怎么这个小女孩就喜欢蹲在炙热的门外晒太阳?
纪若雍的视线不自觉地停驻在那一抹小身影上,萱蜜孤单玩耍的模样和脏兮兮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在阳光下蜷蹲着喃喃自语的侧影,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疼……不不,别再想了,这并不关她的事!
悄悄抓紧皮包,她刻意将脸撇向萱蜜的反方向,打算在小女孩没发现自己之前快步走过。
“阿姨!”
噢,闭了闭眼,她洋装没有听见的继续往前走。
“阿姨!我在这里!”
稚嫩轻软的嗓音仿佛具有无形的魔力,悄悄拉住纪若雍的心,明明想表现得冷漠无情,却总是无法真的硬下心肠。
“阿姨?”
一直软嫩的小手忽然轻轻握上她的手,纪若雍只觉得心头的某个角落也仿佛被抓住了一般,强装出的冷硬在松动……
“阿姨陪我玩好不好?”
“不行,我跟别人约好了,赶着要出门。”
她不自然地伸手拨开小女孩的手,自以为冷漠的态度下,却仍然不忘保留一丝温柔,下意识地缓和回收拨开的力道。
“那你可以赶快回来吗?我会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对小孩凶一点,她是不是就会惧怕的远离了?“阿姨没有时间陪你玩,快点回家去!”是啊,就是这种态度没错!记住,不管这个小女孩有多么可爱,她都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是齐圣吾背叛她的铁证!
“可是我想吃阿姨煮的饭。”
“我没空煮给你吃!”
这个孩子该不会又饿着肚子了吧?真是的,齐圣吾到底在干什么?有种在外面跟别人生了女儿就要照顾、就要养啊!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等阿姨回来以后就有空陪我了。”
“你要一直待在外面?在大太阳下?”
“因为在外面才会有好事发生啊!”
“为什么?”
问出口的同时,纪若雍忍不住懊恼地低咒自己的多管闲事。
她并不需要了解这个小女孩的事好吗?所以别问也别管,装聋作哑就是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吗?
“在外面才看得到爸爸下班回家,有一次我还刚好碰到妈妈回来哦!”萱蜜开心地笑着,像是在分享秘密的喜悦。“所以待在外面才会有好事,我喜欢在外面一边玩一边等。”
即使在大太阳下?就为了等爸妈回家?
一瞬间,她气极了!又气,又心疼……
好事?纪若雍默默敛眸凝视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颜。即使自己表现出厌恶或不耐烦的模样,在萱蜜眼里却依然认为遇到她是好事?
莫名的歉疚悄然无声地在她心底蔓延开来,教她连嗓子都哑了。“为什么呢?我对你很凶……我并不喜欢你呀!”
“阿姨喜欢我啊!你会陪我,会发现我肚子饿然后煮饭给我吃,还会帮我洗澡洗头,那样好舒服哦!”
说道这个……“你又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都是爸爸啦,他笨笨的不会帮我绑头发!”
“新管家呢?”
“爸爸说他会赶快找。”
那个笨男人,这一点小事也要拖那么久!如此说来,新管家上任的这段空档,真的要留下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和临时帮佣一起生活?
“阿姨,你一定要出门吗?”
“对!”她决定不再当以个傻傻等待丈夫回家的糟糠妻,她要开始朝自己的梦想迈进,而今天正是展开行动的第一天!
“这个给你。”
纪若雍低头一看,发现萱蜜慎重其事的将一截小树枝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它是我的宝贝哦,抓蚂蚁或蚯蚓都很厉害哦!”
妈啊!“好脏,我不要!”
她直觉地将它扔在地上,直到看见小女孩失望的表情,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残忍。
“不脏啊,它是我的幸运符耶!”萱蜜急忙蹲下去捡拾,“就是因为它,那一次我才等到妈妈回家。”
“……总之我不需要。”
强烈的罪恶感让纪若雍机会不敢直视萱蜜的双眼,小女孩委屈眨动的眼眸、散乱的头发和脏黑的脸庞,都让她急于逃离。
“阿姨,幸运符……”
“我说了我不要!”
踩着急促步伐的纪若雍不再望向那个瘦弱的小身躯,急急越过人行道,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便马上坐进去。
砰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那抹追过来的脆弱小身影转眼间便被她区隔在外,迅速远离。
对,就是这样,这样就对了!萱蜜是齐圣吾的女儿,自己不需要担心会伤了那个幼小的心灵,毕竟她得到的伤害更多!
不断对自己心里建设的纪若雍,疲惫地想讲脸庞埋进摊开的掌心里,却看见左手沾了一抹泥土。
遇到阿姨……这也是好事哦!
阿姨喜欢我啊!你会陪我,会——
不期然地,一的泪掉了下来,落在掌心里。
纪若雍挫折的紧紧闭上双眼,瘦削的肩膀微微怞动。
噢,她好讨厌自己!
讨厌将大人的恩怨迁怒到无辜小孩身上的自己,讨厌带给她伤害与难堪的齐圣吾,讨厌无论如何都无法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自己!
“司机,停车……请你停车!”
在楼上哄萱蜜睡觉的纪若雍,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的声响。
十点二十分,应该是他回来了吧?
原以为齐圣吾至少会上来看一看自己的女儿,想不到却始终没有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她忍不住动怒。
这一对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为生了小孩之后,就没有任何责任了吗?!
趴在床边,伸手轻拍睡着的小女孩,纪若雍等萱蜜更加熟睡之后,才起身调高空调的温度。
轻轻地拂开小女孩粉颊边的柔软发丝,那张纯真无邪的酣眠睡颜宛如天使一般,让她情不自禁的悄悄流连。
她的决定是对的。纪若雍忍不住再一次告诉自己。
暂且不管大人之间的复杂纠葛,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需要人照顾,那么,就由她来吧!照顾萱蜜直到新管家到任为止。
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她微撩裙摆,准备下楼告知齐圣吾她的决定。
只是他既不在餐厅也不在书房内,正当她以为自己听错,以为他并没有回家时,忽然发现一具高大的身影就瘫倒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吓了一跳的纪若雍倏地倒怞一口气,惴惴不安的悄悄靠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疲累瘫倒的齐圣吾。
可恶的男人,她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不是被气死,就是被他吓死!
纪若雍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却反倒被他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和额头上的薄汗给引去了注意力。
难道他的感冒还没好吗?
迟疑了几秒,纪若雍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意外的高温滚烫让她大吃一惊。
“你这个笨蛋!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早点回家休息?”
沙发上已然陷入昏迷的戴轮只是难受的声吟一下当作回应, 奥热烦躁的他开始拉扯颈脖上的领带。
“别动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纪若雍担心他在昏昏沉沉间会把自己给勒死,只好走上前蹲在他的身边替他解开领带、松开衬衫的几颗纽扣。
掌心下是他被冷汗湿透的衣裳,她一边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