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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路可走。”
洛平川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为什么一年前在龙临山庄里是别人的妻子,一年后又跑到了契沙王的床上?而现在,又一定要留在荆棘城与他们一起守这里?
但这次,他强烈的好奇心没有蠢蠢欲动,他甚至潜意识里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女子脸上,写着哀伤、无奈、痛苦……更多的,却是对生活的淡漠。
而这份淡漠的背后,一定不会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的东西!
“女人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疼自己的男人,然后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娶了或嫁了,抱抱孙子,过过天伦之乐,那才是幸福。”他轻声叹息,很轻很轻。
宁夏靠着窗棂,视线没有焦点,微风轻扶脸庞,带来春天特有的懒散倦意。空气中还能闻到芬芳的青草香,这样一个美好的春天,杀戮却即将带着血腥味和焦味,弥天盖地!
“我没有那个命。”宁夏轻声说,那声音,轻灵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如果待会有什么状况发生,你一定要离开,回到王的身边去!”洛平川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
“为什么?”宁夏抬起头,望着他。
“因为你是女人!你是我们王的女人!契沙军中每个士兵,都是铮铮铁汉,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死在一个女人后面!”洛平川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能办到吗?”
“如果我说不能呢?”
“我会把你绑起来,现在就送回去。”
“好,我答应。”
布置完毕,洛平川在城前点兵。
他把三千人分成两组:一组在邦什军来的路上做伏击,一组在城边埋伏,为晚上做好充分准备。埋伏是为了减少敌人数量,宁夏的计划看似很好,但五万人,是否全会进城?答案并不确定!所以这次伏击的意义,不是能够歼灭多少敌军,而是让他们起了疑心,从而全部驻扎进城中!
伏击战除了从心理上压迫敌人外,第二个目的是尽量拖慢他们行军的步伐!宁夏的计划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至少多拖一点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多一份等到援军的希望!
而城中这把关键的火,由他来放。
这是最危险的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许多将士争着要去做,但都被洛平川拒绝了。
没有人会比他更合适!
宁夏看着他,忽然觉得战争很可笑!做为将军,把部下的生命捏在手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呼吸不过来的压力。
宁夏想参与伏击,洛平川不同意,只留下布置城外埋伏的阵营。
仗着对地势的了解,契沙军二千余人赶去第一个伏击点。
其实一路上,只有两个可以伏击的地方。
一是峡谷,当然,并不是很陡峭的峡谷,只有不算太高的山坡,可过了这山坡,是大片荆棘地,这就保证了只要他们逃进荆棘地,敌军就无法追击!
二是林地,林地有很强的隐蔽性,攻击力不大,但安全性相当高,能尽最大限度拖延时间!
对这两处设埋伏的收效,洛平川并不抱有多大期待,可至少,垂死也要挣扎下!另外他也在赌,邦什会以为他们要死守城门,而不是出城打伏击!
洛平川自己带军去了,留下太守、宁夏以及一千人在荆棘城。荆棘城周围没有特别高的山,没有特别急的河,这一片片的荆棘地就是最天然的保护层!
所以荆棘城中的百姓,几乎每家都有特制用来穿梭于荆棘地中的皮甲。太守带了人全部套上特制的皮甲,进入城边的荆棘地中,他们要在这里埋伏起来,等到洛平川回来,城内燃起了火,他们就可以冲向四门,做最后的抗争了。
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弓,一千多人,安静地连颗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的见!
或许他们今夜会死在这里,但他们也可以消灭更多的敌人!他们会以命守护荆棘城,就算是同归于尽!
入夜。
太守焦急地等待着,直到荆棘地后面隐约听见了错乱的脚步声,他才一喜,那定是伏击军绕小道回来了!
洛平川身上有些脏,也沾了些血迹,气色却很好,那应该不是他的血。他把跟回来的士兵交给太守,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虽然没有给敌人造成致命打击,却多少损了他们的兵力,我方受伤五十多人,死亡三名。”
太守点头,赶紧安排回来的士兵埋伏在指定地点,而洛平川则一个人潜入已经空了的荆棘城。
那晚没有月光,几乎可谓“伸手不见五指”,恰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起风了。
洛平川站在城头,忽然有了一种藐视天下的豪迈。原来天地之大,不过如此!人命相衡,也不过如此。
今夜,就让荆棘城的火焰,照耀契沙神圣的土地吧!用邦什数万将士的鲜血,托起一枚火红的满月!
作者有话要说:表急~一个一个虐,每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不下去的出来吼一声,呼吁声高了我就会收敛住~
掩面笑走~!
火烧荆棘城(下)
两个时辰后,邦什军开到荆棘城城门外。士兵手中的火把,把暮色的天空照得通体血红,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是一种诡异得让人窒息的气氛……
洛平川在城楼上看见这一幕,心中不免一阵寒毛耸立,难怪刘民会坚持夜攻,他的部队简直像支恶鬼队,士兵脸上都涂上了血红的印泥,在火光忽明忽暗晃动下,格外阴森。他们没有呐喊,也不擂鼓,午夜十分,却能在心理上给人带来最大的压迫感。
作为一种战术,这是相当特别的了。
荆棘城大门敞开,他们先是犹豫了下,接着派先遣小队进去查看。
一个时辰后,所有在城外的驻军全部进城,四门关闭,更旗,正式宣告荆棘城为邦什军控制。
但是邦什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邦什驻军占领荆棘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搜城,收集起掉落的物品和武器,然后整顿军队,安定下来后,刘民吩咐各将休息。
刘民当然是开心的,今晚又立大功一件!本来以为路上遇埋伏,这荆棘城会很难攻下,却不料等到的是一座空城!除了遇埋伏过程中损失的兵力以外,可谓不费一兵一卒。
想来是荆棘城守军见守不住城,也阻止不了邦什军,便弃城而去了吧!
