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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也有些唏嘘,当年一起从新兵营出来的那些奴隶,活到现在的,也就只有这七个人了。
暴雪在两个小时后结束,生产团重新踏上了归途。原本还有些痕迹的思乡路,在暴雪的肆虐下已经变成了一望无垠白色雪原上两条浅浅的痕迹。加斯腾斯安排了两个连的士兵在前面探路,叮嘱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挖开雪层,看看下面还有没有路。便一个人走到了队伍中间的部分,找到了维修工厂的工会主席古拉科斯,和他的两百多个工人同伴。
“加斯腾斯团长,谢谢你把我们从那里救了出来,要不是你,我们肯定会死在那边的。”
一见面,古拉科斯就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他在加斯腾斯两天前见到他,告诉他要带他走的时候,就表达过同样的意思。可这位有些憨厚的工人显然觉得,一次口头的感谢,远远不能回报这位一直为他们着想的团长。
“没什么谢的,要逼着你们背井离乡”,加斯腾斯拍拍古拉科斯的肩膀,和他一起,加入了拆除帐篷的工人们的队伍。不少工人们认出了加斯腾斯,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也没办法,当时要不是伊万和辛克他们拿着枪以死相逼,我们早就死了。虽然不想离开家,但这是唯一的路了。”
“现在是深冬,没有给养和马车,你们走不出去,我们带的给养和马车又有限,不然我早就放你们回去了。现在我们要回安肯瑞因,在恩斯潘省找一家工厂继续生产,我需要你们帮忙,帮助那些新的工人熟悉生产流程。等深冬已过,如果条件允许,我就放你们回去,可以么?”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古拉斯科接过加斯腾斯手里的绳子,一边卷,一边说,“加斯腾斯团长,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团长了,啥事都和我们一起干,吃的穿的,都和我们一样,跟着您干活的那段时间,虽然不想承认,可那是我当工人以来,最舒服的一段时间,真的,不骗你!”
“那就好,那就好。”
加斯腾斯笑笑,帮着这些人把帐篷收起,又和他们聊了一会,确认了大家的情绪都还不错,才返回了营地。早已收拾好的队伍等他到来,再次开拨。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恩斯潘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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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荆棘丘陵穿过图卢卡斯公国和赖林公国,来到恩斯潘省边境,用了生产团十一天的时间。这期间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暴雪,还迷过路,有十几个士兵和工人冻死,两辆马车中途坏掉。可哪怕如此,他们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看,安肯瑞因!”
站在边境线上的界碑旁,生产团三连连长宾波·博布鲁夫作为少数识字的连长之一,指着上面的文字大呼小叫。在一路跋涉中加深了感情的士兵和军官们从宾波·博布鲁夫身旁走过,有说有笑,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虽然气温很低,但是眼看目标在即,还没有暴雪阻路,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
又走了两天,近卫三军生产团抵达了恩斯潘省省会罗比达市的郊外,扎营驻扎。早已得知他们到来的恩斯潘省行政长官亚罗·罗斯带着一大堆人,迎接了加斯腾斯们的到来。他们为生产团准备了平整的土地和搭好的帐篷,还带来了充足的白面包、熏肉、萝卜和淡麦酒。这些东西直接戳中了生产三团上下军官和士兵的心思,大家在加斯腾斯确认后放开吃喝,似乎要把一路而来的苦难一扫而光。
“加斯腾斯少校,一路过来辛苦了,现在前线这么紧张,艾略特皇子还把您派回来,可是有什么安排?”
和加斯腾斯坐在营地大帐中,恩斯潘省行政长官亚罗·罗斯态度恭敬。加斯腾斯知道对方是看在艾略特皇子的面子上,也没有刻意的狐假虎威。他从怀里掏出艾略特皇子的信,交给了亚罗·罗斯。
“这是皇子殿下的亲笔信,确实有些事情要麻烦阁下。”
“哦,真的,我看看!”
亚罗·罗斯站起身,接过信,坐下。他拿过加斯腾斯准备好的小刀,拆开信封上的热熔漆,抽出信纸,仔细阅读起来。加斯腾斯坐在他身旁,拿着一大块白面包,边吃边等。
过了一会,亚罗·罗斯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加斯腾斯。
“难得皇子殿下还记得在下,深感荣幸。不过,信里说的这件事,可并不好办啊……”
正文 79 战争影响
进入深冬已经一周了,罗斯维尔通往周围城市的道路,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驾车的威廉姆·理查森完全是靠着立在道路两旁的辨识杆,才能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
“爸,我来吧。”
黛西·理查森从威廉姆身后的车厢里探出头来,看着她的父亲。大风夹杂着雪花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等会吧,外面太冷了。”
“我一个人在车厢里没意思,我去陪你吧。”
摇摇晃晃的四轮马车在一声长长的“吁——”声之后停了下来。黛西·理查森走下车厢,带上帽子和围巾,爬到了自己父亲的身旁,和他一起拿起了缰绳。
“走吧。”
威廉姆笑笑,挥动了马鞭。自从《萤石》复刊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他们采取的风险防范机制似乎起到了作用。虽然听说有人在查这些报纸的源头,但是匿名的邮政包裹几乎杜绝了被追踪的可能。当然,比起没有被发现更重要的是,随着战局的推进,《萤石》在工人们中越来越受欢迎。就连澎湃动力公司自己的工厂,都有工人在悄悄传阅《萤石》。而且,让威廉姆感到开心的是,他们传阅的,并不是自己和黛西印刷的版本,而是不知道哪些人再次印刷的油印版,虽然粗糙,却也意味着,共产主义的思想仍然在悄悄传播。
“爸爸,你赞同他的理论么?”
