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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岁月并不是弹指一挥，你要能够耐得住寂寞和清苦，严守使者严苛的规则。
你能做到吗？”界首大人问。
“界首大人，您能给我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
寂寞、清苦和严苛的规则我都能承受。”莫莫答。
“但，我有一个请求。”
他的眼底跳过一丝得意，她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
贪婪、自私、丑陋，看吧！现在就要露出她真实脸孔了。
但是，他心中的鄙夷却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界首大人，我相信您是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中天，也许，从我踏进中天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在您的掌握之中。
所以，我不会在您的面前说谎。
我要拯救前世追随我的部下，请您容许他们进入轮回。
让他们脱离暗无天日的生活。”莫莫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显然，他没有想到，她提的要求竟是这个。
“这……”他沉吟半晌，“你只有一个机会。
你确定，要用来交换这件事吗？你要明白，救赎了他们，你的愿望就彻底成了泡影啊！”他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扑捉到犹豫，哪怕是一丝也好。
莫莫微笑地点头，“是的。”
“你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界首大人的眼里满是迷惑，“进入心镜迷踪林的人都是不择手段的争取，再争取。
你是第一个选择放弃自己的人，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莫眼眸之中是一片坦荡的澄澈，她坚定地望向他，道：“界首大人。
这段时间我已经体会到了曾经做梦都不敢想象地幸福，也付出了我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
今天，无论题目是什么。
我都无法选择。
在我心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地性命更重要。
如果。
再用一个千年，可以换得他们的幸福，我也愿意。”
她地一番话令界首大人的笑脸渐渐敛去，他表情凝重的看着她，道：“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
“是什么？”莫莫纳闷地问。
“进入心镜迷踪林的人。
心底最隐秘、最深沉的欲望都会实现。
它是最真实地灵魂显形。
有的人，永生永世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
有的人，被自己真实的一面吓到。
还有的人，会选择放弃轮回。”界首大人的身后如水波一样荡漾开来，一个透明纯澈的世界出现在那里。
她和他站在这头，仿佛是看那镜子中的世界。
“我想，你应该看过之后再做选择。”
阳光灿烂的早晨，莫莫拿着一只水壶在阳台上浇花。
厨房传出阿肯快乐地哼唱和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阿肯，快来看！快来看！”莫莫惊喜地喊。
阿肯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炒青菜边唱着歌、边踩着舞步从厨房里转出来。
“娘子！相公来也“开花了！开花了！”莫莫兴奋地指着花盆中那几朵嫩白色地小骨朵“阿吞神啊！感谢您，我家娘子的花可算开了。”阿肯夸张地对着天空高呼。
“快来！你快来看啊！”莫莫急切道。
阿肯放下手里地菜，舞步旋转着旋到她地身边。
从背后轻轻拥住她略略凸起的肚子，深情无限地道：“我希望我们地女儿会像这花儿一样美丽。”
“我想要儿子。
我从来就没生过儿子。”莫莫向后靠进他的怀里。
“莫。
我今天说过我爱你了吗？”阿肯很严肃地问。
“说过了啊！起床的时候就说过了。”莫莫肯定地点点头。
“我爱你！那就再多说一遍。”阿肯笑眯眯地在她的耳边轻轻道。
“你看到了。
他很幸福。”界首大人说道。
莫莫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
紫色的眸子紧盯着阿肯的脸。
那洋溢着幸福的脸。
幽幽地道：“界首大人，能告诉我，阿肯的幸福是用了什么做为代价吗？”
“他放弃了永生，放弃了轮回。
交换和你一世的幸福快乐。”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动容。
画面如水般化开，再度凝结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莫莫站在人行道的一头，等待绿灯。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激淋，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绿灯亮起，她随着人群走动，边走边低头翻找着包包里的面纸，因为只有一只手，翻起来分外费力，她也越走越慢，街灯已经在这时候变成红色，但她却没有发觉。
车辆飞驰到了近前，眼看就要撞上仍毫无所觉地站在道路中央的她。
“嘎！”几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同时响起。
莫莫一惊，抬头才发现车子紧急刹车在离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她眨眨眼，连忙抓紧时间快步跑到安全地带，身后是司机们受惊过度的大声怒骂。
“那是……”画面外的莫莫指着刚刚在她周围一晃而逝的那道淡淡的影子问。
“是秦月。”界首大人答。
“他选择成为了你的保护灵。”
“保护灵？”莫莫纳闷地自语“即使在心镜迷踪林里，他仍然无法卸下猎人族和血族之间的世仇。
他已经是猎人族的长老，并征服了血族，他就要继任猎人族的族长之位了。
可是，他却用他一生的梦想交换了成为你的保护灵的机会。”
莫莫终于看清了，那道淡淡的影子就跟在她的身边。