刘民吩咐下去,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日报了雷丞相定能得到奖赏!
两个时辰的整军,分开休息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夜色深沉,正是传说中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洛平川坐在一个不起眼的柴房的梁上,手中的火折子被抛起,落入手中,再抛起……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他的夜视能力达到极限,全完适应了黑暗,柴房门口透出的微弱的火光已能让他看见四周了。
轻跃下屋梁,踩在地上,像猫一样悄无声息。
刚推开门,他忽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声音似乎来自不远的地方,却距他还有段距离。他顿了顿,身影一闪,融进了黑夜中。
嘈杂声越来越响,洛平川跃上房顶,看到离他所在之处隔了三、四栋房子的一处民宅起火了,火势很大,在风中大有蔓延之势。这时候,另一处地方也开始冒出火光,洛平川眉头轻皱,这是邦什军自己用火不慎,还是老天在帮忙?
无论是哪种,对他而言都是喜讯。
黑色的身影悄然在屋顶穿梭,早就铺就的稻草很容易点燃,分一些往地上扔去,地上的稻草便轰然燃烧,火势以不可阻挡之势窜起,像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吞噬夜色。
周围越来越混乱,洛平川跃上俯衙顶,这里大约是刘民的住处,他自然不会放过。
屋顶呈“人”字型,洛平川向高处移过去,忽然对面闪出一个脑袋,与他的相距不过三尺距离,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军人向来迅捷的反应让他反射性地扔了火折子,手握刀柄——
“钟宁夏!”一股无名怒火忽然从脚底向头顶窜起!
对方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尴尬地笑笑,抬起手向他敬礼问好:“将军,好巧啊……”
“巧你个头!你答应过我什么?!”洛平川大步一跨,一把拎住她的衣领,狠狠瞪她。
“我答应过你,保护好自己,跟着太守,如果计划失败,要第一个逃跑,回到你们的王身边去。”宁夏扯出一抹笑容。
“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仗声周围嘈杂的吵闹声,洛平川放大胆子对她吼。
宁夏拍开他的手,无赖地说:“我是答应过你的,可现在我反悔了!”
“你!”洛平川有种想抽刀把她砍了的冲动。
“反正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宁夏狡猾地对他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将军,事到如今,不如一起行动吧。”
洛平川无奈,只好紧跟着她。一路上惊讶于她敏捷的身手!力量自是也比一般女子大了很多,不经过一定的训练,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的!
他越来越好奇,她究竟是什么人!
火也越烧越大,他们从城西跑到城东,一路放火。荆棘城虽不算大,却也不小,从西到东,也花了他们一个时辰。
宁夏转身背对城墙,面对城中,站在高处望着大火,不禁感叹:“从来没有做坏事做得这么彻底过。”
“你这个女人……”洛平川皱眉道,“什么叫温柔、贤惠,你懂不懂?”
宁夏的脸迎着火光,笑得很灿烂,说:“洛将军,在前线,请你把我当成男人吧。我钟宁夏只是契沙的一个士兵而已。”
洛平川看着她,那样灿烂的笑容,为什么他觉得这般哀伤?
“在这里!快抓住他们!”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洛平川回过神来,他们被邦什士兵发现了!一群邦什士兵围了上来,手中都端着长枪。
“快,这边。”洛平川拉着宁夏的手向另一边跑去。后面的兵穷追不舍。
宁夏一边跑一边说:“这刘民怎么想的,军中一团乱,还有心思来抓放火的人!”
洛平川躲开了从一旁房顶上掉下来的正在燃烧的房梁,一边竟笑道:“他得恨死我们,把他到手的城给烧了!我要是他,抓住了放火的人一定拿火上烤熟了喂狗。”
宁夏一哆嗦,“那还不赶紧逃!”
城中的火焰越烧越大,邦什兵有的被烧,有的胡乱之中互相践踏,惨叫不断。
西城门已经打开,开始有士兵逃出去,而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黑夜给了契沙军最好的掩护,这支以夜战闻名的邦什军,终于也有一天以自己的鲜血点缀了这片夜色。
宁夏和洛平川越跑越往城中,那支小队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即使在最混乱的时候。
再这样下去,他们不是被杀死,也会被烧死!
“进来。”洛平川把宁夏拉进俯衙,说:“里面有个地下室,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一下。”
这个地下密室是太守临走时告诉他的,如果发生了意外,这里即可以躲人,也可以躲火。
这个地下室不算大,约普通房间大小,很空旷,什么东西都没有。
“太守大人应该给我们准备好点吃的东西。”宁夏说。
“最好再来点酒。”洛平川把地上的稻草整理一下,示意宁夏一起来坐在上面。
外面或近或远,连续不断地传来呼喊,惨叫,用的都是宁夏最熟悉的语言,也是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讲的语言……
“这种死亡方式真是残酷,对吗?”洛平川若有所思地望着宁夏。
宁夏走到对面的墙边坐下,“死亡本身是件残酷的事,无论以何种方式。”
“是你把他们引向了死亡之路。”
“是的,为了契沙的一座城池,我杀了几万人。”
“这就是战争。”
“战争?”宁夏笑了,一脸苍白惨然,“战争不过是统治者为了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