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这般境界。陈唤一个小娃娃,连基本功都没有练好,就想练这种武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和你们说这些道理真是污了我的尊口,你们懂什么?就知道绝世武功,就知道贪图捷径,自己不努力修练,就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你们也不想想,就算我真的教陈唤这种本事,他练得了么?真是十足的井底之蛙!”
陈唤惊于书生的本事,但此刻心中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更多的艳羡,不服道:“我承认你厉害,也知道练成这样不容易,可是你也该反省一下,你这两年都教了我些什么。那些功夫也算打基础么?我看明明是误入歧途才对。我练了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招数,说到头来却连一套完整的功夫也不会,净是些花拳秀腿,不论打得多好看,一碰上真正的高手,立马呜呼哀哉。书生老儿,你别欺负我没见识,你那些敷衍了事的东西可瞒不过我,是门面架势还是真材实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书生的确未曾用心教他,纯属逗他一乐,本以为他决计不懂,哪知自己的心眼早就被看穿,尴尬之余也有几分恼羞成怒,又见赵月奴脸色冷淡,对自己的轻蔑之意反而更重,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小兔崽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三道四!再多嘴多舌,这便是你的榜样!”说着猛地向后挥出一掌,顿时挥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劲,一掠三丈,袭至寝室大门口。他有心示威,这一掌带了八成的内力,委实非同小可。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道墙立即被掌力击得炸了开来,房门被震得飞了出去,门口露出一个比窗台处更大的洞,砖石尘土连带着门框木屑四处飞溅,从大洞处被震飞到外间,兀自四处飞舞乱砸,发出连绵不绝的重物撞击声。
赵月奴吓得惊呼一声,一把将陈唤扯到自己身后,陈唤却又闪了出来,忍着胯间的疼痛强行站起,挡到赵月奴身前。外头杂物乒乓作响,屋里两人也扯作一团,都奋不顾身地想给对方挡住危险。
“站住,”书生喝道,“我又没打你们,你们紧张什么?就这点儿出息!”
“老儿!”陈唤厉声道:“你要作啥就作啥,我一律奉陪到底,但是你不可伤了赵月奴,否则我立即自杀,叫你这辈子也得不到仙力!”说着又奋力挤到赵月奴身前。
赵月奴手无缚鸡之力,怎及陈唤健壮,这么拉扯一通,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闻言却立即站起身,从后面将陈唤紧紧抱住,对书生道:“你恃强凌弱,只会恐吓妇女孩童,枉读多年圣贤书,落得如那强盗匪徒一般,当真可悲之极。今日你要杀要剐尽管自便,总之我和陈唤生死都要在一起!”
书生顿时又受了刺激,大声道:“我是强盗匪徒?那么陈唤是什么?是惯偷飞贼么?他偷窃了我的仙家法诀,吸了我的珍藏黑石,这又从何说起?”
赵月奴故意不去看他,冷冷地道:“你那些黑石本就是陈唤母亲的遗物,他没问你要回来就算不错的了,你凭什么说他偷窃?你……”说了一半,突然双目圆睁,住口不语。
“说不下去了么?”书生冷笑道,“一味强词夺理血口喷人,我看你还能狡辩多久。”
赵月奴眼睛看着某处,渐渐露出惊恐之色,突然手指前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翠桃啊——!!!”
陈唤和书生均感莫名其妙,看了看赵月奴,顺势向她手指处望去,只见寝室大门早已粉碎,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口,顺着洞口看去,外面的庭院里一片狼藉,砖石尘土、门框木条散落满地。两人定睛一看,忽见废墟中躺着一名女子,胸口已被木桩狠狠插穿,胸腹处一片血迹,睁目张口,一只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指着这边屋内,神情惊恐绝望,似乎正要开口呼喊,却早已死去。
这女子赫然竟是翠桃!
陈唤和书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赵月奴已尖叫着跑了出去,陈唤正要跟随,却被书生一把拉住,他立即破口大骂道:“放开我!你这个老畜生!你这个杀人凶手!快他娘的放开老子!!”一边拼命挣扎,书生也是一阵慌乱,浑不料事情严重至斯,听到他骂“杀人凶手”,双手不禁微微一颤,陈唤顿时挣脱开来,往外跑去。书生却兀自恍惚,口中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陈唤跑到那片废墟处,和赵月奴一起用力将翠桃抱了起来,只见她被那门框处的木桩从胸口直直插入,又自后心穿出,鲜血流了满地,肤色也已发青,早已死得透了。赵月奴平时颇受翠桃照料,两人关系良好,见她为了给自己收饭菜而陡遭飞来横祸,竟惨死在这里,不禁悲从中来,抱着翠桃的尸体放声痛哭。
这个院子在赵家大宅深处,十分清静,平时赵月奴不许下人多来,此时又是晚餐时分,是以左近一直无人,方才的响动直到现在才算引起反应,出现了一群奴仆丫鬟,见状无不大惊。
陈唤此时狂怒攻心,对书生的那份恐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身体的伤痛也忘得一干二净,待确定了翠桃之死,当下噔噔噔几步跑到书生面前,随手捡起一根大木桩,叫道:“你个老畜生,老子今天要你杀人偿命!”随即持起木桩狠狠往书生胸口扎去。
书生此时也明显受了惊吓,有些魂不守舍,随手一挥,将那木桩打飞出去,又顺势将陈唤一把推倒在地,神情却兀自恍然,呆呆看着前方翠桃的尸体,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聚珍堂的几名武师已闻讯赶来,正好看见陈唤倒地,急忙喝道:“休得伤了我家少爷!”顿时冲出四条大汉,向书生扑了过来。
许是危险临近时人的本能反应,书生立时清醒过来,见四人靠近,冷喝道:“此事并非我有意,你等听我解释,不可再靠近,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一名武师有心要在小少爷面前表现一番,又见对方只是个文弱书生,如何将他放在眼里,当下喝道:“呔!你个老穷酸,不去好生背书写字,却来杀人越货,还敢在此口出狂言!今日咱家便要你血债血偿,纳命来罢!”说着飞身扑出,一拳向书生砸去。
书生喝道:“好狗腿子,这般不知死活!去!”回手劈出一掌,正中武师拳头,只听“砰”的一声,那武师长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当堂飞出两丈有余,一头扑在地上,就此不动了。
陈唤见那武师喷了满地的鲜血,眼见是不能活了,更是狂怒无比,大喝道:“老畜生又欠一条性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上啊!都他娘的上啊!给老子活剥了这老畜生!”其余几名武师闻言纷纷响应,将书生团团包围,作势欲扑。陈唤则又拣了一根木桩,准备开战时偷袭书生。
书生见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武师挡于面前,一副急欲拼命状,陈唤也是咬牙切齿,认定了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而前方的赵月奴看自己的眼神,也流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他心中本烦乱无比,对翠桃之死十分愧疚,急欲向众人解释一番,但眼见此情此境,却是百口莫辨的局面,一场厮杀已无可避免,心情顿时改变,涌起一股腾腾的怒火,杀意立即涌遍全身。
“既然尔等如此不由分说,我又何必费力解释,”书生注视着众人,冷冷地道,“人也杀了,事也做了,怎样理论都是多余,今日索性大开杀戒,杀出一个道理来!”
