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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无岁月,岑青不知疲惫地挖动河水,十殿阎君早已惊动,地府的阴兵鬼将也聚集在忘川河的远处,却只是遥遥观望不敢走近。一来是谛听神君悄悄阻止,二来他们也担心被河水卷入忘川,从此永世沉沦。
“罢手吧,岑青。”
直到有一日,河面竟然真的下降了一分,谛听神君才忍不住眼角跳动,忍不住出口劝阻道。
岑青丝毫不为所动。
谛听神君猛地朝黄泉路上望去,发现那里时时刻刻被忘川河水滋润,已经生出了一片绿茵。
那是无数被阴风吹碎的亡魂聚合起来,在不毛之地上重新化作的生灵。
“彼岸……”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无所不知的谛听神君也忍不住轻轻战栗。
那些本该永世沉沦的魂魄,居然以这样的形式再次复生。
无尽虚空之中,地藏轻轻颔首,叹息一声,捻指从莲花座上摘下一朵花瓣,抬手抛出。
整条忘川河水宛如被煮沸,一瞬间变得翻腾不休,一条条亡魂从那水中升起,又缓缓消散,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烟花,阴兵鬼将们悚然地望着河水上方,就连岑青也被惊扰,停下了继续挖掘河水的举动。
破碎的亡魂如雨似雾,降落在黄泉路上,绿茵无边无际地铺展出去,生根、发芽、抽苗、长叶、吐苞……
花开。
“善哉!大尊者。”
彼岸花开,亡魂超度,谛听神君遥望虚空,双手合十。
片刻之后,他显出身形,冲着岑青深深地躬身施礼:“一念之仁,彼岸花开,青蛇元君功德无量。”
“谁稀罕你这功德。”岑青不屑道,但是她随后怔了怔,因为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而且此人的形象颇似李旦曾经说过的人,“你就是白狗子?”
白狗子三字一出,无数的阴兵鬼将几乎恨不得立刻堵上耳朵,十殿阎罗表情诡异,无限虚空中的菩萨也笑了笑。
谛听神君一头黑线:“吾乃谛听。”
岑青认出了他的声音就是当初提示她脱离黑狱的声音,收起枪支:“我听说过你,怎么?又想渡我入佛门?”
“你已渡亿万亡魂,功德亿万,若能入佛门,可为菩萨跟前胁侍龙女。”谛听合十道。
忘川风平浪静,再没有一个亡魂在其中,虽有菩萨无量法力点化,但菩萨也是受岑青所感,功德自然要算到岑青身上的。
十殿阎罗微微色变。
一旦青蛇化龙,又是菩萨跟前龙女,那她屡次搅乱地府的事情就要轻轻揭过了?
片刻之后,岑青挑起唇角,望着谛听神君笑道:“龙女啊?我不稀罕。”
杀不掉的就招安,这种伎俩实在讨厌。
“张铮不在忘川。”岑青冥顽不灵,谛听神君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有似无地朝地府深处看了一眼。
岑青愣了愣。
“他本是童子转世,自有高人相护。”谛听见岑青依旧不明所以,忍不住又提醒道。
“童子?”岑青这才想起白素贞曾说过张铮这厮是捡香童子转世,不过不知道他到底替哪位大神捡香送信,“太上老君的童子,还是观音菩萨的童子?”
“孽畜!可恼!”
南海紫竹林,观世音赤足披发坐在金池畔,玉足轻轻戏水,一尾锦鲤游过来,被她挥手赶开,轻轻叱责了一句。
不知是在骂金鱼,还是在骂岑青,抑或是在骂谛听。
紫竹林内外一片静悄悄,巧合的是,既不见无善财童子,也找不到善财龙女。
地府忘川河上,岑青向谛听点点头:“我且信你。”
“善哉。”谛听点头,遁入了虚空,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岑青转过身,面对无数阴兵鬼将,落下地面:“张铮呢?还有苏州知府之妻陈夫人的两魂呢?”
“放肆!”
有鬼将喝骂道。
一骑冲出,马身缭绕着漆黑的火焰,鬼将舞起大斧杀气腾腾地直奔岑青。
下一刻,岑青与他交错而过,抓住透过鬼将的枪身。身后战马嘶鸣,瑟瑟发抖,而鬼将则烟消云散。
岑青横枪前行,无数阴兵竟被她的气势骇得后退了一步。
“此枪,枪名噬魂!”
魂兮归来
别再招魂了,我的朋友们。
一年多来,偶尔翻起这篇拙作,看着大家在下面的留言。温酒既惶恐又惭愧。
惶恐的是一本连作者都要放弃的书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惦记,惭愧的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一放许久,再掂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沉重。
这一年多来,终于重新立定脚跟,我偶尔也会看看其他,发现自己渐渐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文潮流了。
只不过温酒曾经应承过的话,到现在也不敢忘记。
完成这个故事,不管其它。
所以,依旧关注着这本书的朋友们,温酒对不起你们,同时也谢谢你们。
非常感谢。
清明就要到了,千万别再招魂,我已经回来了。
晚上看情况再码一章。
第四十三章 化身
森罗威严,冥府铁律,天道轮回,执生掌死。
古往今来,有谁敢挑战?
区区青蛇,不过千年妖仙修为,竟敢扰乱地府,实在是十恶不赦。
在岑青杀掉第一个鬼将之前,地府一众都在作如是观。
直到他们便看到枪尖刺透了那名鬼将,如戳破了一个泡影。
啪的一声。
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
人死变鬼,鬼死变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然而这蛇妖的枪让鬼众直接消散成无声无色的希夷,变得如同那些化为彼岸花的无信者一样。
他们是阴兵,是鬼将,是阴魂中的骄雄,是鬼中的王者,怎么能变得像那些连轮回都无法踏入的无信者一样?
