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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大胤是江湖中兴时期,个个江湖门派都身光明磊,但是如今你们都受制我手,不能行动,若答应的再晚,恐怕堂下的弟子就所剩无几了吧。”紫衣女子的声音在风中更显飘渺。
“你是指这样吗?”
全堂一片惊诧,唐隐竟然稳稳当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毫无中毒的迹象。
“咦?你竟然没中毒?”紫衣女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飘移了几步。
唐隐步出长案,往前走了几步,将江湖中最德高望重的几位护在身后,唐巫阳见此,赶紧挣扎着起身掏出一个银质的小瓶给每人都服用了一粒解药。
阁楼外也起了兵戈之声,激烈的打斗,兵器凌冽的相击声让阁楼中的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都目光望向阁外。
紫衣女子身形动了起来,像幻影一般袭向站着的唐隐,声音诡异飘荡:“当年江湖传言唐门主惊才绝艳果然不假,你早就猜到有人夜袭唐门?”
唐隐旋身躲过紫衣女子的偷袭,从袖中滑出一柄袖剑握在手中,两人翻飞的衣袍同像是怒放盛开的雍容花朵,袖剑断小,唐隐握着它直接袭向紫衣女子的胸膛,“你错就错在不该提前劫走我女儿从水道逃出,唐门水道连游鱼都不能入何况外人?除非有人精心谋划。”
“唐门水道?这我倒不知,你现在如此动作难道就不怕你女儿的性命难保?”
“你是在说我吗?”
阁楼外响起清灵灵的女声,紫衣女子蝴蝶一般退到阁楼边缘,唐隐并未追,他们的目光都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青衣黑边,女子的身影渐渐在华灯之下显现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中挟持着一人,剑紧紧地低着那人的脖子。
“唐初阳竟然未能将你制住?”紫衣女子面具下的眼眸转动,再看向大堂众人,几位服下解药的宗师俱都已经站了起来,她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竟然同她身后的黑衣人又如鬼魅一般的消失不见。
叮当一响,唐疏雨的长剑落在地上,她松开手中一直挟持的人,自己也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唐隐正要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靠在桌边一直未出声的唐溟雨大声提醒,“门主小心!”
漫天飞雨一般的细密银针往阁中射来,醒着的人能够挥袖艰难的躲过,昏迷的人却毫无知觉,眼看银针逼近,阁中突然多出唐门的许多青衣弟子,快速的结成一个奇怪的阵,针雨便被他们手中的长剑全都打落到山林里。
紫衣女子身形已远,她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说:“去回你的主子,他要的敲山震虎我已经做了。”她转头看向半山中石阶上站着的天青色人影和白色的人影,眼中的光芒兀然诡异起来。
“疏雨。”唐疏雨身后有人将她扶起来,动作轻柔。唐疏雨身疲历尽,靠在唐笙九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九叔……”
唐隐走过去将将疏雨接到自己的怀里,看向唐笙九,“九哥,幸好你回来的即时。”
唐笙九看了一眼阁中的状况,白辞正走了过来,其余的弟子正忙着给昏迷的人解毒;从阁外进来几个外归的弟子,看见倒在地上咽喉被割破的掌门,痛哭着扑了过去,他们心中愤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回师门难免会被同门排挤言道为护好师傅;另外两个门派的掌门人走过去抱起自己在睡梦中依然身亡的弟子,眼中闪着水光,此次出行俱都带的是身边受宠的弟子,未料这却是他们的一场祸事。
“你们可有谁认出了那妖女的身手?”古山主亦有些悲痛,他走到唐隐几人的身边问道他的两名弟子在阁楼中帮着唐门众人。
皆是摇了摇头,唐疏雨的目光看向地上,轻声叫了一声,“母亲。”唐隐的目光随之看过去,眼神更加冰冷,“五哥,你将这个逆徒带回刑堂审问。”她的五哥就是刑堂堂主,地上躺着的人就是那日易容劫走唐疏雨的人,也就是当年唐门弟子中的第一人,因犯门规被弃除唐门。
“九哥,外面情形如何?”
