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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破了皮,也顾不得疼,踉跄地爬起,撑着剑,面对围上来的三个士兵。
人被逼到要死的那一步,其实挣扎的过程中也就会忘了恐惧是什么东西。
一个士兵举起大刀就向她砍来,宁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力气,竟然双手握剑架住了这一击,暴戾之气猛生,反手便以剑当刀,砍下了对方的手!
那被砍掉手的士兵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叫声,宁夏也愣了一下,洛平川这把剑实在够锋利!
只是这一下,且不说是否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站在旁边的两个士兵暴怒了,两人同时挥刀砍向宁夏,她向后退去又跌进泥浆里,一手举起剑鞘一手举起剑,抵住向她砍来的两把刀!
她的单手如何抵挡得住两个成年男子卯足了劲砍的两刀!虎口一震,剑和剑鞘同时脱手而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约就是说她现在面临的这个局势了。
两只手像断了一样又痛又麻,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再向后,便靠到了树上。
当他们再次挥刀砍来的时候,宁夏下意识闭上双眼,抬起双臂挡在额前。
预期而来的疼痛没有到来,“呼呼”两个风声划破空气,紧接着传来利器扎入血肉中的声音!血液的温度再次落到她的皮肤上,却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慌。
这便是洛平川说所的麻木吧。
睁开眼,见两士兵缓缓倒下。他们的背心插了两只羽箭,身后站着的是……雷若月。
他们的见面总会是那么戏剧化,第一次被秦天生带入营地里已经够出人意料了,第二次竟然还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只看了他的一眼,时间和空间都仿佛没了意义,他们都站在时间的尸体上,四周均是残破的记忆,正如这充鼻而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如果早一个月,她或许还会对他剑拔弩张,纵然杀了他她做不到,至少也能够骄傲地对他说:“来,你有种你杀了我!”
现在什么都成了笑话,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她依然不能狠下心来杀他,也不会在他面前死去让他永远残存于世。
雷若月垂下手,手中的弓落到地上,发出很轻地一声碰撞声。
他和她隔着不近的距离,彼此遥望。
秦天生说得对,他拼命想要见她,可见了面,却只能敢这样远远观望。
她沾湿了一身泥浆水,坐在地上。她的身上和脸上都混着血迹,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望着他,没有了从前的依赖,剩下的只有悲伤。
满目的悲伤。
小时候有一次,她偷跑出宫外,到了很晚都不回来,于是他就出宫找她。一直找到天都黑了,他才在土地庙前的榕树上找到她。她说她和别的孩子打架了,打赢了,一高兴,就爬到树上睡着了。
那个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脸上都是泥水灰,头发乱得像杂草堆,上面还沾了许多尘土和枯叶。
他怒极,反笑。她一身脏,却还得意地冲他笑得龇牙咧嘴。
然后他背着她回了雷俯。先找人回宫通知皇后人找到了别担心,再把她喂饱,准备好洗澡水。
晚上的时候他把她拉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她身上有淤青和破了皮的地方上药。他无奈地说:“皇后娘娘这样贤淑的女子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与众不同的公主来。”
她嬉笑着把脚搭到他的怀里,说:“知道了吧,本公主是独一无二的,你要不要珍惜啊!”
他把她的脚捂在手里,好气又好笑地问:“你觉得我说你与众不同是在赞美吗?”
她用力点头,撒娇地直往他身上靠:“若月哥哥最好了,若月哥哥怎么舍得责怪夏宁呢……”
是啊,舍不得,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舍不得责怪,舍不得责骂,甚至舍不得对她板起脸来……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的父亲所做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可却要她来背负仇恨的后果,他又如何舍得……他以为把自己的心埋葬了就可以做到的,谁知道要埋葬又是如此困难。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谈不上后悔或别的什么,承受着,他也心甘情愿,只希望她可以过得更好,只希望遥望着的时候,她可以露出笑颜。
但终是不能吧,他给她带去的痛苦,正如他给他自己带来的痛苦。
他们是彼此生命的另一半,谁也不能割舍。
首页歌名ANGEL;不知道作者的话里;那个为什么英文名打不出来。。。所以打在这里,请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吼一声;开始更新了
彼岸
宁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身泥泞。
他们隔着恍如前世的记忆和感情,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
所以当她见到他的这一眼,竟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没有痛不欲生,只有千疮百孔的回忆,和空白掉一片的心。
他迈开步子,向她走来,脚步有些凌乱,眼神异常急切……她站着的地方,有他一半的生命,和整颗的心。
“夏宁。”他很轻很轻地呼唤。在这片满是撕杀之声的旷野上,低得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扶过,不留一丝痕迹。
但,她唯独听清的,只是他的一声“夏宁”。
仿佛他在山的对面喊她,声音穿透了云层,辽远而空旷,带着涟漪一圈圈散开了回声,荡到她的耳边。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和再思念不过的人。
已经那么久了,她却还是学不会。
学不会看淡,也学不会深藏。
两只脚像被灌了铅,挪不开一步。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还是那个泼墨一般的男子,身上还是散发着兰花香和墨水味。
他在离她一臂的距离处,停下。伸手,却不敢触碰。可是他望着她的眼神,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隔着时间的缝隙……
他会这样看着她,一直到沧海桑田,一直到地老天荒。
他的眼眸还是这般乌黑中晕染着水气,仿佛一瞬间化开的墨;他的声音还是这般清澈悠远,就像梦里无数次的呼唤。
很多年以后,这一刻的时间,也被冻结在了宁夏的记忆中,就像心底最深处的一抹光,融化了所有梗塞的硬刺。
一个低低的弦声划破了空气,宁夏还来不及反应,一支箭便从背后刺穿了雷若月的胸膛!
