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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叩响,白扶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姑姑,他们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人急急的将门打开。
几位年轻的弟子脸上写满了焦急,乍一看见屋子里跪着许多人有一些惊讶,但是马上跪倒白珑身前,为首的弟子声音惊惶,“珑姑姑,我们寻遍后山也没有寻到族长,但是我们找到了这个!”
弟子托在手上的赫然正是那把令仪送上山的前朝名剑,锋利的刀锋上血迹斑斑,白珑豁然站起身来,眼中惊怒交加,令仪则是愣愣的看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扶燕!你去敲响惊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到后山寻我!”白珑又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人说:“你们带路!在哪儿发现的剑?”
急步走到门边,白珑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令仪,对地上的暗卫说道:“今夜恐会大乱,你们护好她。”
玄七对着她点了点头,白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令仪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刚才几个弟子跪下的地方,捡起来一个东西,那是一把精致的木勺,尾端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勺子的部分打磨的光滑。
她拿着这个勺子,看了半响,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对玄七说道:“他在我房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知道。”玄七起身,对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几人说道,“十五十六跟我来,你们护好殿下。”
说着就推开木门,有激烈的风吹到脸上,迷住了眼睛睁不开,她迅速的将剑护在身前,等风一过就迅速的追着一闪而过人影儿去。
玄七不知道,令仪一直看着门的方向,风并没有迷了她的眼,她看见刚才荆溪站在门外,门推开的瞬间迅速身形飘忽的后退,眼神有些迷茫空洞和不可置信。
荆溪觉得这就像是当头一棒,打醒了这几日的美梦,女子眼中的陌生刺中他的心鲜血淋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逃,他不敢再看令仪一眼,其实他多想过去抱着她对他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昨天醒来身上的伤口莫名开裂像是一道刺,扎在他心里提醒他,就是你,就是你做的!
他在宫阙间穿行,心中蓦然空出一个大洞,冷风穿膛而过,刚刚还开满鲜花的心中兀然一片荒芜,他不知道要去哪儿,他觉得自己像是为她而生,自幼他的心中便只装着她一人,想要看看她,想要跟着她,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得到她。
明明靠的这样近了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前一刻还对着他浅笑现在却对他如此陌生?
关关……关关……想一次这个名字,默念一次这个名字,心便一阵抽痛,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变的缓慢,手也好像变的没有了知觉。
而此时雅阁中的令仪还站在原地,荆溪眼中最后的绝望让她突然惊醒,手中紧握的勺子刺痛了手心,她快步出了房门往玄七最后消失的地方而去。
明若挣扎着起身,“殿下!”
玄十九几人起身迅速跟上。
*
荆溪像是幽魂一样突然消失,玄七半跪在赶到的令仪身前,木着声音说道:“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令仪没有理会,又好像没有听见,她呆愣愣的看着荆溪消失的最后一个地方,面色苍白,无声的转身往回走去。
玄七制止了想要立即跟上的几人,和令仪隔了一段距离。
回到了房间,房内一片漆黑,令仪直直的坐到椅子上,袖袍将什么东西带落在地上,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她俯身摸索着捡起了,手指顺着纹路游走,明白了这个是荆溪雕刻的小木人。
他这么傻,怎么可能是他呢?
脸颊上有温热滑过,落在膝盖上,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晕染开一团湿意。
令仪一直在黑夜中静坐,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时候在书架背后发现的兔子木雕,突然出现在书案前的蜜饯。
又突然想起了男子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和他最后绝望的眼神混合在了一起。
这样的他,怎么会是他呢?
*
山林间火把通明,白家所有的人都在满山偏野的寻找,刚才回去禀报的其中一个弟子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跑到白珑身边,“珑姑姑!刚刚我们在发现剑的地方还发现这么一个小东西!”边说边摸着身上,惶急之间却遍寻不着。
“你先说是什么?”
“一只小木勺!”
白珑心中确定了什么,父亲失踪必然是和外人入内有关,但在山顶的外人只有令仪和她身边的男子而已,刚才便在怀疑,但是看着令仪的样子并未言明,现在一联想他随时都没有停歇的刻着木雕,线索太明显。
“扶燕!带人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竟然双更了……
、悬崖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从门窗外呼啸而过,未关严的窗户吱呀的响了一声,被风带的关上了。
令仪呆呆坐着,手心里握着那个小木人,外面的狂风好像和她无关,她心里好像落满了积雪,冷的她浑身发颤。
多少人说长公主绝世无双,到底哪家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她,她听闻之后都是置之一笑,因为她也不知道。荆溪的出现让她的心无比的安宁,可是却原来是这样吗?