“弟子大多昏迷。”
唐隐目光沉沉,她是未料到来人竟然敢在唐门下毒,每任唐门门主都是百毒不浸之身,所以她并无事。
白辞接过唐疏雨,对唐隐温声说道:“阿隐,我先将疏雨带回去休息,这边的事务你先处理。”
唐隐点了点头,皱眉对着巫阳辰阳几人安排事务,将各派掌门和弟子送回休息,清理残局。
来人并未动真格,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他们能轻易的进入的唐门就意味着也能轻易的进入其他门派,他们能将毒毫无声息的下到众人的饭菜,也意味着在其他门派也是如此,更何况唐门乃毒药世家解毒自然迅速,其他门派若是发生此事是何结果便不可知。
唐门试炼不过成了那人一个威慑的时机,即便不投入他门下也不敢轻易动作。
大胤,恐怕要变天了吧。好多人心里都如此想着。
*
靠着白辞往阁外走去的疏雨眼神在掠过地上昏迷的唐初阳时,突然记起了什么,转头对自己的父亲说道:“对了,爹,我还带回来一个人,你一定很高兴见到她。”
白辞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温雅的笑着:“是谁?”他风华绝代,却为自己的妻子敛尽光芒,深居唐门不出,唐疏雨一直感怀自己父亲对母亲的情感。
唐疏雨抿唇虚弱一笑,目光看向八角阁楼外的黑暗处,轻声叫道:“殿下。”她的声音极轻,她身边的白辞能听见,站在门边的唐笙九也能听见,灯火辉煌的阁楼内却被人声嘈杂将这细小的声音吞没。
从黑暗处走出两人,前面的白衣女子看着白辞款款而笑,白辞从听见女儿叫殿下就开始激烈跳动的心突然一停,他哑声道:“你……你是?”即便容貌气质不一样,但是眉眼间的相似亲近的人还是能够一眼看出。
同白辞一样的还有唐笙九,他呆呆的站在尖尖的勾檐下,最后猛然转身走进了阁楼好像多看一样,他的心便会被撕扯开来。
这边的动静终于让阁楼内的有些人注意到了,唐隐看着唐笙九隐忍的表情往阁外看去,便看见了那两只翠鸟围绕着的身影,她心中一怔,交待了唐巫阳几句也走到了阁外。
令仪一转头便看见石阶上站着的冷艳女子直直的盯着她,她微微颔首有礼道,“唐门主。”
唐隐似乎想起多年前的一个身影,总是突然冒出来拦在她的身前,语气轻快的说:“小丫头又在找我大哥吗?”
唐隐回神,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眼神却柔和了几分,“容瑾,你先带他们回去休息,有话明日再说。”
白辞颔首,目光激动的看着令仪,“你……你跟我来。”
四道人影缓缓下山,有青衣侍从过来引灯。
阁楼外传出一阵激烈的咳声,却是一直站在一角的古山主,他看了一眼跟在众人身后下山而去的天青色人影,似有一些不敢相信,西陵门主拍了拍他的背,关怀问道:“老友,何事乱心?”