他的身体一颤,站稳了,一动不动,双眼依然温柔悲伤地望着她,没有移开。
心脏很疼很疼,疼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的跳动。
周围开始有了嘈杂之声,夹带着秦天生的怒吼。
雷若月苍白地一笑,软软地倒向地面。
眼睛很涩,却没有泪水。宁夏蹲下身接住雷若月,他比以前瘦了很多,很多。
“帮我……把箭拔出来。”他的眼睛始终舍不得挪开她的脸,即便是这个时候。
“不行。”宁夏强忍住哽咽,摇头。
“快点……”他温柔地声音很低很低,仿佛要种进她的心底。
她伸出颤抖的手,绕到他的背后,那个地方,她曾经用黄金凤钗接连刺过三次!虽然没有刺进心脏,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一咬牙,她把箭拔出,血也喷了出来,她沾了一手一身都是。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影子了……雷若月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
“夏宁,你一直……就在这里。”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胸口有一个洞,那里流出了血。
血是滚烫的,至少,还温暖了她的手。
他的心脏还没有停,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的心脏却仿佛停了,连带着快要窒息。
“夏宁……”他气若游丝,双目渐渐失了焦距,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他都从来没告诉过她,他有多么地爱她,可是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人生这一世,来得太匆匆,也去得太匆匆。
“我看不清楚你了……”他说。
眼睛开始痛起来,刺了针进去一般痛。然后是有液体流了下来。
“你说过,要原谅……除非我死了,是不是?”他的双手紧贴在她紧贴着他胸膛的手上。
她不回答,他焦急地问:“那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她的唇已经被自己的牙咬破,舌尖尝到了腥甜的血气。
“夏宁……”他的意识也开始越来越远了……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她大声喊出来,紧紧抱住他!脸上的液体滚烫滚烫,汹涌出来,然后便看见满目满目的红色……是翩飞的落花,还是他扬起的唇角?
雷若月笑了,在听觉消失前,他听到了她的话。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说了……来不及告诉她,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会看着她出生,然后守在她的身边。
再也……不离不弃。
……
“要不要喝果汁?”他问。
“要。”她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说,“你是怎么把杨总的机车骗到手的?”
“我从来不做那种事。”他说。
“呸!你骗我骗的还少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好,我们来翻翻旧帐!”她喝了一大口果汁,道,“刚开学那几天,我上学迟到,你就跟我说,杨总来找过我,叫我跑去他办公室找他对不对!”
“恩……这个……”
“其实他根本没来也根本不知道我迟到了!”她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我这样跑过去,就是不打自招了!”
“那是你自己太笨。”他见她脸色难看,又补充了一句,“迟到是不好的事。”
“呸!你哪天不迟到!?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一定生不出孩子!”
“我本来就生不出孩子,要不你给我生个?”
“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烂人!你这头猪!”
“我总比猪好吧……”他说得很委屈。
“你哪里比猪好?!”她眉飞色舞道,“我养头猪啊,饿了还能杀来吃!猪不会气我,不会惹我,我看不顺眼还能踢两脚!要不你也让我踢两脚?”
“又不是没被你踢过……”
“来啊来啊!”她抬脚就要从桌子底下踢过去。
“公共场合,注意点!”他瞪了她一眼,“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烂了。”
……
夏宁,我看到我们的来世了……
他唇角扬起,淡淡地微笑,如一朵优雅开放的兰花。
她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再也感受不到那里的跳动。这颗心脏,是她的另一半的生命。
她努力睁开眼,却也开始看不清楚了。满目的红花,落英缤纷。她靠得很近,才看清楚他在微笑。他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还是贴在她的手上,可是很幸福地在微笑。
她仿佛听到他说:夏宁,我看到我们的来世了……
眼睛里一直有着什么在流出来,渐渐连他模糊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只剩那一片的鲜红。她死死抱紧了他的身体,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有秦天生的声音,还似乎鲁忻的声音……再接下来,又渐渐听不见了。
似乎就这样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柔软的气息在她耳边说:“宁夏,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她的世界陷入了漆黑的一片中,双眼再也看不见一丝光,只是死死地抱住怀里的人。
再然后,她的手指被一个一个掰开,最后,终于,彻底与他分离……
从此,他们隔着一个前世今生的距离,她站在岸的这头,他站在岸的那头,遥遥相忘,再不能触及。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更新了~~
JJ找我做VIP;我都拒绝了;同志们啊;拿出你们的热情来吧~~~~
番外雷若月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对她说:帮我把箭拔出来。
箭就刺在心脏里,那个地方,除了她,不该有别的东西。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胸口有一个洞,我能听到,血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