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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也中了蛇毒,小四子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水将老者半抱起来凑在他的唇边湿润。
时值半夜的时候蛇群突然在眨眼之间变少,而剩下的少量蛇也四散而去,村民茫然的集中在一起,他们不知道蛇群是否还会出现,便这么一直聚集在祠堂里。
他们已经没有人在提翩然远去的村长口中的贵人白公子,虽然也许有的人在心里暗暗的怀疑,是否蛇群的突然退却便是白公子所为。
天边开始有一线微光,人群都已经昏昏入睡,阿苏时不时的拍拍小花的后背,安抚着睡的极不安稳的小姑娘,她无意见的一抬头,便看见巷子里转角走出两人。
周围也有人看见了,有人挣扎着起来,带着一些疑惑,“是……是白公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真的都抛弃我了吗(┳_┳)。。。我会打滚卖萌了喵~(节操君……你醒醒)
、龙牙
天边白光渐现,房屋树木都在苍穹下现出了它们分明的黑影轮廓,村民的声音不大,还带了筋疲力尽之后的沙哑。
目光微微逡巡了一番犹如狼藉战场一般的残破祠堂,遍地都是三五成群蜷缩在一起的村民,夜未尽,空气还有些寒凉,小孩子都被大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们都睡得很不安稳,脸上还残留着晚上所经历的恐慌。
令仪在靠着大树的人堆里发现叫她的人,是小花的叔叔,他怀中抱着他的妻子,而他们的幼子则被环抱在他们中间。旁边是抱着沉睡的小花的阿苏,美丽的老板娘此时没有了在杏花村时的笑意盈盈。
走到他们跟前,算是回应,令仪低低的“嗯”了一声。
阿苏的美目从令仪身后的荆溪身上转回到令仪身上,她压低声音,“公子,蛇群可会再来袭?若是不会,便让大家都回家吧。”她目光环视一周,示意令仪看周围疲惫的脸孔。
令仪未做声,晨曦的光从她背后映照出了黑色的剪影,她蹲下和他们的视线保持一样的高度,才答道,“蛇群不会再来了,”她将脸转到小花叔叔那一边,“村子里的情形如何?可有人受伤?”
小花叔叔闭了闭眼,“有多人中了蛇毒,都昏睡了过去。”
沉吟一下,令仪缓缓说道:“在下取了蛇王的内丹,入药应可解毒,村中可有大夫?”
小花叔叔闻言神色微动,将自己的妻子挪到一边靠着树干,自己抱着怀中的幼子站起来引令仪往一个方向而去。
去的方向正好是老村长木易厉所在的墙角,这位老者昏迷的毫无知觉,脸上血色半退,嘴唇也呈乌紫,旁边的少年小四子神色紧张的看着他,还有一位半百的老先生也蹲在旁边。小花叔叔走到跟前,单手拍拍老先生的肩,“老罗,白公子回来了,他带了解药回来。”
被叫做老罗的老先生闻言转过头来,眼中是忧愁过后冒出的惊喜光芒,他站起身来,因为长久的蹲下腿脚有些发麻,所以没有站稳的往前扑了一下,被令仪身后闪出来的人扶住了,老罗站稳了之后诧异的看了一眼缄默的荆溪,又对令仪做了一个揖,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白公子,真的有解药?”
老罗眼中的期待光芒太甚,令仪点点头,对站在自己的身旁的荆溪说道,“将蛇王的内丹交给老先生吧。”
荆溪闻言掏出一个东西交给老罗,老罗接过之后,先是疑惑皱眉,再是越来越多的惊诧不敢置信,他看着手心那枚赤红的圆形事物,嘴唇有些发抖的看着令仪,“白公子,这……这是?”前朝晨露郡主所修的医典中有记载,南疆蛇王之内丹,形圆,色赤,可解百蛇之毒;大胤医者无不熟读医典,若是放在平时老罗不一定能认出这颗内丹,但是村子里刚刚发生蛇祸,便很容易的想了起来。
令仪微微颔首,“是。”
老罗激动的捏住手中的东西,“乡亲们有救了,”他顾不得道谢便往屋内跑去,残破的衣摆当风,束发的棕色带子也飘飘摇摇,“我这就配药,小四子,你安排乡亲们都回家吧,一会儿就将配好的药给大家送去!”
