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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守勇找到话题,便正好延伸下去,道:“赛红方才说要带你去见某个大人物,不知那人是谁?你和赛红之间除了商业还有何等协议?”
呼延唤心情渐渐平静,恢复自然,摇头道:“没有了,我对商业以外的事不感兴趣。”
呼延守勇见他回避自己问题,不由苦笑道:“为何你们两个都刻意对我隐瞒,好像我是外人一般。大辽乱象已显,即将迎来多事之秋,我也是担心你们才有此问。”
呼延唤道:“你不用担心,我与那位重要人物见面只是为了商业事宜,并无其它,我也不会涉及大辽内务,无论大辽局势如何,我都不感兴趣。”
呼延守勇沉默一阵,思路渐渐清晰,道:“唤儿,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呼延唤道:“你指哪方面?”
呼延守勇道:“比如……你对呼延氏的未来有何感想?”
呼延唤道:“我自会打理一切,呼延氏必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只要大家配合我,我保证让呼延氏风风光光立足天下,重振雄风。”
呼延守勇道:“你希望大家怎样配合你?”
呼延唤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现下尚未部署妥当,恕我暂不透露。”
呼延守勇深深注视着他,道:“你告诉我你的初步意图,你想怎样为你爷爷奶奶报仇雪恨?”
呼延唤反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呼延守勇见他一双眸子深深凝视过来,心下微微一跳,颇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有关此事我已和守信、庆儿他们谈过,为呼延氏平冤昭雪,当务之急自然是铲除庞籍老贼和庞媛妖女。”
呼延唤道:“然后呢?”
呼延守勇怔了怔,道:“然后怎样尚未谈起。只要歼灭庞籍父女,打开肉丘坟,为冤死的三百余口呼延氏族人一一厚葬入土,呼延氏便已完成复兴大业,好再度回归大宋,为国为民贡献力量。”
呼延唤深深看着父亲,道:“这就是你的复仇计划?”
呼延守勇道:“除此以外,你有何补充?”
呼延唤冷冷地道:“你似乎忘了呼延氏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呼延守勇奇道:“什么真正的敌人?”
呼延唤道:“你自己想,这应该不需我提醒。”
呼延守勇皱眉思索,随即明白过来,变色道:“唤儿,你……你的意思是……?!”
呼延唤缓缓地道:“如果你认为铲除庞籍父女就算为爷爷奶奶和三百多名家人报仇雪恨,请恕我无法苟同,我始终认为呼延氏真正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
话未出口,呼延守勇已大声阻止道:“停!不要说!”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我可以不说,但你必须明白,对我而言,只要这个人存留在世一天,就永远不算为呼延氏满门冤魂报仇雪恨!”
呼延守勇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延唤道:“希望你转告叔叔和阿庆,以及所有家人,这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除了赚钱糊口之外,就是为了达成这一目标,这也是我终生不变的理想。”
呼延守勇颤声道:“唤儿,你……你竟然有此图谋……这委实不妥,还需斟酌再三。”
呼延唤截然道:“不用斟酌!此仇不共戴天,我绝不姑息!更不会像你们这般装聋作哑!我此生永远牢记这一血海深仇!”
呼延守勇无力地倒入椅内,良久不发一言。
呼延唤淡淡地道:“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也没办法,只好用我个人的力量去实现理想,我始终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呼延守勇长叹道:“唤儿,我知你志向远大,但也不必为自己定下如此可怕的理想……”
呼延唤定定地道:“不定下这等理想,我活着又有何意义?你以为赚几个钱、有几个女人、养几个武士我就满足了么?那你未免太小觑我了。”
呼延守勇叹道:“可你也要为家人想想,呼延氏好不容易开枝散叶壮大血脉,你不能让我和你叔叔这些年来的心血化为乌有……”
呼延唤道:“你记住,即使你们不愿配合我,也不要坏我部署,给我添乱。呼延氏今后的生活我自会安排,保证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至于我的理想,那将是十分遥远的事,基本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你完全不必担心。”
呼延守勇道:“你准备怎样安排家人?”
呼延唤道:“此次回去我会做出调整,钢叉山天痕基地将成为扬鞭会直属机构,呼延氏家人从此尽数集中于齐平山,我会出钱扩大齐平山寨,直至盘踞整个王屋山,叔叔一家和二妈、三妈、四妈众人以后就在那里生活,作为呼延氏家族聚居地。同时我也会派人守护王屋山,保证不让大家受到任何伤害。呼延氏祖居山西汾州,王屋山也在山西,以后就是家族大本营。将来你回到大宋也可以去那里落脚,我自当办妥一切,保你满意。”
“这样很好,”呼延守勇点头道,“你为大家付出良多,我很高兴,将来我在守信面前也更自豪,但是……你那个理想,我始终认为有待商榷……”
呼延唤道:“既然如此,不妨留待以后再说,我也不想这些事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呼延守勇道:“希望你仔细斟酌,有时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能钻牛角尖,仇恨在生存面前,其实也属次要……”
呼延唤不愿纠缠于这一话题,便道:“没事我走了,耶律氏尚未还债,我必须盯紧不放。”
呼延守勇迟疑一阵,说道:“唤儿,我还有一个问题。”
呼延唤道:“你说。”
呼延守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月奴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养母?”
呼延唤一双眼睛蓦地凌厉起来,缓缓地道:“你什么意思?”
