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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唤不禁啧啧赞叹,道:“好房子,真是好房子!才来京城便买下这等大宅,运气却也不错。他妈的!老子那时四处寻找,怎没找到这等良宅!”
悠雪微笑道:“这确是我们撞了大运,才想买宅子落脚,便听说此处有巨宅出售,房主乃是一名皇亲贵族,因为家中连续死了几个人,便认定此为凶宅,急于脱手。我们与他讨价还价,最后以五万贯成交。”
呼延唤忍不住悲叹道:“天哪!我买的宅子总共不过一百亩,却足足要三十万贯,你这宅子至少也有两百亩,却只要五万贯。老天待我何其不公!”
悠雪掩嘴直笑,伸手推开一扇偏门,率众人走入庄园中。
呼延唤与玉嫂等人边走边看,这宅子不似普通豪宅般精美,内部格局颇为严谨,横平竖直,空旷而又方正,每座楼宇皆是单层建筑,但占地极大,便如座座堡垒也似,清一色的青瓦白墙黑柱,透着一股子冷飕飕的感觉,就连院落中的树木也似有这种风格,大多是巍峨古拙的参天大树,却无一株摇曳多姿的垂干细枝。众人行走在大青石铺就的路面上,不由自主被这里的肃穆庄严所感染,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玉嫂走近呼延唤,低声道:“每座屋子里都有杀气,此地恐有蹊跷。”
呼延唤笑了笑,道:“我早已察觉,不过杀气并非针对我们几人,而是自然形成,不足为虑。”
凤婶低声道:“有百来道无形杀气。”
呼延唤道:“不止百来道,至少有两百五十道杀气,先前我们路过十座平房,每座内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另外五十道来自地下,这园子有极大的地下室,就在我们脚下。”
他们低声说话,仍被悠雪听了去,回首微笑道:“果然好本事,连地下五十人也被你察觉。”见玉嫂和凤婶对自己露出些微警惕之情,便又笑道,“两位婶婶莫要紧张,这些人是我们训练的手下,不会伤害你们,这只是他们训练时自然发出的气机而已。”
呼延唤笑道:“原来你们还留了这一手,果然有意思。”
悠雪轻叹一声,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众人走到一座最大的单层楼宇前,只见这楼不止占地大,层高也为庄园众楼之最,盘踞于庄园底部正中央,极是威严肃冷。众人方一踏上楼前的石板大道,前方正门内便迎来两个窈窕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是两名容貌普通而又身材极佳的中年女子,呼延唤只觉十分面熟,正自沉吟,身边的玉嫂已脱口叫道:“阿梅、阿兰,是你们吗?”
两女怔了怔,仔细看看玉嫂、又看看凤婶,渐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大步走上来,激动地道:“玉嫂、凤婶,你们……你们怎变得如此年轻?!”
玉嫂和凤婶自从服用蟠龙天仙丹后身材容貌已大大改善,气色好得无以复加,梅姐和兰姐如今年在三十六七左右,看上去却似比玉嫂凤婶还要大几岁,难免震惊之极。凤婶上前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一去就是六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梅姐和兰姐当年与水清吟一同受训,传业教官正是玉嫂和凤婶,彼此感情十分深厚,视她们为恩师,此时呆了半晌,便即清醒过来,连忙施礼道:“方才失礼了。阿梅阿兰拜见两位教官!”
玉嫂平时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状,此时也难得地露出了笑脸,上前拍拍两女肩膀,道:“免礼吧。你们两个可真够狠心的,一走整整六年,害得我和凤琴常常思念挂心。”
梅姐忙道:“大家快进屋,我们坐下好好叙旧。”探头往后看去,只见笑儿和芬儿正俏生生地站在玉嫂身后,旁边还有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对着自己笑,不由一愣,仔细看去,忽惊喜之极地道:“朵朵!俏俏!你们两个小丫头都这么大了!”
朵朵和俏俏甜甜地道:“梅姐好!”