有时会为她拂起鬓边垂落的发丝，有时会帮她抵挡住人潮的拥挤。
当她驻足橱窗前的时候，他就专注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挣扎掩饰，那里面是一汪比海还要深沉的爱恋。
“界首大人，您让我看这些……是为什么？”莫莫垂下眼去，她无法再看下去。
秦月眼里的深情让她不敢直视。
“唉……”他一声叹息，挥挥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不见。
“你仍然不打算改变初衷吗？”
“不，我不改变。”她摇摇头。
“没有你，他们永远无法从这里出去。”他紧盯着她。
“界首大人，我还有可以交换的筹码吗？”莫莫抬起眼，双眼炯炯地望着他。
“什么？你……想要交换什么？”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充满期盼地看着她。
“让所有的人忘记我。
那样，他们就可以过平静的生活。”莫莫坚定地道。
界首大人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无法言语。
“你……莫莫，我决定给你一点时间，你想想吧！我会再来。”话音未落，界首大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莫莫的眼开始微笑，呵呵……中天界的人啊！果然，还是天真的！是不是经过过滤之后就变的单纯了呢？她只是尽责地扮演了一个舍生取义的角色，就换来了所有愿望的实现。
偷“还灵石”？怎么偷？自身难保的如此境地，若不示弱怎么能够救赎还在苦苦等待自己的部下们呢？这场心理较量她是赢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凉凉的痕迹。
莫莫扬起脸，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泪止住。
秦月说的对，眼泪不适合自己。
如果，必须有人付出代价，那么就由她一个人承担好了。
“莫，何必呢？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的。
你可以很轻易的就拥有幸福啊！”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是阿东。
他沉静的眼看向前方，语气轻松的仿佛只是在闲聊天气。
“阿东，还记得刚果那次行动吗？”莫莫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痕。
“劫杀图列将军，怎么会不记得。”阿东道。
“那是我唯一一次被敌人抓住。
他们把我关在大笼子里，派了重兵把守。”莫莫的记忆一下子回到那个时候。
“想以我为饵，诱杀雷。”
阿东搭在她肩头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为了要掩护我们撤退，你故意被抓。
莫，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明明是有机会逃脱的。”
“当时汉斯负了伤，雷的位置被敌方的狙击手强火力攻击。
我是可以成功逃脱，但是，我若把火力撤掉，你们逃生的机会就只剩下六成。
阿东，与其四个人同时危险，不如用一个人去换取三个人的生存机会。”莫莫伸手进阿东的上衣口袋，“有酒没有？”没费力，她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扁平的酒壶，拧开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火辣辣的一路滚烫到胃里。
“你这家伙……总是有好酒。”
“莫，现在不是在战场上。
你可以选择自私，没有人会怪你。”阿东看着她，目光深沉。
“我会怪自己。
从小。
命运之神就没有眷顾过我。
它一样一样的把我珍爱的东西拿走。
我的妈妈、我地童年、曾经一起的朋友。
呵呵……”莫莫弯下腰去，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
她微笑着，任它就那样掉落。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它还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好吧！如你所愿。”界首大人地声音于虚空中响起，身边的阿东在这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莫莫地眼忽闪了下。
手里的酒壶也如空气一样化了去。
“界首大人，何必试探我的心意呢？我说过，不会在您的面前说谎。”莫莫用双手掩住脸上的泪痕，睁开眼时，她地眼内已是一片清明冷凝。
“咦！你怎么知道是试探？”界首大人惊异道。
他是哪里漏出破绽？没可能啊！
“阿东，从不喝酒。”她面沉如水。
“能告诉我，你怎么看出破绽的吗？”
“本能。”莫莫答。
“嗯……”界首大人沉吟着，“好吧！我承认。
你是第一个成功通过考验的人。
你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但，你也要担任中天使者满两千年期限。”
“谢谢界首大人。”莫莫低头致谢，脸上表情淡淡的，不喜亦不悲。
再抬起头时，眼前景象已经焕然变化，漆黑消散。
富丽堂皇的大殿闪烁着金光。
莫莫惊讶地抬头看着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界首大人。
他面容严肃，声音威严。
“莫莫，告诉我你对人界看法。”
“活着。”莫莫答。
“活着？可以解释一下吗？”王座上的界首大人朗声道。
周围有清浅地呼吸声。
莫莫以余光观察，发现这大殿的两侧站满了盛装华服的官员。
“没有对与错。
人们在努力地活着。”
“一旦。
成为我中天的使者，将必须恪守使者严格地规范。
你能做到吗？”
“现在说做不到。
你会怎么样呢？”莫莫心里想着，表面上却垂下眼帘，做出恭谨地样子。
“定当竭力。”她大声回答。
“你愿意引渡亡灵，并尽忠职守吗？”界首大人问。
“是的，界首大人。”莫莫答。
“以己之身，抵己之罪。”界首大人淡淡地道。
“这是你地腰牌，从此刻起你就是专司引渡出逃精魂的使者。”
同时，莫莫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方精致的托盘。
托盘之上摆放着一块通体纯绿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