老罗进屋之后,小四子便将沉睡的村民们唤醒,晨曦之下的寂静便被慢慢苏醒的人群打破,而听小四子说明原委,有很多村民纷纷到令仪跟前来道谢。村民的谢意表达的直接而淳朴,无一例外都是鞠躬下跪,俱都被令仪扶住。君重锦曾经教导令仪,皇室的存在不是为了让百姓顶礼膜拜,而是让天下百姓真正的心之所向,精神有所依托。
*
太阳已经快要从天边升起,温暖的光晕渐渐驱走了寒凉的气息,房屋树木都在苍穹下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
令仪和荆溪跟在一位中年人身后来到一间小院之外,那位中年人转过身来,行礼的动作有些笨拙,“白公子,你先在屋里歇一会儿吧,这个院子是村长儿子的,村长儿子在县上做官,许久未归了。”
令仪看了看同样被青藤绕篱的小院,院子中间有简单的石桌石凳,远望出去还能看见青翠的远山。她点点头,开口道:“多谢大叔,白某这里务须挂怀,大叔先回村子帮忙吧。”
中年农人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又笨拙的做了个揖,“那白公子,我先走啦。”
人影拐过墙角,令仪收回视线,正要转身进屋,旁边传来一声闷哼。她侧目看去,荆溪一手扶着头,身子有些晃晃悠悠,下一刻便倒在了地上再无声响。
白色的衣摆拂过院子里泥土中生长出来的嫩绿青草,令仪蹲□子看着晕倒在地上的荆溪,他紧闭的眼和斜飞的眉比以前看起来柔和了一些,散乱在泥土上的头发弯弯绕绕。白皙纤细的手掌探下,黑色的头发便被握在令仪手中,扯了扯,看着荆溪毫无动静的面容,又用发尾顺着他的眉梢轻轻挠动,还是没有动静。
弥络给的迷药果真有用,会让人昏迷两日就真的要昏迷两日,只不过,他为何会突然醒来找到自己?
*
时已至午时,和煦的阳光将树叶的影子映在了窗上,令仪坐在窗下,手中笨拙的握着一根绣花针缝着一个小巧的锦袋,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缝的格外细密。
“大哥哥大哥哥!”
是小花清甜的声音传了进来,令仪偏了偏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木桌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姑娘已经跑到了院子里,眼圈周围还有一些乌青,稚气未退的小脸上有一些疲惫,她提着手中的竹篮跑到令仪身前,“大哥哥,这是我婶婶熬的鸡汤,还有烧好的牛肉和米饭,叔叔说让大哥哥先将就着吃,等村长爷爷醒了,好好摆一桌席请大哥哥吃。”
令仪弯了弯嘴角,将竹篮接过放在石桌上,又回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回去代我谢谢你叔叔婶婶。”
小花点点头,抿嘴看了看令仪,“大哥哥我要回去了,好多大人们都还没醒,我去帮忙熬药。”
小姑娘的懂事似乎让令仪想起了什么,她叫住转身欲往外跑的小花,回到了屋内,拿起了刚刚放在木桌上的东西。小花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半开的房门,看见好看的大哥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锦袋又出来了。
锦袋上已经穿上了一根紫色的长线,令仪将袋子挂在小姑娘的脖子里,摸了摸她头上小巧的发髻,“这是送给你的平安符,以后要是再遇上蛇了,就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蛇就会怕你了。”
抓着胸前的锦袋,小花眨眨眼看向令仪,有些疑惑不解。令仪一笑,温雅的说道:“现在可以回去了。”
锦袋里是南疆三王子那条蛇王的牙齿,也就是被荆溪用长剑刺死的那条隐藏起来的大黑蛇。南疆三王子大概很不得南疆王的心,所以他饲养的蛇王毫无也十分弱小,它的牙齿更是不能和荆溪给令仪的那颗龙牙相比。但它毕竟是蛇王一族,它的气息也足以吓退一般的动物。
毕竟不是身在山泽,身边周围会有其它的生灵出现,所以令仪才用可以掩盖龙牙气息的锦袋缝了起来,锦袋的布料是她从自己所佩戴的锦袋上裁剪下来的。早在伏羲被救之后,疏雨便已经将荆溪给令仪带上的那颗龙牙用锦袋装了起来。而蛇类对同类的气息会格外敏感一些,所以才会出现昨日在村外群蛇避退,和夜间令仪靠近,蛇王从三王子手臂上滑走的情形。
