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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赶紧出来牵过马,“快进去吧,进去再说!”
两人刚踏进门,便被眼前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小花惊恐的心理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祠堂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甚至还有小猫崽围在刚进来的两人脚边轻蹭,嘈杂的农人人群因为令仪的出现突然安静,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瞧。
人群中有一个人费力的挤到门边,是小花的叔叔,黝黑的汉子脸上全是焦急,摸摸小花的头顶又摸摸小花的脸庞,“没事吧?没事吧?”
小花突然扑到叔叔的怀中嚎啕大哭,面对蛇群时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再次出现,而大哥哥才相识一天,她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将心中的恐惧宣泄出来。
小花叔叔拍拍怀中小姑娘的背脊,低声哄着。这时人群散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六旬的精瘦老者,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眼神清明,看的出来周围的人对他的尊敬。他径直走到三人面前,先是安慰了一下哭着的小花,“花丫头啊,别哭了,只要木爷爷还在,什么牛鬼蛇神都打不了木罗村的注意!”
看着小花含着眼泪点点头后,摸了摸她的头顶,又转过身正对着令仪。
“老朽猜公子定然不是凡人吧,听说村外全是蛇群,而公子却能全身而退,能否赐教,可有什么退蛇良策?”老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仪沧桑,说这话的时候还郑重的双手抱拳拜了一礼,他头上的头发已经花白。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终于赶在电脑没电之前码好了!明晚尽量争取能更新
、祸事起因
全村人都好奇的注视着令仪,她长身而立衣衫胜雪的样子像是从江湖传说中走出来的侠客一样,莫名的对她也有了一些期待。
“恕某不才,无退蛇良策,不过,”令仪拱手回了一礼缓慢说道,“白某路过于此,遇上此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愿尽一份绵薄之力。”她手中的剑薄而清透,在夕阳下像是有水光在其中流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她说话的语气沉稳面容认真,自然而然的让众人信服。
老者点点头,“那老朽就多谢公子了。”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杆,看着渐渐染红的西天将烟雾吐了出来,映红的满是皱纹的脸颊有些沧桑,少顷又回过头来,“白公子请随我来。”
人群自动分开,令仪跟在老者身后步上一截石梯,进入祠堂正厅。正厅门口已经站着一些人,一直在观望下方,他们的目光随着令仪的行走移动。
随着老者进门,让她坐在大厅的右首,众人也回来纷纷坐下,老者将烟杆放在桌子边缘,对坐在左边最远的年轻小伙子说道:“小四子,把你看见再说说。”
小四子还是个少年,闻言点了点头,把刚才在大厅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今日该我守卫,我一时贪玩就下了瞭望台到远处玩耍,却在刚翻过山坡的时候发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往村子的方向过来,等我看清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成群结队的蛇,赶忙回到瞭望台敲响了警钟回了村子。”他显然还对刚才的所见心有余悸,话音都还有一些不稳。
老者看向缄默的令仪,叹了一口道:“所幸这孩子看见的早,村子里已经有几世人没有敲响过警钟啦,还好乡亲们听见警钟都赶了过来,恐怕不多时,那蛇就要进村了吧。”
令仪本就有些诧异为何村人竟然像提前预知灾祸一样聚集到一起,此时闻言就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白某能否冒昧一问,何以村子里竟然设了瞭望台?”
老者静默,大厅里的人也全都不出声,似乎有什么悲痛压抑,厅外望出去的天空已经血染一样鲜红。
“唉……”叹息声打破这安静,“这个说来已经话远,先代人时,木罗村曾遭血洗,自那以后就设了守卫啦。”
令仪颔首,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厅外村名猜测的议论声越来越嘈杂,厅中的气氛却有些压抑,有人忍不住的对老者说道:“村长,我们还是躲到地洞里吧?”
“地洞?”令仪疑惑。
老者点点头,“为以防万一,村中挖的有让人藏匿的地洞。”
令仪想了想,皱眉道:“不可入地洞,蛇性喜湿冷,而且无孔不如,若是进入地洞,在黑暗中视物便有困难,躲避蛇群更加不方便。”
她冷静的分析着利弊,刚才说话的人背脊一凉。
令仪又问,“可有准备防蛇的事物?”
又有人回答,“已经准备了雄黄和艾草。”
“不够,”令仪低声忖道,她看向老者,“白某建议再多备一些容易生烟的柴禾烟草,蛇惧烟火,将柴禾围在祠堂外围点燃,蛇便不会进来。”
老者点点头,看了一眼坐下的一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年轻人明了的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另外蛇虽怕雄黄、酒、硫磺火药,但是这些事物和火相生,所以在离柴火较远的地方撒上一圈即可,记住,必须洒在外围,若是洒在内围,风向突变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厅中又有人出去安排。
“村中可有会武的人?”令仪再问。
老者摇了摇头,“我等不过粗鄙农人,只有些男人们会些花拳绣腿。”
“不管会不会,趁现在到附近的房舍将能够抵御蛇群的武器全都取过来,妇孺小童先取。”
老者点点头,“男人们胆大些,武器自然是给女人和孩子。”
“现在蛇群未至,但是村民心内必然是惶恐猜忌,老先生不若先安抚一下人心?”