梅姐兰姐大步上前,一人抱住朵朵俏俏,一人抱住笑儿芬儿,均是惊喜交加,六人相对大笑。
玉嫂对呼延唤道:“你先进屋去见映霞,我们在外叙旧。”
呼延唤知道她想给自己和水清吟独处的时间,便点头道:“好,你们在客厅等着我们。”
悠雪闻言道:“既然如此,你就一人去见清吟罢,她现在后院书房里。我带大家去客厅少坐。”
呼延唤挥挥手,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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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书房,呼延唤看到的是一幅绝美而又孤独的画面——
她背对着他立于窗前,正静静观赏窗外景致,白衣席地,乌发如瀑,黑白掩映下的娇躯熟悉而又陌生,线条却依然那么曼妙动人,秀肩玉颈,细腰丰臀,长发裙袂随风轻摆,有一种净雅无尘的美感。但这分美却隐隐透着孤独,窗外艳阳高照,一片明媚夺目,屋内却冷清沉寂。她静静地望着远方,望得如此入神,似乎那里有她的梦想,和她向往已久的自由,可是却不得不滞留在这冷清的小屋里,惟凭栏眺望,寄托心底那份孤独和失落……
——她只是静静站着,却将这一刻的寂寞情怀诠释得淋漓尽致,令他仿佛看清了她的内心。
呼延唤走到书房内,在她身后的长椅上坐下,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不发一言。
良久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迎接她的是呼延唤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怔了怔、呆了呆、愣了愣,随即全身一颤,就此凝立不动……
她变了么?没变么?似变非变么?亦变亦没变么……
她的外貌与六年前几乎没多少改变,依旧是那张尖尖的瓜子脸,鼻尖微翘,秀眉轻扫,小嘴嫣红,肌肤雪白,一张温婉的古典仕女脸上却有一双妩媚妖娆的凤眼,清秀中透着性感,矛盾而又和谐,这种独特的气质至今没变。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她的眼神,这双勾人魂魄的凤眼似乎比六年前少了一丝狐媚,而多了一份沧桑。这也是她五官中唯一可以证明她实际年龄的部位。
二十四岁的水清吟是尤物,三十岁的水清吟依然是尤物,她就是拥有这样的魅力,岁月的磨炼和阅历的增长只在她眼中留下一道烙印,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美丽、和独一无二的内涵。
呼延唤静静欣赏着眼前这个尤物,没有开口,生怕自己的粗嗓门破坏此刻的意境。
她没有动,也没有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她的眼里。这双迷人的凤眼就像一扇打开的窗户,将她的内心世界暴露在他面前,忽而迷惘、忽而惊讶、忽而喜悦、忽而紧张、忽而内疚、忽而悲伤。良久良久,她眼中渐渐浮起一片晶莹,眸盈秋水,泪湿春罗……
——记得上一次她哭的时候,还是六年前被他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之时……
那时的她感情外露,藏不住悲欢。一晃六年过去,她已能将情绪牢牢控制,没有感情波动,只有一双活灵活现的明眸。
不知为何,此时的水清吟在呼延唤眼里,却是如此的真实,比她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也不知是因为她先前默立时的那份孤独,还是此刻面对时的这分伤怀,抑或这双秋水般的眸子……
呼延唤往后一靠,张开双臂,向她发出一个淡淡而又深深的微笑。
水清吟终于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轻轻依偎进他怀里。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粒儿,一滴滴、一颗颗、一串串地落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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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过去,呼延唤首先开口,道:“你……好吗?”
水清吟挥袖拂去脸上泪水,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帘,轻声道:“还好……你呢?”
呼延唤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身子摆正,与她对视,道:“告诉我你这六年来的经历。”
水清吟神情十分复杂,刚刚停止流泪的双眼又红了起来,颤声道:“没什么,就这样……”
呼延唤道:“来京城这么久,为何一直不来找我?”
水清吟道:“我不敢面对你,因为……我失约了整整四年,我怕你又像那次一样大骂我一顿……”
呼延唤道:“告诉我你为何会失约四年。”
水清吟低声道:“我在西域,被一些事绊住了,无法脱身回中原。”
呼延唤道,“是什么事?”
水清吟定定注视着他,想从他眼里读出他此刻的情绪,却始终不能看透,心下略感紧张,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会生气。”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你不说我才会生气。”
水清吟沉默半晌,点头道:“好吧,我把过去的事都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呼延唤双手抱胸靠进椅背,一副听故事的模样,道:“说吧,我在听。”
水清吟闭目养神片刻,令自己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然后睁开眼,道:“那年你夺下富春院,我和梅姐兰姐前往蜀中寻找悠雪,想陪阿强度过最后的日子。我们到时阿强已奄奄一息,但也许是他记忆中仍有我的形象,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神智居然恢复几分,说出条理清晰的话来。我和悠雪十分高兴,以为他有望好转,于是天天陪着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后来我们才知这是回光返照。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清吟,把我的骨灰撒到昆仑山上,那里有我的童年,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在那里度过。’我知道他自小在昆仑山学艺,对那里十分留恋,就答应了他。不料当天夜里他就逝世了。他在睡梦中离开人世,没有一点痛苦,嘴边还带着微笑,就像在做一个美梦。次日清晨我去看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梦见了最开心的事,哪知他笑得如此灿烂,身子却早已冰凉……”
呼延唤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倾听,等待她从此时的伤心中回复过来。
水清吟擦去眼角的泪水,深深呼吸几口,看了他一眼,继续诉说:“阿强去世后,我决定前往昆仑山完成他的遗愿。我、悠雪、梅姐、兰姐,还有悠雪的两位师妹妙芝、妙慈,我们六人结伴同行,带着阿强的骨灰西行至昆仑,但昆仑实在太大,我找不到阿强的师门,最后只好找了一座风景最美的雪山,将他的骨灰撒进雪谷,就此完成了我对阿强的承诺。后来悠雪提议去吐蕃和天竺一带赏光,我刚恢复自由,心中向往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动了心,便给你写了封信,告诉你我将离开两年时间。当时我计算了一下来往路程,还打算从天竺买船走海路回中原,因此特意将时间延长,以为两年后可以回来。哪知这一去却整整耽搁了我三年多的生涯……”
呼延唤泡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自己捧了一杯。
“谢谢,”水清吟轻声道,喝了两口,悄悄观察他几眼,随后继续说,“我们一路南下,不久来到吐蕃国都逻些城,玩赏一个多月,随后继续南行,穿过大雪山,途经泥婆罗,直至天竺曲女城。悠雪、妙芝、妙慈前去朝拜佛宗圣地,我也陪同前往。天竺境内有数不尽的弹丸小国,更有不计其数的土豪番王,当时正好有一个来自天竺西部故临国的番王也在曲女城游玩,与我相遇,立即对我展开追求。这人身边有几个行商的汉人,故意和我套近乎。我在异国他乡遇见中原人士,又能说上几句官话,也觉高兴,未做防范,就此与他们结识。悠雪天天去宗庙聆听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