背后突然一暖,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气息熟悉的想让她落泪,但是她没有出声。
越抱越紧,带着某种绝望的气息,荆溪沙哑颤抖的声音在耳后想起,“关关……关关……”
有湿润落在令仪的颈间,她身体一颤,麻木的说道:“你走吧。”
“不……不走……”抱的更紧,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害怕一松开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男子的头颅埋在令仪的颈项,他呼出的气息灼热滚烫,令仪心中颤抖,却咬着牙说:“你现在就走,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荆溪音带乞求,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她他不是什么少宫主,想告诉她他没有刺杀过她,想告诉她他不是棋子,想告诉她他眼里心里除了她再什么都没有。但是明明已经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的他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抱紧她,希望她相信他。
令仪抬起麻木的手想要掰开身前紧紧环着她的手臂,但是一触到粗粝的手掌就被紧紧的反握,她心中巨痛,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风声中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暗卫发现了这边的异况。
荆溪抱紧令仪迅速的从窗子跃出,凌冽的风打在脸上,荆溪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像是对待来之不易的珍宝。
令仪没有出声,任凭男子将她带走,埋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那么熟悉。
风声呼啸,荆溪颤抖着唇对怀中的人说:“我带你走……关关……我们走……”
令仪没有出声,任他动作,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虚空中。
高山密林,青石嶙峋,荆溪不知道要去哪儿,他抱着令仪四处盲目的游走。他虽从鬼宫中出,但自南陌死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以来令仪就是他跟随的信仰,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迷乱之间到了山崖,借着清淡的月光能看见翻涌的云海被吹的翻涌,雾气扑到脸上带着湿润的水汽。
荆溪摸摸令仪的脸,月光下女子的脸撒上了一层清辉。她眼睛动了动,看着荆溪带着绝望的眉眼,她想说你走吧我相信你,你这么傻怎么会是棋子怎么会是鬼宫的少宫主,勾心斗角你不会,惊才绝艳你没有,但是最后说出的话却是明若禀告上来的内容。
“鬼宫前身是南璃国大教,一度成为备受争议的魔教,后因先代教主在大胤开国之初于开国君主有相助之恩,大胤定国之后,全教迁至蜀中隐匿。这一代的宫主千烬,曾遇青荷书生,两相钟情,但千烬暴虐荒淫,其残酷性格为青荷所不容,怕其幼子长大后也会如此,便带着刚出生的幼子出走,偶遇游荡江湖的神秘女子白瑶,三人同住清溪侧,情谊自不可言,其幼子甚至唤白瑶娘亲。但是两年后,千烬幡然醒悟,尽数驱走宫中男宠,带着教众闯到清溪欲强行带走青荷书生,青荷书生原本性格雅达,抵死不从,引来千烬打开杀戒。为救幼子和白瑶,青荷惨死,白瑶重伤,最后幼子被其带走。”
令仪语气没有起伏的说完这段话,她看着荆溪越来越慌张的眼神继续往下说:“你一定知道这些人都是谁。”
荆溪心中酸涩难当,他知道,南陌临死前曾将这些全都告诉他,那时候他除了难过南陌即将面临的死亡,对故事本身的感觉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毕竟他没有关于那时候的任何记忆,却没有想到现在却成了横在他和令仪之间的一道鸿沟。
怀中的人转了转头,看向旁边的万丈深渊,声音被风吹的飘渺,“但这还没有完,千烬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白瑶头上,白瑶成了皇妃她便连带着恨上了给了白瑶庇护的君主,和朝中密谋夺权的人勾结,先是在白瑶生产的时候害死了白瑶,再是用迷龙草炼制成慢性毒下在了我父皇身上,父皇身死,幕后的人没有想到我会监国,没有想到平南王叔会那么快的赶回来帮助我登朝。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不介意再等几年,又将毒下在了我和皇弟的身上,所以其实你不知道,我也命不久矣。”
令仪说这些好像说的很平淡,但是紧抱着她的荆溪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
荆溪呆愣,深渊的风吹的他本来就绝望的心遍体发凉,令仪后面所说的这些他全都不知道,心中的惊惶越来越深,他抱着令仪转过头来,凑上去颤抖着亲了亲令仪的唇,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关关……”
令仪没有躲开,唇边颤抖的温润一离开她就继续说道:“千烬害我父母亡逝,连番派出杀手刺杀我和皇弟,我多次差点命丧她手,而我离死最近的那一次,是你亲自下的手。”
她没说出的一句话就是对荆溪的凌迟,每说一句话就是将荆溪无形中推的很远。
令仪抬起手来,合上了荆溪因为越来越深的绝望睁大的眼,明明声音很轻柔,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人直坠深渊:“我知道你身中无魂,有时候会受人操控,刺杀我也定然不是你的本意,我也知道大概无魂其实和我身中的毒药相生相克。可是你如果继续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会毫无知觉的杀了我。所以荆溪,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荆溪心中一阵剧痛,他不在她身边他又该去哪儿?
这时后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人声,隐隐约约的火把也在山林中像萤火虫一样飞逝。
荆溪突然抱着令仪往深渊一跃而下,风声贯耳,衣袖裙带高高的飞起,两人的头发在风中纠缠在一起。男子暗哑绝望的声音似在耳边,又被风声带远,“关关……我们一起走……我自毁武功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伤害你了……我不离开你……”
令仪心中轻叹,“傻子……”,两人还在翻涌的云气间飞速下落,但是每落一段距离,荆溪就会抓住悬崖生出的树叶或者突出的尖石缓冲追施,即便是怀中抱着一人,也身姿轻盈如燕,但是因为徒手,手上已经被划的鲜血淋漓。
在经过一处巨大阴影的时候,令仪突然出力将两人带了进去。荆溪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转身将她护在怀里,而自己则撞在了碎石凸起的岩壁上。
即便这种时候,他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这里是悬崖上的一处夹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