“是啊,”老者拿起烟杆,好像那就是先稳住自己的心得一个武器,他往门边走去,途中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令仪,“白公子临危不乱,条理分明,老朽有你相助心存感激,若是蛇祸可退,我木罗村众毕当叩拜以谢之。”
令仪顿了顿,微微颔首,“白某定当竭尽所能。”老者说这番话的意图她很清楚,不过是以盛情相逼,让她不得私自离去,若是她身处此位定然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况且,君令仪也并非见死不救之人。
天色已经暗红,老者站在门外成了一道剪影,他苍老的声音沉稳有力的传开,“乡亲们,都静一静,听我说。”
人群安静下来,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都变小,大家都抬头看着这个平素敬仰的老村长。
老者执着烟杆在空中平画了一个圈,“我们站着的地方是我们木罗村传承上百年的祠堂,我们前辈的祖先灵位都入了这里,所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是和我们的祖先在一起,大家不要怕。”
“当然,我木易厉在一天,就一天不会让乡亲们有事,大家一定要听我安排,众人一心其力可断金这时亘古不变的道理……”
老者又说什么令仪已经没有听见,她在想另外一件事。蛇群如此之众的突然出现,还进入村郭,让她想起了幼时曾在父皇桌上看见的一纸密信,南疆王室素来以幻术和毒术为刃独掌国之大权,王室中有人能操纵毒物,而先帝十年春,边界处便有一处村郭被毒物成群所袭。
这情况和当年的一模一样,难道是南疆王室有人暗遣入大胤?怎么如此巧合和自己碰上?
令仪慢慢收回思绪,正好听见老者转过身来指向她,“……况且我们有白公子这位贵人相助,定然会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
所有的防蛇措施都快速的准备好了,柴禾已经将祠堂围成了一圈,中间是一带防火地段全都泼上了水,地面顿时就变得泥泞起来,柴禾烟草也已经点燃,人群中大半的人已经手握菜刀锄头匕首剪子。
蛇群的到来措手不及,先是谁家的小狗汪汪的不停叫开,蛇群爬行的悉悉索索声就像从脚背上划过一样凉到心里,然后是女子惊恐的尖叫,小孩的哭声,毕竟在来临之前大家都在心里期盼着这不是真的,等真正来临的时候,光是空气中的腥味已经让人害怕恶心。
骚乱只维持了一会儿,便被几个汉子孔武的喊声给压下,他们团团围在人群周围,将比他们弱小的人护在中间,而骚乱声一精静,滋滋滋的皮肉被火烧灼的声音便传开,还不是有啪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忍住心内的恶寒和恐惧,大家都知道那是蛇群进攻而被烟火逼回去的声音。
村民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而已经站到屋顶上的令仪和老者却能清楚的看见,外围全是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护着老者爬上屋顶的少年小四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在一旁呕吐。
令仪手上的剑泛着冷光,她看着越聚越多的蛇群,想了想说道:“老先生,此时烟火暂能阻挡一些时间,但是柴禾一完后状堪忧,这蛇群来的诡异,白某疑是有人操纵,白某会武,轻功尤甚几分,便先出去探查究竟,若是寻出那人定然将之手刃,这样可好?”
老者忧愁的看着祠堂之外,手中的烟杆已经冰冷了下去,他点点头道,“去吧,老朽多谢公子相助,若有来世,结草衔环。”
令仪脚步轻点便往外飞去,老者的声音又在背后传来,“若是公子找到那人敌之不过,公子就逃吧,不要再回来啦。”
令仪心里一滞,半侧回头,老者双手负在背后,竟然比白日里佝偻的身形高大了几分。
村民便看着令仪这样的离去,人群中央的小花握着柴刀大睁着眼,嘴里呢喃:“大哥哥……”大家都以为令仪是就这样走了,人群又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公子,将我的儿子带出去啊,他还小他才一岁!”
“白公子是出去找到罪魁祸首,不是要抛下我们,大家不要怕,我木易厉和大家同生共死。”老者威严的声音再起,安抚着惊慌的人群。
人群中已经有人小声的哭泣,惹的人更加的忐忑惊惶。
祠堂的一角忽然动静又起,颤抖的带着哭腔的恐惧声音大喊,“蛇!蛇!”
老者的目光转了过去,原来是有一角的柴禾已尽,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一条条的蛇从缺口处往内游弋,他内心一震,心内急转,抓着靠在房顶的梯子就往下去,还一边对着房顶上的小四子说:“你看好情况,有什么变动就告诉乡亲们!”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没电了!又赶上了!
、幻境海棠
“请三王子召回蛇群,村民是无辜的,而且明日官府发现此事,定然会追查到底,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三王子你的身份。”
面容妖娆邪戾的男子弯下腰,探出白如美玉的手挑起半蹲着身子的少女,殷红的薄唇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碧绿的眼珠在黑夜里像是贪婪的狼,“你不记得你到本王身边来的时候本王说了什么?”
少女在被迫看见他眼睛的那一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下巴上的箍制让她声音变得冷硬:“……记得,对三王子的决定不可多言,只需服从。”
男子眼睛一眯,手上的力道加大,看着少女固执的神色嗓音中带了狠戾,“记得就好,睁开你的眼睛!”
少女睁开眼睛,只是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男子嫌恶的松开手,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刚才碰她的指尖,完了扔到少女跟前,“去把它洗干净。”
少女拾起在草坪上的锦帕,探身躲过男子胳膊上缠着的大蛇吐出的信子,往山坡下走去。
*
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倒映着冷月的碎片,山林在暗沉的天幕下都成为墨绿颜色,虫鸣声此起彼伏,冷泉中偶尔还有鱼跃声,流动河水的哗啦声也远远穿过幽深的丛林传来过来。
令仪藏身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手中的剑紧握,冷眼看着远处山坡上站着的两个人影,忽略掉冰凉的手掌和胸口泛起的微微的疼意。
两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