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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两人正在杭州城内最热闹的众安坊一带闲逛,呼延唤突然看见一个熟人。
这是一对母子,母亲年在三十八九,有六七分姿色,身材高大,衣着光鲜,身边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虽不俊美,却也威武雄壮,颇具男子气概。
这女子曾与呼延唤做过一次交易,正是当年京城飓风馆的女馆主张翠娃。
那年张翠娃得知飓风馆将被朝廷严惩,危急关头只好答应呼延唤的要求,以两万贯的超低价将飓风馆房产卖给呼延唤,然后在呼延唤和邓追云的帮助下逃离京城,与儿子张放去了京兆府,此后几年并无来往,不料竟在这杭州城里巧遇。
呼延唤身材高大,张翠娃也已看见,怔了怔,便带着那少年走上来,施礼道:“陈会长好,今日在此重逢,当真幸运之极。”又对那少年说,“还不快快拜见陈会长?”
那少年一双眼睛盯着纪央萤不放,想是震惊于她的美丽,此时才回过神来,上前作了一揖,大声道:“张放拜见陈会长!”
呼延唤笑道:“免礼免礼,张小哥都这么大了,上回看见时还是个小伢儿。”
张放便是张翠娃与飓风馆幕后老板、工部虞部司员外郎唐卓所生的儿子,因为两人关系不便公开,张放便跟随母姓,飓风馆灭亡后唐卓便被六合门杀手组派人杀死,张翠娃表弟风别野也已锒铛入狱。如今一别三年有余,当年的小毛孩已成为大小伙,显然张翠娃得到呼延唤的两万贯钱后,这几年生活也自殷实。
张翠娃微笑道:“陈会长有所不知,我这几年在京兆府做些小生意,此次听说陈会长在杭州成立天下商盟,特意赶来碰碰运气,昨日也已登记在册,正式成为商盟一员。”
呼延唤笑道:“好事好事,当真是件大好事,十分感谢张夫人对商盟的支持。”
张翠娃道:“这也是托了陈会长你的洪福。”
呼延唤乃是知名人物,杭州城至少有大半百姓认得他,此时站于路中,左近百姓纷纷驻足观看。纪央萤大感不适,拉拉呼延唤袖子,说:“陈大哥,我口渴了,我们去找个茶楼说话好不好?”
呼延唤笑道:“好,央萤想去咱们就去。张夫人、张小哥,相见便是有缘,你们也去坐坐,可好?”
张翠娃乃是精明人,自然巴不得与他套近乎,当下笑道:“我求之不得,陈会长请。”
呼延唤一手搂住纪央萤往前走去,张放两眼始终盯着纪央萤,见此情形,脸色顿时一黯,垂头随张翠娃走去。
找了家街边茶馆,掌柜的见是钱塘陈唤前来,不禁喜出望外,当即安排众人进入一间雅座,奉上最好的龙井茶,还送来许多果子零食,殷勤备至。
呼延唤道:“不知张夫人在京兆府从事何种生意?”
张翠娃道:“我开了一家绸庄,卖的正是杭州苏州所产的丝绸,此次前来参加钱塘大会,顺便也好进货,今日特意来众安坊看绸缎,才得以遇见陈会长你。”
呼延唤指指一边脸色微红垂头不语的张放,道:“张小哥也在绸庄帮忙么?”
张翠娃摇头道:“放儿小时候身子弱,经常生病,我便给他找了京兆府第二大武馆里一位师父传授武功,这几年习练下来,身子骨倒也壮实。”顿了顿,又道,“扬鞭会歼灭京兆府第一大势力大秦帮后,那家武馆也就成了京兆府最大武馆,现下扬眉吐气,也是托了你的福。”
呼延唤心中忽然生出一念,暗忖:卫道盟现已成为一滩死水,本无多大价值,但关中一带人口众多,城镇密集,却也是个大市场,我不妨出手一统卫道盟,安排一名傀儡去做盟主,慢慢推动卫道盟加入商盟,也好将这鸡肋的残余价值完全挤压出来,变废为宝。念至此,不禁微微一笑,道:“张夫人,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卫道盟这一名目?”
张翠娃点头道:“卫道盟乃是关中最大势力集结,我自然知晓。不过自从卫道盟核心腾龙门与最大帮派大秦帮被扬鞭会歼灭后,如今的卫道盟早已江河日下,不复往日风采。”至此又微笑着加了一句,“想那卫道盟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关中百姓无不深恶痛绝,扬鞭会出手震服卫道盟,实乃一大快事,至今仍为百姓津津乐道,这也多亏了陈会长的英明领导。”
呼延唤微笑道:“张夫人,如果我想与你展开一次合作,需要你和令郎的配合,你是否愿意?”
张翠娃不假思索点头道:“自然愿意,我已加入天下商盟,又曾受陈会长莫大恩惠,自是无一不从。陈会长尽管说来,我母子二人绝不含糊!”
呼延唤拍拍手,将正自偷偷瞥视纪央萤的张放惊醒,笑道:“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张放小哥去做卫道盟的盟主,你愿不愿意?”
张放目瞪口呆,半晌无话。张翠娃心中一阵惊喜,脸色却不变,愕然道:“盟主?此话怎讲?”
呼延唤道:“卫道盟众多门派一直无法凝聚,几年来勾心斗角不止,内部一片混乱,本来如果卫道盟是我的敌人,我自然巴不得它越乱越好,现下却不然,我希望它重新凝聚起来,成为一个整体,但并非军事上的联合,而是商业上的联合,就像张夫人你加入商盟一样。我可以安排张放进入卫道盟,并保证让他担任新一代盟主,从此风光八面,受尽尊崇,只要与我扬鞭会极力配合行事,其它也不来管你。你看可好?”