在一旁忙碌的人中奔出两个身影,他们围在古山主的身前,急切的叫道:“师傅,你怎么了?”两人赫然正是已经出海的雷诺和百里羽。
*
巴山夜雨涨秋池。
随着风住,细密的雨便落了下来,喧哗的唐门已经安静,今日之事还未了,各派掌门都在密室议事。
令仪被安排在一栋临水的阁楼,荆溪因为是同令仪一块儿来,便被安排在了她的隔壁。
夜雨将落,淅沥沥的声音打在琉璃瓦上,打在碧波沉沉的池塘,打在摇摆的荷叶上,令仪推开窗就看见在昏黄的灯光下透明的雨丝,她伸出手,一丝一丝的冰凉便沁入心肺。
一眼望出去都是黑沉沉的亭台楼阁,夜雨将空气洗的清凉无比,水声动听,令仪站在窗前看向虚空。母妃是蜀中人,她当年便是夜夜都听着这雨声入睡吧。
令仪的神思被人打断,有轻轻的敲门声在雨声中响起,令仪走过去开门,眼前便出现的是一个浑身带着水汽的人,走廊上的灯光照出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何事?”令仪冷了容色。
门前的是荆溪,自从出了山林令仪便一直有意无意的疏远荆溪。
清雅的男子炸了眨眼,睫毛上还有一些水汽,他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令仪,看着她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早上没更……如果有一天我弃了坑不是因为我的文冷没动力……而是因为我驾驭不住……阴谋阳谋都不会我写个毛线的江湖家国……昨晚盼着自己的收藏能过三百,结果早上起来一看掉收了……┭┮﹏┭┮┭┮﹏┭┮┭┮﹏┭┮我知道我写的不好啦可是真的在努力
、噩梦
令仪接过食盒往桌边走去,唐门似乎极爱青色,灯罩也是朦胧的青纱,淡淡的光芒照出食盒未有一分湿意。
但是门外还站着的那人潮湿的水汽未散,令仪顿了顿,从袖袍中抽出一张绢帕递过去,荆溪低头看着令仪素白的手,却眨了眨眼,身形未动分毫,更别提接过。
门大开着,被水洗过的清新空气不停的涌了进来,令仪看着面前的人复又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心里一动,捏着绢帕凑上去擦拭他脸上的水汽。
荆溪感受着脸上轻轻软软的动作,心里也似乎又小动物绵软的尾巴扫动,他垂在身边的手抬起一握,就握住了在他脸上动作的柔荑。
感受到手上一紧,荆溪的手心还有未散的水汽,令仪的面容一冷,抽出手来,将绢帕留在他手里就返回屋去,看也不看门外的人冷声说道:“还不进来一起吃!”
令仪一天都在为救疏雨奔走,并未进食,唐门此时正乱,也无人会想起为着半夜而来的贵客准备食物的事情,荆溪寻到他们的厨房,做好了就给令仪送了过来。
桌子的另一端,锦绣的垫子上依偎着两只翠鸟,都闭着眼睛熟睡了过去。荆溪走进来,将门窗关上,将风雨都隔绝在外,只剩一室寂静。
*
馨香的房内,白辞给唐疏雨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在床边坐下,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又是一副温雅的模样。好像白家的人都是这般风仪。
唐疏雨虽然身体有一些虚弱,但是她看着自己父亲放在膝上微微颤抖的手俏皮一笑,“爹爹,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白辞揉了揉女儿的头顶,“你不是等着我问吗?”
唐疏雨在被窝里缩了缩头,眸子里全是笑意,“女儿才没有,女儿要睡啦。”
看着自己女儿苍白的脸色,白辞想了想,“那就睡吧,父亲明日再过来看你。”
“爹爹!”唐疏雨软软的唤道,白辞转过身来,眼里全是笑意。唐疏雨气馁,抓着白辞的袖子让他坐下来,缓缓说起了自被劫走所遭遇的一切。
*
水榭中,由三座屏风相隔,每个试炼者都在自己的空间里忙碌,各种药味充斥其间,判断不出所用其药。
唐疏雨调好药,悄然走到榻上的人身前,在看见脸上似有易容的时候目光突然凝注,她摊手向那人的脸侧探去。
那人因为服下了毒药已经脸色发白唇色乌紫的面部却突然生动起来,好像还低笑的一声,一双闪着诡异光芒的眸子就突然睁开,唐疏雨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她是在一间密室醒来,密室黑暗没有光亮,她刚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所制。
长长的铁链束在她的脚踝,轻微一动,铁链在石板上就拖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有人在黑暗中突然横抱起她,那人双手冰凉,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声音带笑,“醒了啊……”
这个声音疏雨自然不会忘记,昏迷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