安静了一会,黛西忍不住开口提问。她有这个问题很久了,也问过自己父亲几次,却始终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可与此同时,她的父亲却在不遗余力的帮助她,让《萤石》和加斯腾斯的思想与更多人见面。折让黛西很好奇,她的父亲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做这样一个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呢?
“你看过《论资本》,自然知道那本书有多么可怕。胡尼·哈瓦瑞的理论正确而残酷,几乎找不到反驳的方法。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下,资本家通过剥削剩余价值,让工人们每日为温饱挣扎,自己却在吃香喝辣。整套体系严谨而自洽,更可怕的是那里面的辩证法和唯物观,拒绝相信神灵,相信人们可以靠自己改变世界。这里面的逻辑,不敢深想啊……”
“辩证法和唯物观?”黛西有些没听明白。
“就是书后面的部分,比较枯燥,我猜你没看进去。”
“哪有,加斯给我们讲过!”
“那还不是你自己没看?”
“唔……”
父女俩安静了一会,空气中只剩下风声和威廉姆帽檐上的铃铛声。那些沿着他的宽沿硬帽下垂的小铃铛,是用来提醒他不要走神,不让他因为过于寒冷睡去的小工具。那铃铛的声音随着风的大小不停变化,仔细听,甚至能听到自然的韵味。
“爸,你说……他还活着么?”
黛西的声音小了些,却带着隐隐的担心。加斯腾斯离开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他们从来没有收到他的消息,连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黛西虽然坚强,却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想念那个让自己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却突然消失不见的领路人。
她的爱人。
“他,他不会死的。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么简单死了,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
威廉姆轻笑着,宽慰着他的女儿。黛西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也是,那个人可是一直都有着死亡的觉悟的,能让一个人连生命都愿意拿出来奉献的事业,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轻易放弃?他一定会活着的,哪怕辛苦挣扎,也一定会活着的。
马车的铃儿叮当叮当,带着两人和一包新一期的《萤石》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布莱克伍德。
把那包封装好的报纸寄出去,并没有花费父女俩太多的时间。之后,他们把马车委托在布莱克伍德的马车车站,来到了这座城市的市场区。在这里,他们可以轻易了解到一些信息。
“对不起,已经卖完了,明天来吧。”
走到粮店门口的时候,帮工的伙计阿基·韦坦恩正在把一块块厚重的门板卡进临街店面的凹槽。这些小店用不起玻璃这种奢侈的东西,便把临街的墙拆掉,需要关门的时候,就用一块一块的长条木板拼接起来,充作店面。
“卖完了?这才几点啊?”
威廉姆上前询问,黛西穿着一身黑袍,跟在他的身后。
“哟,还是罗斯维尔的口音?你们那也没粮食了吧?跑这么远来买我们的?我们也没有啊。明天一早来排队吧,早上三点过来,肯定排的上!”
“早上三点?那么早?我能买多少啊?有什么可以买啊?”
“小麦和黑麦都有,不过小麦很少,三点不一定排的上,黑麦还是有的。现在是50拉姆一公斤,可以么?”
“这么贵!”
“您别说贵,昨天还40拉姆呢!现在粮价涨的厉害!买的越晚,越贵!而且啊,您只能买五公斤,不能多买,知道么?”
阿基·韦坦恩还算好心,主动提供了很多信息。黛西和威廉姆道谢之后,走到一旁,掏出一个小本子把伙计刚刚的话记了下来。她甚至还画了一个粗糙的图,能看出粮价的走势。
“最近涨的越来厉害了”,黛西一边整理自己的数据,一边用嘴冲手指哈着哈气。深冬以来的气温越来越低,单单是在外面待着,都能感到透骨的寒气。
“恩,粮食,肉,棉布,这些基本的东西都在涨价,而且涨的很凶,看来前线的压力很大啊。”
威廉姆站在黛西身体的一侧,帮她挡着风。黛西写完了,收拾好东西,和他的父亲继续前往下一家店铺。这整个调查过程,都是来自于加斯腾斯的一篇《关于社会调查的基本思路和方法》的文章,在那篇文章里,加斯腾斯介绍了一种通过分析市面商品主要价格,判断经济和军事形势的方法,黛西和威廉姆正在试用,感觉还不错。
在布莱克伍德的调查持续了两个小时,父女俩盯着下午四点的样子取回了马车。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能在四个小时后回到罗斯维尔。
“父亲,按照加斯腾斯的说法,如果政府无法维持基本生活物品的价格稳定,说明政府正在失去对战争的控制力,是一个增加战争不确定因素的负面因子,最近罗斯维尔周边各个城市的基本生活用品都在涨,辉石的价格也在涨,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反正肯定没赢”,威廉姆身为澎湃动力公司的技术总监,还是能接触到些一线信息的。从他听到的消息看,前线已经出了大事,安肯瑞因几乎失去了开战以来的所有收获,正在某个地方苟延残喘。
“听说现在正在训练的60万新军,是决定明天春天战争胜负的关键?我还看报纸上说,尼格鲁共和国没有那么多士兵,我们的士兵派上去,都是两个打一个,怎么也赢了,对么?”
“呵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