张翠娃心中惊喜已升华为狂喜,兀自不动声色,苦笑道:“陈会长,这个……恐怕放儿他难以担当如此重任,你还是另请高明为好,以免坏了你的大事。”
呼延唤笑道:“我自会安排一切,只要张小哥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同时我也希望张夫人你做出行动,逐步扩大你的生意,我也会给你支持。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卫道盟变成一个商业联盟,直至整体加入天下商盟。”
张翠娃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却仍皱眉不语,沉思良久,道:“是否会有危险?”
呼延唤摇头道:“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等到一切进入轨道,卫道盟成员开始经商,那时大家都忙着赚钱,自然更不会伤害你们。安全方面绝无问题,张夫人完全可以放心。”
张翠娃沉吟良久,叹道:“莫说陈会长如此照顾,便是当真千难万险,我母子也是义不容辞,毕竟陈会长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此事就此定下,我母子听凭陈会长差遣,绝无二话!”
呼延唤微微一笑,道:“还需声明一点,张夫人与张小哥一旦与我展开合作,从此一切行动必须服从我的安排,不可稍有差池,否则……张夫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张翠娃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理会得。请陈会长放心,我们当年合作愉快,将来也定能合作愉快。”
呼延唤笑道:“只要张夫人配合,我保你母子今生今世丰衣足食,完满无忧!”
张翠娃道:“何时开始?我是否需要立即回京兆府准备?”
呼延唤道:“明日你们去射潮营见扬鞭会大总管水清吟,她自会安排一切,至于张夫人的绸缎货物,我会给你找最好的供货商,你不必在此费力物色,只需安心等我安排就是。”
张翠娃大喜,道:“多谢陈会长照顾,此乃我母子最大的荣幸,我自当竭尽全力报答陈会长恩情!”
呼延唤伸出手中茶杯,微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翠娃举杯一碰,正色道:“翠娃定不辱使命!”
呼延唤搂住纪央萤,笑道:“接下来我想和这位小姐单独说话聊天,呵呵,难得如此轻闲。”
张翠娃忙拉起张放,笑道:“请陈会长自便,我们告辞,明日一早便去射潮营。”
纪央萤挥挥手,道:“两位再见。”
张放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摇头苦笑一下,拱手作别,与张翠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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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座里仅剩呼延唤与纪央萤两人,纪央萤沉默不语,呼延唤顾自埋头大吃,良久无话。
纪央萤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道:“陈大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呼延唤咽下嘴里的果子,喝了口茶,奇道:“我怎么不对了?”
纪央萤秀眉微拧,小嘴微翘,一副忧心忡忡状,道:“你让人家去做扬鞭会的傀儡,话里还隐含威胁之意,这样难道是对的吗?”
呼延唤愕然道:“这是很正常的合作,我给他选择余地,并未强迫什么,有何不对?”
纪央萤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也似,连连道:“不对不对,这就是不对的。你如果想对付卫道盟,就该发出挑战,堂堂正正和他们决斗,这样派一个卧底去他们内部,且不论这对母子将遭受极大危险,首先你的出发点就不对,不够光明磊落,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
呼延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道:“央萤,我……没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纪央萤正色道:“陈大哥,你是大英雄,什么都是最好的,没人比得上你。所以你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有任何污点。将来世人评价你的时候,你才真正不负当世第一英雄豪杰这个称号!”
“不是……”呼延唤险些没噎着,“央萤,我……我没想做……那个大英雄啊。”
纪央萤大声道:“你要做!你已经做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所以你必须认真做下去,决计不能含糊!”
呼延唤霎时间头大如斗,道:“央萤,陈大哥从来不是大英雄,当今世上除了你以外就没第二个人说我是英雄。我这人随便惯了,也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你多担待,呵呵,多担待。”
纪央萤正色道:“阿爸阿妈在世的时候天天对我说,做人一定要身正行端。他们自己也为我做出最佳表率,曾经有人前来求医,身上没带一文钱,阿爸阿妈非但不拒绝,还花费极大心血治好了那人的病,那人走之前对我阿爸阿妈下跪磕头,说他们是大好人。那时我问阿妈,为什么不要点好处,即便那人没钱也可索要物资货品,否则岂非白费心血。阿妈对我说,就冲着这‘大好人’三个字,她所有的付出都值了。陈大哥,你也一样,你做什么之前都要想一想,你是否对得住这‘大英雄’三个字!”
呼延唤冷汗涔涔而下,换作别人如是道来,他根本不会理睬,但纪央萤不同,她是殷香云的义女,偏偏又以殷香云为正面范例,他总不能说:你阿妈是错的,陈大哥我才是对的……委实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纪央萤满面严肃地道:“陈大哥,从我在老君山初次见你时起,你就一直在表现你的豪侠仗义,从开始出手救我逃脱灵空教魔掌,到为我阿妈治病,再到救出我阿爸,最后又只身一人独闯武当,在天下群雄面前毫不畏惧,痛陈灵空教恶行,被群雄诬蔑栽赃也义无反顾,助我杀死升云子,为阿爸阿妈报仇雪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英雄行径,我不止佩服得五体投地,还对你崇拜之极。初次见面时我曾说你是个坏人,这让我想来便感惭愧,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陈大哥,对不起!”
呼延唤擦一把汗,艰难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
纪央萤却以为自己所言起