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变成花朵。
岑青持枪一步步前进,他们也在一步步后退。
有许多不怕死的鬼将呵斥抽打着让阴兵冲上去,甚至不惜因此砍翻了几名阴兵,但依然阻挡不住阴兵后撤的趋势。无奈之下,他们连番冲出阵型,再次化作岑青枪下的肥皂泡。
一枪震慑万鬼。
最终,阴兵鬼将潮水般让开道路,岑青踏入了冥府地界。
前面便是她曾经来过的枉死城。
“青姑娘且留步。”
枉死城门口,不见往日淫猥的鬼卒,只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拦住去路。
“呵呵,大白小黑,记得上次见面你们还叫我青蛇郎君呢,怎么如今又呼错了?”既然是熟人,岑青暂时也把枪尖指地,笑道,“我虽然敬仰二位,但若是拦路却不行。”
“你要找的陈夫人的鬼魂马上送来。”黑白无常语调冷漠道,“你为救人一命,那陈夫人也命不该绝,只不过临产气虚二魂散溢,判官已在生死簿上查清。你拿了她的魂魄,速速归返人间就是。”
“你们知道我真正为何而来。”岑青摇了摇头,把枪抱在怀里拱了拱手,“今日若寻不到张铮神魂,我绝不返回人间,请让开去路,不要让你我为难。”
“孽畜!只怕你今日想走也走不掉!”
枉死城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怒雷般的大喝,黑白无常脸色微寒,侧身让开道路。
岑青抬起头,只见到从城中快步走出一员金盔金甲的将军,手中的武器似鞭似锏又似棍,眼睛喷火地死死盯着她。
“你是哪方毛神?”
这将军装束打扮有点儿像门画,而且浑身神光,应该不是地府中人。
“我乃是你韦陀爷爷。”
那将军狂奔出城门,挥动金刚杵朝着岑青猛然砸下,口中暴叫如雷:“你杀我座下鬼侍,我便拿你抵命。”
“鬼侍?”岑青举枪格挡,被压得身形一矮,瞬间闪身并且收起噬魂这才想起一桩旧事。
貌似六年前在临安,自己杀掉一个叫做什么宋什么狗或者虎的泼皮,惹来黑白无常,提到那条狗竟然是韦陀座下的小鬼,因为一桩屁大点儿的事情居然要折磨一个商人九世才罢休。当时她就猜到这神仙小心眼,却没想到居然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能够不顾身份亲自追到地府来寻仇,果然是睚眦必报。
此时已有鬼卒押解着陈夫人的魂魄过来,那韦陀朝后看了一眼,面目狰狞地笑道:“你杀我座下小鬼,我也杀你一条鬼魂,然后再取你性命。”
说话间,他那金刚杵一个回环,竟然朝着陈夫人砸去。
岑青的瞳孔瞬间竖起,挺起长枪,如星斗旋转着陡然刺出,一道道灵波如巨龙咆哮而出,隔开了韦陀的武器。
枪出如龙,斗阵再现。
“我们先送陈夫人魂魄还阳。”黑白无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一神一妖间的争斗不可挽回,喊了一声,牵拉着陈夫人的手消失在原地。
“有意思。”
韦陀目送黑白无常破开阴阳离去,眼中凶光闪动,不过终究顾忌一丝脸面没有追赶,而是重新转过身来盯住岑青。
磅礴而凶悍的气势如山压来。
虽说三年前岑青能硬拼星君,并且依仗焚天完成两杀,但那毕竟是人间,星君力量受到天道束缚,而今在地府,她才首次感受到神佛的伟力。
如山不动。
如海难撼。
她咬紧了牙关,闭上双眼,噬魂枪在周遭转动起来。
与神魔的相遇中,哪一次她不是在挣命,哪一次她不是在厮杀。即便你是天庭神将、佛陀护法,那有何妨?
“雕虫小技!”
韦陀冷哼一声,挥动金刚降魔杵,直冲过来,猛然砸下。
他有神力可托天。
便能一力破万法。
一杵砸下,岑青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都被困束起来,枪术“七尺”在这空间中如同搅动着粘稠的泥浆,不断地迟缓下来,而灵感之中,那金刚杵如山岳般巨大,遮天蔽日地覆盖下来。
“轰!”
地动山摇,枉死城的城墙在这一击的震动下倒塌大半,城中一片鬼哭神号,判官惊惶奔逃、夜叉战战兢兢。
“不堪一击。”
韦陀冷笑一声,下一刻,他正要抬起金刚杵,却觉得似被什么吸在地上一般,摇晃了两下,才勉力拔起,猛然瞪大了双眼。
地府坚硬如铁的地面上,原本应该灰飞烟灭的青蛇妖仙却捏着他的金刚杵随风而涨,他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被对方结结实实地吃下。不仅身上连一丁点儿伤势也没有,而且力量更是比方才强上了千万倍。
岑青知道他在想什么,抬起手掌,把掌心一段碎裂的发丝轻轻吹去,冷笑道:“好厉害的招式。”
“**玄功!”韦陀后退了一步。
“或者叫做天鹏九变。”
岑青淡淡地回答道,地府此行危机重重,因此她一直遁在虚空,只用妖仙修为的分身前行探路。
可惜此刻分身在韦陀一击下崩溃消散,以至于她不得不用真身显化。
好在真身分身宛如一身,她的道心在何处,何处就是真身,因此分身刚死她的真身已现,也怨不得韦陀惊恐。
“妖孽,你从何处得到金翅大鹏的功法?”韦陀又后退了一步,金翅大鹏乃是佛祖护法,他不过是区区金刚力士,若是这蛇妖与金翅大鹏有关系,那么他才真叫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