陈唤当即大喝道:“给我杀了这个老王八蛋!”
众武师一拥而上,猛扑向书生。书生身形急转,有如鬼魅一般,众人只见一团青影迎面袭来,根本看不清书生的出手,随即便听见武师中有人发出惨嚎声。这时书生已化去身形,成为一道诡异的弧光,连带着层层叠叠的雄浑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四处迸发,接招者无不当堂倒地。这一轮激斗快如闪电,场面殊不好看,但其间的凶险怪异却令人念之战栗。书生速度之快,几近肉眼难寻,而内力之强,则更不可思议,那些武师不过是江湖不入流的普通高手,平时厉害十分,可一旦与书生这等宗师级人物对阵,便即纷纷沦为玩物,被他任意戏弄,却连他一角衣服也抓不到,委实可悲可怜。只听“砰砰”之声不绝、惨叫哀嚎不断,前后只不过半盏茶工夫,那十余名武师便都倒地,个个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也是书生存心戏弄,否则若下重手,只怕在场者无人得以活命。
陈唤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见状心中虽有惊惧,却仍不退,待书生身形方定,便手握木桩朝他当头砸去,嘴里不忘吼道:“翠桃,我给你报仇!”
木桩准确无误地落入书生手里,陈唤定睛看去,只见书生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浑身上下连汗水也没有一滴,丝毫不像刚刚战败十余名武师,一手托着他的木桩,眼中露出讥诮之色,道:“跟我练了这么久,还只有这点本事,枉你自称血统优良,原来不过是个蠢货。”
陈唤大怒,拼命挣动,怎奈那木桩如同被生铁铸就也似,丝毫动弹不得。他破口大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老不死!在外头受了气,打不过真正的武林高手,就来这里撒泼逞能!什么仙家法术,什么武林宗师,都是吹牛骗人,你在外头根本连屁也不是!今日被我揭了短、戳破了脸皮,就在这里恼羞成怒,却也只会杀个女人、欺负个小孩!你他妈的算什么高人?你整条命都活在狗身上了,这辈子也休想有何出息!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书生大怒,一把将那木桩击飞,扬起手掌对着陈唤,喝道:“你说什么?有胆的再说一句,我一掌劈死你个小畜生!”
陈唤生性虽然狡猾,却也是个不怕死的倔牛脾气,闻言非但不怕,还将脑袋迎了上去,扯着嗓子吼道:“你劈啊!有种的你就劈下来啊!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老子就是你孙子!妈了个逼的,老子今天杀不了你,总也让你这辈子都吸不了仙力,永远只能做个二流高手,出门就让一流高手欺负!他妈的有本事你就劈啊!可不要手软,要是留下老子一条命,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冲到你家里去,当堂给你家所有女人都来一个透心凉,让她们也尝尝翠桃死时的滋味,再把你个老畜生碎碎剐了,方才解了老子心头之恨!”
这番话说得书生心头复杂之极。他练成今日这般武功后,江湖名望已足,世人无不景仰,但高处不胜寒,眼看着那些以往分毫看不上眼的小脚色纷纷出头,还扬言要挑战自己,而自己依然难以寸进,那种失落和恐慌委实难耐。为此只好向仙家进军,以求获得至高无上的仙家法术,彻底成为人间之神,再也无人敢于挑战自己的权威,树立天下第一人的威名。于是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陈唤,也寄托了无穷的希望,今日本想显示一番自己的手段,好让陈唤彻底老实,从此不再使诈欺瞒,本无伤害他的意思,哪知一个不慎竟然失手杀了翠桃,就此铸下大错。他乃武林正道成名已久的宗师,平生做事光明磊落,手中所杀皆是该杀之辈,从未错杀一个好人,不料今日却沾染了污点,不仅被陈唤痛斥,自己的良心也是极为过意不去,充满了对翠桃的歉疚之情。人生便是如此,恶人从良素来简单,可是好人一旦不慎有了污点,却可能一辈子也洗不清,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