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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呼延守勇突然仰天大叫一声,挥手喝道:“你们走!我不认得你们!都给我走!!”
王金莲如遭晴天霹雳,满心欢喜化为乌有,刹那间如坠万丈深渊,眼中热泪汹涌而下,颤声道:“官人……官人……你仔细瞧瞧,我是金莲……我们十九年不见,我也老了,可能你认不出来……可我还是你的妻子王金莲……官人,你仔细看看,我是金莲啊……”说到后来,已忍不住失声痛哭。
呼延守勇泪如雨下,却仍厉声大喊道:“走——你们走——都给我走——!!”
呼延唤见状不禁怒火狂燃,骂道:“操他娘!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老子杀了你!”当下拔出那根巨大的石棒,从麒麟背上站起身来,随即跨上翼龙的背,大叫道:“飞过去!老子要他的命!”翼龙长唳一声,展开双翅,登时腾身而起,如同乌云盖日般向楼墙飞去。
众人大惊,万万不料呼延唤竟能飞上楼墙,措手不及之下,无不惊呼起来。
呼延唤一跃站上翼龙背脊,双手执棒,大吼道:“纳命来!!”翼龙展翅滑翔,片刻间来到楼墙顶端,墙上众人吓得连声惊叫,他挥起石棒,狠狠一棒砸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古律突然抱住呼延守勇就地扑倒,打了个滚,两人一同滚开,马凯却闪身站于呼延唤面前,喝道:“要杀便杀老夫!”
呼延唤吃了一惊,马凯是他舅公,自然不能伤害,连忙改变棒势,划一个弧形,堪堪从马凯身旁划落,正中楼墙飞檐。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飞檐竟被他生生砸成粉碎。
众人的心均已提到嗓子眼,本以为马凯这次定难保命,呼延唤却陡然变招,险险未伤一人,无不长吁一口气,但见这一棒如此厉害,将一角飞檐当堂击碎,又齐齐惊呼出声。
呼延唤一棒击空,翼龙已往前飞了过去,半空里滑翔半圈,又往回飞来,兀自紧握石棒,大喝道:“站出来!有种的不要躲开!”
呼延守勇满脸泪水,嘶声叫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就要站起身,萧古律连忙将他死死压住,半个身子盖住他身躯,仰面向头顶的呼延唤叫道:“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操他老娘!”呼延唤骂道,“老子好好说,他有没有好好说?这种没心肝的男人还活着干什么?让老子送他上路去吧!”随即驾翼龙缓缓飞近,盘旋在呼延守勇头顶,喝道,“两个老头走开!否则老子连你们一块打!”
下方的王金莲尖叫一声,扑地哭喊:“唤儿,你住手!他是你父亲,你不能这样对他啊!”
呼延唤怒道:“这种父亲要来作甚?老子不要了!”
王金莲大哭道:“唤儿,你若伤了你父亲,我立即撞墙自杀!你忍心看二妈我死于非命吗……”
呼延守信大惊,急道:“唤儿你快下来!不可冲动!”
呼延唤盘旋于空中,双眼圆瞪,呼呼喘着粗气,手中石棒依然紧握。
王金莲一头扑倒在地,大哭道:“唤儿……二妈求你了……你下来……不要伤害你父亲……”
“我操!”呼延唤仰天怒吼一声,叫道,“好了好了!我下来!”狠狠瞪了呼延守勇一眼,驾翼龙往下飞去,一跃落下地面,站于王金莲身边,将石棒往土里一插,上前搂住王金莲道:“你别这样,我不动他就是,这种人也不配让我杀。”
王金莲死死抓住他双臂,一张俏脸早已涕泪交加,颤声道:“唤儿……好孩子……你听话,不要鲁莽行事,我们好好说,你父亲他……他总会认我们的……”
呼延唤心头烦恶无比,虽说已将体内两种真气大多传输给十二个女孩,那股焦躁情绪却仍不消散,此时又腾腾而起,半抱住王金莲,将她扶起,抬头看着楼墙,戟指大骂道:“呼延守勇!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就站出来把你所作所为说个清楚!否则老子饶你一次、绝不饶第二次!!”
呼延守信也感恼怒,对大哥颇为失望,扬声道:“大哥,男子汉敢作敢当,三位嫂嫂这些年来吃尽苦头,为你养育孩儿,也为我呼延氏开枝散叶立下大功。这是何等高贵的品德,你怎能矢口否认,这般无情!”
铁叶梅脾气素来暴躁,先前已感不快,此时受呼延唤激发,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怒喝道:“呼延守勇,你这个没心肝的!我们姐妹三人为你养大儿子,多年来提心吊胆过活,从未有一天安生日子,如今不远千里来此找你,你却贪图荣华富贵,把我们当作路人!你拍拍胸口问问你的良心,你对得起我们吗?我们吃了这些年的苦,就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吗?别做缩头乌龟,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说话!”
王金莲最不能忍受心爱的官人遭自家亲人责骂,不禁又哭了起来,叫道:“官人……官人啊……你站出来好好说,把你的苦衷告诉我们,我们什么都原谅你,你说话啊……官人……”
这声声泣诉犹如凄风冷雨,将此地氛围渲染得十分悲凉,尤为揪人心肠。楼墙上沉默无语的呼延守勇终于忍耐不住,探出头来大叫道:“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王金莲见他探脸出来,忙用力擦去眼泪,强行展露一个笑容,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道:“官人,你仔细看看,我是金莲,我是你的金莲……你认出我了么?”
呼延守勇脸部肌肉急促颤抖,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王金莲怔了怔,随即喜出望外,几近语无伦次地道:“你确定……你确定我是金莲……是你的妻子王金莲?你确定吗?”