等小姑娘跑远之后,令仪提着竹篮进了屋子,她揭开竹篮上搭着的蓝布,便看见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米饭,米饭旁边是两个简朴的砂罐,揭开扣在两个砂罐上的盖子,便飘出了鸡汤浓浓的香味和牛肉的辣香。
令仪看了看被她拖回床上的荆溪,又看了看篮子里的饭菜,皱了皱眉,昏迷的人该怎么吃东西?
*
午时刚过不久,小花的声音又在院子外响起,令仪转出门去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形,白色的狸猫窝在小花的怀里,甩了甩尾巴看了令仪一眼又转回去蜷成一团,而小花的身后是她牵着的一匹马,就是令仪昨日挑好的那匹,此时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抛动。
“大哥哥,这匹马昨日冲出祠堂逃走了,今日罗叔叔说又回到了马厩,我就牵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一个硬伤,总是硬不下心来写死谁,虽然他们不过都是自己笔下的人物。你们看,明明这么多蛇怎么说都应该死人什么的,可是……就是不忍心……
、白马不归
令仪站在床边,像第一次见荆溪时的情形一样,斜飞入鬓的长眉,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她端丽的脸上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拿起桌上的包袱拉开门走了出去。吱呀的声响和一开一合的光束在屋子内转瞬即逝,归于安静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的荆溪好像眉目微微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阳光洒在树林中,翠绿的叶子远看泛起了白色的光斑,有哒哒的马蹄声从林子里的泥土路上慢慢传出,走的进了就能看见隐约的马背上的人影。
“这算是偷偷溜走吗?”
树上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下来,软软的有一些妩媚。
悠闲前行的马,白衣胜雪的公子,令仪一拽手中的缰绳,马儿便停在原地,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站在横生出来的树干上的女子,紫色的轻纱从树干上垂落下来,“不算,在下志在山水,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此时村中以无蛇祸后患。”令仪缓缓答道。
“难道白公子不留下来等老村长醒来,解释一下蛇祸的缘由?”
“……”
“这一带虽有野蛇,却从无如此大规模的泛滥,甚至合围攻击人类,而白公子却能全身。”
“……只是运气好罢了。”
阿苏想了想,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她将手中的轻纱提了提,问另外一个问题,“嗯……公子又打算把那个人留下?”
座下的白马往旁边渡了两步,啃食路边的野草,令仪的身子也随着轻微的晃动了一下,温雅的声音有些低沉,“……他醒来自会离去。”
*
大胤皇城。
位于皇城中心的巍峨皇宫之内,御花园中的池塘边的水榭上,君令涧手持鱼竿静静端坐着。
有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在他身侧低声道:“陛下。”
君令涧身形没动,头上的金龙冠上墨绿的宝石在艳阳下似有光晕微微流动,他斜了斜眼,示意身侧的人说。
“暗卫已寻到了长公主的踪迹。”
又斜了斜眼示意继续,他已经在这儿坐了将近半日,滴水未尽就为了能够钓起鱼来,和自己的皇后打赌果然是不明智的决定,太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
“殿下曾经传信至当地的暗人,让查南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