呼延守勇心下微感害怕,强自一笑,道:“我见你和月奴十分亲密,似乎不像养母和养子的关系,才有此一问,你……不愿回答便不用说了。”
呼延唤定定凝视着他,道:“我没有养母,赵月奴也没有养子,你记住,以后再也休提此事。”
呼延守勇苦笑道:“那么……你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呼延唤深深地道:“赵月奴若死了,我定立即自杀;我若死了,赵月奴也绝不独活。这就是我和赵月奴的关系。”
呼延守勇心中大感震撼,呆坐良久,喃喃道:“我明白了……”
呼延唤站起身,道:“赵月奴永远不会离开我,这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谁要是阻止我,我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见神杀神,这是我的誓言,永不改变!”言罢迈步离去。
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呼延守勇……
呼延唤走出房门,紧绷的脸面略有松缓,方才虽看似强硬,其实他心中也不好受
这是他和父亲的首次单独交谈,纵然此前对呼延守勇再失望,也免不了心情激动,暗自彷徨。
在他自小的印象中,呼延守勇就是个形象极差的纨绔子弟,因为冯巧帘的灌输和陈惠枝在呼延氏玉佩中的留言,更令这一印象根深蒂固,从来不曾对呼延守勇生出任何好感。
事实上也不仅于此,真正令他厌恶呼延守勇的因素恐怕还是来自赵月奴,每当他想到赵月奴年轻时曾思慕呼延守勇,就会感到极强的醋意,这也加深了他对呼延守勇心理上的抵触。
陈惠枝根本不爱呼延守勇,只为繁衍后代才专门找他交合,事后抽身而去,毫无眷恋。但赵月奴却被呼延守勇和陈惠枝整整影响了十多年,那时的赵月奴死活不愿成婚,认真履行自己在陈惠枝临终前发下的誓言,为她照顾呼延唤,直至如今。
呼延唤甚至怀疑,那时赵月奴独身多年,含辛茹苦照顾呼延守勇和陈惠枝的儿子,其实是为了等呼延守勇回来,好再续前缘。
每当想到这点,呼延唤总会感到无尽的妒意,烦恼郁闷之极。
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哪怕给他戴上几顶绿帽,他也不会在意,但赵月奴不同,她是他的,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人,除他之外任何人也不能碰她一根毫毛。
对于赵月奴,他有着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占有欲。
如今他和呼延守勇父子重逢,呼延守勇早已妻儿满堂,赵月奴也已成为他的女人,但他仍有些忧虑,心底深处那根弦本已消于无形,此时却又紧绷起来。
——赵月奴当年曾是个活在梦幻中的女人,如今会不会重萌故态?
——她心中有一个完美的世界,时隔多年后,那个世界有没有变样?
——她的梦中人……究竟是谁?
…………
呼延唤沉默良久,直至发现身旁若有所思站立着的萧赛红,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刚才我们的话你全听见了,感想如何?”
萧赛红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去,口里说道:“你随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角落,见四下无人,呼延唤道:“说吧,萧挞里何时帮我讨回一百五十万贯钱。”
萧赛红沉默半晌,苦笑道:“上京传来急报,皇上病情加重,可能撑不过十日,皇后日日在旁守候,又要处理事务,十分繁忙,无法离开上京来此。”
呼延唤皱眉道:“萧挞里不来东京……这可怎生是好?我的钱要等到何时才讨得回来?”
萧赛红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皇后约你前去上京与她秘密会面,我们的计划照常不变,只要你与皇后商定协议,她便极力支持你。此去上京回来,她将发布命令,让耶律氏尽快还债,你的钱一文不少,定全额付清,此后我们依计行事,绝无问题。”
呼延唤怔了怔,道:“她约我去上京见面?怎么个见法?”
萧赛红道:“此事我已有计较,今晚你我二人悄悄动身前往上京,我让文姬帮我隐瞒,明日我们赶回东京便好,若不能回来,文姬便对外说明你我前去林区视察,你也交代手下人隐瞒此事。如此便无人知晓你我秘会皇后之事。”
“开玩笑,”呼延唤失笑道,“东京与上京相距数百里,一晚时间怎能来回?”
萧赛红微笑道:“你忘了你的宝贝翼龙了?只要我们坐翼龙飞去上京,一晚来回绰绰有余。”
呼延唤拍拍脑门,道:“对啊!你不说我倒忘了,确实可骑翼龙去上京,这主意不错!”
萧赛红轻笑道:“你死活不肯让我坐翼龙飞翔,只给瑞珠彩鸾她们两个享受,这下须推脱不了了罢。”
呼延唤贼溜溜一笑,道:“骑上翼龙后就是我的天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嘿嘿嘿……”
萧赛红笑道:“小鬼,居然敢与你母亲大人说这种话,当真该打。”
正言语间,忽见前方出现一条身影,走近一看,却是小王子呼延丰。
萧赛红奇道:“丰儿,你不是出去射箭了么?”
呼延丰瞥了呼延唤一眼,淡淡笑道:“提早回来了,正想回房,不料碰见妈妈和大哥。”
萧赛红向呼延唤使了个眼色,道:“唤儿,晚餐后我们继续商谈,现下我陪儿子说说话。”
呼延唤摆摆手道:“好,两位回见。”就此走了。
萧赛红转向呼延丰,正要开口,忽见他注视着呼延唤远去的背影,眼中竟闪出一丝怨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