呼延守勇双目含泪,重重点了点头。
王金莲几乎一跃三尺高,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咯咯笑了几声,正要说话,忽想起其余两个姐妹,忙拉住铁叶梅道:“官人你看,叶梅也是你妻子,你认出来了么?”
呼延守勇不敢看旁边两位岳父与远处三位妻子的表情,直直看着王金莲和铁叶梅,点了点头。
铁叶梅纵然再多怒意,此时也不禁满心欢喜,双眼一红,颤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王金莲像个小女孩般又笑又跳,随后一把抓住崔丁香,道:“官人,这是丁香,你应该也认得吧?”
呼延守勇眼角瞥到前方萧赛红处,只见她此时满脸凄楚,垂泫欲泣,不由心中一慌,便没有点头。
王金莲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失声道:“官人,你……不认得丁香?”
呼延守勇尴尬之极,连忙点头。可惜为时已晚,崔丁香一颗心沉入谷底,凄然一笑道:“官人,原来你已认不出我……那好,我走就是了……”
呼延唤当即上前搂住崔丁香,道:“三妈,我们一起走。”说着转过身,准备离去。
王金莲急忙拉住两人,叫道:“官人!你仔细看看,这是丁香,崔家庄的崔丁香啊!虽然分离了十九年,可是丁香依然没变,你应该认得出来!你快说话呀!”
呼延守勇到此再也无所顾忌,大声说道:“我认得!我都认得!”
崔丁香顿时失声痛哭。王金莲感同身受,抱住她一起大哭。呼延唤只好走开两步,站于一边。
场面十分感人,旁人看在眼里皆感心酸。纵是萧赛红三女也不禁暂时忘却呼延守勇欺瞒事实之举,被这情景所感动,也为这三个可怜的女人唏嘘不已。
这时,麒麟背上的赵月奴淡淡说道:“呼延守勇,回答我的话,你是否还记得陈惠枝?”
呼延守勇浑身一颤,脸色大变,良久无言。
(——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黑暗的房间、那个浑身上下黑气缭绕的绝美女子、那疯狂而又恐怖的一个时辰、那终生难忘的黑光绽放、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
对呼延守勇而言,与陈惠枝合体交欢的那一个时辰,便是他一辈子的噩梦,至今午夜梦回,仍时常被那一刻的情景惊出一身冷汗。
陈惠枝这个比他大五岁、比他高半头、美得无与伦比、神秘得几近诡异的女人,就像刻入他心底的一道印痕,此生永难抹去。
而更令他不知所措的,却是眼前那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这形似陈惠枝、神似呼延丕显的男儿,竟然是他和陈惠枝那荒唐一夜的结晶……
呼延守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惠枝那张冷漠而又神秘的脸庞,也正因为她的冷漠,使他永远无法释怀。
他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无论当年在京城,还是逃难途中,又或后来进入大辽,他总能成为所有女人关注的焦点,比如王金莲、崔丁香、铁叶梅、表妹马花蕊、余文姬,甚至赤霞公主萧赛红,每个女人都是那么爱他,视他为生命中的全部,他的一举一动随时牵动着她们的心。
唯一的例外就是陈惠枝。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在她眼里,他甚至还不如当年赵家库房里的几块玉石来得重要,就连后来的合体交欢也变了味,不是他将她征服,而是她占有了他。陈惠枝甚至冷冰冰地说,这完全只是一次交配,为了培育她的后代。他可悲地成为了一个生育机器……
对呼延守勇一贯以来的骄傲和自尊而言,这是一次莫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发誓此生永不再见陈惠枝。事实上陈惠枝也根本不想见他,他完成了生育的任务,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被她弃如敝履……
呼延守勇无法释怀,并非出于对陈惠枝的怨恨,而是忘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良久良久,呼延守勇始终沉默无语。赵月奴冷笑道:“你不用回答,我已知道答案。”又对呼延唤道,“呼延唤,我们走。”
呼延唤至此已对呼延守勇彻底绝望,再无兴趣相认,点头道:“好,我们走,这烂活儿老子不干了。”
呼延庆急忙伸手拦住呼延唤,道:“大哥,你别生气,父亲还在回忆,并未忘记你母亲,你让他好好想想,他很快就想起来了!”
呼延唤道:“你们一家团聚吧,就当没我这个人,这种当爹的不要也罢。”说着推开呼延庆,走到麒麟前,纵身跃上背脊,对野马武士下令道,“扬鞭会人马即刻出发,我们回中原。”众人自无异议,纷纷上马,准备离开。
萧赛红当即拦住众人,道:“不要走,今日我定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呼延唤心下烦躁无比,骂道:“交代个屁!老子一刻也呆不下去,你闪开!”
萧赛红兀自张开双臂拦于面前,转首对呼延守勇喝道:“官人,你若再不开口,我与你没完!”
呼延守勇神情复杂,身躯颤抖,却仍紧闭嘴唇不发一言。
王金莲急道:“官人,陈惠枝是你大夫人,当年为了生下唤儿难产而死,性命都交给了呼延氏血脉!你不能如此对她,否则她在天之灵必无法安息!唤儿就是大名鼎鼎的钱塘陈唤,是呼延氏最杰出的子弟,为我们这些家人付出良多,我们每人都受他恩惠,你万不可令他心冷!官人你快说话啊!快叫住唤儿!”
楼墙上众人这才知道呼延唤就是钱塘陈唤,无不大吃一惊。呼延守勇脑中却依然浮现出陈惠枝的形象,一时萦绕徘徊,挥之不去,久久不语。
呼延唤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冷笑一声,喝道:“我们走!”
萧赛红一骨碌跳下马,站到麒麟身前,正色道:“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